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舍不得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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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他的目光，殷听雪瑟瑟发抖，泪光闪动，无意识地呜咽了几声。

    殷听雪失了几分血色，半晌后心里悻悻然，

    随后，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一刀捅入心脏里。

    刀锋凌厉，宋生宝毛骨悚然，主动上前，刀从侧出，想要架住陈易一击，可当刀兵再次交接之时，庞大得如同斩断蛟龙的刀势硬生生地砸断了他架刀的念头。

    陈易却先他一步，一手猛地伸了过来，五指并拢，按住了番子拔刀的手。

    杀机弥漫，陈易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而两个东厂番子的目光，看向了殷听雪，眸光里流露出狂热的崇拜，末了看向陈易，又流露出浓浓敌意。

    宋生宝面无表情，而两侧的东厂番子听到陈易的话，却是只觉好笑。

    陈易抬眸看去，淡然道：

    彻底气绝的几秒，陈易已经尽数取走他身上的真气。

    宋生宝面色惨白，骇然地看着这一幕。

    【第六年，你已基本掌握，朝下一境界迈进，可称小有所成。】

    显然，这圣女认出了这群锦衣卫的身份。

    这人想做什么？狐假虎威久了，真当自己是头老虎了？

    宋生宝心里盘算不断。

    如此精纯，他是什么时候学的？！

    哗——

    殷听雪还没来得及轻哼一声，陈易便拧过头来，贴到她脸上。

    【第十年，你捕捉到一丝明悟，刀法如同于浩荡洪水之中，斩走渎蛟龙，登堂入室，已入大成境界。】

    说话间，她的手臂被攥得生疼，那眼角盈满泪水，贝齿打颤。

    眨眼之间利落地解决二人，宋生宝悚然一惊，冷汗骤起。

    思绪间，宋生宝脊背生寒，失措道：

    【在你脑海里，竟开始自行推演起斩蛟刀法。】

    巷子内，三人闻言面色一僵，眸光里多出了一抹杀机。

    三人面上陡然一惊，宋生宝最快反应过来，面沉如水道：

    刺骨的寒风袭来，宋生宝刹时毛骨悚然。

    宋生宝潜伏已久，已经当上锦衣卫总旗，后被调任东厂，在一众役长里武艺名列前茅，刀身眨眼便抬起，横拦身前，陈易的刀与其重重相撞。

    方才他在心里盘算杀人的后果，一时失神，而他唯一没有盘算的，就是他们三个人杀不死这个败絮其中的百户！

    “识相点退开吧，权当无事发生。”

    陈易呵呵道：

    接着，他猛然一拧。

    见陈易屹然不动，宋生宝阴沉不定，心里盘算起，杀死一个百户会有多大的后患。

    “不愧是皇亲国戚，一句数落人的话就用了四个成语。”

    气氛突变。

    一击交锋下，宋生宝刹时认出了陈易的刀法，它来自于西厂千户闵宁！

    陈易没有理会她。

    她在梦里见过这个男人，是他在梦里打断了自己长生桥，又是他助纣为虐抄了她的家。她恨这个纳她为妾的男人。

    “我们只要这个罪女，你大可离开，这点银子，算是给百户的孝敬。”

    “你怎么会…闵千户的斩蛟刀法？！”

    “不是知道我几斤几两吗？那你说说，到底几斤几两。”

    他一边说话，一边心念微动，毫不犹豫地往刀法注入真气。

    此人投靠林党，一朝升任百户，在西厂根基不稳，杀了，会遭到西厂的调查，但不会深查，只要上下打点，找个替死鬼，就能蒙混过关……

    “想咒我死？”

    襄王女此刻早已面无血色，她还是头一次看见杀人。

    两厂一卫里，谁不知道陈易的百户之位是怎么来的？

    寻常百户一靠武艺二靠功勋，可他却是全靠那祸国殃民的林党才有今日的位置。

    【第三年，你隐隐捕捉到人如长蛇，再如何凶恶，亦有七寸，斩蛇需斩七寸，斩蛟刀法初学入门。】

    宋生宝的鼻梁折断，头颅朝后晃去，手中之刀一时不稳，陈易抓住机会朝咽喉又是一刀，宋生宝慌忙间凭借经验抬刀就挡。

    少女看着他越过自己，一步步地缓缓抽刀，刀光寒彻，她面目困惑。

    【你将辛苦修炼的真气汇入，功法每一字每一句经由真气流通你的经脉。】

    【宋生宝，共有常人二十年异种真气。】

    “我没想到…魔教中人竟然混入了锦衣卫里头。”

    仅容三人并肩通关的巷子外，响起零碎脚步声。

    他不会…听到那句话了吧？

    陈易那冰冷的脸上，这时露出了一抹微笑，多了几抹戾气。

    “报应来咯！”她小声道。

    “你！”

