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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视线顺着冷白有力的手指上移，到锐利的肩颈轮廓，冷冷抿住的唇。
小男孩拿着糖跑了，孟盈笑着跟他的背影挥手，放下手臂的时候，掌心被塞进个东西。
周司屹侧头看过来。
她闭住眼，乖乖嗯一声。
谢凛收回视线：“那坐稳了。”
陆霄洄啧一声，闭了嘴，摘下他标志性的墨镜，挥手跟孟盈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赶不上就赶不上。”谢凛无所谓地耸耸肩。
陆霄洄碰了下周司屹的胳膊肘：“知道你讨厌你妹，但臭着一张脸，多不利于文明和谐价值观啊是不是？”
孟盈不敢侧头，一侧头就看到他颈侧那颗痣，那些不好的记忆就跟着冒出来。
“给你留的。”谢凛蹲下来，揉了把她的头，笑得有点痞。
她抽出手，朝他笑笑。
谢凛驻唱不为钱，纯粹爱好，总有路人不明所以地留下钱币，他干脆做了个盒子，写着“只收玫瑰”。
飞院门口摆着不少摊位，是最近京大热推的公益慈善项目，不少学生扎堆挤在那儿。
孟盈睁开眼，发现周司屹已经翻过栏杆，往学院门的方向走了。
孟盈身后是学院外的一排栏杆，她的自行车还停在旁边，横梁快到她的腰了。
“没有。”孟盈老实地摇了摇头。
谢凛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孟盈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替哥哥谢谢你。”
“…”
耳边的碎发被风挠得痒痒的，她弯弯眼睛：“谢凛，骑快点吧，不然你赶不上时间了。”
谢凛不像那些为了耍帅把车蹬得飞快，直到被后座的女孩尖叫着抱紧腰身的男孩子一样。
暑热的风吹过来，孟盈揉了揉手指，对着这张冷脸，问候了一句礼貌的废话：“你好吗？”
“不会是因为司屹输了吧，没事，你哥家底厚，输百八十次他都不心疼的。”
然后把兜里的一条草莓糖给了他。
“今天周叔叔要来吗？”孟盈问。
“你学过唱歌吗？”孟盈问。
大概是话说多了口渴，陆霄洄说完就钻进车里找水去了。
“还行。”
“我们相拥之时也在支离破碎
“去呗，也就一周，”陆霄洄说，“反正你哥在长滩那边包年了家度假酒店，不去白不去。你不会是怕你哥吧。”
在她的记忆里，谢凛好像没上过专业的音乐课程。
然后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孟盈说：“没事，你哥虽然看着脸臭，但脾气也不怎么样。有事找霄洄哥哥给你撑腰。”
周正临每次出门都会跟章行芝报备行踪，除了不领证不带她回周家，其他的一切都像真正的夫妻。
难怪章行芝会生疑。
被他一针见血地拆穿，孟盈皱着脸抿抿唇。
“我妈是个流浪歌手，小时候跟她走过挺多地方。”谢凛漫不经心地答。
如果上帝目睹，我们都罪无可恕”
是真的好逗，也不知道周司屹怎么捡到的这个妹妹，陆霄洄在心底感叹了一把，笑眯眯问：“过两天我们要去L市？你要不要一起？”
“司屹走了？”他拎着剩下两瓶水问。
一辆超跑拐回来，副驾的车窗降下来，陆霄洄探出头：“孟盈。”
孟盈从后座跳下来，撑着腮看谢凛为“演唱会”做准备。
盒子里的玫瑰孟盈数了数，一共有九朵。
孟盈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染成了红棕色。
想起出门前章行芝的嘱咐，她硬着头皮问。
是一个她很喜欢的数字。
“不是，”章行芝看了她一会儿，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他这周都不来了，你有空问问你哥他去干什么了。”
“你哥去抽烟？会不会记错人了，沈纵京倒是经常抽烟，给
标准得跟课前问候老师好似的。
她没有玫瑰，往盒子里放了个小熊创可贴。
“哥哥好。”
周司屹瞥她一眼:“打算问候一下我全家？”
是因为周司屹讲的那个鬼故事。
“嗯，”孟盈想了想，“他是去抽烟了吗？”
孟盈懵了一下，记忆拉回昨晚，她在梦里被各种奇形怪状的鬼追到了天亮。
外面有人跟陆霄洄打招呼，估计是学校的熟人，他转头跟周司屹说了两句，拉开车门下了车。
谢凛背着把贝斯，刚从酒吧驻唱完，要赶第二场。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拍着手说哥哥唱得真好听。
