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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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雨珠斜斜打在她面上，她才恍然回神，关上半掩的窗棂，躺了下来。
“竟有这样的事情？”六娘诧异地回头看向顾大娘。
“你放心，这几日我觉得好多了，多亏你日日来给我换药。”
她心中不安，但她除了尽己所能给孟叔医伤，却什么都做不了。
“六娘，您怎么在这里？”
“孟叔，您身上的伤，可是跟县令大人有关？”她迈前一步，焦急道。
六娘本也没盼着他回应，孟叔将信原递还给她，她便收好放在自己的小匣子下。
玥娘上手掐六娘的小脸，六娘轻轻躲了过去，她心内确实隐隐地不安，但不是为了孟简之。
六娘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后退半步。
六娘蹙着眉头，犹豫半日，落笔只写一句，“安好，勿念。”
“可……您在怕什么呢？就算他是县令，可县令之上尚有知府，知府之上又有刺史，天理昭昭，他便是为官，也不能这般欺负您。”
“我认错了还不行，你可莫要这般羞我了。”六娘不禁叹口气。
“真的吗？会不会俗啊？”玥娘将金钗在自己髻上比了比。“
“孟叔再等等，算着时日，孟哥哥应该已到了上京，只是回信送到汝宁尚需些时日。”
六娘推开红木轩窗，看向外面漫着轻纱似的灰蒙蒙的天，思绪也渐渐飘到云外去，心不在焉起来。
六娘抚上他的脉搏，外伤虽好些，可内里依旧亏耗，只怕难以调养，何况便是能好，也得病人好好将养歇息，可……
他对她总还是那般淡淡的，冷冰冰的，她如今也无甚所求，只求，能安稳过她的小日子。
六娘将刚才玥娘递给她的锦盒捧过来“我觉得这支嵌玛瑙的金钗好，显得大方贵气。”
可她仍觉得不安，于是默默将孟叔这些日子的病症，出入宅子的时间记了下来，若真有人伤害于他，她不能视若无睹。
虽然，六娘给孟简之去的信里尽是琐碎趣事。
她回到自己的榻几前，咬着笔端。
“说好今日陪你选首饰，我却总是心不在焉的，算了，你罚我吧。”
“六娘，你今日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举着这金钗在你面前晃了半日了，你也不帮我选一个？你眼光向来很好，快帮我瞧瞧嘛！”玥娘娇滴滴得埋怨她。
只是写到孟叔的时候，她笔尖停了又停，她抿着唇，落笔难免因心虚而字迹微微颤起来。
“说是在杻阳山背阴处，挖凿出来了铜铁疙瘩，不知道上头哪位贵人的旨意，说要开掘，将那死牢里的囚徒尽皆押过去仍不够，如今正四处抓些青壮男子要往杻阳山去做苦役。”饭时，顾大娘幽幽道。
她听了孟叔的叮嘱，愈发不敢将此事告诉顾翁戎，只好默默咽下，但却辗转难眠，夜里如何都睡不下去。
六娘将信拿到孟家给孟叔细看，在一旁给他扶着灯，亦远远地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
六娘怔怔地看着他，那种无力感又陡然而生。
何况今日的头衔再好，也不代表日后的仕途路走得顺畅，这点六娘明白。
玥娘将珠钗放回盒里，歪头看她“你家那冰垛子走了多久啦？”
过两日，玥娘便要成婚了，她将小袄裹在身上，歪在榻上闭目歇着，这些时日，她只觉身心疲累，她得养好精神，她要去见见她，与她说说体己话。
