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黄泉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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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苗纱罗咯咯直笑，妩媚地瞥了眼源清素的运动裤，舔着嘴唇飞走了。

    她和羽生千歌被围在中间，安全得像是台风天，躲在温暖的被窝里。

    “不清楚，但至少是上咒。”

    坐船的、骑乘式神的、靠自己飞的，几乎所有神道教教徒，都把目光看向她。

    “哦？”早苗纱罗饶有趣味地把视线转向源清素。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朝亮光飞去。

    “你在胡说什么。”糸见雪皱起眉——戴了面具看不到，但皱眉的那种感觉，不需要看见对方的脸，姐姐就能想象出来。

    “小猫，这是什么咒？”她好奇地打量糸见雪。

    糸见雪叹了一口气，眼神忽然犹豫起来。

    左右“河床”的石缝中，三三两两地盛开着彼岸花，偶尔还有被遗弃的红色纸风车。

    糸见雪望着滚滚黄烟笼罩、黑影重重的夜见岛，正莫名地感到心慌，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糸见雪瞥开视线，玩着胸前的长发：“是我朋友的事。”

    糸见雪仔细打量，却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下意识使出「天眼咒」。

    “奇怪。”这次轮到糸见沙耶加疑惑了，手扶着下巴，“居然不是。”

    平时都放哪里的呢？为什么放哪里都不自在。

    “这要问鸫了。”糸见沙耶加笑着说，“这小子研究出很多稀奇古怪的咒法。”

    洞穴内，响起教徒不安的吵闹声。

    雾气色的神光，从眸子里射出，像是激光，又像是探照灯，笔直地照在远处的夜见岛上。

    “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侮辱？”源清素问。

    “我...我朋友她，想感谢天还没亮就出去工作的父母，但不知道怎么表达。”

    九组人少，一共才五个人，而且五个人中，有三名歌仙级。

    “妈的，撞我做什么？”

    天空蓝得像一片墙纸，秋日阳光下的大海，好像滚着金子。

    “到了你们就明白。”天目一箇冷淡地回答。

    “终于到出口了！”

    “小雪，”羽生千歌苦笑着低声解释，“这些人里面，有上咒的人都很少，更别说探查类的最大咒了。”

    “姐姐还是管好自己吧。”糸见雪心里的感动瞬间没了。

    被她这么夸赞的两姐妹，姐姐哈哈笑起来，妹妹不满地抱起手臂，撇开脸。

    “这老太婆好讨厌。”源清素晦气地说。

    “周围不是有更好登陆的地吗？”有人问。

    糸见雪眨了两下漂亮的眼睛，忍着不适，环视一圈，发现众人都瞅着她，窃窃私语，眼神火热。

    糸见雪也有一种感觉，那一堆堆墓似的石塔，里面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们。

    “一个人乱来对身体不好，但鸫君想要的话，可以找阿姨我，阿姨陪着你，两个人一起就舒服啦。”

    在洞穴里，是琉璃一样明艳的大海，石塔墓、风车、彼岸花，什么都没有，也听不见诡异的声音。

    神力太强，靠得太近，眼睛针扎般刺疼，流出泪水，她连忙收起咒法。

    历经千百万年的风吹雨打，海浪冲击，这些石头奇形怪状，令人惊叹自然的鬼斧神工。

    想到糸见沙耶加为了自己，竟然甘愿与这些人为伍，忍不住看向姐姐。

    “上咒？这股玄奥的气息，我敢打赌是最大咒！”

    “你笑得好恶心。”

    “你们关系真好呢。”柳生三千子柔声说，羡慕地看着她们。

    糸见雪看向喃喃自语的源清素，他也抱着手臂，低头沉吟着。

    就在这一刻，糸见雪忽然明白她在说什么。

    有人惊恐地想逃走，被早苗纱罗封住神力，毫不留情地按在水里，活活淹到窒息，才被丢上船。

    “你做什么？”她不满地看向姐姐，心脏差点被吓得跳出来。

    “天目阁下，这里没有官方驻守吗？”正低头看海的糸见雪，听见从空中传来的七组组长的声音。

    “你也有这种感觉？”

    “知道啦，谢谢早苗阿姨。”

    她长舒一口气，噗通噗通直跳的心，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洞穴狭窄，海水宛如一条河川。

    “这是什么咒法？”

