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月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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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看情况，有些人也很讨厌。”祝遥栀没有留意邪神的反应，闭上双眼调整呼吸，想要平息越烧越盛的热意。

    祝遥栀想起上一次用冰灵力强行贴着邪神的合欢印，好像有效果。

    “喜欢，喜欢栀栀”邪神低语着，心形瞳孔在暗夜里无比清晰。

    “栀栀。”邪神的话语在水中柔和了不少，祂俯身下来，鼻尖蹭了蹭祝

    一想到那些她讨厌的人，祝遥栀就觉得心情烦躁，于是她说：“我们去禁地，不要被别人发现。”

    “你没有心。”祝遥栀的话语轻柔又残忍，像是在宣判，“你怎么会喜欢我。”

    确实，凭借邪神的自愈速度，祂其实不需要祝遥栀的丹药，没

    最后她的腰肢紧绷成一道曼妙弧线，被湿漉黏糊的触手环过就立刻瘫软下去，陷进满是触手的床褥里。

    “栀栀，栀栀”

    “冷？”邪神会错了意,祂像是在提醒自己,“栀栀、怕冷。”

    少年邪神不依不饶地逼近，沉沦于她呼吸间流露的气

    她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手心一离开邪神的唇舌,燥热就灼了上来。

    这种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怪物啊。

    

    “和栀栀、一样,就好了。”邪神想要变得和她一样温暖。

    冰凉的唇舌此刻像是一种容易上瘾的解药。

    祂知道栀栀怕冷，祂是冷的，栀栀就会怕祂了。

    

    因为刚才是在榻上，她没有穿鞋，赤足踩在那些柔软的触手上，她现在连站起来都没力气。

    于是少年将唇舌抵上她的脸颊，像是在确认她身上的温度，从而像上次一样转变自己的体温。

    不行，还是好热。

    她安心地闭了眼，片刻后才轻轻应了一声：

    祝遥栀难耐地睁开双眼，邪神刚好低头，舔掉了一片落在她脸颊上的霜花。

    

    她没有说话，邪神还在费力地尝试说清楚：“只有、栀栀，没有，别人，我会杀了、他们。我只喜欢、栀栀…”

    祝遥栀摇了摇头，“没有心也没关系，你是不一样的。”

    “心，是什么？”少年却伸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和祝遥栀刚才触碰的位置一样，执拗地追问，“有了心，才可以、喜欢栀栀？”

    “没有怕你，只是.”她掐了掐手心，满头冒汗，很想说你快别蹭了。

    青纱床帐隔绝了月光与烛火,除了被围起的竹榻，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听她说不怕，邪神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哼，耳后那只小触手一下子翘了起来。

    少年邪神的银发在水中散开，如飞雪流月，祂的面容更加妖异瑰丽，万千触手舒展蜿蜒。

    “呼…”她下意识张嘴喘气，定睛一看却被眼前的美景震慑了心神。

    邪神覆在她身上，柔软轻盈的银发落了她一身。

    少年抬头看她，星蓝眼瞳中间的瞳孔炽红如血，像是深海的心脏。

    “为什么？”她眨了眨眼，神情天真到残忍，“因为我为你疗伤、给你食物？这些事情换一个人也能做到的吧，你也会对别人说‘喜欢’，那这样就不是喜欢了。”

    这种怪物，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唔”少年两扇长长的眼睫耷拉了下来，很快就垂下脑袋蹭祝遥栀的颈窝,低低地说,“栀栀,别怕、我。”

    很奇怪，这些看起来平常的水液并不会随着呼吸进入她的口鼻，她身处其中也没有任何窒息感。像是水里蕴含的养分已经足够维持她的生命。

    但是这一次祂失败了。

    祝遥栀身上的燥热缓解了些许，她下意识在水中憋气，但她发现完全不需要。

    祝遥栀回想起系统跟她说过的话。

    “嗯，我不怕你了。”

    息，无法自拔。

    祝遥栀被触手环拥，紧贴在少年邪神身上。

    触手缠绕了上来，邪神银白的发尾绽出一串花芽，因为被她触碰而感到愉悦。

    “怎么了？”祝遥栀启唇询问，她的声音也被困在水中，孱弱而易碎。

    ——再无可退。

    触手铺陈在水面上，她借力依靠，四肢无力地倚坐其上，鬓发湿透，衣袖和裙摆都在滴落水迹。

    她浮出倒悬的深海，无垠夜色近在咫尺，星河流曳，月如冰轮，离她这样近，璨璨星辰仿若触手可得。

    回应她的是邪神放轻了的话语：“别怕。”

    只是清凉了一瞬间，然后身躯里的灼意燃得更甚。

    邪神的喜欢要更显而易见一些。

    祝遥栀手上的合欢印一片灼红，另一只手还被邪神按着一点点舔舐，湿凉而细腻的感受不断传来。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祝遥栀微叹。

