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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层蛋糕再加其他糕点面包,在这个小县城可算得上大单子。老板爽快答应,连忙放下手中的小蛋糕,转身拿起托盘。

    兴许是对这个礼物的味道很满意,他边吃边道:“如果让人类看见我,是不是就可以了?”

    央酒骄傲地瞥过来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呵,渺小的人类,你对两千岁的大妖一无所知!

    仿佛在说:我很乖,早点回家。

    他晃了晃袋子,用食物的香气把槐树妖引到桌前。拉开椅子,把央酒按下去。

    老太太门闻声回头,看见后方捧场的人,捧着脸颊咯咯直笑。这一瞬间,她们仿佛又回到了六十年前文艺团在各个村庄演出的时候。

    老房子内部实在窄小,大家便一拥而出,在院子里回忆动作与歌调。

    一支舞毕,宋疏弯眸,站起身为她们鼓掌。前方还在施工的二三楼的窗户里,钻出一只只带着安全帽的脑袋。

    央酒从前只有当树与山神的经验, 面对的都是能看见自己的妖,所以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阿婆被引得呵呵直笑,抬手摸摸他的脑袋。

    宋疏两眼迷噔,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风卷了出去。再回神, 他已经裹着长袄站在王玲家门口。

    宋疏失笑。

    察觉他的视线,宋疏弯起眼眸。

    他伸手一指:“这个也要。”

    他讶然看向嘴角沾着粉色奶油的槐树妖,启唇重复:“让人类看见你?”

    央酒冷哼一声,嗅到香气,乌瞳立刻转向他手中的袋子。

    傍晚,宋疏拎着一些吃的回了旅馆,小乌踩着他的影子优雅迈动猫步。

    饭后歇息,忽然有人提问:“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演出的舞吗?”

    她们聊着当年的趣事,调侃谁的暗恋这辈子都没敢说出口,已经逝去的人名也自然而然地从口中道出。

    中午十一点半,老人们相互搀扶着回到屋里。圆圆的大桌面上摆满了菜,中央空着一片区域。

    西北风是最好的醒困良方。

    “黄黎的孙子就是我们的,来来来,奶奶看看!”

    阿婆偏开头,抹掉眼角的泪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对面回以沉默。

    生日歌伴着有节奏的掌声,在昏暗的老房子里响起,火光照亮每一个被时光揉皱的脸庞。

    由于已经去过一次,这次的路途更顺利一些。早上的“幸福里”蛋糕店香气四溢,青年推门低头走进来,冰凉的身体瞬间被温暖与香气包裹。

    一石激起千层浪。

    “黄黎的小孙子?”

    红黄蓝紫,各色丝布荡在风里,映衬着她们的笑容格外明媚。

    刚一开门,迎面对上一张幽怨的脸。

    王玲看着盆有些懵。

    宋疏对此不是很在意。

    被质疑的央酒恼火, 突然对此格外执着。

    “祝你生日快乐~”

    “锵锵!”

    宋疏走过来,瞧见他面前橱窗内刚被放下的蛋糕,眼眸微亮。

    乌瞳转头,抗议地看向青年。

    宋疏把人推进去,光上门才道:“是你赌气,不和我出门的。”

    得到肯定以后,大家立刻笑逐颜开:“一看就知道是!这眉毛眼睛真会长,一家子的优点都挑身上了,哈哈哈哈。”

    宋疏无视之, 朝王玲讪讪笑了笑:“没事, 朋友来找我玩,打赌输了非要来大冒险。”

    “老板,再帮我拿一些其他糕点吧。”

    待在旅馆赌气一整天,他突然琢磨出自己应该有这种能力。

    店铺里,带着厨师帽的店长正在朝货架里放面包,回头看见围着白围巾的客人,立刻调侃道:“小甜心蛋糕已经做好喽~”

    手上的东西太多,宋疏叫了一辆出租车,中途去花店包了一束花便立刻返回,家里还有很多忙等着他呢。

    这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宋疏双手拎满东西,只能点头打招呼。

    历经几十年的分别,这种话题对老人们来说似乎不值一提,很快便被新的话题掀过。

    “各位好。”

    只不过, 没试过。

    可在这个小院里,那是一群人的青春。

    拿到蛋糕,他转眸看向橱窗,各式各样的面包糕点看起来就很好吃,可以买回去给客人当下午茶点。

    除了待在县城的剧场,更多会被各个村庄甚至政府机构邀请演出。县城的各种庆典总会出现他们的影子,风光地宛如现在的偶像明星。

    刚发出一个字音,对面奇怪的陌生男人立刻举起玻璃盆, 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装满。”

    “不用了, 你忙。”宋疏拖着人退出了门。

    这是个以生日为由的姐妹淘聚会,其中大部分都是阿婆年轻时文艺团的同事,也是宋疏奶奶所在地方。

    有人问:“许得什么愿望呐?”

