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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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娘再躲不过去，只得隔着窗棂应下，起身束好头发。www.chunbo.me
玥娘见六娘如此，急道“六娘啊，你这些年为他做了多少事，他伤了眼睛，你便和孟叔学了那么多年的药理，他眼睛治不好，你便四处寻了多少方子，帮孟叔给他医眼睛。他缺药材熬药，你一个小女娘跑到山里去给他寻草药。便是当年他救过你，他是无意的！你这些年对他的好，却是有心！你早就还清了。何况，亲事，他既然应了，便该好好对你，怎能还是那副冰冷面孔。”
玥娘拄着脑袋“还算他有点良心，你告诉他，我玥娘的嘴可灵了，如果他有违背，日后必然会遭报应的……”
于是，玥娘总缠着六娘要她给她做新式酥酪，六娘也便做了新品给她尝。
“阿娘？”六娘轻声唤她，随即又低下头去。
六娘摇摇头，让她声音小些，叹声冷笑“他本不愿意娶我，却为了两家的情面应了，是我欠他，欠他的愈发多，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顾大娘却知道她为何怕，伸手揽住她“孟家小子也算是阿爹阿娘看着长大，莫怕，只要两人同心，日子会好起来的，简之已说了，他会护你一世周全。”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如往日般寻常，六娘照例去南市口帮顾大娘卖酥酪，阿爹照例去书院教书。
娶谁都一样？
“我也不奢求什么了，像阿娘说的婚后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好。”
玥娘蹙眉，凑到六娘身边“六娘，我告诉你，我看了不少的画本子，这些书生啊，最是风流，却也最无情，有不少明明少时成婚，发达后却抛却糟糠之妻的，他如今才中了解元，汝宁县便有多少小女娘对他刮目相看，若日后，他去了上京，被那些如花似玉的名门贵女缠住，你便是连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没有了，何况，他如今就对你……”
孟简之虽对她无意，可这么多年，他的品性，她却信的过。
她实在太过不安，连礼数都不顾了。
六娘仰起身推开窗棂，结果入眼便是孟简之侧身站在那颗梅树下，他今日仍穿着那件青色长衫，列松如翠，郎艳独绝。
六娘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朗月，眸光却比月色寒凉。
后来，她听到外门响了一声，顾大娘走了进来。
玥娘道“我不是同大娘说过，早都议定了的，只是那冰垛子害羞，不敢认罢了。”
“你孟叔和你阿爹商量好了，婚期就定在来年春闱过后，到那时孟简之到了弱冠年岁，便是三喜临门，你虽未到及笄的时候，提早行了笄礼，倒也是惯例。”
六娘手中的灯被取走，她握着衣摆，转身怔怔看向他走远的背影。
小女娘扑进顾翁戎怀里。
可，六娘想起昨日在他面前孤傲的表明决绝心意，今日却回头祈求他的施舍。
六娘不知道，她该用怎样的心情消化这句话。
顾大娘望着六娘神态，怜惜道，“六娘，是阿爹没本事，才……才让你没得选择。”
她觉得自己手心开始冒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可她知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听见他们进了阿爹的屋子，许久都未出来，六娘亦躲在自己的房间，她不敢出去见他。
直到顾翁戎喊道“六娘，去将那铜灯拿与简之，读书伤眼，简之得好好养护，有这灯护着，火烛燃得稳。”
六娘心里总算有一处能暂时安放了。
他大概听到了六娘开窗的声音，回过头看她，六娘哪里想到他竟是和孟老爹一起来的，身形一滞，连着自己半挽半散的发丝一同凌乱在了风中。
而她，如同一个罪人，实在不堪他如此直接的审视。
六娘禁不住他的视线，慌忙垂眸。
玥娘追着六娘取笑，这话又被旁人听了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惶恐不安，甚至，连自己如何推开屋门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她躺在榻上，迷迷糊糊一夜浅眠，第二日，日头斜斜晒到榻上，她尚卧在榻上不愿起身，她觉得自己身上从未如此乏过。
“阿娘。”到底是还未及笄的小女娘，喜欢听人家夸赞，六娘素日来的愁苦终于散去些，泛出点欢喜之色。
六娘闪了下眼睫，避开他的直视“孟哥哥，我昨日……总之，对不起，谢谢你愿意帮顾家，我……”
是孟叔，孟叔怎会今日一大早就来家里，莫非是为了结亲的事情。
六娘侧过头看向一旁孟家的院落，此时，孟叔早已与他说了缘由吧。
“不过，护你一世周全？哪家郎君同心仪的女娘这样说话呢？我看着，人家都是什么"与君结连理，永不相背弃"，还有什么"山无棱啊"，他们读书人，不是最爱说这种酸话吗？你读书比我多，你该知道的……”玥娘说着说着脸色红起来。
