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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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侍女在旁瞧着她：“娘子，这湖岸你方才都寻了个遍，世子的确不在此处，眼下天也黑了，您看要不要去别处寻寻？”
小侍女见这小娘子嘴里神神叨叨，便摇了摇头，先行去前庄忙别的活计。李秀色独自清净，悲伤了一会后，对着脑内系统恹恹问道：“我真的会死吗？”
李秀色下意识顺着它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红绳。上头除了早已没了光泽的珍珠，并没什么出奇。
她抬起头，先是看见倒在桥板上的美人娘子，她面上纱巾已经落下，脸色苍白，左耳俨然已被撕扯下一半，鲜血溢到了面上，却还是难掩惊艳的容颜。
那供客人垂钓的鳞波台，便建于太公湖之上，乃一蜿蜒长亭，挂满了灯笼。亭中备好了躺椅、鱼竿、竹筒等物，桌上还放着些每半时辰便来换新的点心。
李秀色跑到边上，许是因将死之人来的勇气，正要准备头脑一热跳下去救人，水下却倏然又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来，死死地抓上她的脚踝，用力朝下一拉。
谁能告诉她，这畜生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道：“多谢娘子，奴家……”
她正颤巍巍说着，还没来得及商谈下一句，便忽见那游尸双手置于身侧，原地朝前蹦，只一蹦，就贴到了她跟前。
李秀色托着腮，瞧着她背影渐渐远去，见湖中又只剩下了自己，心中倏然升起了一丝萧索之感。
只对视一瞬，李秀色便恨不得晕死过去。
“要不然你咬得温柔一点？你真想弄死我，就别害朱娘子了，她长得那么漂亮，你就怜香惜玉一次，我反正总归是要死的……”
游尸几乎是瞬间就僵硬地跳至了她面前，绿莹莹的眼睛先是看向她手串上的珍珠，又转而直勾勾地盯上了她的脸。
没等回话，便听那小娘子又道：“美人娘子，你叫什么？”
那女子垂头：“奴家手脚笨拙，今日发起病来，扰了几个客人的兴致，山庄易主，新管事的还愿意收留我，没真将我赶出去，已是万般宽容了。”
李秀色摇摇头：“没有说笑，”她抬手指了指自己面上的帕子，嘟囔道，“我就不好看，所以才要遮住。如果、如果我能跟你一样好看，或许……或许我今天就不用死了罢。”
“……”
李秀色看了个一清二楚，大脑懵了一瞬，见桥上已经没了人影，这才反应过来。她浑身一激灵，边跳起边高声大叫：“来、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话音落下之时，碰巧湖面上吹起冷风，李秀色冻得一哆嗦，愈发迷糊了几分，瞧见美人娘子的面纱被风掀开一点，忍不住称赞道：“你生得真漂亮。”
山庄内有一方湖泊，名为太公湖。湖水盈盈，桥堤纵横，占了庄内地积的大半。
它身上穿着深色官服，浑身血气间还散发着阵阵令人干呕的腐烂尸气。双手正僵硬地高举着，混白的眼珠子却突然一转，直直地盯向了李秀色的手腕处。
美人娘子一边连声致歉，一边去捡拾碎片，袖口垂落露出一小截手臂，上头似有些伤痕，李秀色眼尖得很，又瞧见她指尖发白，且手腕处仍在微微颤抖，似控制不住一般，便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你是生了什么病吗？”
李秀色想也不想，混乱中抓起身旁的瓷盘碎片，便朝着游尸身上用力刺了上去。
那前几日才在窄巷中撞上过的游尸此刻正一动不动看着她，獠牙上还沾着血，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响，死白的脸上似是贴着层层干枯的老树皮，让原本丑陋不堪的面相多添了几分恐怖之感。
“你要不给我开个小灶，告诉我颜元今人在哪里？”
谁料还没跑出一步，头顶便越过一道尸气黑影。
“奴家姓朱。”
“小娘子……快，快逃——”