“便是刺史大人也无济于事，六娘，你放心，他也不过是让我帮他办件事，事情办妥了，他便会请良医将孟叔身上的伤医好的，只是，如今事情除了些岔子，他是责怪于我，这才有了身上这些伤。”
“是啊，李家的小子素日在街头卖些炊饼，如今便被捉去，他阿娘眼睛都哭花了，可又顶什么事。不过，却与你一个小娘子不相干。”顾大娘埋头吃饭，不再多言。
孟老爹不禁蹙紧了眉“六娘，不要妄加揣测，也不许将今日所见告诉任何人。”
她将信小心翼翼封起来，压在箱笼之下，盘算着过几日将信送去镖局。
“所以说，你选了个好日子。”六娘笑盈盈望向她。
“嗯，今年会试的时候定在了三月初八，也就是后日。”
六娘骤然回神，视线缓缓从外面檐上那只燕子身上收回来，落到眼前精致锦盒中的珠钗里。
春闱结束后，总该让他知道孟叔身体的情形。
只是价格上，难免水涨船高。
直到第二日傍晚时分，孟叔又从县令大人府院中出来。www.mingxia.me
“后日啊，岂不和我大婚是一个日子？”
孟叔却只是摇头笑笑：“六娘，你已做了够多了，许多事情，你决定不了，便是我，也只是身不由己。”
从孟简之的起居住行，问到他的课业是否勤勉。
冬雪渐化，日头暖了起来，六娘只穿了薄薄一件豆绿色春衫，歪在榻上的小几前，咬着笔端，用他最喜欢的灵飞小楷给他写信。
“三个多月了。”六娘垂着头，将她手中的朱钗递给玥娘。
可汝宁县其实自年节以后，便处处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从孟叔在园子里插了新柳，祭祖祈福他高中，到孟叔今年换上了春日的新衫。
可六娘心内总觉惴惴，孟叔的脉象瞧着着实不好，不知能否将今年熬过去，若是孟简之稍稍在上京耽搁些时日，只怕就会抱恨终身。
按照镖局的脚程，从汝宁去上京最快便是二十余日，若她在下个旬日将信件寄出去。
“孟叔这些时日，您昼出夜归的，身子尚没有调养过来，不可再这般操劳！”
在孟简之去上京前，她们与孟简之约好，书信尽皆委托镖局送往上京天方楼。
至于六娘关于汝宁县那些浅薄的聒噪与对上京无聊的好奇心，自然是被完全忽略的。
她跟他进了巷道，轻轻唤了一声“孟叔。”
“我哪敢罚你啊，日后你做了状元娘子，还不得给我脸色看呐！”
孟叔的身子着实不知能不能熬过今夏去，但凡孟简之在上京多多逗留数日，只怕他会抱恨终身。
“我好好伴着你的啊，是你心里只想着那冰垛子。”玥娘侧过身去，以示自己心头的抗议。
六娘还是稍微蹙了下眉尖，放下手中的烛台，半伏下身子“孟叔，我再瞧瞧您的伤势。”
次日，她偷偷跟了上去，隔着数丈的距离，最后却见孟叔进了县令的府邸，她在远处的槐树下躲着，却再不好上前。
孟简之殿试结束，信也差不多就到了。
好在在这些时日，孟叔身上并未再添新伤，但是上回受的伤却依旧未好起来，反而肾气受损，精神愈发不济。
孟简之与赵仕杰本不欲去。
孟叔既是忧心孟简之会因为自己耽误了春闱。
只是孟叔最近身子不好，每逢握笔，手腕便轻颤，就将写信的事，全权交给六娘代劳。
“六娘，给他回信，就说向来安好，叮咛他用心在春闱上，旁的不须记挂。”
又从上京的风土世情，问到那里糕饼点心。
孟叔点头应着，这日，六娘终于收到了镖局送来的回信，说明孟简之与赵仕杰已平安抵达上京多时。
六娘听了这话，便知道她是如何都劝不动了。
六娘微微蹙了蹙眉头，她突然想到孟叔，不知这些日子他昼出夜归去县令处是否与这铜矿相干。
六娘照着孟叔的嘱咐，每隔一旬便寄封信给他，待他到了上京看到自会回信。
从汝宁的柳枝抽芽，到他们院前的果梅树开了点点碎花。
