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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计时了吗？”
褚嘉昱问：“不能打车回家吗？要走半个小时啊爸爸！”
冷冷的一声：“进。”
褚嘉昱的出生当然是个奇迹，褚嘉昱也是个奇迹。
“妈妈开回家了，我们今天只能走回去了。”
但陈裕菀没给他任何奖励。
他把搓衣板抱在胸前，走到陈裕菀跟前，看了看她的复习资料，“妈妈的字好漂亮！”
“讲你怀他有多不容易，他说他的出生简直是个奇迹。”
“我不忍心拒绝他，他前两天问我要零花钱，问能不能买一个小搓衣板，方便他认错。”
“今天你们辛苦了。”
褚敏疑唇角勾了勾，笑说：“好吧。”
褚敏疑哽住。
褚嘉昱很小就知道电灯泡这个词了，因为他不论在哪里都是电灯泡。在家里是，在梁西情和阿衍哥那里是，在姥姥姥爷那里是，就连在唯一未婚的奶奶那里也是——因为他奶奶身边不仅有男朋友，还有他爷爷。
“爸爸，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只，你帮我跟它拍个照！”
褚敏疑：“有这事儿？”
褚敏疑看向褚嘉昱，他道：“爸爸，我厉害吧？”
“先肯定他的孝心，他为什么会想要帮我营销信用卡？因为他听见我开会说信用卡指标太重了，”陈裕菀这么说，“但不能给他物质奖励，他会以为这样做很棒，以后就不遵守学校的秩序了。你改天跟他谈谈？”
“去。”
褚敏疑眉尾微扬，“你觉得呢？”
“你可以尽情地玩耍，也可以努力学习。当然如果你二者兼得，爸爸认为你很棒。”
陈裕菀坐在地上复习，中级会计师，她耽搁蛮久这才开始复习。她话音落，门把手被人往下一摁，一颗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妈妈。”
褚嘉昱说：“上次是发给姥姥当头像，这次发给奶奶。爸爸，你帮我把照片发给奶奶吧。”
褚敏疑拿出手机，他在镜头前面比了个剪刀手。
他垂了垂眼皮不去看爸爸妈妈，“你们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我不是你们最亲的人吗？”
“为什么？”
“我告诉她：周老师你知道吗？我爸爸办完信用卡就成功娶到我妈妈了，你办了信用卡，也一定会如愿以偿，生一个漂亮的宝宝的！她就说好呀。”
“真的？”
下午褚敏疑一个人打车去接褚嘉昱下学，那几位客户经理还在干活。见到褚敏疑，为首的过来打招呼，“领导，您来接嘉昱啊。”
“恐怕不行。”
陈裕菀深呼吸，“刚知道。”
“明天要上班，你准备明天闯祸？其实倒也不用提前通知我。”
陈裕菀直了身子，靠在椅子上，抚了抚胸口，告诉自己别生气。
“明天才辛苦，刚刚嘉昱动员了几十个家长加入了微信群，我们明天挨个上们办卡激活。”
对于褚敏疑教给他的一些道理，褚嘉昱大概似懂非懂。但褚敏疑和陈裕菀都不指望他现在能理解得多么透彻。
褚敏疑把手机给他，让他自己操作，将他抱起来走了一段路。
爸爸在楼下做饭，想起从餐厅飘上来，褚嘉昱饿得不行，“妈妈，我进来咯！”
“啊？”
“爸爸给我说了。我不应该不务正业。”
褚嘉昱扁了扁嘴，好吧，五分钟而已。陈裕菀当然不忍心，但她的不忍心换来了这小鬼的得寸进尺，她觉得自己不能心软。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褚嘉昱牵着爸爸的手，点了点头，踢开了路边的石子，他欢喜地叫：“爸爸！你看那有一只好大的蜗牛！你快看！”
“真的吗？”
“陈行，你家小子领了一整个幼儿园的老师来办卡，都在办公室排队啊。”
“感谢领导！”
陈裕菀哭笑不得，但还是给褚嘉昱竖了个大拇指，“是个当销冠的料啊。”
“那我的职责是什么？”
褚敏疑把人领走了，“记一下加班的时长，改天让你们陈行给你们调休。”
“嗯，你知道连累爸爸就好，下次别犯了，”褚敏疑道，“妈妈当然知道你是怕她太辛苦了，但是儿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你的职责不是帮忙妈妈营销信用卡知道吗？”
陈裕菀看他从地上爬起来，那两条短腿瞎蹦哒，嘴角险些没压住。眉头微微蹙起，她指挥褚嘉昱：“把你的搓衣板先放那儿。”
褚敏疑道：“你的日记本为什么要上锁？”
“为什么要我谈？”