她努力地回想着他的神色，似乎日头太烈，她没看清，不过，他，大抵是有怨气的。
六娘此时心里太过烦乱，她茫茫然应着顾大娘。
“什么叫娶谁都一样，非娶不可，那就娶吧？”玥娘坐在六娘身边，听六娘说事情原委，她模仿着孟简之的语气，倒把自己气得脸上拧做一团。
她在他面前站住，却不敢抬头“孟哥哥，大娘让我拿给你的灯。”
顾大娘将早已备好的灯递给六娘“去吧，去见见他。”
六娘的话慌张错乱，她说不下去，垂头等着他的审判。
旁边煮混沌的陆大娘探出脑袋“怎么，六娘和孟家小子的亲事议定了？我前儿听我家儿子说，孟家小子不认这门亲事来着？”
六娘不敢想，若孟简之知道他不得不娶她时，是什么样的神情。
只是她再没有儿时，追在孟简之身后做小跟屁虫的脸面了，她这两日总躲着他，有了大量的闲日子。
只是幼时，孟简之只要在六娘目之所及处，六娘便觉得开怀，心里亦有了着落，格外踏实，那时，她觉得有朝一日，孟简之总会回头看见她，会喜欢她。
听阿娘说，陈家人再没来折磨过阿娘。
六娘想，他已做了足够多，又给了她这样的许诺，她到底亏欠于他了。
玥娘知道六娘笑她，伸手过来打她“好啊，六娘，你还敢取笑我，我这就告诉孟简之去。”
护她一世周全？这是他向阿爹阿娘，向妻子的许诺吗？
如今民间早婚成风，往往不到年岁，便提早行了冠礼和笄礼，像孟简之和六娘这般，年近及冠还未说亲的，已经很少。
明明不出意外，她就要与她自小喜欢的男儿结亲了，可为何，她心里却欢喜不起来呢？
直到她听到外面阿爹的声音
她没有理由，亦没有立场说不。
她拿起铜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窘得脸上泛红，她到底长大了，这些时日，她愈发不愿意他见到她的狼狈模样，若是知道他亦在外面，她必不开窗。
顾大娘拿起旁边的胭脂和螺黛给六娘浅浅上了一层妆“阿娘的小姑娘长大了，只是略点脂粉已然嫣然俏丽。”
顾大娘在一边抚着她，叹道“如今民风开放，才有相看之事，过去多少夫妻，挑了盖头才知对方样貌，他们都心悦彼此吗？未必见得，就连那世家大族，都是以家族利益为要，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才是夫妻之道。”
往日，为了给孟简之寻药，被困在山林两日都不曾怕得小女娘，这会儿心中却觉得隐隐不安。
“孟兄，请。”
六娘知道玥娘喜欢憨厚的铁匠铁山，这会儿必然想起了铁山。
待她反应过来时，慌张关上窗棂。
好像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狼狈的，想着，六娘心灰意冷的将铜镜掷在手边。
“那……那他这般冷冰冰的，你这小女娘，日后可有苦头吃了！”玥娘掐着六娘的笑涡，叹口气。
“他已经给我阿娘和阿爹说过，会护我一世周全。”
“怎会，时日尚早，孟兄，快请里面坐。”
六娘眉头一蹙“玥娘你别这样说，孟哥哥，他不会的。”
六娘笑道“铁山哥性子憨直，自然和他不一样，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
六娘将手中的灯攥得紧紧的，方推开门出来向孟简之家的院子走去。
他低沉淡漠的声音传来“其实，娶谁对我来说都一样，既然天意非娶你不可，那就娶吧。”
过了不知多久，“阿爹，阿娘，六娘想好了，只要孟哥哥愿意娶我，我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六娘一直喜欢孟哥哥，能嫁与他，是六娘夙愿达成，六娘又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www.cuichuan.me”
六娘抬头泪眼蒙蒙“阿娘，我……有些怕。”
六娘慌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阿爹，若是没有阿爹，六娘早就冻死在那个冬日了！阿爹这么说，让六娘如何自处呢？”
却见孟简之站在巷子旁那颗翠松下，正望向她。
只要把她与孟简之的事情抛却脑后，似乎日子过得仍像往常那般自在。
谁都以为孟简之不会在眼瞅着就要青云直上的当口议亲事。
“今日赶着顾兄未去学堂的时候便来叨扰，实在是无状。”
“这个冰垛子，还真是会让人生气，我日后有机会，必要打他一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心，那日，在书院门口那样欺负你，也就你好性子，还顾及两家的情面，若是我，上去就要给他一拳。”
他没接，也没说话，六娘忍不住，终于抬眸看向他，见他幽黑的眼眸直直盯着自己。
孟简之却如尚未定亲时一般无二，待六娘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仍是冷漠而疏离。
