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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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闭紧双眼，即便他仍然能清晰的看到周身乌泱泱的恶意。

    【“咒灵长得都很奇怪。”】

    既然全部攀附在悟的身上，妄图淹没他。

    不许靠近。

    崩溃的边缘之下，大脑本能且疯狂地输出“什么都不要靠近我”的信号。

    好！

    五条悟张了张嘴，声音微弱，他不可置信，他惊喜难抑，“妈妈……”

    而是——

    蝇头。www.qinglang.me

    “妈——！！！”

    不要靠近。

    冬阳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了，“我杀不死它？”

    你对于这段记忆最深重的印象，

    如今，冬阳还没有修炼出念，悟就已经被迫提早接触到了咒灵。

    ——不要怕。

    他曾呼唤过父亲，但是父亲一直没有回应他。

    说着醒来后就能看到的母亲，去哪里了——？！

    这是噩梦吗？

    冬阳伸手抱起了他。

    最低级的咒灵，不会对人有瞬间的伤害，体型也小，但若是附着在人身上就像施加了一层怪异的压力，造成身体沉重，或者心情低落，郁闷等负面状态，长期被蝇头缠上的人类也容易生病。

    好可怕。

    有谁在向他冲来。

    然而随着冬阳拔出的动作，剑柄的端口处延伸出了白花花的锋刃——她循着本能朝前一劈，只觉划开了一团阴冷的空气。

    【大量的蝇头，根本数不清多少只，黑压压，铺天盖地，它们徘徊在悟的身边——”】

    温柔且强大，于是便拥有守护的力量，于是便能感到极致的安心。

    冬阳立刻道，“那工具呢？祓除咒灵的工具总有吧。”

    【“我第一次看到咒灵的时候，是恐惧的。”】

    而若是有意识的去感知，去辨别，冬阳目前只能模糊的摸个大概，她想等自己修炼出念，动用增强自身感知力的“圆”，就不会处于这么被动的局面了。

    稚嫩的神子发出崩溃的哭喊声。

    “有哦，触摸，打击，这类的物理反应是能在咒灵身上实现的，只不过你打到它后也不会收到“打到它”的回馈感，并且你杀不死它。”

    更重要的是——即便那些蝇头无法对悟造成什么身体伤害，而被诅咒包围的六眼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摄入咒灵的信息，对其熟悉，脱敏，适应，悟会在路都走不明白的年纪学会分辨诅咒的痕迹，然后在接下来的训练和成长中将它锻炼至本能——他在当下一定是痛苦的。

    “可惜了，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擅长使剑。”

    那就全部——就算是无形的东西，也全部斩碎！

    他此时所经历的，被怪物围绕的恐惧。

    大脑或许会乱嗡嗡的，或许会痛，但那都不是最严重的。

    既然铺天盖地。

    红瞳女人的声音略显低沉，细听下还有一丝哑意，

    将来午夜梦回时，长大后再回忆起时——将是母亲强大的身影。

    五条悟怔住了。

    奇怪的物种，它们拥有锋利歪斜的牙齿，凸起泛红的眼球，流着口水的扭曲笑容。

    ***

    “你的问题真奇怪，难道觉得我现在挤破了头一定要去那个世界的模样很狼狈吗？”冬阳转头看了一眼正好奇的抓着落雪的悟，她说话时并没有停顿，也便是没有一丝犹豫和自我怀疑，“人是会在不同阶段树立不同目标的。”

    五条千风暂时没发觉周围有什么人，但可想而知把悟带过来的家伙们一定就在附近，他们离远了，或许是计算出了六眼无法“看到”他们的距离，在远处冷眼旁观。

    五条千风：“……”

    【“蝇头的话，像会飞的虫子一样。”】

    冬阳咬牙。

    那一刻，比延展的天空还要深远透彻的眼睛落进了光辉。

    ***

    “像是虫子？总之比较扭曲怪异，比如你现在手里的这只，嘴巴是竖着长的，贯穿了整个头部，后面有四只翅膀，头上还有触角……”似乎嫌不够形象，五条千风还从身后教学用的白板上用马克笔涂涂画画，最后出现了一个四不相，“喏，像是这样。”

    好。

    冬阳当然试图踏入咒灵的世界。

    “呼——”

    他抬脚就要去把悟从蝇头的聚集处带出来，却被冬阳一把拉住。

    但因为它是最弱小的，对咒术师完全造不成威胁，所以通常被用来作为道具，比如判断锁定的人类是否能看到咒灵，或者用作教学。

    好好好！

    五条悟干涩的张开嘴，有一个称呼呼之欲出。

    “……”冬阳沉默了一会儿，她垂下眼睑，语气缓慢，“……那我的儿子将来会面对什么？”