她心扑通直跳，恨不得快要哭了，嘴上却还没有停：“我、虽然我本来就要死了，但我还是想死得好看一些的…”
“再或者我死就死吧，能不能顺便带走一个？比如说这个广陵王世子，我实在有些舍不得他……”
她猛然脚下失重，重重摔在地上，眼看被拖下去，双手乱抓间一把抱住了桥上栏杆。
今夜的游尸很是出奇，能听懂一般，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似是包裹了无尽的怒气，獠牙恶狠狠地一挣，双脚用力跳起，挣脱朱娘子后，又重重地踩在了她的胸肚上。踩踏过后，它倏然弯腰，双手掐住她脖颈，面目狰狞地张大血盆之口，眼看便要咬上去。
她奇道：“你们这还养了这么大的鱼吗？”
“不碍事。”李秀色多瞧了她手一眼，又道：“方才那管事的骂你，是因为这个？”
这已是第二次被她打断了，它自然不会再放过她一次。李秀色深知自己在劫难逃，把身边的碎片乱七八糟朝它身上一丢，而后爬起来撒腿就跑。
一时间，山庄处处哀声遍野，乱成一团，四处逃窜，却没人敢过来相救。
因李秀色拼尽全力死活不肯松手，那东西气力又极大，尖长发黄的指甲嵌进她肉里，顿时殷殷渗出血来。李秀色疼得倒吸两口凉气，额上直冒冷汗，倒也从头昏脑热中痛清醒了不少。
那女子抬头，见面前桌边坐着的小娘子帕下隐约透出的红晕看上去有些不大正常，似是发热症状，双眼却亮得惊人，说完话还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真的很有些难过似的。
那女子稍稍一愣，将袖口朝下拽了拽，遮掩住胳膊，而后才道：“回娘子，奴家这手小时候落下了些病根，偶尔是会发颤，方才不小心惊动了娘子，我、我给您赔罪。”
察觉到腕处枯手因吃痛稍稍一松，李秀色便抬脚一甩，抱住栏杆用力朝桥上攀爬。
她自言自语了半天，正觉头晕，忽见面前远远走来一个端着盘子的身影，那人行至跟前，先是礼貌对她点了点头，而后规矩地往桌面上置换新鲜的点心。
说着，她将目光收了回来，轻声道：“娘子，若没什么事，我便退下了。夜寒风重，我见您似染了寒疾，还是早些归家罢。”
李秀色也听着了，她扭头瞧去，见台下水中黑压压的，似是有什么庞大的东西飞速窜过，却又迅速消失无影。
那女子一愣，忙抬手压住面纱，低声道：“娘子说笑了。”
只是四肢本就软绵绵，撑不了多久，眼看就要滑落，水中忽然又响起一阵动静，已是满脸鲜血的朱娘子竟倏地挣扎出水面，用力咬上了那只桎梏住李秀色脚腕的枯手。
放完便收了空盘要走，谁知方走出一步，那人手上却不知为何忽然一颤，盘子没有拿稳，“啪”一记摔在地上，直接砸了个粉碎。
“朱娘子！”
刺入的瞬间，那畜生的动作便也停了下来，扭头向她看过来。
李秀色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这女子面上蒙了纱，分明就是方才进庄时那个在亭间挨骂的美人娘子。
“哦，朱娘子。”李秀色对她笑道：“你别担心，就跟管事的说盘子是我摔的，她不会再骂你了。”
布中碎片飞洒，朱娘子还未来得及惊呼，便一下自栏杆缝隙被拉进了水中。
又叹口气：“我大概是活不过今夜了，你就让我在这吃饱些，总不能让我做个饿死鬼。”
还未说完，却忽被湖中一针猛烈的“哗哗”声打断。
她爬上桥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水中一记惊雷般的响动，有什么东西从中直直地窜了出来，“砰砰”两声，伴着水气和难以言说的恶臭之息，砸在了她面前。
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四周空荡荡的，只能听见簌簌风动。湖水面也于刹那间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诡异得厉害。
近在咫尺，低头就能将她咬死。
李秀色嘴里塞满了点心，抬头看了看天，摇头道：“来不及了。”
李秀色坐在桌边，头晕眼花地啃上了盘中最后一块海棠酥。
太公湖上阴风阵阵，朱娘子说着说着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口吐鲜血，宛如个疯子：“可惜亓宝权！你还是比我早死！你死了这么多年，真是大快人心！”