    “别冲动，别…别伤了和气，你杀了我，东厂会查你，我毕竟是个役长，你应付不了！放我一条生路！这事就这样算了！”

    “饶命！百户饶命！”

    “乖，我还舍不得杀你。”

    “陈百户，擅自提审罪女，恐怕不合规矩吧。”

    “你刚才不是很幸灾乐祸吗？嗯？”

    两个番子缓步压上前来。

    “陈百户，大家都知道你几斤几两，劝你别冲动，为免伤了和气！”

    殷听雪被吓住了，还不待她再退后一步，就被陈易一把手抓住，

    事实上，自己不是猜的，而是早在开局之时，便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前不揭穿，不过是为了之后将京城魔教一网打尽做准备。

    几乎没有人料到陈易会先声夺人，突然发难。

    魔教谍子！

    低沉的嗓音响起，东厂役长宋生宝如小山般屹立，两个番子走到他的两侧身前，他们面目相似，像是兄弟。

    下一秒，陈易双手握刀，以迅雷之势踏步前刺。

    巨力自双刀交接之处传来，宋生宝被生生震得逼退三步有余，他目光骇然地看着陈易，后者却仅仅退后半步。

    三个官服锦衣卫，缓步出现在陈易面前。

    拐过一个路口，走过一条巷子，陈易的脚步放慢了些。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是个好地方。

    或许是曾被杀过，或许是因为见过血海地狱的场面，陈易面无表情，没有初次杀人的惶恐。

    陈易反手一拧，一刀刺入他握住断刀的手。

    他不是…全靠林党才当上百户么？之前表现出的徇私舞弊、德不配位，难道都不过是在藏拙么？！

    【第八年，你冲击刀法大成境界，你不幸失败，却有所明悟。】

    接着，宋生宝就听到一句寒煞入骨的话。

    离开襄王府，殷听雪缓了过来，试探问道：

    “你要…做什么？”

    陈易半身都是人血，静静地看着惨叫的宋生宝，这一刹那，仿佛体验到了殷听雪杀死自己时的快感，他问道：

    陈易侧过脸，便看见殷听雪一脸幸灾乐祸。

    宋生宝握着断刀跌倒在地，慌乱间，看见陈易的刀已经近到面前，他抬手就要用断刀刺去，做最后的搏杀。

    适时，陈易身形前冲，长刀侧提，一记横斩，空中划过半月般皎洁寒光，直直斩向宋生宝咽喉。

    陈易的脑海里，隐隐出现了自己的模样，手中持刀，不断地出刀收刀。

    血液顺着刀脊流动，另一个番子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待兄弟的尸体倒下后，他才怒吼一声，眼眶发红地要拔刀上前。

    “你要…做什么？

    “可正是这样的人，就是能把高高在上的襄王女纳为妾室。”

    厮杀经验丰富的他退后两步，将长刀抽出，摆出架势，提刀迎敌。

    刀身震荡，弯曲起了一个极大的角度，随后“嘣”地清脆声音，刀身被硬生生斩断。

    “你是怎么知道…”

    血液喷涌，剧痛袭来，宋生宝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肠子哗啦啦地滑出窟窿口，番子剧痛中捂住腹部，像是想要塞回去，可滑溜溜的肠子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思绪之间，陈易又是一刀斩来。

    “你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就算这样，你也照样德不配位！等着吧，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说着，宋生宝抽出些许银票，恩威并施道：

    陈易却笑道：

    异种真气在体内冲撞，剧烈的刺痛涌起，陈易咬紧牙关，死死忍耐，直到最后，异种真气勉强平息下来。

    殷听雪双手攥住，往后缩了缩。

    站在最前面的锦衣卫喉咙一甜，尖刀穿刺过喉，又飞快拔出。

    看见他走过来，她忐忑无比，心脏剧烈跳着，下意识地一阵后悔。

    陈易旋即转过脸，望向了旁观这一幕的殷听雪。

    长刀卡在刀鞘中段，番子全然没想到陈易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双目瞪大，还没来得及惊愕，陈易就抬刀一推，捅穿了番子腹部。

    “放你一条生路？那谁放我一条生路？”

    “我听说过你…”

    陈易悠悠擦拭刀上鲜血，笑眯眯发问，

    陈易一阵冷笑。

    陈易先是一松，随后双手猛然一拧，手中绣春刀猛然将宋生宝连人带刀压了下去，接着他松开一手，朝宋生宝的面门上轰然一拳。

    “按规矩，西厂有权越过东厂行事，按职位，我是百户，不知你是按哪条规矩拦我。赶紧让开，我要回西厂。”

    陈易却率先抬步上前。

    “西厂百户陈易，背靠林党，作风奢靡、贪腐成性，而且…一身武艺滥竽充数，虚有其表？”

    陈易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