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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了，”季行低声喝止，“你先坐下，接下去我说的话一定得记好，要不然我们一家都得完蛋。”
说来讽刺，这竟然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为数不多感到温暖的时刻，那种相互信赖，生死相依的感觉。
季嘉因想起来了，那是他十三岁的夏天，为了拿到国际学校的入学资格他需要远赴西欧参加一场合唱比赛，本来只是走个过场拿个证书的事，但他碰巧染上了流感嗓子也坏了。
很多人在经受过剧烈刺激后会对特定的场景产生恐惧，甚至患上创后应激障碍，但经过那次恐怖的事件靳誉非但没有对大海产生恐慌反而经常性地出海。
“大概是五年前的公司宴会上？”
结果比赛没有问题，船却出了问题，那天妈妈哭哭啼啼地冲进来，说他爸坐的船碰上了海盗，等了三天才传来平安的消息。他还记得连着几天都有新闻报道，好像是有提到明誉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也在船上，他当时还庆幸没有上那艘船呢。
七年前……海盗……
靳誉垂眸，终于有了动容之色，顿了几秒才开口：“原来你不记得。”
季嘉因心慌，不记得……什么？
季嘉因苦着脸，“弄错了，都弄错了，那靳誉喜欢的根本不是我，是你弄上船的那个小替身！他那年也在船上不知道怎么就看对了眼，他一直以为那人是我。”
靳誉表示理解，“你那时候还小，又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也难怪。”
“不明白什么？”
“当时船上很乱，到处都是尖叫声，海盗在甲板上开了枪，一男一女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血流了一地……我拼命跑，跑到了厨舱却无处可躲，眼看着海盗就要闯进来，是你把我拉进了储藏箱里。”
靳誉放慢了语速，反问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你还记得么？”
季嘉因慌慌张张回到套房，季行正在房里等消息，看儿子脸色不对急忙上前问：“怎么了？靳誉他没同意？”
他没说话，只等着靳誉继续往下说。
他会利用自己的财富、权柄，只要一个季嘉因。
因为每次看到海，他最先想到的不是海盗血腥的屠戮而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和季嘉因分享那一点脆弱的安全感的场景，小.家伙靠在他怀里，颤巍巍地喊他哥哥，说着不怕不怕。
季嘉因被唬住，乖乖坐下。
“爸，”季嘉因一把抓住了季行对手，气儿都没喘匀就问：“你告诉我，我十三岁那年，去西欧到合唱比赛你找来顶替的那个人是谁？”
比赛的人员都是经过严格核准的，要想找人蒙混过关可不容易，他当时急坏了，可没过几天爸爸就和他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让他放心。他想大概就是找了个和他相像的替身。
“嘉因，今天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不想逼你，但我确实做不到放弃你，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季嘉因好好地措了辞，“靳先生您看我们平时的交集也不多，您这样地位的人怎么就对我青睐有加呢？”
“你确定么？”
“当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和你声音相像的倒是有几个，但长相差太大。最后，我才想到了他。”
“不是不是，”季嘉因生怕惹怒了他，“怎么会呢先生，我只是有点儿不明白。”
现在，他想要的就只是一个季嘉因。
靳誉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当时那么小，害怕得一直发抖却还安慰我，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勇敢得多。”
看他一副被吓着的样子，靳誉也不多逼问，苦笑了下说：“去吧。”
可是这会儿靳誉说在船上碰到他，那岂不是……弄错了人？
季行头疼道：“那年我送去顶替你的人就是季卯。”
靳誉起身给他递了条手帕，季嘉因愣愣地接过一时间连谢谢都忘了说。
季嘉因有些摸不着头脑，跟着仔细回忆，他们家是五年前才搬来平市的在这之前只在新闻和报纸上见过靳誉这个名字，要说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公司典礼上，靳誉是受邀嘉宾。
季行根本没听他后面说的话，神色凝重地扶着桌子坐下。
这下季行的脸色比他的还要难看，像被喂了口苍蝇，还不敢吐出来。
季嘉因囫囵地听着，不敢同靳誉对视，只好低下头喝果汁，结果手一抖撒在了身上。他猛地站了起来，“靳先生，我、我得回去换个衣服了，抱歉。”
“爸，你说怎么办啊，我现在都不敢和他说话，就怕露馅儿，我们要不给那人塞点儿钱签个合同吧……”
靳誉摇头，眼神坚定，“不，更早。”
季嘉因灌了口水，懊恼道：“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所以说爸那人现在在哪儿啊？可千万不能让他把事情捅出来，万一靳誉知道了那咱们家公司可就没救了……”
“七年前，从西欧到沪市的航线上有一艘途径索马里海域的船遇上了海盗，你应该还记得。当时你和你父亲还有我都在船上。”
季嘉因离开后他没有马上走，而是又吹了会儿海风，看着汹涌神秘的大海出神。
说起从前的初遇，靳誉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目光笼在季嘉因的脸上，试图找回当年记忆中的面孔。
季行一听皱起了眉，压低了声音，“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后背发汗，勉强笑了一下，“是我去参加合唱比赛的那一次，就是，时间有点儿久了，记得不大清楚。”
这辈子他失去了太多，母亲、童年、朋友……他是个缺少温情的人，靳家的当家人、明誉集团的主心骨，心肠太软可是致命的缺点，所以他不能软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被感情左右，他需要当一个冷酷的，永远不会出错的机器。
季嘉因心跳漏了半拍，如果靳誉把船上那个小孩儿认成了他，那要是知道他不是那个人……