“你也知道的，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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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娘见六娘如此，急道“六娘啊，你这些年为他做了多少事，他伤了眼睛，你便和孟叔学了那么多年的药理，他眼睛治不好，你便四处寻了多少方子，帮孟叔给他医眼睛。他缺药材熬药，你一个小女娘跑到山里去给他寻草药。便是当年他救过你，他是无意的！你这些年对他的好，却是有心！你早就还清了。何况，亲事，他既然应了，便该好好对你，怎能还是那副冰冷面孔。”
玥娘拄着脑袋“还算他有点良心，你告诉他，我玥娘的嘴可灵了，如果他有违背，日后必然会遭报应的……”
于是，玥娘总缠着六娘要她给她做新式酥酪，六娘也便做了新品给她尝。
“阿娘？”六娘轻声唤她，随即又低下头去。
六娘摇摇头，让她声音小些，叹声冷笑“他本不愿意娶我，却为了两家的情面应了，是我欠他，欠他的愈发多，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顾大娘却知道她为何怕，伸手揽住她“孟家小子也算是阿爹阿娘看着长大，莫怕，只要两人同心，日子会好起来的，简之已说了，他会护你一世周全。”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如往日般寻常，六娘照例去南市口帮顾大娘卖酥酪，阿爹照例去书院教书。
娶谁都一样？
“我也不奢求什么了，像阿娘说的婚后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好。”
玥娘蹙眉，凑到六娘身边“六娘，我告诉你，我看了不少的画本子，这些书生啊，最是风流，却也最无情，有不少明明少时成婚，发达后却抛却糟糠之妻的，他如今才中了解元，汝宁县便有多少小女娘对他刮目相看，若日后，他去了上京，被那些如花似玉的名门贵女缠住，你便是连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没有了，何况，他如今就对你……”
孟简之虽对她无意，可这么多年，他的品性，她却信的过。
她实在太过不安，连礼数都不顾了。
六娘仰起身推开窗棂，结果入眼便是孟简之侧身站在那颗梅树下，他今日仍穿着那件青色长衫，列松如翠，郎艳独绝。
六娘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朗月，眸光却比月色寒凉。
后来，她听到外门响了一声，顾大娘走了进来。
玥娘道“我不是同大娘说过，早都议定了的，只是那冰垛子害羞，不敢认罢了。”
“你孟叔和你阿爹商量好了，婚期就定在来年春闱过后，到那时孟简之到了弱冠年岁，便是三喜临门，你虽未到及笄的时候，提早行了笄礼，倒也是惯例。”
六娘手中的灯被取走，她握着衣摆，转身怔怔看向他走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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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六娘想起昨日在他面前孤傲的表明决绝心意，今日却回头祈求他的施舍。
六娘不知道，她该用怎样的心情消化这句话。
顾大娘望着六娘神态，怜惜道，“六娘，是阿爹没本事，才……才让你没得选择。”
她觉得自己手心开始冒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可她知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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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听到了六娘开窗的声音，回过头看她，六娘哪里想到他竟是和孟老爹一起来的，身形一滞，连着自己半挽半散的发丝一同凌乱在了风中。
而她，如同一个罪人，实在不堪他如此直接的审视。
六娘禁不住他的视线，慌忙垂眸。
玥娘追着六娘取笑，这话又被旁人听了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惶恐不安，甚至，连自己如何推开屋门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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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到底是还未及笄的小女娘，喜欢听人家夸赞，六娘素日来的愁苦终于散去些，泛出点欢喜之色。
六娘闪了下眼睫，避开他的直视“孟哥哥，我昨日……总之，对不起，谢谢你愿意帮顾家，我……”
是孟叔，孟叔怎会今日一大早就来家里，莫非是为了结亲的事情。
六娘侧过头看向一旁孟家的院落，此时，孟叔早已与他说了缘由吧。
“不过，护你一世周全？哪家郎君同心仪的女娘这样说话呢？我看着，人家都是什么"与君结连理，永不相背弃"，还有什么"山无棱啊"，他们读书人，不是最爱说这种酸话吗？你读书比我多，你该知道的……”玥娘说着说着脸色红起来。
