第29章 远东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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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钧又把他们H队遭受重大挫折的前因后果给他们阐述，非常详细清楚，让他们大为吃惊，仿佛刘钧就从头到尾都经历过一样，特别讲到的几个叛徒及特务，如叛徒兼中统特务王杰夫、阴耀武，至今还没有暴露，这让他们更加惊讶，个个像看到怪人一样盯着刘钧。

    “月初在江西南门嶂，李贺带领第九路红军突围，被敌人包围，我们救了他们，现在他们安全抵达根据地。”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里面。

    轻轻的敲门声。

    很难得遇上一个能够讲地道俄语又在她的家乡工作过一年的“帅哥”，她一时忘记了她的身份，热情地与刘钧交谈起来。

    刘钧为了学俄语，在白俄罗斯工作一年，他利用这段时间，除了游历这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还学了一口非常流利的俄语。

    刘钧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看报纸；耳塞里开始传来隔壁说话的声音，非常清晰，听动静，房间有4个人。

    “能让我进来吗？”

    他们四个对刘钧的话持高度怀疑的态度，因为无法验证刘钧说的话，在白区做地下工作，一有不慎就会牺牲。

    “请进吧！”

    也许看到刘钧一身富家公子的装扮，以为敲错门了。

    “张哥，你说一说这次你了解的情况。”

    五分钟的沉默。

    “给我上一杯极品巴西咖啡。”

    “哚哚哚......”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直说了吧，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是红军的朋友，我是特意在这等你们的！”

    “你认识他？”

    又陷入沉静……其实，现在的H队已经元气大伤，要恢复原来的状态很难！

    “不好办，宪兵司令部看守所戒备森严，你看这是内线描绘的内部的图纸……”

    隔壁房间有人说话的声音，之前，刘钧在墙上安插了一枚纽扣窃听器，这个年代对于窃听技术，除了监听电话之外，通过高科技手段实施窃听还是很初级的。

    “你是俄罗斯人？”刘钧用俄语问她。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伸出头来。“请问您找谁？”

    刘钧说了

    刘钧坐在房间，看着窗外的街景。这个咖啡馆位于南京四十八巷新街口广场，南京最繁华的街道，是一条宽40米，长2公里的南北交通主干道，南起新街口，北至鼓楼广场，一眼看去，有李顺昌服装店、太平村食品店、胜利电影院、茂林水果店、冠生园、先施钟表店、环球照相馆等。

    “您好，我是本店的店长，叫依莲莎娜，这是您要的咖啡。”

    刘钧进入咖啡馆，现在还没到晚上，客人不是很多，所以，看到西装革履，一副富少模样的刘钧，一个小伙计马上迎过来，“欢迎光临，少爷有预订吗？”

    门打开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种女人走了进来，她身穿一身绿色的中国式旗袍，身高1米8左右，蓝色的眼睛，但头发是黑的，肤白貌美，非常漂亮。小伙计捧着放着冒着缕缕咖啡香气的精致的欧式咖啡杯盘跟在后面。

    “我知道我这种方式让你们感到很突然，但形势比较危机，我想参与你们的营救计划，但又没有联系的方式，所以只能直接找你们。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要营救的是你们的负责人，外号叫‘老广东’，同一起的还有4位战友。”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刚刚他们看到依莲莎娜从刘钧的房间出来，对于这个白俄罗斯女人，他们并不陌生，也知道她的国民党特工的身份。但H队的许多聚会还是选择在这里，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选择在这开会，反而不会招致敌人的搜查。而这个富家公子不请而入，究竟什么意图？

    伙计给刘钧安排一间靠窗临街的小房。然后问道：“少爷，你要喝什么咖啡？”

    “我驻在明斯克独立宫附近……”白俄罗斯属于前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依莲莎娜的父亲是白俄罗斯的前贵族，十月革命后他们一家与其他有贵族一样，流亡到哈尔滨，后来因生活所迫，辗转到南京。

    这样，刘钧就先从主力红军长征开始，分析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原因，党内的一些政治斗争，讲到遵义会议召开，讲到红军四渡赤水，转战贵州、四川、云南，打了很多胜仗……虽然红军长征的一些事可以通过国民党报纸零星的报道。但他们知道国民党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听到刘钧的话，确实让他们振奋，特别是分析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原因，让他们豁然开朗，这也是他们经常琢磨的问题。

    “你们知道李贺吗？”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中年男子问刘钧。

    “好咧，少爷请上二楼。”

    这个伙计一听，笑容满面，心想这真是一个富少，小费一出手就是一块光洋，大方得很；很多人来这喝咖啡，都是随便上一些大众品牌，都是土老鳖！像这种极品巴西咖啡豆现磨煮成的咖啡，价格不菲，一杯要10个英镑，老贵了，一般人消费不起。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你们的组织纪律也不允许这样做，这样吧，我把一些情况给你们说一说，你们相信的话我们就一起干事，不相信的话，你们先走，就当没见过我，如何？”