其实，孟叔的伤情并不理想，只是孟叔千万次叮咛，信里不能写他的伤势，只恐耽误了春闱。
也没什么意外，孟简之的回信惜字如金，大抵只是问问孟叔与顾翁戎是否安好，便再无旁的赘述。
“六娘，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若再追究下去，只怕会牵连到你，你一个小女娘，莫要管这些事，惹祸上身。”
进京赶考的举子，在上京最喜欢住的地方便是天方楼，乃是因为自前朝嘉正年间起，每届的状元恰好都下榻此楼，渐渐被各地举子称为状元楼，视为锦绣圣地。www.jingping.me
“这么久了，算着时辰，是不是快该入场了？”
无论他是中了贡士，进士，还是状元，对六娘来说，似也大差不差。
过了晌午突然下起了雨，春雨淅淅沥沥，虽不似冬日料峭严寒，却没有尽头，难免让人心中郁郁的。
她抬眸望向玥娘：“若我真做了什么进士娘子，便要离开汝宁了，你可要在这成婚前的两日好好陪陪我。”
掐算着时日，再过数日，便是孟简之要入场的日子了。
“难怪你今日心不在焉的，他要上场，你忧心些也是正常的。不过，你尽管放心，那冰垛子虽然性子不太好，但在读书上面却是很厉害，想来，十数日后，便有上京快马来报，说汝宁县的孟简之得中状元啦！而你，就是我们汝宁县头一个状元娘子了！”
她日日去给孟叔看诊，这几日，孟叔的伤势好了些许，只是仍然日夜伏案忙碌，六娘不知他在忙碌些什么。
六娘笑着将她扶正过来：“好好好，我这两日不想他，心里只惦记着你一个，好不好？”
此时她却只能道：“放心，孟叔，六娘，你给简之的信中万万莫提及此事。”
她这么想着，不禁红了眼窝，她深深出了口气，便颤巍巍落笔将孟叔近来的详情写了下来。
可他二人是胶州的解元与亚元，胶州牧不仅赠了纹银，更是托付过上京的学士多加照拂，二人便不好再推拒。
] 直到雨珠斜斜打在她面上，她才恍然回神，关上半掩的窗棂，躺了下来。
“竟有这样的事情？”六娘诧异地回头看向顾大娘。
“你放心，这几日我觉得好多了，多亏你日日来给我换药。”
她心中不安，但她除了尽己所能给孟叔医伤，却什么都做不了。
“六娘，您怎么在这里？”
“孟叔，您身上的伤，可是跟县令大人有关？”她迈前一步，焦急道。
六娘本也没盼着他回应，孟叔将信原递还给她，她便收好放在自己的小匣子下。
玥娘上手掐六娘的小脸，六娘轻轻躲了过去，她心内确实隐隐地不安，但不是为了孟简之。
六娘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后退半步。
六娘蹙着眉头，犹豫半日，落笔只写一句，“安好，勿念。”
“可……您在怕什么呢？就算他是县令，可县令之上尚有知府，知府之上又有刺史，天理昭昭，他便是为官，也不能这般欺负您。”
“我认错了还不行，你可莫要这般羞我了。”六娘不禁叹口气。
“真的吗？会不会俗啊？”玥娘将金钗在自己髻上比了比。“
“孟叔再等等，算着时日，孟哥哥应该已到了上京，只是回信送到汝宁尚需些时日。”
六娘推开红木轩窗，看向外面漫着轻纱似的灰蒙蒙的天，思绪也渐渐飘到云外去，心不在焉起来。
六娘抚上他的脉搏，外伤虽好些，可内里依旧亏耗，只怕难以调养，何况便是能好，也得病人好好将养歇息，可……
他对她总还是那般淡淡的，冷冰冰的，她如今也无甚所求，只求，能安稳过她的小日子。
六娘将刚才玥娘递给她的锦盒捧过来“我觉得这支嵌玛瑙的金钗好，显得大方贵气。”
可她仍觉得不安，于是默默将孟叔这些日子的病症，出入宅子的时间记了下来，若真有人伤害于他，她不能视若无睹。
