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老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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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局部解刨，我让你上。”

    源清素看着大大的两个‘不是’，回了一个「？」。

    “闲逛不代表做不好的事。而且只是见见，不行也不能勉强对吧？小姑娘长得很可爱。”高峰教授从白大褂里面抽出一张照片。

    “刚才教授找你做什么？”这时，雅菜和稻叶手挽着手走过来。

    “只知道手掌没有茧，生前应该不是体力劳动者。牙齿整洁，没有的牙结石，有勤刷牙的习惯。”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道义’到底是什么？」

    “能看出哪些身前的生活细节？”高峰教授又提问。

    源清素接过一看，照片里的女人，手举威士忌酒杯，正无奈地注视镜头。

    讲师又在声泪俱下地用法语说：

    讲师大谈特谈什么肝肠寸断、冥思苦想、悲观绝望、难以忘怀的忧伤。

    吃完晚饭，他跑去文学部，上6:45到8:30的法国文学专修课。

    「对哦」

    “不过，源君，”一边的稻叶笑着开口，“你穿白大褂太帅了，你解剖的话，大家都不会害怕，把这堂课当成制服秀了。”

    “见一面，就见一面！”高峰教授竖起食指。

    一群人围着源清素，问他解剖人体，和之前解剖青蛙、小白鼠、兔子的手感区别和心里区别。

    「......那就找一名没有道义的女人。不管男女，没有道义的人，肯定比有道义的人多」

    朦胧的夜色和灯光中，神林御子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姬宫十六夜紧挨着她。

    「知道」

    “所经之处，碰到的尽是冷漠的眼神、闭合的心扉，堵塞的耳朵。”讲师痛心疾首，好像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

    源清素忍不住笑了下，被这位矮矮的、说话风趣的教授逗笑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用刀刺进人体，甚至亲手结束了一条生命。

    抽空听到这句话的源清素，不得不承认——法国人说话的确矫情。

    “知道了。”

    “去见一面？”高峰教授趁机说，“有了这层关系，你毕业就可以完成一大半的人生梦想，有时间、有金钱去追求更高的医学。”

    “我一个大学同学，”高峰教授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压低了声音，“他有一个毕业两年的女儿。”

    源清素看《人体结构学》，神林御子看一本法语小说，她是文学部言语文化学科的学生。

    「你在耍我吧？」

    “教授。”源清素边消毒，边打招呼。

    “高峰教授，其实我......”

    她拿过笔记本，看了两眼，批阅文件似的在上面写：

    “没有，两个女儿。”高峰教授比划一个剪刀手。

    「道义？我在和你说不老咒！」

    「没有哦」源清素看这条时，姬宫十六夜朝他露出调皮的微笑，还眨了下右眼。

    “也就大了六岁，他家在千叶县有一家私人医院，前不久刚开了康复科，蒸蒸日上，拜托我一定要给她女儿找一名医生，将来接手那家医院。”

    “是比你大了一点，不过也就大了......你今年多少岁？”

    「对哦」

    「我也在和你说咒，先不提让别人施‘不老咒’是否可能，就算可以，女人和女人之间也有道义」

    “好吧。”

    实验室前，源清素穿上白大褂，给手消毒。

    源清素并不是排斥这样的女生，只是他自己洁身自好——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所以希望另一半同样洁身自好。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源清素不仅手很灵活，专业知识也很扎实。

    “......”

    他翻过来一看，后面写着电话号码，还有line、ins的账号。

    「你喜欢上一名艺伎，准备和她殉情。我写信给她，告诉她，没了你，我和孩子会很痛苦。艺伎出于女人之间的道义，骗你说不喜欢你了，和你分手。」

    精致的短发，肌肤雪白，拿酒杯的手指也十分纤细，是一位依然青春，但稍显姐姐气质的女人。

    “我说的，你绝对能成了不起的医生，并且——”高峰教授加重语气，“会成为医院院长。”

    这样的人，找什么样的医生找不到？什么太老太丑，恐怕只是不想结婚的借口。

    「十六夜，你知道‘不老咒’吗？」

    「你问问神林小姐，如果我的提议可行，待会儿下课我们可以聊一下」

    “能看出死因吗？”高峰教授站在一边问。

    “哇，源君的眼神好酷。”稻叶半崇拜，半调侃。

    不过源清素也乐意对方是这样的人。

    源清素没有直接说自己现在不想要女朋友，只是流露出“姐姐类型不行”的意思。

    源清素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写：

    医学部本科六年。

    “直接找医院里的医生不行吗？我才大三，将来能不能成为医生还不一定。”