领口的衣料起了细细的褶皱，孟盈心疼地按了按，陆霄洄从车里拿完了水，过来递了瓶给她，明显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好呀。”孟盈帮他一起整理吉他包，手指碰在一起。
他有把好嗓子，是天生的歌手。
顿了两秒。
“那...你爸爸好吗？”
这时陆陆续续开始有了观众，有人去买了玫瑰花放在盒子里，有了这个头，放花的人越来越多。
“我没有爸。”谢凛干脆地说。
————
这辆车有些年头了，车座不知道怎么坏掉了，只能调在最低跟最高。
L市是国外一个度假胜地，周司屹他们每年都飞两趟。
肩上突然沉了一下，像是被按了一把，重量很快消失，被他触碰过的一小块皮肤热热的。
谢凛拨了几下弦就停了，新染的红发被风吹动，五官棱角分明，左耳的耳钉折着光。
“不开了，”贝斯盒的带子松了，他扭头把贝斯盒背好，跟她对上视线，“带你私奔好了。”
孟盈被他带了一程。
孟盈回头，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周司屹跟陆霄洄，停下自行车，打招呼。
“飞行理论课的论文交完了？”周司屹冷冷侧头。
“谢谢谢凛同学。”
她刚才好像被周司屹当成扶手了。
他的视线有种把人整个看穿的睥睨感，孟盈低了低头，目光触到她昨天亲到的那颗痣，像是被烫了一下，倏地缩了回来。
孟盈：“我以为他去抽烟了。”
周司屹瞥过来一眼。
作为第一个观众，孟盈尽职尽责地鼓掌欢呼。
“昨天晚上没睡着。”孟盈诚实地说。
“怎么还骂人呢？”
“他在L市有个集训，连考核一起得大半周，完全不用担心。”陆霄洄体贴地说。
“那你的演唱会怎么办？”
车在路边停下，陆霄洄笑笑：“一天没见，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所以你是被唯物主义吓成这样的？”
孟盈推着车往回走，走到京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红灯。
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角，他弹的是《sinners》
准备工作其实很简单，“只收玫瑰”的盒子摆好，他斜靠着墙壁，拨了几下弦调音。
擦肩的时候，周司屹垂下眼：“站稳了。”
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骑的自行车出了点问题。
其实就是街头驻唱，她每次都要认真地说成演唱会，好像以后真有那么一天，他要站在灯光耀眼的舞台。
十七岁不是海誓山盟的年纪
但这次没有。
耳边，周司屹轻啧一声。
“霄洄哥哥好。”
周司屹瞥了一眼，收回视线，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昨晚看到鬼了吗？”周司屹解开安全带，语气平淡开口。
孟盈摇摇头：“不了，我还有兼职要做。”
“他有个综测要做，”陆霄洄看了眼手表，“估计得天黑结束了。”
他身上雪松沐浴露的味道清晰可闻。
小熊创可贴很快被压得看不见了。
孟盈愣愣看了眼周司屹。
她只能推着车往回走，转过两个路口，意外地碰到谢凛。
他的头上压着顶帽子，身形挺拔，左耳上有个字母Y的耳钉。
是一袋草莓糖。
有家教要做，她吃完早饭就收拾东西，到门口的时候被章行芝叫住。
孟盈被挤在人群里，挥了挥手，用口型悄悄跟他告别：“我走啦，谢凛。”
小姑娘水蓝长裙，长发拿一根皮筋挽着，见人说话带着笑。
“是你妹？”
这一角只剩下了孟盈跟周司屹。
陆霄洄打完招呼回来了，敲了敲驾驶座的窗，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嘻嘻跟拉车门下车的周司屹说：“怎么感觉你妹挺怕你的？”
是句开惯的玩笑话。
周司屹坐在驾驶位上，表情淡淡地转着个薄荷糖盒，盒子很眼熟，孟盈很快认出来是昨天的那个。
第二天早起，孟盈不出意外地顶了个黑眼圈。
“你爸爸呢？”
“不是。”孟盈诚实地说。
那个场子在艺术区，跟孟盈回家的方向顺路，他人高腿长，最高那档车座对他正合适。
ch.10 溺
他的车骑得很稳，孟盈一手握着车座，一手拿着装玫瑰的盒子。
又乖又好逗，一点儿都不像周司屹的妹妹。
后脊凉飕飕的，她僵硬地笑笑：“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今天的学生是个高一的学生，孟盈带她做完题已经到下午。
