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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下呀！”
“……对，对不起。”
反应迟钝的他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常，用两根跳绳连接起来的“陷阱”突然绷紧，季卯毫无防备地向前摔去，点心掉在了地上，四周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不傻的，阿婆说小卯，不傻……”
这天晚上，她出门清理垃圾，结果在垃圾箱旁边看到了白天的那个孩子。天上飘着小雪花，小家伙脸冻得通红，不知道在那儿坐了多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不哭也不说话。
婆婆佝偻着腰，抱着哭累了的小家伙回房，替他把脸擦干净又捂好了被子。
躲在角落的一群孩子蜂拥而出，像沙丁鱼群一般将地上的季卯团团围住,唱起了歌谣：“傻子傻子小傻子，季卯是个小傻子，穿衣不会系扣子，洗脸不会端盆子，大便不会提裤子，睡觉也不盖被子，小时是个小傻子，长大是个大傻子！”
季卯抬起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他生得白，灰渍擦在脸上格外明显。此刻没了点心又被人欺负的小傻子睁着漆黑澄澈的眼睛，眼里蓄起了泪水，带着哭腔解释：“我，不是傻子。”
稚嫩的童声诉说着最恶劣的玩笑。
“你是，你就是。”
“傻子快点。”
“求求你，求求你了。”
可过了半个多月她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小季卯的反应似乎要比寻常孩子慢一点，吃饭不会拿勺子，饿了也不会喊人，叫他的名字也没反应。
所有领养人在听到季卯的情况后都选择了放弃，就这样，季卯在福利院待了一年又一年。
……
季卯茫然地抬头，然后小声地说：“阿婆说，不可以脱衣服。”
季卯趴在地上，想去捡点心，可他们人太多，你一脚我一脚早就把点心踩得稀烂。
为首的是整个福利院最大的孩子，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叛逆期，缺乏管教加之性格蛮横仗着自己年纪大，个子高成了院里的老大。平时在外面跟着一群混混当小弟，泡网吧、打群架，逞凶卖狠，回了院里就作威作福。
“我说你是傻子你就是。”
纤细的骨架，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么一看，季卯更像个清秀的女孩子。
阿六盯着劲瘦的腰肢，心里萌生出一股冲动。小傻子抱着双手微微发抖的样子就像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动物，激起了他的凌虐欲。
看着季卯平静的睡颜，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场景。
季卯吓坏了，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不要……不要打我……”
他能想到的办法只有示弱。
阿六盛气凌人，他站在一群孩子身前，学着外面小混混的模样对着季卯说：“小傻子，把衣服脱了。”
“快看傻子来喽！傻子被陷阱绊倒喽。”
阿六见状不对拔腿就跑。
直到那天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子跳江自杀的新闻，衣着打扮和那天的女人一模一样。
小季卯正式在福利院落了户，那时候她觉得这个小娃娃不会久留，季卯年纪小长相也漂亮，应该是很容易被收养的。
“婆婆来了！婆婆要打人了！”
季卯睁开眼，看到是阿婆一头扎进了她怀里，小声抽泣。
忽然有个孩子惊叫了一声，接着大家都四散而逃。
她四周张望，没找到那女人的身影，心想，这又是一个往福利院丢孩子的。
出去一瞧，是个年轻女人，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得不像活人，她手里还牵着个半大的娃娃，看上去才刚刚会说话大冬天的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孩子哭了女人也不管，只是愣愣地望着院子里。
婆婆心疼地拍着他的脊背安慰：“我们卯卯是天底下最乖的孩子才不是傻子，婆婆最疼卯卯了。”
“点心……我的点心……”
季卯不知道皇后酒吧是什么地方，但他害怕阿六的拳头，于是只好照做，慢吞吞地脱掉了上衣。