    「女人与女人之间也有道义」

    「有机会去京都，我带你去见见，给你找最漂亮的」

    两人都没抢到座位，但这个时间点车厢不算拥挤，他们一左一右靠在车门边。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艺伎」

    今天讲的是巴尔扎克，还有他的小说《幽谷百合》。

    是非常漂亮，只比神林御子和姬宫十六夜差了一点。

    「不是」

    “他家没有儿子？”

    但正因为有了上次的任务，他这次才能拿稳手术刀，第一次解剖就能做到从容。

    “教授，这次相亲基本没希望。”

    “教授，我真的......”

    清理完教室，消毒之后，虽然到了午饭时间，但大家都没什么食欲。

    但不管这次，还是上次，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救人。

    “别人看得上我吗？”

    “我老同学也给他女儿推荐了很多位医生，她都嫌太丑太老，我知道后，立马推荐你，说了你的成绩，然后给他们看了你的照片，对方立马答应见一见。”

    “毕业两年？26岁了？”

    源清素检查一边，摇了摇头，说：

    高峰教授神情放松下来，说：“我这位老同学的女儿，毕业后一直在东京闲逛，她父亲看不下去，才催她赶紧结婚。”

    “你记得主动联系别人。”

    源清素花了半个小时，回了一趟白山神社，在溪水里洗了澡，下午接着上免疫学。

    满头白发的高峰教授，流露出一副居酒屋大叔的表情。

    “这叫冷峻吧？”雅菜打量一身雪白、表情沉静的源清素。

    “咦？”雅菜惊讶地说，“不愧是源君，很受教授看好啊，这才刚开学。”

    “最近院里说了奖学金的事，一个月五万円，不知道你缺不缺钱。”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这个咒是自己约束自己，但人永远不会满足，想变得更美、更好，那可不可以改成别人对自己施咒呢？女人，永远不会希望另外一个女人变得更美，不是吗？」

    “在泪水中窒息的天才、不被理解的心灵、不为人知的圣洁的克拉丽莎·哈洛、被遗弃的孩子、无辜的流亡者......”

    这堂课只解剖了腹部器官，下次解剖胸部器官。

    “二十，比我大六岁。”

    下课前，高峰教授称赞了源清素很久，因为划开肚子的时候手很稳，手术刀也用的很好。

    源清素在想，这节解剖课早点上，上次杀人，或许就不会出现心理不适。

    生活处处都有联系，甚至电车的上下车规则，都能体现人生哲理。

    高峰教授先进了实验室，源清素收起照片，第二次给手消毒。

    当电车行驶在地面，初春的阳光穿过电车门玻璃时，会贪恋地轻抚他们或俊美、或清丽的脸颊。

    “后面，后面。”高峰教授手在消毒，用下巴示意源清素。

    源清素知道她早就注意到他在写小纸条，只是故意装作没看见。

    源清素检查了一下两侧手背，有大量皮下出血。

    眼前是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

    “源。”负责细胞生物学和解剖学的高峰教授走过来。

    “以后肯定会成为明星医生！”这是两人的统一观点。

    「谢谢，我们还是先说‘不老咒’的事吧」

    “没什么区别。”源清素语气很平淡。

    “流氓。”两位女生笑骂着打他。

    用笔戳了戳姬宫十六夜纤细的手腕，她才从黑板上收回视线，疑惑地看着他。

    “应该是车祸。”他说。

    左侧腰部有皮下出血，左侧大腿中部及以下有严重的软组织挫伤和瘀斑，小腿上还有一处开放伤口。

    “大家也要努力，从下节课开始，所有人分成四人一组，每组一具大体老师，期末要交上一份报告，详细阐明死者生前的状态和具体的死因，以及身前患有什么疾病。”

    “让我待会儿上手。”

    到了学校，两人沿着银杏大道往前走，往右拐穿过法文二号馆，在文学部三号馆前分开，医学部在更东边。

    “我的手也很灵活，保证你们满意。”

    从白山神社去东大的本乡校区，乘坐电车只需要10分钟。

    「我说你跟艺伎偷情，你都不反驳」

    源清素只能坐在姬宫十六夜边上。

    “你有女朋友了吗？”高峰教授突然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