见李秀色点点头，她便用粗布包住盘子碎片，顺着蜿蜒亭桥路慢步退了下去。
李秀色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朝后退。才退了两步，就撞上了奄奄一息的朱娘子。
便在这时，只听朱娘子虚弱地叫了一声，而后又忽然扑上前一把抱住了那游尸的大腿，一双眼怒目圆睁，满含恨意，厉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是我多活了几年，是我多活了几年！你个畜生！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罢！”
前院终于察觉出了这边的动静，有人远远跑了过来，跑至一半，看清是什么后，又惊叫一声，屁滚尿流地逃了回去。
眼见着它低下头来，李秀色胃中翻江倒海，心中
拖了他的福，发着高烧还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山庄，她眼下找不着人不说，也来不及回去，更别说根本不知道那厮眼下在哪，是不是在府里………她以后墓志铭要写什么，就写史上死于穿书系统第一人？
等下了黄泉，她说什么都得恶鬼托梦缠上那颜元今，先把腿打残，再给他五花大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问问他下辈子还敢不敢一天没事到处瞎跑。
朱娘子道：“这水下都是些冬日鲤鱼，没见过这么大的……”又摇摇头：“许是方才瞧错了。”
“你……你别过来……”
笑话，主动英勇地跳下去跟被拖下去送死可是两码事！
眼见朱娘子马上便要行至岸边，李秀色也唏嘘完要收回目光，却忽听“唰啦”一声巨响，远处桥边水下倏然间伸出一只黑漆漆的手来，一把拽住了朱娘子的双腿，猛然朝水中一拽。
而后目光下意识朝上移，正对上一双绿森森的眼睛。
] 小侍女在旁瞧着她：“娘子，这湖岸你方才都寻了个遍，世子的确不在此处，眼下天也黑了，您看要不要去别处寻寻？”
小侍女见这小娘子嘴里神神叨叨，便摇了摇头，先行去前庄忙别的活计。李秀色独自清净，悲伤了一会后，对着脑内系统恹恹问道：“我真的会死吗？”
李秀色下意识顺着它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红绳。上头除了早已没了光泽的珍珠，并没什么出奇。
她抬起头，先是看见倒在桥板上的美人娘子，她面上纱巾已经落下，脸色苍白，左耳俨然已被撕扯下一半，鲜血溢到了面上，却还是难掩惊艳的容颜。
那供客人垂钓的鳞波台，便建于太公湖之上，乃一蜿蜒长亭，挂满了灯笼。亭中备好了躺椅、鱼竿、竹筒等物，桌上还放着些每半时辰便来换新的点心。
李秀色跑到边上，许是因将死之人来的勇气，正要准备头脑一热跳下去救人，水下却倏然又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来，死死地抓上她的脚踝，用力朝下一拉。
谁能告诉她，这畜生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道：“多谢娘子，奴家……”
她正颤巍巍说着，还没来得及商谈下一句，便忽见那游尸双手置于身侧，原地朝前蹦，只一蹦，就贴到了她跟前。
李秀色托着腮，瞧着她背影渐渐远去，见湖中又只剩下了自己，心中倏然升起了一丝萧索之感。
只对视一瞬，李秀色便恨不得晕死过去。
“要不然你咬得温柔一点？你真想弄死我，就别害朱娘子了，她长得那么漂亮，你就怜香惜玉一次，我反正总归是要死的……”
游尸几乎是瞬间就僵硬地跳至了她面前，绿莹莹的眼睛先是看向她手串上的珍珠，又转而直勾勾地盯上了她的脸。
没等回话，便听那小娘子又道：“美人娘子，你叫什么？”
那女子垂头：“奴家手脚笨拙，今日发起病来，扰了几个客人的兴致，山庄易主，新管事的还愿意收留我，没真将我赶出去，已是万般宽容了。”
李秀色摇摇头：“没有说笑，”她抬手指了指自己面上的帕子，嘟囔道，“我就不好看，所以才要遮住。如果、如果我能跟你一样好看，或许……或许我今天就不用死了罢。”