平市公立福利院。
那是镇上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吧”，是很多街头地痞喜欢光顾的廉价“娱乐会所”。阿六曾经见过他们威胁一个女孩要把她带到那里去，女孩瞬间就吓软了腿，交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喂小傻子，那个点心都脏了，只有傻子才会吃脏点心。”
季卯捧着刚刚领的点心，走向后院破败的儿童爬架，那是他每天吃饭的地方。刚刚“大块头”说傻气会传染，如果和季卯一起吃饭他们也会变成傻子，就把他赶了出来。
“喂，小傻子爬过来把我的鞋子舔干净，我就放你走。”
婆婆丢下扫帚，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季卯，“卯卯，卯卯乖，不怕哦婆婆来了。”
只见鬓角花白的阿婆抄着扫帚朝这边走来。
其他人也跟着喊。
季卯惊恐地摇着头，想要逃跑但被人围得严严实实。
小季卯在福利院住了一天又一天，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每天去警局询问孩子生母的下落。
所有人里他最爱捉弄的就是季卯，这个小傻子说话都说不利索，告状也没人信，干什么都傻乎乎的叫人来气，明明已经十一岁了，个子却瘦小的像七八岁。最重要的是每次欺负他他都会哭得眼睛红红的，像公园里小贩卖的兔子，可有意思了。
那是一个下雪天的凌晨，她在厨房准备早饭忽然听到外头有哭声。
“阿婆……他们说卯卯是傻子。”
“我让你脱你就脱，哪里那么多废话，你不脱我就把你丢到……丢到皇后酒吧。”
天寒地冻，孩子又那么小，她不忍心只能把小家伙抱回了自己房间，喂热牛奶时发现他怀里塞了张字条，上面就写了两个字——季卯。
“啧，脏死了，喂，小傻子你弄脏了我的手快点道歉。”
“快点爬过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出福利院。”
阿六蹲下身子，恶劣地掐着季卯的脸。
“快点趴下！”
她上前问了两句，女人什么都没说，带着孩子走了。
“你不光是个傻子，还是个结巴，怪不得你爸妈都不要你！”
到医院检查医生说这孩子的神经系统受损，反应迟钝，思维能力下降，就算长大了心智也会低于一般水平，然而国内目前对这种病的治疗水平极其有限。
] “趴下呀！”
“……对，对不起。”
反应迟钝的他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常，用两根跳绳连接起来的“陷阱”突然绷紧，季卯毫无防备地向前摔去，点心掉在了地上，四周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不傻的，阿婆说小卯，不傻……”
这天晚上，她出门清理垃圾，结果在垃圾箱旁边看到了白天的那个孩子。天上飘着小雪花，小家伙脸冻得通红，不知道在那儿坐了多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不哭也不说话。
婆婆佝偻着腰，抱着哭累了的小家伙回房，替他把脸擦干净又捂好了被子。
躲在角落的一群孩子蜂拥而出，像沙丁鱼群一般将地上的季卯团团围住,唱起了歌谣：“傻子傻子小傻子，季卯是个小傻子，穿衣不会系扣子，洗脸不会端盆子，大便不会提裤子，睡觉也不盖被子，小时是个小傻子，长大是个大傻子！”
季卯抬起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他生得白，灰渍擦在脸上格外明显。此刻没了点心又被人欺负的小傻子睁着漆黑澄澈的眼睛，眼里蓄起了泪水，带着哭腔解释：“我，不是傻子。”
稚嫩的童声诉说着最恶劣的玩笑。
“你是，你就是。”
“傻子快点。”
“求求你，求求你了。”
可过了半个多月她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小季卯的反应似乎要比寻常孩子慢一点，吃饭不会拿勺子，饿了也不会喊人，叫他的名字也没反应。
所有领养人在听到季卯的情况后都选择了放弃，就这样，季卯在福利院待了一年又一年。
……
季卯茫然地抬头，然后小声地说：“阿婆说，不可以脱衣服。”
季卯趴在地上，想去捡点心，可他们人太多，你一脚我一脚早就把点心踩得稀烂。
为首的是整个福利院最大的孩子，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叛逆期，缺乏管教加之性格蛮横仗着自己年纪大，个子高成了院里的老大。平时在外面跟着一群混混当小弟，泡网吧、打群架，逞凶卖狠，回了院里就作威作福。
