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朔本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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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袁术也在洛阳，眼看何进已死，何进的弟弟何苗又不足为惧，何太后便没有了权势的依仗，正是诛杀宦官拿捏少帝最好的时机，当即看准时机带兵攻入宫中。

    楚楚得知此事之后，便立即举手：“我也好久没见我阿父了，我也要跟着二位兄长一起去。”

    楚楚举手之后，悄咪看了孙策和周瑜一眼，咳咳，而且她还得想办法让两人帮忙才行，只能跟着他们。

    周瑜颔首：“放心，我不说。”

    她嘴上嘴上这般说，心中却冷笑。她要是能眼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大发不义财，那她真就白混那么多年了。

    久坐有些腿酸，楚楚起身，扶着凉亭的柱子吹了会风。

    他难得咽住，随即淡淡一笑，反问：“你有本事让粮食增产？”

    “我自会征得阿娘的同意。”楚楚赶紧凑近，满脸笑容的恭维道，“但是外面贼寇猖獗，两位兄长武功盖世，自然是跟着你们一起前往才最为安全。”

    何进几次向何太后提及诛杀宦官皆被驳回，便与历史中所言那样与袁绍私下谋召董卓入京。

    还有两月就要入秋了，又有一批蝗虫虫卵将要孵化，治理蝗虫之事刻不容缓，如今有袁夫人的支持还不够，想要让百姓跟着治理蝗虫，还要有袁术的支持才行。

    段珪没想到袁术竟然如此大胆，见大势已去，便挟持了少帝与陈留王奔逃，气的袁术放火烧了南宫，又继续派人去追。

    大肆发不义财，这才是汉末的地主豪强，他们又岂会接济百姓？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楚楚有些不确定道：“如今世道乱，按照如今的时局来看，他们屯粮莫非是为了豢养部曲？”

    “太后莫非还未看清形势吗？”段珪哀叹一声，继续蛊惑道，“何将军哪里只是想要臣等的命啊，他既然敢带兵逼宫，便是想斩断太后你身边的左膀右臂，届时太后身边没有了能用之人，便形同傀儡了，京中岂非成了何将军的一言堂，那还有太后什么事呢？”

    对于身处在漩涡中的人而言，时间既像是过得缓慢，又像是过得极快。

    他轻笑一声：“若是我们不带你，你待如何？”

    当晚，宦官集团将他杀死了。

    楚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

    由此，历史翻页。

    另外还有一件事，除了她的舅父袁基以及家眷之外，洛阳还有不少袁氏门生，楚楚可不想他们都冤死在董卓的乱刀之下，她必须劝说袁术写信让他们尽早撤出洛阳。

    楚楚立即就不装模作样了，欢呼道：“好咧，我马上去收拾。”

    “接着说。”

    之后的日子，大家都各自忙碌着。

    说完她就小跑着离开了，这副模样分明是将人用完了就丢。

    何太后被说动了，沉思良久，最后吐了一口气：“有理。”

    而得知袁术已经回到鲁阳，孙策和周瑜便准备从寿春前往鲁阳去拜访他。

    华佗在袁夫人的资金支持下研究杀虫剂，孙策和周瑜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楚楚也求了袁夫人，跑去庄子上研究庄稼去了。

    并非是她太粘着孙策和周瑜，楚楚有自己的谋算。

    为何屯粮？

    蝗灾还能提前进行治理，进行控制，可偏偏蝗灾的出现还总是伴随着干旱，而旱灾的确是属于自然灾害了，以现在的技术难以人力干预，可偏偏又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行。

    楚楚说完，脸都有些黑了。

    “不知阿瑜兄长口中的‘朔本追源’是何意思？”她很是谦虚，“我愚笨，想请兄长帮我解惑。”

    对方声音听不出情绪，倒是让楚楚一时分辨出自己说得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孙策见状逗她：“此番前去鲁阳，路途可是比去下邳还要远，不仅要走水路，还要走陆路，即便你阿娘同意，你小身板能受得了舟车劳顿吗？”

    袁术听罢，便带兵回了鲁阳，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初。

    楚楚立即肯定道：“地主豪强。”

    “你倒是看得透彻。”周瑜桃花眼终于带了一丝笑意，“你既然已能看出这些地主豪强的打算，便是真想为百姓做些什么，大可提前布控。”

    楚楚说着有些心虚，声音就越小了，最后只好补充了一句：“可这绝非一件易事。”

    她快速点头：“是极是极。”

    周瑜道：“你且知道此事源头就在于粮食，那如今粮食在谁手中？”

    “阿瑜兄长你可提醒我了。”楚楚眨了眨眼睛，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哪敢去做？”

    由于桥蕤也在鲁阳，袁夫人见楚楚来寻她，说要想跟着孙策和周瑜一同前往，没有犹豫就一口就答应了。

    话落，她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地主豪强手中定然屯有大量粮食，若是出现灾年，那么最好应该是想办法让他们开仓放粮。”