    冬阳顿时兴奋起来了，“五条家的武器库在哪儿？”

    五条悟睁开眼睛，朝前看去。

    “等等，我去。”

    他被父亲带来这里，但是眨眼间，父亲不见了。

    不要靠近。

    “这还算是好的，应该说是最容易被人接受的吧。”

    好恶心。

    “一般咒灵都长得极为丑陋，就像是恐怖电影里努力塑造的惊悚画面一样，比那更甚，因为会更真实且超出想象，毕竟是人类负面情绪的结合体，恐惧，嫉妒，怨恨……最后出现的产物如此扭曲畸形也不奇怪……”

    “……好抽象。”

    ——无下限术式，是如此发动的吗？

    倏然，仿佛本能一样，又或者是六眼捕捉到的信息令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的发尾张扬的舞起，神色坚毅且明朗，她似乎带着笑容，那双眸子里正融化着与凌厉的动作完全相反的温柔笑意。

    母亲。

    母亲。

    从被父亲带走的不安，从未出远门的兴奋，从兴奋转到茫然，转到孤独和恐惧，这一切一切的情绪堆积起来，终于——

    母亲去哪儿了？

    漏网之鱼都交给五条千风了，冬阳安抚着哭噎的悟，他趴在冬阳的肩头，冬阳能感到自己的颈间变得湿润，于是心头的怒火蹭蹭的冒。

    冬阳问出这句话的目的简直明确得不行，五条千风沉默了三秒，如同妥协般说道，“因为我属于家族自卫团…所以我拥有在里面挑选武器的特权，但是珍贵的那些，我还不够格……”

    她飞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剑刃化为了白色的扇面，闪过之处便会斩断那污浊的恶意，强势的将围在他身边的黑暗层层扫空。

    滚开——！

    漫天明亮的光点中，母亲出现了。

    早晚有这一天，但不该是以这种方式，不该是以这么强硬的，残忍的，给予难以负荷的压力以致急速成长的方式！

    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悟的

    ***

    “太多了，我只能说，它多到我看不见悟完整的身影……蝇头落在他的肩膀上，攀附在他的腿上，贴在他的脸上——”

    五条千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你都忘了？……咒灵只有用咒力的方式祓除。www.biyun.me”

    “你告诉我，蝇头都在哪个方位。”

    冬阳虚空捏了捏自己手中的蝇头，“我的举动对它有影响吗？”

    “……”五条千风说，“我第一次看到咒灵的时候，是恐惧的。”

    咒灵的祓除是无声的，它的躯体会化为虚无，会消散成渺小的粒子，那些粒子短暂的飞舞在空气中，也会错觉般折射出玻璃碎片的光点来。

    并不是分辨咒力，咒灵的痛苦。

    他决定将那份名额让给冬阳，帮她挑选一把武器。

    不许靠近！

    爪子扒在他的皮肤上，指甲嵌进他的肉里，舌头，叫声，晃动的眼珠。

    最后一剑，冬阳对着五条悟自下而上的挥出，剑风拂过了他的额前西短的头发，露出孩子呆愣的神情。

    这是噩梦吗？

    但是她看不到，摸不到，即使五条千风确定她的手正放在一只被他抓来的蝇头上，她也只感觉自己碰到了一股阴凉的空气罢了——这种感觉还极其微妙，仿佛只是从心头怪异的滑过。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母亲。

    他每说一个字，冬阳就觉得自己的火往上冒一寸，她将手伸向腰间，那别着一个剑柄，仿佛是从一把剑上断开的残缺一块。

    “……你猜对了。”五条千风凝视着那双从未闪躲过他的红色眼睛，“普通人是可以靠咒具祓除诅咒的。”

    冬阳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五条悟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惊惧的冷汗顺着脸颊落进了领子里……可是不行，不管再怎么自我催眠，身上有什么在爬行蠕动的感觉仍然令他感到了恶心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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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但是兰惠夫人……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他轻声道，“咒力稀薄的你，从未被当做咒术师培养的你，如今在做什么呢？”

    不管是迅捷的身姿，还是扑入面门的气势，都向他毫无保留的展现出一个信号——强大。

    ……

    冬阳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速度越来越快，直至飞跃而起——

    “什么时候不晚。”

    冬阳在第一次咒灵教学中就问过五条千风，“蝇头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