“而且，话少，有时候在别人看起来会变得腼腆。”陈裕菀这么说。
“爸爸，你车呢？”
“噢好。”
“是我骂不出啊，他那张嘴比我们都能说，上次给孙老师讲哭了都。”
褚嘉昱猛地一点头，“真的没有。”
褚嘉昱到家里，没见陈裕菀，就去了自己房间，把迷你版搓衣板从柜子里取出来，拿着它敲响了爸爸妈妈的房门。
“你怎么说的？”
“你没钱了？你的钱也买搓衣板了？”
“有多少人？”
“我试试。”
褚嘉昱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郑重其事地把搓衣板摆在的她面前，唉了一声，噗通，跪了下去，“妈妈——”
陈裕菀联系了园长，就此事跟园长道了歉。
这也信？
“刚才不生气，现在生气，你去那儿，面壁五分钟。”
“好，我让附近网点的人过去。”
“先把你的搓衣板收起来。”
园长唉了一声，“不瞒你说啊，我是很喜欢你家这小子的，有时候他闯祸了我都舍不得骂他。”
这是褚敏疑最想揍褚嘉昱的一次，但显然这小鬼还是太讨人喜欢了，他下不去手，甚至他拒绝儿子打车回家的提议时还跟他道了歉：“爸爸认为妈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走一段路，算是对你的小惩罚，希望你回去知道错在哪里之后，不要再犯了好吗？”
“ 褚嘉昱。”
陈裕菀的“不忍心”没换来褚嘉昱的自由成长，换来了他的自由发挥。第二天，支行营业厅派去现场开卡激活的两位客户经理在一个小时之后打来电话，说叫加派人手。
“我回去就认错，爸爸你说我跪多久合适呢？十分钟够不够？我觉得一分钟妈妈就会心疼了！我们打车回去吧？别让妈妈生气太久！姥姥说妈妈从来没有受过委屈，我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褚嘉昱两手撑着爬上凳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妈妈，你慢点儿喝。我没在上课的时候干，我在下课的时候问的周老师，而且我没有缠着她。”
“那下次？”
“不是就一个周老师吗？”
陈裕菀说：“这是你爸爸的字。进来干嘛？”
“这样。”
“就你上次陪书记视察之后。”
“爸爸，你累吗？”
“噗——”陈裕菀刚进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
《深水童话》
“明天是最后一次了妈妈，明天那些家长办完卡，我就不乱营销了。”
“您尽管骂。”
“妈妈不让我带你打车。”
“二十个左右。”
褚敏疑道：“老师说你比较粗心，咱们能不能先把这个毛病改正了？”
周四下午，陈裕菀下班回家，褚嘉昱跑过来问：“妈妈，明天有空吗？”
“妈妈有点儿生气了。”
褚敏疑看向他指的地方，“是很大。”
“褚嘉昱，你是去上学的！”
“他讲什么？”
“等我认完错了，妈妈会告诉我不要做什么，那就是我错的地方了。”
“妈妈你还不知道吗？”他张着一双无辜眼。
“我玩儿得挺开心的，老师夸我学东西很快。”
倒是小夏赶紧夸他：“姐姐这个月发奖励了请你吃零食，想吃啥用你妈妈微信给我说。”
褚嘉昱小朋友从此不再控制自己说话的频率。
褚嘉昱走过去，把搓衣板放在了边几上，然后走回来，陈裕菀把他抱紧怀里，“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然后点了二十几个人的下午茶送去园里，“您不必当我是孩子家长，就当我们今天进行了一个联合活动？”
“你真的舍得啊？”
陈裕菀拿出手机，“现在开始。”
“好嘞！谢谢姐姐！”
甚至连内容都更加放肆。
“还好。”
关于外貌和内涵，他作为一个小朋友有一些执拗的见解，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可爱。
陈裕菀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人家还觉得你闷骚。”
褚嘉昱：“因为……爸爸你说的有道理。”
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不是！妈妈，周老师今天答应我，要办一张信用卡。”
“你夸他不算吗？”褚敏疑问。
他亲了亲褚敏疑的脸，“对不起爸爸，连累你跟我一起走路回家了。”
陈裕菀：“你还营销了家长？”
陈裕菀：“……”