    不确定，但可以试试。

    楚楚没有大包大揽，她摇了摇头：“应该做不到。”

    夜风吹起楚楚的发丝，轻挠着她的左脸，她便伸手巴拉两下，然后又讲目光放周瑜身上。

    “朔本追源？”楚楚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道，“可源头就是粮食问题，阿瑜兄长是让我应该花时间研究怎么让粮食增产？”

    “不过，”他顿了顿道，“地主豪强沆瀣一气，你若坏了他们的好事，可是要遭人记恨的。”

    何太后闻言面上阴沉：“他敢！”

    袁夫人拿着茶杯润了润嗓子，柔声道：“笼中雀需要细心呵护，精细照料，而雄鹰不一样，它更需要的是历练。”

    于是何太后以要和何进商议要事为由，宣他进宫饮宴。

    十常侍等人迅速反应，聚在一起商议过后，便一起去蛊惑何太后。

    闻言，对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周瑜道：“你不如想想那些人为何屯粮。”

    等楚楚回去收拾行李后，袁夫人身边的女管事不由担忧道：“夫人，如今洛阳动荡，鲁阳又距离洛阳不远，此番让小女公子前往是否太过危险？”

    他最后诛心一击：“太后，昔日王莽便是便是外戚篡政，莫非你能眼睁睁看着汉室落入他人之手吗？

    她又回头看周瑜，声音软绵：“阿瑜兄长，我今天所言皆是些孩子话，可千万别给别人说，会被人笑话的，既然想做善事，施粥确实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了。”说完她还肯定的点点头。

    太后宫中，那中郎侍段珪用尖细的声音道：“太后，臣得到消息，听说何将军与那司隶校尉合谋，想召董卓带兵入京，非要说臣与其他中常侍是奸佞，要带兵逼宫肃清奸邪。”

    不曾想此事竟被人走漏了风声，此番谋划被宦官集团所知。

    周瑜瞥了一眼孙策，便回头与楚楚道：“我们星夜出发，你还来得及收拾行李。”

    而对方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楚楚却好像被他看透了一样。

    大火冲天，夜色中火舌跳动，连空间都扭曲了。

    楚楚便立即酝酿起情绪，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阿策兄长，我找阿父也有要紧事的，两位兄长既然顺路，自然不会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去寻我阿父的，对吧？”

    嗯，提前布控，有道理。得要好好布置布置，可不能引火烧身了，索性她还有时间。

    汝南袁氏的一番谋划，缺了丝运道，终究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周瑜并没有纠结与她敢于不敢的问题，只道：“既然不敢，若有天灾人祸，出门施粥，亦是善事一桩。”

    对方提醒道：“你若有能力，应该可以朔本追源。”

    楚楚偷偷看了一眼这位少年郎君，对方面容在月色中看得不太真切，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是落在她的身上的。这让她有了些许压力，一时间竟有一种她在考场答题的感觉，怪让人不自在的。

    孙策扯回自己的衣裳，不看她，反而扭头跟一旁的周瑜抱怨道：“这小家伙怎么老是来这一套。”说是抱怨，看上去倒是乐在其中

    董卓在城外惊觉宫中生变，立即也带兵前往，天还没亮，他便在芒山见到了少帝与陈留王，如此少帝和陈留王就皆在董卓手中了。

    她此刻垂着脑袋，将姿态放得极低，就像是高傲的幼虎收起了尖锐的爪牙，忍不住让人想给她顺毛。她还上前用拇指和食指捻着孙策的衣摆，轻轻扯了扯，力度很小，却刚好让人能感觉到，就像是猫爪子在挠着心窝似的。

    周瑜起身走出亭子，抬头看了天上的星辰，随即淡淡一笑，踱步走回了房间。

    原本楚楚还以为要废些口舌，没想到竟然这般轻松便过关了。

    事已至此，袁绍便与袁术道：“董卓性情暴戾，京中如今被他把持朝政，不久定然生乱，且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楚楚颔首：“别小瞧我。”

    见状楚楚就放心了，她看了看天色：“那阿瑜兄长，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故意道：“若要去鲁阳，你应该跟你母亲去说，袁夫人自会安排人送你前去。”

    她只好将自己考虑到的缘由全都放开来说：“其一，如今是乱世，到处都是贼寇，地主豪强定然会招兵买马庇佑自身，而养兵养马这些都需要钱粮，屯的粮食越多才能越加保存自身实力；其二，民间不乏能人异士提前看出天灾将至，提前屯粮，在灾年以高价卖出，以此聚拢民间财富，或者让平民以土地换取口粮，以求达到土地兼并的目的；其三……”

    孙策见状双手抱胸，低头看她，见她眼睛圆溜溜再转，也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