她努力地回想着他的神色，似乎日头太烈，她没看清，不过，他，大抵是有怨气的。
六娘此时心里太过烦乱，她茫茫然应着顾大娘。
“什么叫娶谁都一样，非娶不可，那就娶吧？”玥娘坐在六娘身边，听六娘说事情原委，她模仿着孟简之的语气，倒把自己气得脸上拧做一团。
她在他面前站住，却不敢抬头“孟哥哥，大娘让我拿给你的灯。”
顾大娘将早已备好的灯递给六娘“去吧，去见见他。”
六娘的话慌张错乱，她说不下去，垂头等着他的审判。
旁边煮混沌的陆大娘探出脑袋“怎么，六娘和孟家小子的亲事议定了？我前儿听我家儿子说，孟家小子不认这门亲事来着？”
六娘不敢想，若孟简之知道他不得不娶她时，是什么样的神情。
只是她再没有儿时，追在孟简之身后做小跟屁虫的脸面了，她这两日总躲着他，有了大量的闲日子。
只是幼时，孟简之只要在六娘目之所及处，六娘便觉得开怀，心里亦有了着落，格外踏实，那时，她觉得有朝一日，孟简之总会回头看见她，会喜欢她。
听阿娘说，陈家人再没来折磨过阿娘。
六娘想，他已做了足够多，又给了她这样的许诺，她到底亏欠于他了。
玥娘知道六娘笑她，伸手过来打她“好啊，六娘，你还敢取笑我，我这就告诉孟简之去。”
护她一世周全？这是他向阿爹阿娘，向妻子的许诺吗？
如今民间早婚成风，往往不到年岁，便提早行了冠礼和笄礼，像孟简之和六娘这般，年近及冠还未说亲的，已经很少。
明明不出意外，她就要与她自小喜欢的男儿结亲了，可为何，她心里却欢喜不起来呢？
直到她听到外面阿爹的声音
她没有理由，亦没有立场说不。
她拿起铜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窘得脸上泛红，她到底长大了，这些时日，她愈发不愿意他见到她的狼狈模样，若是知道他亦在外面，她必不开窗。
顾大娘拿起旁边的胭脂和螺黛给六娘浅浅上了一层妆“阿娘的小姑娘长大了，只是略点脂粉已然嫣然俏丽。”
顾大娘在一边抚着她，叹道“如今民风开放，才有相看之事，过去多少夫妻，挑了盖头才知对方样貌，他们都心悦彼此吗？未必见得，就连那世家大族，都是以家族利益为要，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才是夫妻之道。”
往日，为了给孟简之寻药，被困在山林两日都不曾怕得小女娘，这会儿心中却觉得隐隐不安。
“孟兄，请。”
六娘知道玥娘喜欢憨厚的铁匠铁山，这会儿必然想起了铁山。
待她反应过来时，慌张关上窗棂。
好像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狼狈的，想着，六娘心灰意冷的将铜镜掷在手边。
“那……那他这般冷冰冰的，你这小女娘，日后可有苦头吃了！”玥娘掐着六娘的笑涡，叹口气。
“他已经给我阿娘和阿爹说过，会护我一世周全。”
“怎会，时日尚早，孟兄，快请里面坐。”
六娘眉头一蹙“玥娘你别这样说，孟哥哥，他不会的。”
六娘笑道“铁山哥性子憨直，自然和他不一样，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
六娘将手中的灯攥得紧紧的，方推开门出来向孟简之家的院子走去。
他低沉淡漠的声音传来“其实，娶谁对我来说都一样，既然天意非娶你不可，那就娶吧。”
过了不知多久，“阿爹，阿娘，六娘想好了，只要孟哥哥愿意娶我，我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六娘一直喜欢孟哥哥，能嫁与他，是六娘夙愿达成，六娘又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www.cuichuan.me”
六娘抬头泪眼蒙蒙“阿娘，我……有些怕。”
六娘慌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阿爹，若是没有阿爹，六娘早就冻死在那个冬日了！阿爹这么说，让六娘如何自处呢？”
却见孟简之站在巷子旁那颗翠松下，正望向她。
只要把她与孟简之的事情抛却脑后，似乎日子过得仍像往常那般自在。
谁都以为孟简之不会在眼瞅着就要青云直上的当口议亲事。
“今日赶着顾兄未去学堂的时候便来叨扰，实在是无状。”
“这个冰垛子，还真是会让人生气，我日后有机会，必要打他一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心，那日，在书院门口那样欺负你，也就你好性子，还顾及两家的情面，若是我，上去就要给他一拳。”
他没接，也没说话，六娘忍不住，终于抬眸看向他，见他幽黑的眼眸直直盯着自己。
孟简之却如尚未定亲时一般无二，待六娘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仍是冷漠而疏离。
“你也知道的，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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