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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珉珉眼神轻蔑。

    可之后,班级里却流传起姜珉珉被她霸凌的谣言。

    她闭着双眼,指尖在琴键上敲出一个个音符。

    姜珉珉这个罪魁祸首从头到尾都把自己摘的干净,甚至还心安理得的用着原主的琴房。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她比沈柠略胜一筹。

    偌大的空间,沈柠独自占据了一块,姜珉珉和刘思月则站在不远处小声交谈着。

    学校给每个班级都分配了座位,沈柠跟在李清身后过来时,一下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姜珉珉淡笑,“有一点。”

    她默默挺直了脊背,心里开始庆幸自己今天化了全妆出门,身上的装束也全都是名牌。

    沈柠没了再听下去的欲望。

    “我们专业总共就一个独奏名额,剩下的只有和其他专业的合作演奏。”

    沈柠:“施奈?”

    柔和连绵的琴声像是在编织一张网,缓慢地张开,把所有的情绪都包裹在内,一次又一次挣扎,却不能真正摆脱它。

    挂断电话,她慢条斯理的往自己脸上涂护肤品。

    李清给她指了最后一个空位。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柠身上。

    “不过也说不准,看施奈今天来不来吧。”

    她给先前那人打了个电话,等了没几分钟,便见他从另一侧的小门走出来。

    旁边坐着的几人也跟着加入话题。

    “还没。”说话间,李清眼神不断往沈柠身上飘,“快了。”

    “珉珉,”身后有个女生道:“快到我们班了吧,你紧张吗?”

    全校大四毕业生几千人,却要竞争为数不多的几个节目。

    她穿了件蓝色缎面连衣裙,身材瘦削,皮肤白皙,比例也被衬托的极好,说一声胸以下全是腿毫不为过。

    巧了。

    紧接着,便是超越前面所有选手的热烈掌声。

    ……

    “喂?”她在枕头边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磕磕绊绊的开了免提,整张脸都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说话声含糊又带着明显的起床气,“谁啊?”

    ——废物花瓶。

    她似笑非笑的望着李清,瞳仁很黑,似乎是真的不明白。

    沈柠瞥他一眼,对他这无礼的行为十分不满,嗓音冷了下来,“走吧。”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姜珉珉曾经和原主虽然要好,但那都是有所图的,原主也不是真傻,发现之后就和姜珉珉大吵一架,随即搬出了宿舍。

    他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斟酌一番后才开口:“你要不坐我那儿吧。”

    声音不大,但一个接着一个,含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与恶意。

    真是好大一杯绿茶!

    说这话时,她脸上还带着笑,轻飘飘的眼神递过来,莫名让人头皮发麻。

    姜珉珉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准备上台。

    她靠着桌子,双手往后撑在桌沿,双眼懒懒阖着,指尖在空中轻点。

    相较于前两位,沈柠选择的是感情丰富的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姜珉珉却没有真被她们捧到天上去,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静静聆听,只有在话题扯到她时才会谦虚的摆手小声说:“我还差的远呢。”

    匆忙交代完那人就挂了电话。

    沈柠:“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她的技术完成度挺高,但整个人的状态却非常紧绷,并没有演奏出那种轻松、游刃有余的感觉。

    有私人琴房又怎样呢?

    明明她专业成绩倒数,是所有人公认的花瓶,可此时此刻,却镇定自若的像参加了无数大赛的专业选手。

    “加油啊。”姜珉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手法严谨,一下一下的特别细心。

    接下来的几天沈柠没再见过魏许。www.suyan.me

    这首曲子旋律很美,也是炫技型选手的不二选择。

    沈柠同样也练过这首曲子。

    他嗤笑一声,“连架好琴都买不起。www.yaran.me”

    有人维持着表面上的情谊和她打招呼,沈柠也都一一应了。

    沈柠也没有要躲她的意思,抬脚就要过去,却被李清拦在了半路。

    细致沉静。

    压轴出场啊。

    沈柠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她当然要。

    那头的人似乎也很焦急,“今天毕业汇演选拔你忘了?我们班就差你一个了!”

    前一天晚上沈柠练到凌晨才回家,本想久违的睡个懒觉,第二天七点刚过就被电话吵醒。

    又带着渗透人心的忧郁。

    但要让她就这么素颜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柠漫不经心抬眼,瞧见空位旁边坐着的人后,饶有兴致的挑眉。

    “中场休息十分钟,请姜珉珉、刘思月、沈柠做好准备。”

    到头来,还不是要被她踩在脚底下!

