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渣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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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燕正做饭呢，一回头乍然见到聂二壮，心里猛的一颤，手上的碗没拿稳，直接摔倒了地上。

    聂二壮本是欢欢喜喜的带着银钱回家的，结果，刚到家，便被全家人告了状。

    自家相公定期给家用，这种感受她前世可没体验过，别说，还挺爽。

    聂家人憋了这几天的气，终于在这一刻心里舒坦了，他们费了那么多口舌，不就是想看到这一幕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刘燕有同情之心。

    他们怎么敢？

    此次来镇上，芊芊已换了一身行头，新的衣服鞋子，头发规整的梳起，没有大包小包扛在身上，干净清爽。

    顾霄眼神落在聂芊芊的笑脸上，嘴角跟着泛起微小的弧度：真是个小财迷。

    她呼吸有些困难，整个人像是掉落到了湖底，要窒息了。回老聂家好好过日子？那种生活叫过日子吗？

    刘燕被那一巴掌扇的耳朵还嗡嗡作响，聂二壮和刘春花说的话听不真切，忽远忽近的。

    搬出来的这些天，刘燕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快活，住的虽是会漏雨的破房子，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这才叫好日子。

    聂老太太斜眼看着，轻哼一声，聂文婷觉得胳膊都没那么疼了，可还觉得不解气，想着聂芊芊什么时候回来，她最想看到的是聂芊芊被扇这一大巴掌。

    聂芊芊出了济世堂便去兑换了银票，100两白花花的银子被她直接收进空间，手里有钱，心里踏实。www.jingmiao.me

    他窘迫了一刻，便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他每日外出在镇上打工，养着这个家，自然没有时间管教孩子，教孩子本就是刘燕这个婆娘的事情，她生不出儿子，还教不好孩子，这种女人真是欠揍。

    聂二壮从来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聂文业是村里少有的读书的苗子，将来的举人老爷，谁家不是举全家之力供养，他做叔叔的赚银钱供他读书，将来文业有出息了会加倍回报给他。

    聂芊芊内心咯噔一声，这几天日子过的自在，怎么把她那个渣爹给忘记了。

    回到村里，恰巧遇到老屋隔壁的王婶子，王婶子见两人眼睛转了转，迎了上去，“芊芊呀！你可快回老屋看看吧！你爹二壮回村了，刚才婶子看到他带着聂家一大帮人，朝着老屋那边去了啊。”

    聂二壮带着怒气，和全家人一起赶到老屋这里。

    团团护在刘燕身旁，早上还干净的衣服此刻皱皱巴巴沾满灰尘，衣服上似乎印着灰色的鞋印子。

    顾霄：“你怎么来了？”

    聂二壮十分窝火，觉得自己作为小家一家之主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两人不给他长脸就算了，还让他在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听了聂老太太的话，刘春花立马提溜起地上的白米袋子，其他人跟着搬起地上的东西。

    可这样的好日子到头了，像是做了一场梦，见到聂家人那刻，梦就醒了。

    聂老太太哭诉完，便是大嫂刘春花和侄女聂文婷。两人自然不会像聂老太太那样指着他的鼻子骂，而是哭天抢地的哭诉，聂文婷把手臂上的伤给他看，眼泪哗哗的流。www.minglang.me

    刘春花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弟妹，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们一时想不开做错了事情，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带着芊芊丫头和娘、文婷道个歉，大家能原谅你的，你还是能回老聂家好好过日子的。”

    聂二壮被刘春花说的窘迫极了，同样是养孩子，聂文业便是知书达理，将来要做举人老爷的，聂芊芊却如此不堪。

    聂二壮瞧着刘燕倒在地上，面如死灰，抿着嘴唇不说话，更是恼火：“回话啊！你听不见大嫂说的吗！”

    顾霄修长白净的手指接过茶，先闻香，再是慢慢啜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

    天色渐晚，她压下冲去市场买买买的冲动回到天德书馆，在书馆门口的茶摊上买了壶茶水美滋滋的喝起来，边喝边等顾霄“下班”。

    刘燕头发散乱着，浑身发抖，一只手死死的拽着白面袋子，用力到关节都泛白。右脸上赫然有着清晰的指印，半张脸又红又肿，一句话都没有说，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聂二壮见她不说话，眉头越皱越深，聂老太太在旁边发了话，“先把这些吃食和刘燕都带回家去，有什么话回老聂家再说。”

    虽然已是拥有百两身家的小富婆，可聂芊芊怎会嫌弃钱少呢，数着90文钱照样乐滋滋的。

    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顾霄言行举止皆有礼度，丢在人堆里都能让人一眼就关注到他，再落魄时身上也有难掩的矜贵气质，真的只是个家道中落的读书人吗?