虽然，六娘给孟简之去的信里尽是琐碎趣事。
她回到自己的榻几前，咬着笔端。
“说好今日陪你选首饰，我却总是心不在焉的，算了，你罚我吧。”
“六娘，你今日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举着这金钗在你面前晃了半日了，你也不帮我选一个？你眼光向来很好，快帮我瞧瞧嘛！”玥娘娇滴滴得埋怨她。
只是写到孟叔的时候，她笔尖停了又停，她抿着唇，落笔难免因心虚而字迹微微颤起来。
“说是在杻阳山背阴处，挖凿出来了铜铁疙瘩，不知道上头哪位贵人的旨意，说要开掘，将那死牢里的囚徒尽皆押过去仍不够，如今正四处抓些青壮男子要往杻阳山去做苦役。”饭时，顾大娘幽幽道。
她听了孟叔的叮嘱，愈发不敢将此事告诉顾翁戎，只好默默咽下，但却辗转难眠，夜里如何都睡不下去。
六娘将信拿到孟家给孟叔细看，在一旁给他扶着灯，亦远远地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
六娘怔怔地看着他，那种无力感又陡然而生。
何况今日的头衔再好，也不代表日后的仕途路走得顺畅，这点六娘明白。
玥娘将珠钗放回盒里，歪头看她“你家那冰垛子走了多久啦？”
过两日，玥娘便要成婚了，她将小袄裹在身上，歪在榻上闭目歇着，这些时日，她只觉身心疲累，她得养好精神，她要去见见她，与她说说体己话。
“便是刺史大人也无济于事，六娘，你放心，他也不过是让我帮他办件事，事情办妥了，他便会请良医将孟叔身上的伤医好的，只是，如今事情除了些岔子，他是责怪于我，这才有了身上这些伤。”
“是啊，李家的小子素日在街头卖些炊饼，如今便被捉去，他阿娘眼睛都哭花了，可又顶什么事。不过，却与你一个小娘子不相干。”顾大娘埋头吃饭，不再多言。
孟老爹不禁蹙紧了眉“六娘，不要妄加揣测，也不许将今日所见告诉任何人。”
她将信小心翼翼封起来，压在箱笼之下，盘算着过几日将信送去镖局。
“所以说，你选了个好日子。”六娘笑盈盈望向她。
“嗯，今年会试的时候定在了三月初八，也就是后日。”
六娘骤然回神，视线缓缓从外面檐上那只燕子身上收回来，落到眼前精致锦盒中的珠钗里。
春闱结束后，总该让他知道孟叔身体的情形。
只是价格上，难免水涨船高。
直到第二日傍晚时分，孟叔又从县令大人府院中出来。www.mingxia.me
“后日啊，岂不和我大婚是一个日子？”
孟叔却只是摇头笑笑：“六娘，你已做了够多了，许多事情，你决定不了，便是我，也只是身不由己。”
从孟简之的起居住行，问到他的课业是否勤勉。
冬雪渐化，日头暖了起来，六娘只穿了薄薄一件豆绿色春衫，歪在榻上的小几前，咬着笔端，用他最喜欢的灵飞小楷给他写信。
“三个多月了。”六娘垂着头，将她手中的朱钗递给玥娘。
可汝宁县其实自年节以后，便处处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从孟叔在园子里插了新柳，祭祖祈福他高中，到孟叔今年换上了春日的新衫。
可六娘心内总觉惴惴，孟叔的脉象瞧着着实不好，不知能否将今年熬过去，若是孟简之稍稍在上京耽搁些时日，只怕就会抱恨终身。
按照镖局的脚程，从汝宁去上京最快便是二十余日，若她在下个旬日将信件寄出去。
“孟叔这些时日，您昼出夜归的，身子尚没有调养过来，不可再这般操劳！”
在孟简之去上京前，她们与孟简之约好，书信尽皆委托镖局送往上京天方楼。
至于六娘关于汝宁县那些浅薄的聒噪与对上京无聊的好奇心，自然是被完全忽略的。