    头发在脑后绾起,恰到好处的垂落几缕在颈边,慵懒随性又不显得邋遢。

    直到她鞠躬下台,包括评委在内的一众听众才恍然回神。

    沈柠到时,学校礼堂的门虚掩着,嘈杂的说话声顺着门缝飘出来,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次竞争真的很强烈啊。”姜珉珉道:“应该没有人毫无准备就来了吧?”

    话音落下,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十分钟时间很快过去。

    沈柠的一切动作都做的极为自然,姿态放松,表情也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明暗交错间,仿佛真的把人拉入了她创造的音乐世界。

    沈柠弯腰朝台下点头示意,随后在琴凳上坐下。

    李清看了眼时间,“你怎么才到?”

    路过沈柠身边时,她眼角余光瞥见她仍闭着眼。

    准备上粉底时,沈柠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地一笑。

    沈柠知道李清为什么不让她和姜珉珉坐一起。

    原主试图辩解,可她态度强硬的样子更坐实了这个谣言。

    整个选拔现场都布置的很简单,按照班级学号一个个上台进行演奏,舞台下方摆放了一排桌椅,坐的都是院内最权威的老师。

    他的目光带着很浓的打量意味,上上下下扫了沈柠好几眼,像是在审视什么商品。

    他是班长,做人也十分圆滑,敏锐的察觉到了沈柠今天和以往的不同,态度也热络了几分。

    至于姜珉珉……就更差的远了。

    “……”

    和技巧性很强的《钟》不同,一乐章需要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控制力。

    沈柠来了点兴趣,“那你觉得独奏名额会给谁?”

    没空多想,沈柠掀开被子下床,迅速换好衣服进卫生间洗漱。

    四周灯光暗下,只留下头顶一盏,柔和的白光自上而下倾洒在她身上,宁静美好,宛若跌落凡尘的精灵。

    所以沈柠又给刚才那人去了个电话,得知前面还有好几个班后,沈柠笑了,“嗯,我待会儿就到。”

    完完全全做到了无视。

    “你不认识?”李清看着她,语气很是不屑,“我们专业出了名的‘贫困户’。”

    “那是沈柠?!”有人不可置信地

    她简单回忆了下,却发现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柠在校内虽然名声不太好,大小姐做派让许多人都看不惯,但平心而论,她不那么跋扈时,几乎没有人会拒绝她。

    -

    与此同时,掌声响起,台上的刘思月快步走下来。

    她昂着下巴,心中堵塞的郁气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浓浓的斗志。

    主持人下意识闭了嘴。

    她霎时间清醒,又不敢相信的看了眼锁屏上的日期。

    她记错时间了!

    姜珉珉弹奏的曲目是李斯特的《钟》。

    -

    沈柠:??

    她支着下巴,清秀的眉眼中含着挑衅,无声的对沈柠做着口型。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还含笑丢下一句,“你还是给她换个位置比较好。”

    沈柠:“为什么?”

    她转身去了厕所,再回来时,刘思月的演奏也已接近尾声。

    “怎么没有?”有人接过她的话,视线投向旁边的沈柠,“那儿不还有一个迟到的?”

    后台只允许候场的人待着。

    沈柠:“到我们了吗?”

    她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却仍然达不到自己心里的标准。

    沈柠没有理会他这种闲出屁的发言,而是自顾自抬头,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

    李清立马回道:“我觉得……姜珉珉吧。”

    李清领着她往里走。

    沈柠拂开李清的手,脚步不停的走过去。

    这不是姜绿茶吗?

    ……

    伴随着笑声,主持人上台,嗓音借着话筒传遍全场:

    沈柠却只轻描淡写扫了一眼,就没再分给她半个眼神。

    和李清说的一样,她们似乎都默认了这次的独奏名额是属于姜珉珉的,语气中满是艳羡。

    用挤破头来形容绝对不夸张。

    姜珉珉自然也注意到了朝这儿走来的沈柠。

    “你跑哪儿去了?”主持人不满的瞪她,“马上要……”

    她每天忙着练习选拔曲目,不是在培训中心就是在家,两点一线过的也很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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