“……”
李秀色看了个一清二楚，大脑懵了一瞬，见桥上已经没了人影，这才反应过来。她浑身一激灵，边跳起边高声大叫：“来、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话音落下之时，碰巧湖面上吹起冷风，李秀色冻得一哆嗦，愈发迷糊了几分，瞧见美人娘子的面纱被风掀开一点，忍不住称赞道：“你生得真漂亮。”
山庄内有一方湖泊，名为太公湖。湖水盈盈，桥堤纵横，占了庄内地积的大半。
它身上穿着深色官服，浑身血气间还散发着阵阵令人干呕的腐烂尸气。双手正僵硬地高举着，混白的眼珠子却突然一转，直直地盯向了李秀色的手腕处。
美人娘子一边连声致歉，一边去捡拾碎片，袖口垂落露出一小截手臂，上头似有些伤痕，李秀色眼尖得很，又瞧见她指尖发白，且手腕处仍在微微颤抖，似控制不住一般，便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你是生了什么病吗？”
李秀色想也不想，混乱中抓起身旁的瓷盘碎片，便朝着游尸身上用力刺了上去。
那前几日才在窄巷中撞上过的游尸此刻正一动不动看着她，獠牙上还沾着血，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响，死白的脸上似是贴着层层干枯的老树皮，让原本丑陋不堪的面相多添了几分恐怖之感。
“你要不给我开个小灶，告诉我颜元今人在哪里？”
谁料还没跑出一步，头顶便越过一道尸气黑影。
“奴家姓朱。”
“小娘子……快，快逃——”
她心扑通直跳，恨不得快要哭了，嘴上却还没有停：“我、虽然我本来就要死了，但我还是想死得好看一些的…”
“再或者我死就死吧，能不能顺便带走一个？比如说这个广陵王世子，我实在有些舍不得他……”
她猛然脚下失重，重重摔在地上，眼看被拖下去，双手乱抓间一把抱住了桥上栏杆。
今夜的游尸很是出奇，能听懂一般，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似是包裹了无尽的怒气，獠牙恶狠狠地一挣，双脚用力跳起，挣脱朱娘子后，又重重地踩在了她的胸肚上。踩踏过后，它倏然弯腰，双手掐住她脖颈，面目狰狞地张大血盆之口，眼看便要咬上去。
她奇道：“你们这还养了这么大的鱼吗？”
“不碍事。”李秀色多瞧了她手一眼，又道：“方才那管事的骂你，是因为这个？”
这已是第二次被她打断了，它自然不会再放过她一次。李秀色深知自己在劫难逃，把身边的碎片乱七八糟朝它身上一丢，而后爬起来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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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秀色拼尽全力死活不肯松手，那东西气力又极大，尖长发黄的指甲嵌进她肉里，顿时殷殷渗出血来。李秀色疼得倒吸两口凉气，额上直冒冷汗，倒也从头昏脑热中痛清醒了不少。
那女子抬头，见面前桌边坐着的小娘子帕下隐约透出的红晕看上去有些不大正常，似是发热症状，双眼却亮得惊人，说完话还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真的很有些难过似的。
那女子稍稍一愣，将袖口朝下拽了拽，遮掩住胳膊，而后才道：“回娘子，奴家这手小时候落下了些病根，偶尔是会发颤，方才不小心惊动了娘子，我、我给您赔罪。”
察觉到腕处枯手因吃痛稍稍一松，李秀色便抬脚一甩，抱住栏杆用力朝桥上攀爬。
她自言自语了半天，正觉头晕，忽见面前远远走来一个端着盘子的身影，那人行至跟前，先是礼貌对她点了点头，而后规矩地往桌面上置换新鲜的点心。
说着，她将目光收了回来，轻声道：“娘子，若没什么事，我便退下了。夜寒风重，我见您似染了寒疾，还是早些归家罢。”
李秀色也听着了，她扭头瞧去，见台下水中黑压压的，似是有什么庞大的东西飞速窜过，却又迅速消失无影。
那女子一愣，忙抬手压住面纱，低声道：“娘子说笑了。”