他做到了，他努力做了二十多年，他成功坐稳了这个位置。
] “来不及了，”季行低声喝止，“你先坐下，接下去我说的话一定得记好，要不然我们一家都得完蛋。”
说来讽刺，这竟然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为数不多感到温暖的时刻，那种相互信赖，生死相依的感觉。
季嘉因想起来了，那是他十三岁的夏天，为了拿到国际学校的入学资格他需要远赴西欧参加一场合唱比赛，本来只是走个过场拿个证书的事，但他碰巧染上了流感嗓子也坏了。
很多人在经受过剧烈刺激后会对特定的场景产生恐惧，甚至患上创后应激障碍，但经过那次恐怖的事件靳誉非但没有对大海产生恐慌反而经常性地出海。
“大概是五年前的公司宴会上？”
结果比赛没有问题，船却出了问题，那天妈妈哭哭啼啼地冲进来，说他爸坐的船碰上了海盗，等了三天才传来平安的消息。他还记得连着几天都有新闻报道，好像是有提到明誉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也在船上，他当时还庆幸没有上那艘船呢。
七年前……海盗……
靳誉垂眸，终于有了动容之色，顿了几秒才开口：“原来你不记得。”
季嘉因心慌，不记得……什么？
季嘉因苦着脸，“弄错了，都弄错了，那靳誉喜欢的根本不是我，是你弄上船的那个小替身！他那年也在船上不知道怎么就看对了眼，他一直以为那人是我。”
靳誉表示理解，“你那时候还小，又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也难怪。”
“不明白什么？”
“当时船上很乱，到处都是尖叫声，海盗在甲板上开了枪，一男一女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血流了一地……我拼命跑，跑到了厨舱却无处可躲，眼看着海盗就要闯进来，是你把我拉进了储藏箱里。”
靳誉放慢了语速，反问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你还记得么？”
季嘉因慌慌张张回到套房，季行正在房里等消息，看儿子脸色不对急忙上前问：“怎么了？靳誉他没同意？”
他没说话，只等着靳誉继续往下说。
他会利用自己的财富、权柄，只要一个季嘉因。
因为每次看到海，他最先想到的不是海盗血腥的屠戮而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和季嘉因分享那一点脆弱的安全感的场景，小.家伙靠在他怀里，颤巍巍地喊他哥哥，说着不怕不怕。
季嘉因被唬住，乖乖坐下。
“爸，”季嘉因一把抓住了季行对手，气儿都没喘匀就问：“你告诉我，我十三岁那年，去西欧到合唱比赛你找来顶替的那个人是谁？”
比赛的人员都是经过严格核准的，要想找人蒙混过关可不容易，他当时急坏了，可没过几天爸爸就和他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让他放心。他想大概就是找了个和他相像的替身。
“嘉因，今天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不想逼你，但我确实做不到放弃你，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季嘉因好好地措了辞，“靳先生您看我们平时的交集也不多，您这样地位的人怎么就对我青睐有加呢？”
“你确定么？”
“当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和你声音相像的倒是有几个，但长相差太大。最后，我才想到了他。”
“不是不是，”季嘉因生怕惹怒了他，“怎么会呢先生，我只是有点儿不明白。”
现在，他想要的就只是一个季嘉因。
靳誉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当时那么小，害怕得一直发抖却还安慰我，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勇敢得多。”
看他一副被吓着的样子，靳誉也不多逼问，苦笑了下说：“去吧。”
可是这会儿靳誉说在船上碰到他，那岂不是……弄错了人？
季行头疼道：“那年我送去顶替你的人就是季卯。”
靳誉起身给他递了条手帕，季嘉因愣愣地接过一时间连谢谢都忘了说。
季嘉因有些摸不着头脑，跟着仔细回忆，他们家是五年前才搬来平市的在这之前只在新闻和报纸上见过靳誉这个名字，要说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公司典礼上，靳誉是受邀嘉宾。
季行根本没听他后面说的话，神色凝重地扶着桌子坐下。
这下季行的脸色比他的还要难看，像被喂了口苍蝇，还不敢吐出来。
季嘉因囫囵地听着，不敢同靳誉对视，只好低下头喝果汁，结果手一抖撒在了身上。他猛地站了起来，“靳先生，我、我得回去换个衣服了，抱歉。”
“爸，你说怎么办啊，我现在都不敢和他说话，就怕露馅儿，我们要不给那人塞点儿钱签个合同吧……”
靳誉摇头，眼神坚定，“不，更早。”
季嘉因灌了口水，懊恼道：“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所以说爸那人现在在哪儿啊？可千万不能让他把事情捅出来，万一靳誉知道了那咱们家公司可就没救了……”
“七年前，从西欧到沪市的航线上有一艘途径索马里海域的船遇上了海盗，你应该还记得。当时你和你父亲还有我都在船上。”
季嘉因离开后他没有马上走，而是又吹了会儿海风，看着汹涌神秘的大海出神。
说起从前的初遇，靳誉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目光笼在季嘉因的脸上，试图找回当年记忆中的面孔。
季行一听皱起了眉，压低了声音，“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后背发汗，勉强笑了一下，“是我去参加合唱比赛的那一次，就是，时间有点儿久了，记得不大清楚。”
这辈子他失去了太多，母亲、童年、朋友……他是个缺少温情的人，靳家的当家人、明誉集团的主心骨，心肠太软可是致命的缺点，所以他不能软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被感情左右，他需要当一个冷酷的，永远不会出错的机器。
季嘉因心跳漏了半拍，如果靳誉把船上那个小孩儿认成了他，那要是知道他不是那个人……
他做到了，他努力做了二十多年，他成功坐稳了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