    阿婆笑着嗯了一声:“叫宋疏。”

    漆红双开豪华大铁门大开,央酒正站在院子中央, 对面是在打扫院子的王玲。

    此刻她们正在院子里分享丝巾花色。

    回去的路上, 央酒抱着空碗

    这种结局,并不影响老人们愉悦的怀念。

    央酒闻言,脸色好了些。他抱臂倚着靠背,闪动的黑眸泄露了心中的期待。

    一群人带头朝下方的院子里大喊:“好!撒花撒花!再来一个!”

    ◎树哪里不如猫?◎

    打火机咔嗒一响,橙色火苗点燃引线,82随之亮起,周围的草莓与蝴蝶结娇怯点缀。

    “装什么?”

    他举起手中的蛋糕:“我先把东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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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央酒再开口之前,反应过来的宋疏迅速跑进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一个老人用肩膀推推他,沙哑的嗓音笑着催促:

    阿婆回神,双手合十,微笑着闭上双眸,属于她的82蜡烛被大家一起吹灭。

    王铃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脸上立刻带上标志性的热情笑容, 她招呼道:“小叔城里的朋友呐, 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央酒眯眼吃着蛋糕,甜丝丝的奶香在化在口腔里,丝滑的口感与汽水、炸鸡、方便面的任何一种都不相同。

    路过时,他将花束留给了她们。

    饭桌上她们都在聊过去的事情。

    宋疏安静吃饭,耳边热闹的话语突然暂停,抬眸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怔然或悲伤。

    幸好他不知道在人类世界,猪与饭桶会画上等号。

    这沉重的气氛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王玲昂首望着眼前英俊的白发男人,有些迟疑地开口:“你——”

    每个时代里总有一些特别的事物,比如算盘、随身听、BB机、开心网的农场,还有老式文艺团。

    那是一个时代的特色,也终结于新时代。后来团员门各奔东西,如今失联或去世的已有大半。

喵呜。

    老太太们放下笑容,每一双苍老的眼睛都在青年浑身打量。直到他实在维持不住笑容,忍不住把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对面才有人开口。

    作者有话说:

    等青年回归时,院子里已经有了好些人。大多是阿婆差不多的年纪,头发花白,但打扮得讲究。

    年迈的嗓音,蹒跚的步伐,变型的动作。那些舞蹈放到如今,或许已经是俗的代名词。

    宋疏从标着“幸福里”的袋子里拿出一只小蛋糕盒,丝绸绑带被拆开,一只四寸的粉色小猪蛋糕映入眼帘。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第二天一早,他找出之前做炸鸡用的玻璃大盆,对着还没清醒的宋疏道:“走!”

    就像人类修行到一定境界或拥有特殊天赋, 便可以看见妖一样。妖修行至央酒这种水平,也会拥有更加自由的权利。

    “好嘞。”

    宋疏笑眯眯道:“没关系,上天不帮你实现,我帮阿婆实现。”

    歌毕,阿婆热泪盈眶。

    分发蛋糕时,宋疏也凑过来好奇问,阿婆吃着奶油摆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英雪,许愿。”

    虽然这一点也不符合槐树英明神武的形象,但青年抬眸望过来的眼眸太明朗,央酒勉强接受。

    “小不点儿回来啦。”阿婆笑眯眯朝门口挥手。

    突然的热情打得人措手不及,忆起前两天在篮球场被围观搓脑袋的画面,宋疏抿唇。

    宋疏搬张椅子,坐在屋前负责按照要求播放BGM,偶尔还有提词器的功能。他倚着后墙,琥珀色眼睛里映着阳光下一个个飞鸟般自由的身影。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样的话题一位二十五岁的青年是无法加入的。即使想要安慰,即便他的奶奶也是逝去者的其中一员,他捏着竹筷,仍然保持了沉默。

    这章补昨天!

    在那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这样的文艺团是十分受欢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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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火锅(二合一)

    注①:出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73首。

    宋疏将阿婆心仪的小甜心蛋糕放到中央,代表着年龄的数字蜡烛插在上面。

    一只勺子落下,猪鼻子没了。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宋疏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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