最后车还是按既定路线骑到了艺术区。
] 她的视线顺着冷白有力的手指上移，到锐利的肩颈轮廓，冷冷抿住的唇。
小男孩拿着糖跑了，孟盈笑着跟他的背影挥手，放下手臂的时候，掌心被塞进个东西。
周司屹侧头看过来。
她闭住眼，乖乖嗯一声。
谢凛收回视线：“那坐稳了。”
陆霄洄啧一声，闭了嘴，摘下他标志性的墨镜，挥手跟孟盈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赶不上就赶不上。”谢凛无所谓地耸耸肩。
陆霄洄碰了下周司屹的胳膊肘：“知道你讨厌你妹，但臭着一张脸，多不利于文明和谐价值观啊是不是？”
孟盈不敢侧头，一侧头就看到他颈侧那颗痣，那些不好的记忆就跟着冒出来。
“给你留的。”谢凛蹲下来，揉了把她的头，笑得有点痞。
她抽出手，朝他笑笑。
谢凛驻唱不为钱，纯粹爱好，总有路人不明所以地留下钱币，他干脆做了个盒子，写着“只收玫瑰”。
飞院门口摆着不少摊位，是最近京大热推的公益慈善项目，不少学生扎堆挤在那儿。
孟盈睁开眼，发现周司屹已经翻过栏杆，往学院门的方向走了。
孟盈身后是学院外的一排栏杆，她的自行车还停在旁边，横梁快到她的腰了。
“没有。”孟盈老实地摇了摇头。
谢凛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孟盈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替哥哥谢谢你。”
“…”
耳边的碎发被风挠得痒痒的，她弯弯眼睛：“谢凛，骑快点吧，不然你赶不上时间了。”
谢凛不像那些为了耍帅把车蹬得飞快，直到被后座的女孩尖叫着抱紧腰身的男孩子一样。
暑热的风吹过来，孟盈揉了揉手指，对着这张冷脸，问候了一句礼貌的废话：“你好吗？”
“不会是因为司屹输了吧，没事，你哥家底厚，输百八十次他都不心疼的。”
然后把兜里的一条草莓糖给了他。
“今天周叔叔要来吗？”孟盈问。
“你学过唱歌吗？”孟盈问。
大概是话说多了口渴，陆霄洄说完就钻进车里找水去了。
“还行。”
“我们相拥之时也在支离破碎
“去呗，也就一周，”陆霄洄说，“反正你哥在长滩那边包年了家度假酒店，不去白不去。你不会是怕你哥吧。”
在她的记忆里，谢凛好像没上过专业的音乐课程。
然后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孟盈说：“没事，你哥虽然看着脸臭，但脾气也不怎么样。有事找霄洄哥哥给你撑腰。”
周正临每次出门都会跟章行芝报备行踪，除了不领证不带她回周家，其他的一切都像真正的夫妻。
难怪章行芝会生疑。
被他一针见血地拆穿，孟盈皱着脸抿抿唇。
“我妈是个流浪歌手，小时候跟她走过挺多地方。”谢凛漫不经心地答。
如果上帝目睹，我们都罪无可恕”
是真的好逗，也不知道周司屹怎么捡到的这个妹妹，陆霄洄在心底感叹了一把，笑眯眯问：“过两天我们要去L市？你要不要一起？”
“司屹走了？”他拎着剩下两瓶水问。
一辆超跑拐回来，副驾的车窗降下来，陆霄洄探出头：“孟盈。”
孟盈从后座跳下来，撑着腮看谢凛为“演唱会”做准备。
盒子里的玫瑰孟盈数了数，一共有九朵。
孟盈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染成了红棕色。
想起出门前章行芝的嘱咐，她硬着头皮问。
是一个她很喜欢的数字。
“不是，”章行芝看了她一会儿，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他这周都不来了，你有空问问你哥他去干什么了。”
“你哥去抽烟？会不会记错人了，沈纵京倒是经常抽烟，给
标准得跟课前问候老师好似的。
她没有玫瑰，往盒子里放了个小熊创可贴。
“哥哥好。”
周司屹瞥她一眼:“打算问候一下我全家？”
是因为周司屹讲的那个鬼故事。
“嗯，”孟盈想了想，“他是去抽烟了吗？”
孟盈懵了一下，记忆拉回昨晚，她在梦里被各种奇形怪状的鬼追到了天亮。
外面有人跟陆霄洄打招呼，估计是学校的熟人，他转头跟周司屹说了两句，拉开车门下了车。
谢凛背着把贝斯，刚从酒吧驻唱完，要赶第二场。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拍着手说哥哥唱得真好听。
领口的衣料起了细细的褶皱，孟盈心疼地按了按，陆霄洄从车里拿完了水，过来递了瓶给她，明显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好呀。”孟盈帮他一起整理吉他包，手指碰在一起。