“爸爸就话少，妈妈有同事就问我爸爸是不是很腼腆。”
“妈妈你还生气吗？”
] “妈妈，你计时了吗？”
褚嘉昱问：“不能打车回家吗？要走半个小时啊爸爸！”
冷冷的一声：“进。”
褚嘉昱的出生当然是个奇迹，褚嘉昱也是个奇迹。
“妈妈开回家了，我们今天只能走回去了。”
但陈裕菀没给他任何奖励。
他把搓衣板抱在胸前，走到陈裕菀跟前，看了看她的复习资料，“妈妈的字好漂亮！”
“讲你怀他有多不容易，他说他的出生简直是个奇迹。”
“我不忍心拒绝他，他前两天问我要零花钱，问能不能买一个小搓衣板，方便他认错。”
“今天你们辛苦了。”
褚敏疑唇角勾了勾，笑说：“好吧。”
褚敏疑哽住。
褚嘉昱很小就知道电灯泡这个词了，因为他不论在哪里都是电灯泡。在家里是，在梁西情和阿衍哥那里是，在姥姥姥爷那里是，就连在唯一未婚的奶奶那里也是——因为他奶奶身边不仅有男朋友，还有他爷爷。
“爸爸，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只，你帮我跟它拍个照！”
褚敏疑：“有这事儿？”
褚敏疑看向褚嘉昱，他道：“爸爸，我厉害吧？”
“先肯定他的孝心，他为什么会想要帮我营销信用卡？因为他听见我开会说信用卡指标太重了，”陈裕菀这么说，“但不能给他物质奖励，他会以为这样做很棒，以后就不遵守学校的秩序了。你改天跟他谈谈？”
“去。”
褚敏疑眉尾微扬，“你觉得呢？”
“你可以尽情地玩耍，也可以努力学习。当然如果你二者兼得，爸爸认为你很棒。”
陈裕菀坐在地上复习，中级会计师，她耽搁蛮久这才开始复习。她话音落，门把手被人往下一摁，一颗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妈妈。”
褚嘉昱说：“上次是发给姥姥当头像，这次发给奶奶。爸爸，你帮我把照片发给奶奶吧。”
褚敏疑拿出手机，他在镜头前面比了个剪刀手。
他垂了垂眼皮不去看爸爸妈妈，“你们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我不是你们最亲的人吗？”
“为什么？”
“我告诉她：周老师你知道吗？我爸爸办完信用卡就成功娶到我妈妈了，你办了信用卡，也一定会如愿以偿，生一个漂亮的宝宝的！她就说好呀。”
“真的？”
下午褚敏疑一个人打车去接褚嘉昱下学，那几位客户经理还在干活。见到褚敏疑，为首的过来打招呼，“领导，您来接嘉昱啊。”
“恐怕不行。”
陈裕菀深呼吸，“刚知道。”
“明天要上班，你准备明天闯祸？其实倒也不用提前通知我。”
陈裕菀直了身子，靠在椅子上，抚了抚胸口，告诉自己别生气。
“明天才辛苦，刚刚嘉昱动员了几十个家长加入了微信群，我们明天挨个上们办卡激活。”
对于褚敏疑教给他的一些道理，褚嘉昱大概似懂非懂。但褚敏疑和陈裕菀都不指望他现在能理解得多么透彻。
褚敏疑把手机给他，让他自己操作，将他抱起来走了一段路。
爸爸在楼下做饭，想起从餐厅飘上来，褚嘉昱饿得不行，“妈妈，我进来咯！”
“啊？”
“爸爸给我说了。我不应该不务正业。”
褚嘉昱扁了扁嘴，好吧，五分钟而已。陈裕菀当然不忍心，但她的不忍心换来了这小鬼的得寸进尺，她觉得自己不能心软。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褚嘉昱牵着爸爸的手，点了点头，踢开了路边的石子，他欢喜地叫：“爸爸！你看那有一只好大的蜗牛！你快看！”
“真的吗？”
“陈行，你家小子领了一整个幼儿园的老师来办卡，都在办公室排队啊。”
“感谢领导！”
陈裕菀哭笑不得，但还是给褚嘉昱竖了个大拇指，“是个当销冠的料啊。”
“那我的职责是什么？”
褚敏疑把人领走了，“记一下加班的时长，改天让你们陈行给你们调休。”
“嗯，你知道连累爸爸就好，下次别犯了，”褚敏疑道，“妈妈当然知道你是怕她太辛苦了，但是儿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你的职责不是帮忙妈妈营销信用卡知道吗？”
陈裕菀看他从地上爬起来，那两条短腿瞎蹦哒，嘴角险些没压住。眉头微微蹙起，她指挥褚嘉昱：“把你的搓衣板先放那儿。”
褚敏疑道：“你的日记本为什么要上锁？”
“为什么要我谈？”
“而且，话少，有时候在别人看起来会变得腼腆。”陈裕菀这么说。
“爸爸，你车呢？”
“噢好。”
“是我骂不出啊，他那张嘴比我们都能说，上次给孙老师讲哭了都。”
