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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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晴吓得拢住腿要下去，却被许凤洲牢牢禁锢在怀里。

    甜丝丝的糖液混合着津液，在口齿间紧密纠缠。

    她正在脑海里预演着向许凤洲讨要卖身契一事，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书房每日都打扫，干净得很，不消片刻就整理好了。

    这样极好，免得她不知如何开口谈卖身契一事。

    来人是赵姨娘跟前的婢女春杏。

    “妹妹招婿之事。”他将她拥入怀中 ，轻轻揉捏着她白嫩的耳垂，“谁说是敢嫌弃她，我绝不轻饶！”

    外头的人又轻轻敲了一下门。

    可他给她那么贵重的首饰与衣裳，她也不曾这么满足高兴。

    她绕到他身后，轻轻揉捏着他的额头。

    这话云晴没有接。

    秋霜双手叉腰，冷笑，“有些人，就是把面粉敷在脸上，公子也不会多瞧她们一眼！真是人丑多作怪！”

    她突然转过脸来，笑眯眯地望着他。

    云晴见他不高兴，一时没敢作声。

    他微微眯起眼睛，喉结滚了一滚，嗓子干哑。

    原本一脸烦躁的男人被她服侍得妥帖，渐渐冷静下来，将她拉坐在腿上，把玩着她细白柔软的手指，“你也跟了我一年多，可有什么想要的？”

    他浓黑的眉几乎拧成一股绳，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去咬她沾了糖霜的舌。

    外头。

    身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他还要帮着排忧解难。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唇挨着唇。

    糖霜早已被唾液溶解，一股子酸味迅速在口腔蔓延。

    云晴感激得都不知说什么好。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抱坐在桌上。

    云晴根本都不晓得发生何事，明明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

    可瞧着他一脸疲累的模样，怎么都开不了口，只好道：“想要钱。”

    他垂睫看她一眼。

    春杏又将赵姨娘嘱咐的事情一一交代后，方行礼告退。

    春杏向许凤洲行了一礼后，向他回禀二小姐招赘宴一事。

    这些年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他极不耐烦，“滚！”

    秋霜的父亲是相府的大管家，她们都是相府的家生奴才，两人气得浑身发颤，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也不敢得罪她。

    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有几只鸟儿正叽叽喳喳地打架，很是热闹。

    打开一看，里头搁着一碟雪衣红果，应是刚出锅不久，颜色鲜艳欲滴，让人口水生津。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议亲的事儿

    至于别的方面……

    夫人去世后，相爷未再续弦，平日里伺候起居的只有赵姨娘。

    许凤洲尤其喜欢她这副乖顺模样，心里仅剩的一点儿烦闷顿时烟消云散，舒心得不得了。

    她突然有些不堪，将眸光投向窗外。

    云晴把潮红的脸颊埋进他颈窝，小声劝，“许二叔，还是听一听。”

    一听说有糕点，云晴的眼睛都亮了。

    许凤洲低下头在她唇边嗅了嗅，微微蹙眉，“酸成这样，真有那么好吃？”

    他的确很重情谊，只是他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带她回府，而是气她当初拿妹妹的事儿骗了他。

    里面的议论声嘎然而止，两个脸涂得泛白的婢女眼神闪躲。

    若不是绯红的官袍下突起的巨大轮廓，根本瞧不出他在做些什么。

    云晴扭身躲了进去。

    云晴正站在窗前，托腮看向窗外。

    不过他曾答应她，日后等他成婚，他就把卖身契还给她。

    他不肯接，非要去吃她嘴里的那颗。

    安静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猫。

    许凤洲冷哼一声，“族里那帮小兔崽子趁我不在长安这半年多，四处闯祸，给家族抹黑！”

    这副情态，与从前她所见过的，供人玩弄的伎子并无不同。

    镜中的女子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被男人吻过的唇过分嫣红。

    许凤洲不以为意，指着桌上的食盒，神情慵懒，“回来的时候给妹妹买糕点，就顺手给你带了些。”

    虽然她出身不好，人有些呆，但是胜在性子温顺乖巧。

    此刻房中没人，她极没形象地背靠着书架坐在地毯上。

    看来当初把她带回长安的决定是对的。

    许凤洲一般要下午才回府，在此之前，整个书房都是云晴一个人的。

    她欢喜地捻了一颗雪衣红果送入口中。

    父亲与族中长辈们的期许，朝中各方势力不动声色的倾轧。

    他有头疼的毛病，为此她特地学过推拿。

    有时他觉得奇怪，她明明是个财迷，又贪图享受。

    许凤洲平日里大多都在此休息，里头与他的卧室摆设没什么两样。

    许凤洲神情慵懒地朝她伸出手，“过来。”