“我说你是傻子你就是。”
纤细的骨架，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么一看，季卯更像个清秀的女孩子。
阿六盯着劲瘦的腰肢，心里萌生出一股冲动。小傻子抱着双手微微发抖的样子就像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动物，激起了他的凌虐欲。
看着季卯平静的睡颜，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场景。
季卯吓坏了，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不要……不要打我……”
他能想到的办法只有示弱。
阿六盛气凌人，他站在一群孩子身前，学着外面小混混的模样对着季卯说：“小傻子，把衣服脱了。”
“快看傻子来喽！傻子被陷阱绊倒喽。”
阿六见状不对拔腿就跑。
直到那天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子跳江自杀的新闻，衣着打扮和那天的女人一模一样。
小季卯正式在福利院落了户，那时候她觉得这个小娃娃不会久留，季卯年纪小长相也漂亮，应该是很容易被收养的。
“婆婆来了！婆婆要打人了！”
季卯睁开眼，看到是阿婆一头扎进了她怀里，小声抽泣。
忽然有个孩子惊叫了一声，接着大家都四散而逃。
她四周张望，没找到那女人的身影，心想，这又是一个往福利院丢孩子的。
出去一瞧，是个年轻女人，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得不像活人，她手里还牵着个半大的娃娃，看上去才刚刚会说话大冬天的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孩子哭了女人也不管，只是愣愣地望着院子里。
婆婆心疼地拍着他的脊背安慰：“我们卯卯是天底下最乖的孩子才不是傻子，婆婆最疼卯卯了。”
“点心……我的点心……”
季卯不知道皇后酒吧是什么地方，但他害怕阿六的拳头，于是只好照做，慢吞吞地脱掉了上衣。
平市公立福利院。
那是镇上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吧”，是很多街头地痞喜欢光顾的廉价“娱乐会所”。阿六曾经见过他们威胁一个女孩要把她带到那里去，女孩瞬间就吓软了腿，交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喂小傻子，那个点心都脏了，只有傻子才会吃脏点心。”
季卯捧着刚刚领的点心，走向后院破败的儿童爬架，那是他每天吃饭的地方。刚刚“大块头”说傻气会传染，如果和季卯一起吃饭他们也会变成傻子，就把他赶了出来。
“喂，小傻子爬过来把我的鞋子舔干净，我就放你走。”
婆婆丢下扫帚，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季卯，“卯卯，卯卯乖，不怕哦婆婆来了。”
只见鬓角花白的阿婆抄着扫帚朝这边走来。
其他人也跟着喊。
季卯惊恐地摇着头，想要逃跑但被人围得严严实实。
小季卯在福利院住了一天又一天，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每天去警局询问孩子生母的下落。
所有人里他最爱捉弄的就是季卯，这个小傻子说话都说不利索，告状也没人信，干什么都傻乎乎的叫人来气，明明已经十一岁了，个子却瘦小的像七八岁。最重要的是每次欺负他他都会哭得眼睛红红的，像公园里小贩卖的兔子，可有意思了。
那是一个下雪天的凌晨，她在厨房准备早饭忽然听到外头有哭声。
“阿婆……他们说卯卯是傻子。”
“我让你脱你就脱，哪里那么多废话，你不脱我就把你丢到……丢到皇后酒吧。”
天寒地冻，孩子又那么小，她不忍心只能把小家伙抱回了自己房间，喂热牛奶时发现他怀里塞了张字条，上面就写了两个字——季卯。
“啧，脏死了，喂，小傻子你弄脏了我的手快点道歉。”
“快点爬过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出福利院。”
阿六蹲下身子，恶劣地掐着季卯的脸。
“快点趴下！”
她上前问了两句，女人什么都没说，带着孩子走了。
“你不光是个傻子，还是个结巴，怪不得你爸妈都不要你！”
到医院检查医生说这孩子的神经系统受损，反应迟钝，思维能力下降，就算长大了心智也会低于一般水平，然而国内目前对这种病的治疗水平极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