褚嘉昱猛地一点头，“真的没有。”
褚嘉昱到家里，没见陈裕菀，就去了自己房间，把迷你版搓衣板从柜子里取出来，拿着它敲响了爸爸妈妈的房门。
“你怎么说的？”
“你没钱了？你的钱也买搓衣板了？”
“有多少人？”
“我试试。”
褚嘉昱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郑重其事地把搓衣板摆在的她面前，唉了一声，噗通，跪了下去，“妈妈——”
陈裕菀联系了园长，就此事跟园长道了歉。
这也信？
“刚才不生气，现在生气，你去那儿，面壁五分钟。”
“好，我让附近网点的人过去。”
“先把你的搓衣板收起来。”
园长唉了一声，“不瞒你说啊，我是很喜欢你家这小子的，有时候他闯祸了我都舍不得骂他。”
这是褚敏疑最想揍褚嘉昱的一次，但显然这小鬼还是太讨人喜欢了，他下不去手，甚至他拒绝儿子打车回家的提议时还跟他道了歉：“爸爸认为妈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走一段路，算是对你的小惩罚，希望你回去知道错在哪里之后，不要再犯了好吗？”
“ 褚嘉昱。”
陈裕菀的“不忍心”没换来褚嘉昱的自由成长，换来了他的自由发挥。第二天，支行营业厅派去现场开卡激活的两位客户经理在一个小时之后打来电话，说叫加派人手。
“我回去就认错，爸爸你说我跪多久合适呢？十分钟够不够？我觉得一分钟妈妈就会心疼了！我们打车回去吧？别让妈妈生气太久！姥姥说妈妈从来没有受过委屈，我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褚嘉昱两手撑着爬上凳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妈妈，你慢点儿喝。我没在上课的时候干，我在下课的时候问的周老师，而且我没有缠着她。”
“那下次？”
“不是就一个周老师吗？”
陈裕菀说：“这是你爸爸的字。进来干嘛？”
“这样。”
“就你上次陪书记视察之后。”
“爸爸，你累吗？”
“噗——”陈裕菀刚进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
《深水童话》
“明天是最后一次了妈妈，明天那些家长办完卡，我就不乱营销了。”
“您尽管骂。”
“妈妈不让我带你打车。”
“二十个左右。”
褚敏疑道：“老师说你比较粗心，咱们能不能先把这个毛病改正了？”
周四下午，陈裕菀下班回家，褚嘉昱跑过来问：“妈妈，明天有空吗？”
“妈妈有点儿生气了。”
褚敏疑看向他指的地方，“是很大。”
“褚嘉昱，你是去上学的！”
“他讲什么？”
“等我认完错了，妈妈会告诉我不要做什么，那就是我错的地方了。”
“妈妈你还不知道吗？”他张着一双无辜眼。
“我玩儿得挺开心的，老师夸我学东西很快。”
倒是小夏赶紧夸他：“姐姐这个月发奖励了请你吃零食，想吃啥用你妈妈微信给我说。”
褚嘉昱小朋友从此不再控制自己说话的频率。
褚嘉昱走过去，把搓衣板放在了边几上，然后走回来，陈裕菀把他抱紧怀里，“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然后点了二十几个人的下午茶送去园里，“您不必当我是孩子家长，就当我们今天进行了一个联合活动？”
“你真的舍得啊？”
陈裕菀拿出手机，“现在开始。”
“好嘞！谢谢姐姐！”
甚至连内容都更加放肆。
“还好。”
关于外貌和内涵，他作为一个小朋友有一些执拗的见解，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可爱。
陈裕菀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人家还觉得你闷骚。”
褚嘉昱：“因为……爸爸你说的有道理。”
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不是！妈妈，周老师今天答应我，要办一张信用卡。”
“你夸他不算吗？”褚敏疑问。
他亲了亲褚敏疑的脸，“对不起爸爸，连累你跟我一起走路回家了。”
陈裕菀：“你还营销了家长？”
陈裕菀：“……”
“爸爸就话少，妈妈有同事就问我爸爸是不是很腼腆。”
“妈妈你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