    “现在我们能出动的只有在座的各位，这是我们在南京最后的力量，上级要求我们没有把握的话，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刘钧点了点头，对依莲莎娜施吻手礼，礼貌体贴，让她对刘钧的好感更深一层。

    这天下午，南京最繁华的四十八巷，一个英国人开的远东咖啡馆。

    不知不觉他们俩谈了近一个小时，这时华灯璀璨，城市的夜生活开始了，已经续过三杯咖啡的刘钧停了下来，不再侃侃而谈，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依莲莎娜这才醒悟过来，“刘公子，不好意思，我们俩初见如故，一晃时间过去那么快，我不打扰您了，有空再聊！”

    刘钧知道，再过几分钟，史料中记载的，H队的几个骨干将在这里研究营救计划。但由于人手不足，力量微弱，最后只能放弃营救计划。

    伙计开开心心地小跑下楼，害怕客人变卦。

    “你们不用担心，如果我是特务的话，你们早就不可能坐在这里了。”

    “请进！”

    “我还知道在路口那个卖香烟的老伯是你们的王牌情报员！”刘钧一说完，另外三个赶紧站了起来。三把张开机头的驳壳枪枪口对准了刘钧。

    刘钧的第一句话差点让这四个人暴起，其中三个马上把手伸进腰，血的教训让他们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然而后面的几句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白俄罗斯属于欧洲国家，喜欢保持传统的生活习惯，连建筑物都保持百年不变，即使是经过世界大战，当时许多毁坏的建筑战后都按原来的样子重建，所以，刘钧跟她交流的过程中，涉及到著名的地方基本都讲得出所以然，这跟依连莎娜印象中的以及父亲对她说的一样，所以她不怀疑刘钧所说的。不过她知道，国共两党许多领导人及骨干分子都有留苏的经历，这突然出现有富家少爷是不是“特殊人物”？

    店长依莲莎娜非常惊讶，刘钧非常标准的俄语让她吃惊，虽然南京是首都，懂俄语的人不少，许多人为了接近她，往往用非常蹩脚的俄语跟她打招呼，但她都是用汉语回复，懒得理会他们。

    “在看守所解救不现实，只能在刑场想办法！”

    “我知道你们今天开会的目的是想营救自己的战友，但是你们就目前来说没有能力，我可以帮助你们。”

    “宪兵司令部准备在后天对这批人执行枪决，初定名单是21个人，其中荣哥、小赵、小孟、老陈也在之列。地点还是雨花台，据了解，当天押送的白匪军宪兵有一个排，两挺轻机枪，其他宪兵配备冲锋枪和步枪，三辆卡车。”

    刘钧从口袋摸出一块光洋丢给小伙计，“我刚刚到，你帮我找一间雅室。”

    老板说了，如果哪位伙计推荐客人点一杯这个咖啡，另外有提成。

    刘钧在他的计划中，要去南京执行一项特殊的营救工作。

    “太好了，我的家就在明斯克，你当时住在哪里？”

    高跟鞋踩着木地板的声音慢慢走近。

    他们几个看了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他用手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马上停止。

    “武装劫法场的话，我们只有三支短枪，子弹不足100发。如果不是张阿四叛变带敌特抄了荣哥家的话，装备不成问题，但即使有枪，又没可靠的人……”

    依莲莎娜现在表面是这家咖啡馆的店长，实际上她是苏联情报机构“国家安全总局”（1954年改为“克格勃”）的间谍和中统安插在这里的特工。依莲莎娜凭借其特殊的身份和美貌，周旋于南京上层人物，特别是官太太们之间，获取情报。

    伙计更加开心了。

    刘钧知道自己让他们感到很突兀，那个开门的中年男子站在刘钧的左边并没马上入座，他的这个位置是攻击的最佳位置。刘钧明白大家的心理，也不想卖关子。

    “先生，你的俄语讲得太好了，您在俄罗斯住过？”

    “少爷您稍等，马上给您安排！”

    来之前，刘钧研究了许多史料及相关秘闻，知道远东咖啡馆是当时中共特科也是H队的秘密聚会地点，在巷口的路边有一个香烟摊，同时也卖炒花生米，谁也没想到，这个70多岁、头发胡子全白的老摊主竟然是H队杰出的情报员，叫鲍君甫。他的探口对准整个大街，可将咖啡馆门口及二楼的情况收归眼底。

    “不用紧张，小心走火，一开枪你们谁都走不掉！”

    刘钧善意的笑容让他们稍微放下心来，但是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刘钧的话。

    刘钧看到时机成熟，就起身过去。

    “我在明斯克住过一年，俄语就在那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