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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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疑惑地眼神看向摊主。

    康熙借此机会教育太子，时不时的便询问陪侍在侧的甄忠和林海，甄忠和林海不由打起全副精神回答，将注意力从自家子女身上挪开。

    太子激动地连连点头，再如何老成持重，他到底也才十来岁，和康熙之间远没到父子相疑的地步，此时的康熙，还是掏心掏肺对他好的父亲。

    难道是人贩子？胤祺悚然一惊，被这个猜测吓出一身冷汗。

    “妹妹你懂得好多！”甄宝玉凑到黛玉面前，讨好地说道，黛玉皱着眉退后两步，站到胤祺身后，宝玉笑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山塘街上，灯火鼎沸，白墙黑瓦，小桥流水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各色的灯将苏州河的水都照得亮了几分，街上人流络绎不绝，挑着担子的小贩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时不时被路上的行人叫住，从桶中舀出一碗饮子，收几个铜钱，又乐呵呵地继续吆喝着走远。

    姑苏城内的灯会，好似词中景映入现实，从北苑出来，处处都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天空中的星月都被人间灯火羞得不敢露面。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1）

    黛玉却不管甄宝玉心中的官司，只拿着这面具，翻来覆去地打量，过了好一会儿，黛玉一拍手：“是了，这边是南边走病的面具吧？”

    更多的摊贩，则是一早便在官府那儿交了银子，占了位置，将架势拉开，胭脂水粉、钗鬟首饰、木雕玩具、色色小吃，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姿态各异的花灯，全部都摆了出来。

    “是。”被叫做纳兰的侍卫且战且退，往胤祺的方向跑去。

    “咻！”尖锐的啸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循声望去，只见烟花从地上激射而出，在空中绽放，花开富贵的花样在空中停顿，将夜间的姑苏城照亮大半，一息后，星星点点的光芒才消散在夜空中。

    胤祺瞬间在来人的怀中挣扎起来，不断地用脚踢着来人的胸口，将那人踢的闷哼一声，差点没将胤祺抱住，见此，胤祺挣扎地愈发激烈，那人用更大的力气压制住，宝玉和黛玉见此，也忙挣扎起来，人贩子迅速地拿出帕子，捂住几人的口鼻，没多久，三人都软软倒下。

    三人嬉闹着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摊贩，三人手中都抓满了东西，什么竹蜻蜓，什么绢纱扎成的头花，最有趣的，是一套由木头雕刻的，大杯子套小杯子的酒杯，虽然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但难得的又几分巧思。

    正在这时，变故突生，借着烟花尖锐的爆鸣声的遮挡，人群中突然暴起数人，拿出刀对着人群中刺去，人们惊慌失措地到处狂奔，混在人中的侍卫急忙往康熙的方向赶，却被慌乱的人堵住了脚步。

    甄忠和林海陪着康熙在灯会摊子前猜谜，分出心神看见三人各自戴上面具，又笑着去了隔壁摊子。

    黛玉年岁虽小，却也不是不爱美的，她暗自思忖着，没想到这天潢贵胄也是个心思细的，凑过来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后，满意地点头，将手中拿着端详的面具交给胤祺，又接过了他新选出来的面具，戴在脸上。

    康熙和太子被护卫在最中间，巡视着街上的民生百态。

    黛玉也饶有兴致地过来，伸手欲要接过面具。

    天色越来越暗，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桥边，正是最热闹的地方。

    能被选为贴身侍卫的，都有几分本事，人贩子没跑多远，就被纳兰追上，他手中的刀脱壳而出，一刀便将人贩子的后背砍得鲜血四溢，失力地跪在了地上，手中抱着的人，自然也滚在了地上，无声无息。

    “五阿哥，五阿哥。”纳兰颤声喊着，抖着手揭开面具，却只见面具下的人，并非五阿哥胤祺，而是甄家宝玉。

    正当街上乱成一团的时候，灯笼摊上的灯笼突然烧了起来，火焰飞快地从一个摊子传到一个摊子，整条街上都燃烧起来，黑烟滚滚，呛得胤祺连连咳嗽，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黑烟将视线全部挡住，只有那些早有准备的人，用青布将口鼻蒙住，拔刀向康熙和太子刺去。

    此时情况很是危机，原先紧跟在身后的侍卫，本来就被这番变故打地措手不及，又见着数人向康熙和太子围攻而起，而他们是最近的侍卫，赶忙冲上去，死死地护卫住。

    几个贴身侍卫对视一眼，咬咬牙，侍卫队长说道：“纳兰，你去将五阿哥救回来。”

