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11. 只有你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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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昂首挺胸的模样活像一只亟需被夸奖的猫。

    “看清楚，我的眼里不像你画得那么愤怒，嘴唇也没有向下紧紧抿住。我只是很平淡地在问你，活下来之后想干什么。”

    他想象着黑泽此刻的模样，体内的情感如潮水倾泻而出，驱使手里的画笔一刻不停……

    松田挑了下眉：“黑泽教官，是我画得好还是hiro画得好？”

    终于他画完最后一笔，没等反应，画作就被黑泽从手中抽出。

    琴酒嗤笑了声：“那你觉得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啊~黑泽教官的特别教学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他神清气爽地甩甩头发朝两人走来，探头想看看景光的画作，却被对方灵巧地躲过。

    景光的喉结滚动了下，正如黑泽所说，他的目光波澜不惊，单薄的嘴唇甚至微微上翘。

    禁忌的话题倏然开启，景光不自觉停下手中的笔，细若蚊蝇地说：“不，是我没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不远处，松田阵平看两人开始交流，知道景光总算画完了。

    景光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想到对方在走廊的表现，不免心有余悸，攥紧了笔才勉强镇定。

    “你胆子真大，不怕被认出来啊？”

    就算之后碰到降谷，也只是温柔地听他诉说。

    大家故意对他父母的案件绝口不提，平时也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到他伤心的往事。

    为什么偏偏是我？

    自从父母惨死，他患上了严重的失语。哥哥为了治疗他，不惜去求很少来往的亲戚，让他借住东京，远离案发现场。

    “谁知道大家都有贼心没贼胆啊？我只不过是想闹一闹他。欸，你看到他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了吗？”

    这句话像块巨石猛地朝景光砸下，让他头晕目眩。

*

    琴酒不赞同地啧了记嘴：“我只是不希望他在我的画像课上昏过去而已。”

    松田本来想说“认出来才好呢！”最后却撇了撇嘴，做出吊儿郎当的表情：

    听到这话。景光不得不强迫自己重新动笔。但他再也不敢看黑泽一眼，仿佛回到那个逼仄的墙柜，抱着膝盖，凶手就在外面，他害怕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对不起。”他强忍眼眶的湿润说。

    “听说杀你父母的凶手还没找到。真奇怪，明明有生还者。是日本的警察太无能了吗？”

    正想着，外面传来敲门声。他打开门看到笑眯眯的降谷零：

    松田噎了下，不情不愿地敬礼道：“好吧，黑泽教官。我下次画张更好的，保证你立马被逮捕。”

    琴酒应景光要求面对他而站。两人离得很近，是呼吸可闻的距离。

    他命令景光抬头，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说：

    琴酒看了眼，拿出红笔随意地圈了几处还回去，被圈出的是眼睛和嘴唇的部位。

    附近宿舍楼的阳台上，研二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研二愉悦地吹声口哨：“总算有人发现我的拆弹天赋不输小阵平了吗？”

    为什么父母都死了，只有我活下来？

    为什么我没能看清凶手的长相？

    教官的长发是希腊神般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金，瞳孔是高尔夫草坪般生机盎然的绿。两种颜色糅杂在一起，却让他像山中的雾气，看得见摸不着。

    说完，他忙不迭拽着一旁呆若木鸡的景光跑了。景光这才知道，课上展示的那幅是松田阵平的杰作。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琴酒脑内的系统才说：“他这种就叫‘幸存者综合征’吧？亏你想出用这种激将法。说不定你真可以做个好老师。”

    琴酒看他不说话，又好心提醒：“松田马上就要跑完了。”

    “hagi，能麻烦你和我一起练习拆弹吗？”

    “不必跟我道歉。但你记住，恐惧是最没用的情绪，它会让你的记忆乃至感官都扭曲变形。你既然活了下来，就一定存在‘只有你’才能做的事。”

    从来没人这么直白地问他：“（既然无法帮你父母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那你觉得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

    黑泽冷冷地瞥他一眼：“不是说过了吗，用你的侧面图根本抓不到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