    “这里就是三川途？”早苗纱罗问。

    她没说一句威胁的话，但再也没有人敢逃走。

    众人也都看向天目一箇，担心这个问题。

    “以前有。”天目一箇一直臭着脸，怀疑自己的族人是不是想害死自己，没把消息送去东京。

    他们在一段又一段险恶、阴沉、如迷宫般的洞穴中，深入再深入，至少已经飞了半个小时了。

    好像什么都发生一样，眼前的景色，又恢复了自然的美丽。

    “喂，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怎么了？”她满脸困惑。

    “她怎么了？”糸见沙耶加笑着问。

    “从这里进去。”天目一箇指着一个狭窄的洞穴。

    柳生家是大家族，她的姐妹很多，但正因为是大家族，彼此间几乎没有感情。

    “咒法很危险，鸫君现在还是专注神力积累的阶段，一个人不要乱来哦。”早苗纱罗说。

    被她看着，糸见雪有一种面具被看穿的感觉，忍不住挪动身体，躲源清素身后。

    连糸见沙耶加等歌仙，都惊疑地扫视四周，更别说其他人。

    她对神道教感到由衷的厌恶。

    好不容易安抚好心跳，在「天眼咒」中，姐姐身上的蓝色神力，直冲天际，像是火柱一般燃烧着。

    在外面看，明明不大的一个洞穴，却七拐八拐，看不见出口。

    “表达感谢啊...送礼物是最常见的，但高中生送的礼物...准备一顿早饭或者晚饭？”

    早苗纱罗脸上笑容不变，继续说：

    两人都抱着手臂，都穿着运动服......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手，突然感觉这双手臂太多余了。

    后面的人，拼命往前面挤，试图距离组长们近一些。

    头顶是尖利如剑的怪石，随时都会掉下来；又像是什么怪物的牙齿，他们正往怪物的食道走去。

    糸见雪还等着他们继续说下去，结果两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要不然，为什么神巫还没来？

    “......”糸见雪想起来了，神道教很穷，不，应该是她很富有。

    还没商量出结果，宛如潜水艇般的队伍，开始上浮。

    “前面有亮光！”

    “......嗯。”

    “这就是黄泉大石？”源清素第一

    “‘以前有’是什么意思？”八组组长酒鬼问。

    糸见雪看着眼前的一幕，总算知道为什么官方称呼神道教“老鼠”。

    “想进黄泉国，必须经过这里。”天目一箇也不废话，率先飞进去。

    “别挤，前面是黄泉，急着去投胎吗？！”

    糸见雪没有这样的烦恼。

    糸见沙耶加回头一笑，说：“我可爱的妹妹，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可以找姐姐进行人生咨询。”

    “不错。”天目一箇点头。

    “嗯？”糸见沙耶加疑惑地一歪头，“真有烦恼？”

    但随着继续深入，她也忍不住害怕起来。

    接近海岸，开始出现怪石。

    看他进去，众人也只能跟上。

    糸见雪回头望去，尾部的人拼命逃出来的洞穴，看上去只有十米深。

    几句话的时间，众人已经离开深海，来到浅滩。

    躲在芦苇丛，只敢在无人的地方行走，不是老鼠是什么？

    海水如玻璃般透明，水底的泥沙，看得很清楚。

    “做什么？你自己看。”糸见沙耶加指着周围的神道教教众。

    远处有一座岛，应该就是天目一箇说的夜见岛。

    “都是瞎玩。”源清素不好意思地挠挠后颈。

    “这个啊。”糸见沙耶加沉吟了两秒，看向源清素，“鸫，这么大还被当成孩子看的你，有什么想法？”

    “你是不是想说——她喜欢上一个人，但那个人有喜欢的人了，你，不，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驾驶木船、骑乘式神、有的使出避水咒，众人在海中穿行，留下浮云似的滚滚气泡。

    “这什么鬼地方？！”

    “那个岛羽的小妹妹？”

    洞穴中，时不时突然响起若有若无的呜咽声，癫狂的咆哮声，悦耳空洞的唱歌声，混杂着痛苦的叫声。

    逆流而上，两三分钟后，目光所见，“河床”边，全是用石块堆叠成的小塔，像是一座座坟墓。

    她瞥了眼盯着发光水母看的源清素，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想钻出隔水气罩、升上海面的羞意，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

    这时，早苗纱罗飞过来。

    几名女性都笑起来，连柳生三千子都用小手掩着嘴唇，轻声笑着。

    上次一个杂耍类的「定风咒」，就让兔子她们惊讶了半天。

    “对不起。”她歉意地说，“我忘记这道咒法只学会一点了，没办法隐藏。”

    “啊，小雪果然最喜欢姐姐我了，这么担心姐姐。”

    糸见雪看着刚才还肆意杀害普通人的教徒，此时战战兢兢，可怜得像流浪狗，心里又是鄙视，又是同情，对神道教更加厌恶。

    “纱罗姐。”糸见沙耶加无奈地开口。

    “是你的错觉（没有哦~）。”两姐妹同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