    胤祺弯着腰在摊子上仔仔细细地寻找，终于从一众狰狞地面具中找到相对秀丽的一个，举着对黛玉说道：“这个面具如何？”

    康熙早已下了严令，不许扰民，于是此时的山塘街上，游人如织，摩肩接踵的，尽显盛世气象。

    胤祺瞬间明白，康熙和太子深陷险境，此时已经没有人顾得上他们了，他必须要自救。

    但这番动静到底还是引起了侍卫的注意，他们见着五阿哥几人被人抱住，吓得心神俱颤，但康熙身旁刺客越战越勇，早先安排在人群中侍卫却还被人群和火焰阻隔。

    “这个好！”宝玉最爱热闹，一听这事，忙拍着手应了，将手中的面具戴到脸上。

    胤祺眼疾手快地将宝玉和黛玉拉住，避免三人在这慌乱中走散，此时康熙身旁已经被此刻包围，万不能回去，其他地方又到处都是火焰，还得躲着人群中时不时伸出来的冷刀，必须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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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宝玉和黛玉两人是家中养得娇，生怕被外人冲撞了去，这种热闹从来没有见过，胤祺则是被古代的街景给震惊。

    本来想将几人叫过来的林海，见着他们身后紧紧跟着的几个侍卫，且两个摊子紧紧相邻，又想着几个孩子都才将将入学，让他们猜灯谜也猜不出什么名堂，便也将念头打消。

    胤祺三人戴着厚重的面具，面具在眼睛的地方开了两个孔，能从中见到灯时的美景。

    一时计较完毕，摊主深深地弯下腰，笑得脸上全是褶子：“这位小姐果然有见识，我这面具来自楚地，当地盛行巫医，但凡有人病了，带上这个面具，在热热闹闹的街上走上一遭，便能百病全消呢。”

    见有人追来，那几个人贩子对视一眼，分成三个方向，飞快跑去，纳兰到底只有一人，他按着残留的印象，飞快定了方向，追了过去。

    甄宝玉的这份情，黛玉却全然不领，她只冷笑一声：“怎地这东西你看的，他看的，偏我就看不得？”

    随后牡丹、菊花、星星在空中闪烁，胤祺久未见如此盛大的烟花秀，一时也看得入了迷。

    有刺客！胤祺心中一惊。

    “祺哥儿。”既然是微服，便得换个称呼，宝玉大声地喊着胤祺的名字，胤祺循声回头，“嚯”地往后一跳，却是宝玉手中拿了个红黑相间，狰狞可怕的面具，正贴着胤祺的面。

    胤祺和宝玉、黛玉三人落在后面，凑一块儿嘀嘀咕咕，被这喧嚣的夜色惊得睁大了眼。

    正当胤祺焦急寻找避难之所的时候，身后一个大手将他抱起，胤祺本来以为是侍卫终于腾出手来救他，却发现身后的人抱住他后，一言不发地急匆匆往远处走，宝玉和黛玉也同样被抱起，胤祺见着抱起宝玉和黛玉的人，更觉不对，他们身边没这几个人。

    “这是什么？”没好气的白了宝玉一眼，胤祺接过面具，上下观看，只见这面具是由木头雕刻而成，再用各色颜料画出狰狞的花样，拿在手上颇有分量，仔细看去，这面具风格虽然粗犷，但做工却很是精致。

    康熙见着这般繁盛景象，指着两岸人对太子说：“你记着这个景象，未来，这个江山就交给你了。”

    “妹妹你别看，仔细吓着了去。”宝玉忙将面具从胤祺手上夺走，高高举起，对于女子，他素来是怜惜的。

    胤祺不赞同地望着宝玉，又从摊子上拿了一个同样花样的面具给黛玉：“妹妹想看便看，宝玉又犯浑了，别理他。”

    “不知道。”宝玉爽快地承认。

    宝玉听了这话，很是不服，想说些什么，却见到胤祺清凌凌的目光，顿时将话咽了回去，只腹诽着这五阿哥真不会怜香惜玉，这等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能看这般狰狞的东西。

    唉，胤祺暗叹口气，认命的当这个和事佬：“既然这面具这么有效，不如我们也凑个热闹，买几个戴着玩玩？”

    摊主见着这几个小孩虽然年岁不大，却穿金戴银的，瞧着便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更别说身后站着的那几个护卫，更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