    大嫂平日待他是很和善的，他外出打工赚的银钱都要上缴给聂老太太，聂老太太会把大多数的钱都给聂文业作为学杂费用，刘春花自然对他是客气的，还不曾像今日一般疾言厉色。

    顾霄身上有种贵气，这种贵气不会被他的穿着所掩盖，是由内而外散发的。

    刘燕见到一只手拿走了白面袋子，终于回过了神。那是芊芊买的，是芊芊买给这个家的，谁都不能抢走！

    王婶子本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听到还有谢礼，堆着笑说，“没问题，包在王婶子身上，你快去追芊芊吧，我看二壮那脸色吓人，别出什么事情了。”

    聂芊芊瞧见顾霄，展颜一笑，小手摆着招呼着顾霄。

    聂芊芊递给他一杯茶，“今日来镇上卖点东西。”此处人来人往，人多眼杂，她准备到家后再与顾霄说挖到灵芝的事情。

    顾霄拿出一个干净的布帕子递给聂芊芊，“这是这几日抄书的钱，你拿去做家用。”

    顾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迈着脚步朝着芊芊走去。

    “二叔，我是好心劝芊芊给祖母道个歉回家的，她竟然和我动起手来，我的胳膊，呜呜呜，真的太疼了。”

    他冲进了伙房，果然瞧见地上放着大米白面，还有不少猪肉。

    难道因为这段时间他离家了，对两人的威慑少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艰难的爬起来，头都不抬，不看聂家众人，只死死的盯着白面袋子，跟着刘春花出了灶房，伸手拉住了袋子。

    刘燕直接被扇倒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团团本就在厨房围着刘燕转，见到刘燕被打，圆圆的眼睛一下就盈满了泪水，这样的一幕又出现了。

    聂老太太当着全家人的面破口大骂，骂他没用，管不住自己的婆娘和女儿，两人偷了银钱，对她不敬，从聂家搬离出去了。

    他忍着没有哭闹，而是默默的挪到刘燕旁边，不说话，用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刘燕被打的脸蛋。

    刘春花心疼女儿，对聂二壮说话带着火气，“芊芊不知怎么了，像是魔障了一般，亲奶奶、亲姐姐都敢动手，以后还得了？都是一家人，你别怪大嫂直，二壮你还能不能管住这孩子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凌乱的散落着聂芊芊前几日囤积的生活用品，新的被褥、棉花、蔬菜和肉，白面袋子被扯破了一个口子，里面的白面漏出来，白花花的洒在地上。

    可这个念头没起来多久，便被全家人声泪俱下的指控打消了。哪会有什么误会，他娘和大嫂岂会骗他，定是他俩真的做了这些出格的事情。

    她腿脚比顾霄快，和顾霄说了声便朝着老屋方向飞奔而去。

    聂芊芊飞奔着来到老屋，因跑动剧烈，心跳的飞快，到了老屋便是见到这一幕。

    她忽觉得活着好累，生出了深深的无力之感，轻生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一张小脸没有任何装饰，清丽自然，天然去雕饰，一身粗布衣服难掩姿色，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恣意随性，来往的学子们偷偷打量起书馆门口坐着的小村妇。

    顾霄神色冰冷，思索片刻，“王婶子，您帮我个忙，帮我去里正叔家把里正找来，事后顾霄必有重谢。”

    团团不敢抬头与聂二壮对视，也没有听聂二壮的话躲开，聂二壮气得伸脚，一脚踹在了团团身上，将他踢开。

    聂芊芊打开一看，得有90文钱，她记得上次3天抄书才60文钱啊。“这次怎么这么多？”

    顾霄出门时入眼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女孩闲散的坐在茶摊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如一幅画卷，美而不自知。

    起初，他对全家人说的话是有怀疑的，刘燕和聂芊芊两人的性格，一巴掌下去都打不出一个屁来，怎么敢做他们口中的这些事，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聂芊芊有种错觉，这里不是街边的茶摊子，而是京城有名的茶楼，他也不是什么落魄书生，而是世家公子。

    他们也配？

    刘春花感觉手上的袋子一紧，回头瞧是刘燕拽，尖声道：“刘燕，你撒手！你疯了不是！”

    两人喝完茶水，便慢悠悠的去到镇口，搭上了回村的牛车。

    可下一秒她就清醒了，她不能去死，她还有芊芊和团宝，她不能撇下两人。

    别人家的婆娘是解花语，他家婆娘是个木头桩子。

    聂二壮在老聂家就被拱的一肚子火气，来了老屋这见到刘燕有米有肉更是怒不可遏，他话还没说一句，先动手来，扬起粗壮的手臂，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到刘燕的脸上。

    顾霄又啜了口茶，“这几日晚上抄的多些。”他想着多抄些，聂芊芊能少辛苦些。

    聂二壮见壮又想上手打人了，却见团团小小一只，一直护在刘燕前面，“团团，你起开！”

    他心中的火气又窜高了几分，都快到脑顶了，他在镇上苦哈哈的打工，吃的还是粗面饼子，他这婆娘竟然在这煮白米和肉！！！

    聂二壮本以为会看到刘燕和聂芊芊两人饭都吃不上的可怜样子，结果到了老屋便闻到了大白米和肉混合着的香气，村里人对这气味太敏感了，这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