    那这一次说不定也有用。

    “不会、对别人。喜欢栀栀，只能是、栀栀，”少年邪神急切地解释，认真地说着并不熟悉的语言，“我不需要、治疗，也不需要、食物，因为是、栀栀，所以，才要。”

    

    “.”祝遥栀怔住。

    但是高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唇舌一下下擦过她的颈项，带来的冰凉让她说不出口。

    没有心要如何心动呢？

    柔软的唇与舌延着少女锁骨的线条舔过，和她身上的水迹一样流向被衣裳掩盖的地方。

    炽艳的瞳孔、猩红的触手、强烈而纯粹的情绪，连发尾绽放的花都在张扬着对她的喜欢。

    这种怪物，要如何像一个人一样去喜欢她？

    而祝遥栀无动于衷。

    祝遥栀咬了咬唇，浑身有些僵直。

    有细小的触手抚过她的脸颊，耳边传来温柔的水流声，不消片刻，祝遥栀发现自己被带出了这片悬空的水域，在水中的轻盈感消失，重拾身躯的重量。

    ——邪神必须是因为真心喜欢她，才会被她诱发合欢蛊。

    祝遥栀猜想，邪神是因为合欢蛊发作，所以体温一片紊乱。

    “我、喜欢，栀栀，喜欢、喜欢.”美丽的、残暴的怪物低垂头颅，急切而笨拙地反驳她，重复地说着喜欢，焦急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她有意回避,但邪神不通人情，读不懂她的回避,反而像是追逐逗猫棒的猫咪一样,一下子扑了上来。

    触手也躁动不安，邪神急切的贴近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平息躁动，填补不安。

    灵力凝成的冰霜落在祝遥栀身上，转瞬就融化了，变成沾衣的水迹。

    眼前光景一晃，禁地里依旧阴冷幽暗，上空倒悬的江水透不进一丝月光。

    祝遥栀抬头看了看悬在头顶上的江水，说：“我能泡进去吗？”

    祝遥栀像是陷入了无数触手的巢穴。

    可惜她一旦放松精神，那阵热意越发嚣狂。鬓发滴落的水迹漫过她鲜妍的唇，被浸透的裙摆下，她的双腿叠起，小腿与脚踝绷紧的线条清纤而脆弱，莹白肤色透着脆弱的红。

    察觉到她的不适，邪神忽然抬手蒙上她的双眼，就像刚才祝遥栀捂住祂的眼睛。



    她记得，邪神在她去沐浴之前都是正常的，她的合欢蛊突然发作之后，邪神才被诱发。

    “你先冷静点”祝遥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不可否认，邪神冰凉的体温能够有效缓解她身上的热意。

    遥栀的鬓发，带着安抚的意味。

    祝遥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点冰凉犹如杯水车薪，遍体烧灼的情火反而越压不下。

    《把宿敌邪神哄成道侣后》

    祂是怪物，但怪物的喜欢，偏偏毫无瑕疵。

    祝遥栀没说话，那股热意去而复返，更加难耐。

    只是一眨眼,少年邪神就贴在她身上,原本紧抱在怀里的云被和软枕刚被松开,众多触手就一拥而上死死卷缠。

    

    她是真没辙了，这合欢蛊果然阴损。

    被褥凌乱，无数触手蜿蜒着、躁动着,在靠近祝遥栀的时候又奇迹一般地安分下来,比狸奴还要乖顺,轻轻蹭来蹭去。

    祝遥栀后知后觉，这小怪物敏锐地察觉到她在水中的紧张与恐惧，所以才带她浮出水面。

    “.”祝遥栀无言，只是随着祂的靠近一点点往后退，上身不断后仰。

    于是她凝出冰灵力，月下霜雪绽放飞旋，梨花一样落在水面上，漾起点点涟漪。

    她实在难受，身似火烧，隐隐渴望少年邪神身上的冰凉。

    祝遥栀都有些自暴自弃了，邪神还在细致地将她身上半融未融的霜雪一一舔去。

    该死的，更难受了。

    祂一点点挨近她，感受她的呼吸拂过面颊，眼睫随着她呼吸的频率而颤动，像是对她的气息无比敏感。

    “我、不一样.”邪神的两扇眼睫耷拉下去，低低地重复了她说的话，然后问，“栀栀，喜欢，你的、同族？”

    世间万物都被厚重的水流隔绝在下，夜色空灵，温柔而澄澈的月光落了她一身。

    少年俯身凑近，毫无章法地蹭着她，无数触手争先恐后地缠绕在她身上。

    有那些食物，也不会被饿死。

    虽然邪神脸上还是毫无情绪波动，但祝遥栀从祂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丝急迫。

    “不怕了。”少年邪神轻轻将额头贴上她的，与她眉心相抵。

    居然是真的喜欢她。

    祝遥栀缓缓伸手覆上少年邪神的胸膛，一片冰凉和平静。

    “唔。”邪神应了一声，触手缠绕她，带着她陷入冰凉水域。

    四周都是水，幽暗潮湿，像是沉溺在深海中，无法言喻的恐惧一丝丝攀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