他有把好嗓子，是天生的歌手。
顿了两秒。
“那...你爸爸好吗？”
这时陆陆续续开始有了观众，有人去买了玫瑰花放在盒子里，有了这个头，放花的人越来越多。
“我没有爸。”谢凛干脆地说。
————
这辆车有些年头了，车座不知道怎么坏掉了，只能调在最低跟最高。
L市是国外一个度假胜地，周司屹他们每年都飞两趟。
肩上突然沉了一下，像是被按了一把，重量很快消失，被他触碰过的一小块皮肤热热的。
谢凛拨了几下弦就停了，新染的红发被风吹动，五官棱角分明，左耳的耳钉折着光。
“不开了，”贝斯盒的带子松了，他扭头把贝斯盒背好，跟她对上视线，“带你私奔好了。”
孟盈被他带了一程。
孟盈回头，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周司屹跟陆霄洄，停下自行车，打招呼。
“飞行理论课的论文交完了？”周司屹冷冷侧头。
“谢谢谢凛同学。”
她刚才好像被周司屹当成扶手了。
他的视线有种把人整个看穿的睥睨感，孟盈低了低头，目光触到她昨天亲到的那颗痣，像是被烫了一下，倏地缩了回来。
孟盈：“我以为他去抽烟了。”
周司屹瞥过来一眼。
作为第一个观众，孟盈尽职尽责地鼓掌欢呼。
“昨天晚上没睡着。”孟盈诚实地说。
“怎么还骂人呢？”
“他在L市有个集训，连考核一起得大半周，完全不用担心。”陆霄洄体贴地说。
“那你的演唱会怎么办？”
车在路边停下，陆霄洄笑笑：“一天没见，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所以你是被唯物主义吓成这样的？”
孟盈推着车往回走，走到京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红灯。
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角，他弹的是《sinners》
准备工作其实很简单，“只收玫瑰”的盒子摆好，他斜靠着墙壁，拨了几下弦调音。
擦肩的时候，周司屹垂下眼：“站稳了。”
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骑的自行车出了点问题。
其实就是街头驻唱，她每次都要认真地说成演唱会，好像以后真有那么一天，他要站在灯光耀眼的舞台。
十七岁不是海誓山盟的年纪
但这次没有。
耳边，周司屹轻啧一声。
“霄洄哥哥好。”
周司屹瞥了一眼，收回视线，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昨晚看到鬼了吗？”周司屹解开安全带，语气平淡开口。
孟盈摇摇头：“不了，我还有兼职要做。”
“他有个综测要做，”陆霄洄看了眼手表，“估计得天黑结束了。”
他身上雪松沐浴露的味道清晰可闻。
小熊创可贴很快被压得看不见了。
孟盈愣愣看了眼周司屹。
她只能推着车往回走，转过两个路口，意外地碰到谢凛。
他的头上压着顶帽子，身形挺拔，左耳上有个字母Y的耳钉。
是一袋草莓糖。
有家教要做，她吃完早饭就收拾东西，到门口的时候被章行芝叫住。
孟盈被挤在人群里，挥了挥手，用口型悄悄跟他告别：“我走啦，谢凛。”
小姑娘水蓝长裙，长发拿一根皮筋挽着，见人说话带着笑。
“是你妹？”
这一角只剩下了孟盈跟周司屹。
陆霄洄打完招呼回来了，敲了敲驾驶座的窗，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嘻嘻跟拉车门下车的周司屹说：“怎么感觉你妹挺怕你的？”
是句开惯的玩笑话。
周司屹坐在驾驶位上，表情淡淡地转着个薄荷糖盒，盒子很眼熟，孟盈很快认出来是昨天的那个。
第二天早起，孟盈不出意外地顶了个黑眼圈。
“你爸爸呢？”
“不是。”孟盈诚实地说。
那个场子在艺术区，跟孟盈回家的方向顺路，他人高腿长，最高那档车座对他正合适。
ch.10 溺
他的车骑得很稳，孟盈一手握着车座，一手拿着装玫瑰的盒子。
又乖又好逗，一点儿都不像周司屹的妹妹。
后脊凉飕飕的，她僵硬地笑笑：“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今天的学生是个高一的学生，孟盈带她做完题已经到下午。
最后车还是按既定路线骑到了艺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