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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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人已泣不成声，泪水已浸湿了他的衣襟。展昭低头望着已哭成泪人的龙小蝶，扶住她已哭得无力的身子，发丝在他脸上轻轻拂过，幽淡香气飘荡在鼻息之间，思念、疼惜、爱恋之情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战胜了理智、战胜了礼教。展昭轻轻扶住她的脸，低下头轻吻向她脸上的泪水，彷佛要将她所有的泪水都吻干。

    凉风拂过，飘落数片秋叶。展昭走出房间，徘徊小花园中，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龙小蝶的房间。看着树叶飘零，龙小蝶房间那紧闭的窗户，展昭原本落寞的心情变得更加惆怅。巳时已到，庞雄一案应该即将审毕，此时她在房里在干什么呢？十二岁那年她受父亲之命被迫假扮忠臣遗孤拜在师父门下，终日生活计谋和谎言之中，使她习惯将心事埋在心底，昨日在大牢中她的冷静其实只是自我压抑。展昭越想越是担心，便鼓起勇气提步走到庞小蝶门前，伸手正要往门上敲去。

    看到此时龙小蝶已是梨花带雨，展昭感觉心紧紧地纠在一起痛苦不已，单跪下来，手伸向她抽动的肩膀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小蝶……”展昭又将话语吞了下去，原本打算扶起她的手又不自觉地缩了回来。屋子里的气氛仿佛忽然间凝滞了

    “爹……”龙小蝶望着眼前的杯子碎片低声痛哭。从小父亲要她成为优秀的大家闺秀，要她冒充臣忠遗孤拜得聂隐娘门下，命她进宫为妃……这一切都不是她欢喜的事情，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生在官宦之家虽然穿的是玲珑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但自古女人要不就是男人的玩物，要不就是男人获取权力的工具，她终是逃不过这一命运。然而，即使父亲一生追求权力、渴望万人之上，不惜视她为成就大业的棋子，虽然她不齿父兄行径最终大义灭亲，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无论父亲做过什么，一切都已过去，没有恨、没有怨，留下的只有亲情、只有思念，只有很小的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那温暖的感觉。

    展昭伸手扶住她：“没事就好，先起来……”

    龙小蝶低着头，两侧的秀发轻轻垂下，正好遮住了她因整晚未眠而充满血丝的眼睛和苍白的脸。“只是刚才想倒杯茶，谁知茶水太热……”龙小蝶说着，声音却越发地颤抖。

    这突然其来的举中让龙小蝶模糊的眼眸中透出惊讶和无措。亲密的动作、温柔的嘴唇安抚着自己悲痛的心情，一切又如回到云雾山上银杏树下定情的一刻，不同的是他少了一分少年的稚气多了一分男人的气概，而她少了份少女的羞涩多了分女人的妩媚。四目相对之时，惊讶化□□恋，无措化成柔情，他轻轻吻向樱唇，她亦轻轻地回应着。轻吻渐渐变成深吻，嘴唇、舌头深深地纠缠在一起，探索着彼此的思念与爱恋，顷刻时间如停滞一般，彷佛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是开封府的追魂鼓，龙小蝶彷佛看到父亲被押向铡刀口，铡刀在缓缓地落下……一滴、两滴、三滴……泪水像涌泉般从龙小蝶那布满血丝的双目中夺眶而出，一滴滴地沿着脸颊滴在地上。

    一个轻翠的破碎声从室内响起，展昭一惊推门冲入房内。只见龙小蝶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凉的地板，茶杯碎片、茶水茶叶撒了一地。

    “小蝶，怎么回事？”展昭冲到龙小蝶身边，着急地问道，却发现她左手食指有条淡淡的伤口，好在伤口很浅，只是渗出点点血水。

    “嗵嗵嗵……”一阵威严急促的鼓声从公堂方向传来，龙小蝶全身一僵，撑在地上的手亦慢慢变成了握拳，展昭眉头亦是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