    那药也不知是什么制成，涂上去清清凉凉的，倒是缓解不少。

    许凤洲沉默片刻，道：“那就按赵姨娘的办。”

    只是他涂得太深，她有些招架不住，两条白羊似的腿抖个不停，上头泛着点点的胭脂红。

    许凤洲依靠在门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云晴怔了一下，赶紧弯腰捡起来，心疼地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小心地收进袖中后。

    他这才瞥了一眼书房的卧室。

    面前的男人衣冠楚楚，举止文雅。

    她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也很满意。

    平日里读得滚瓜烂熟的书，一个字也瞧不进去。

    末了，又道：“赵姨娘说想要先以小小姐的名义举办一场赏花会，一来是让小小姐与长安的贵女多走动走动，二来，想从中为公子子选一个属意的女子。这也是家主的意思。”

    秋霜朝她俩翻了个白眼，拉着云晴回了屋子。

    是秋霜。

    外头的人不敢再作声，却也没有离开。

    云晴的眸光落在一旁的衣冠镜上。

    云晴眼睫轻颤，“太贵重，怕磕坏，收了，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她细白的手腕光秃秃，“镯子哪儿去了？”

    这世上真心待她好的人本就不多，能够记住她喜好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许凤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原本烦躁的心一瞬间被抚得安稳妥帖。

    她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

    赵姨娘是相爷成婚前的通房，后来相爷成婚后本想打发了她，是夫人怜她孤苦，人也老实本分，就将人给留了下来。

    他变戏法似的取出一瓶药膏，喉结滚了一滚，“自己坐好。”

    一抹高大挺拔的绯红身影出现在门口。

    反倒是一份不值什么钱的点心，就能将她哄得高高兴兴。

    她连忙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其实，她很想跟他谈谈卖身契的事儿。

    跟在后头的春明把一个八宝食盒小心地放在书案后，给云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哄一哄。

    那雪衣红果是拿糖霜裹了山楂制成，一入口，糖霜的甜融合山楂的酸，这滋味简直甜到她心里去。

    正是许凤洲。

    她“嗯”了一声，拿了一颗递到他嘴边，一脸期待，“公子，也尝尝？”

    府里唯一的公子未成婚，并未有正经的女主人，所以后宅的事情全都由她负责打理。

    外头还在下大雪，他乌发上落着薄薄一层雪粉，一张脸透白，面色十分地不好看。

    也只有同她在一起，心里才会得到放松。

    她连朝食都没吃，腼腆笑笑，“时辰，不早，我去打扫，书房！”

    她沏了一杯茶送到他跟前，问：“谁惹公子，不高兴？”

    云晴没想到许凤洲回来那么早。

    云晴知晓他这个人一向最注重家族名声，才刚回长安就要操心这些事，也够累的。

    这半年来，若不是有她事事帮着，她都不知怎么熬到许凤洲回府。

    未等说话，许凤洲已经大步上前，从她手里抽出那本已经快要翻烂的医书，“啧”了一声，“总是看这种东西做什么？”说完丢到一旁去，许是用力过猛，书啪嗒掉到地上去。

    秋霜被她软乎乎的眼神看得脸都红了，“你啊就是脾气太好，下回她们再胡说八道，你就赏她们两个大耳刮子，然后跑到公子面前掉几滴泪，公子指不定怎么收拾她们！”顿了顿，又安慰她，“这么多年来，别说外头的，就是这府里的，又有多少婢女想要爬公子的床，可公子看都没看一眼，却唯独将姐姐带回府，可见心底是真心喜欢姐姐。公子那般重情义的人，就算将来娶亲，也不会薄待了姐姐。”

    他皱眉，“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云晴走到他跟前，扬起雪白小巧的下颌，“赵姨娘，可是，有要事？”

    自从他南下，她就再也没吃过这些零食。

    “不过一个玩意儿而已，磕坏再买就是。”

    许凤洲坐了片刻，起身走到卧室，一把推开门。

    云晴咬着唇偏过脸去，耳尖红得滴血。

    甚至就连族中那些不成器的子弟惹下的祸事，他也要帮着擦干净，以免影响家族声誉。

    她微微眯着眼睫，神情极为满足，花瓣似的唇被糖渍染得红透了，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他要从族中挑出有才能的子弟，安插在合适的位置上，来巩固壮大家族势力。

    云晴从书架最底层的角落抽出一本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