只是四肢本就软绵绵，撑不了多久，眼看就要滑落，水中忽然又响起一阵动静，已是满脸鲜血的朱娘子竟倏地挣扎出水面，用力咬上了那只桎梏住李秀色脚腕的枯手。
放完便收了空盘要走，谁知方走出一步，那人手上却不知为何忽然一颤，盘子没有拿稳，“啪”一记摔在地上，直接砸了个粉碎。
“朱娘子！”
刺入的瞬间，那畜生的动作便也停了下来，扭头向她看过来。
李秀色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这女子面上蒙了纱，分明就是方才进庄时那个在亭间挨骂的美人娘子。
“哦，朱娘子。”李秀色对她笑道：“你别担心，就跟管事的说盘子是我摔的，她不会再骂你了。”
布中碎片飞洒，朱娘子还未来得及惊呼，便一下自栏杆缝隙被拉进了水中。
又叹口气：“我大概是活不过今夜了，你就让我在这吃饱些，总不能让我做个饿死鬼。”
还未说完，却忽被湖中一针猛烈的“哗哗”声打断。
她爬上桥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水中一记惊雷般的响动，有什么东西从中直直地窜了出来，“砰砰”两声，伴着水气和难以言说的恶臭之息，砸在了她面前。
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四周空荡荡的，只能听见簌簌风动。湖水面也于刹那间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诡异得厉害。
近在咫尺，低头就能将她咬死。
李秀色嘴里塞满了点心，抬头看了看天，摇头道：“来不及了。”
李秀色坐在桌边，头晕眼花地啃上了盘中最后一块海棠酥。
太公湖上阴风阵阵，朱娘子说着说着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口吐鲜血，宛如个疯子：“可惜亓宝权！你还是比我早死！你死了这么多年，真是大快人心！”
见李秀色点点头，她便用粗布包住盘子碎片，顺着蜿蜒亭桥路慢步退了下去。
李秀色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朝后退。才退了两步，就撞上了奄奄一息的朱娘子。
便在这时，只听朱娘子虚弱地叫了一声，而后又忽然扑上前一把抱住了那游尸的大腿，一双眼怒目圆睁，满含恨意，厉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是我多活了几年，是我多活了几年！你个畜生！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罢！”
前院终于察觉出了这边的动静，有人远远跑了过来，跑至一半，看清是什么后，又惊叫一声，屁滚尿流地逃了回去。
眼见着它低下头来，李秀色胃中翻江倒海，心中
拖了他的福，发着高烧还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山庄，她眼下找不着人不说，也来不及回去，更别说根本不知道那厮眼下在哪，是不是在府里………她以后墓志铭要写什么，就写史上死于穿书系统第一人？
等下了黄泉，她说什么都得恶鬼托梦缠上那颜元今，先把腿打残，再给他五花大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问问他下辈子还敢不敢一天没事到处瞎跑。
朱娘子道：“这水下都是些冬日鲤鱼，没见过这么大的……”又摇摇头：“许是方才瞧错了。”
“你……你别过来……”
笑话，主动英勇地跳下去跟被拖下去送死可是两码事！
眼见朱娘子马上便要行至岸边，李秀色也唏嘘完要收回目光，却忽听“唰啦”一声巨响，远处桥边水下倏然间伸出一只黑漆漆的手来，一把拽住了朱娘子的双腿，猛然朝水中一拽。
而后目光下意识朝上移，正对上一双绿森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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