她跟他进了巷道，轻轻唤了一声“孟叔。”
“我哪敢罚你啊，日后你做了状元娘子，还不得给我脸色看呐！”
孟叔的身子着实不知能不能熬过今夏去，但凡孟简之在上京多多逗留数日，只怕他会抱恨终身。
“我好好伴着你的啊，是你心里只想着那冰垛子。”玥娘侧过身去，以示自己心头的抗议。
六娘还是稍微蹙了下眉尖，放下手中的烛台，半伏下身子“孟叔，我再瞧瞧您的伤势。”
次日，她偷偷跟了上去，隔着数丈的距离，最后却见孟叔进了县令的府邸，她在远处的槐树下躲着，却再不好上前。
孟简之殿试结束，信也差不多就到了。
好在在这些时日，孟叔身上并未再添新伤，但是上回受的伤却依旧未好起来，反而肾气受损，精神愈发不济。
孟简之与赵仕杰本不欲去。
孟叔既是忧心孟简之会因为自己耽误了春闱。
只是孟叔最近身子不好，每逢握笔，手腕便轻颤，就将写信的事，全权交给六娘代劳。
“六娘，给他回信，就说向来安好，叮咛他用心在春闱上，旁的不须记挂。”
又从上京的风土世情，问到那里糕饼点心。
孟叔点头应着，这日，六娘终于收到了镖局送来的回信，说明孟简之与赵仕杰已平安抵达上京多时。
六娘听了这话，便知道她是如何都劝不动了。
六娘微微蹙了蹙眉头，她突然想到孟叔，不知这些日子他昼出夜归去县令处是否与这铜矿相干。
六娘照着孟叔的嘱咐，每隔一旬便寄封信给他，待他到了上京看到自会回信。
从汝宁的柳枝抽芽，到他们院前的果梅树开了点点碎花。
其实，孟叔的伤情并不理想，只是孟叔千万次叮咛，信里不能写他的伤势，只恐耽误了春闱。
也没什么意外，孟简之的回信惜字如金，大抵只是问问孟叔与顾翁戎是否安好，便再无旁的赘述。
“六娘，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若再追究下去，只怕会牵连到你，你一个小女娘，莫要管这些事，惹祸上身。”
进京赶考的举子，在上京最喜欢住的地方便是天方楼，乃是因为自前朝嘉正年间起，每届的状元恰好都下榻此楼，渐渐被各地举子称为状元楼，视为锦绣圣地。www.jingping.me
“这么久了，算着时辰，是不是快该入场了？”
无论他是中了贡士，进士，还是状元，对六娘来说，似也大差不差。
过了晌午突然下起了雨，春雨淅淅沥沥，虽不似冬日料峭严寒，却没有尽头，难免让人心中郁郁的。
她抬眸望向玥娘：“若我真做了什么进士娘子，便要离开汝宁了，你可要在这成婚前的两日好好陪陪我。”
掐算着时日，再过数日，便是孟简之要入场的日子了。
“难怪你今日心不在焉的，他要上场，你忧心些也是正常的。不过，你尽管放心，那冰垛子虽然性子不太好，但在读书上面却是很厉害，想来，十数日后，便有上京快马来报，说汝宁县的孟简之得中状元啦！而你，就是我们汝宁县头一个状元娘子了！”
她日日去给孟叔看诊，这几日，孟叔的伤势好了些许，只是仍然日夜伏案忙碌，六娘不知他在忙碌些什么。
六娘笑着将她扶正过来：“好好好，我这两日不想他，心里只惦记着你一个，好不好？”
此时她却只能道：“放心，孟叔，六娘，你给简之的信中万万莫提及此事。”
她这么想着，不禁红了眼窝，她深深出了口气，便颤巍巍落笔将孟叔近来的详情写了下来。
可他二人是胶州的解元与亚元，胶州牧不仅赠了纹银，更是托付过上京的学士多加照拂，二人便不好再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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