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地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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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用力抹掉柳吟秋脸上的泪水，表情逐渐不耐。
她无法听见任何声音，说不出话来，也看不见，她甚至闻不到那个苦涩的树叶味道，柳吟秋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逐渐下降的体温，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触碰她的可疑触感。
这么痛苦的感觉，他竟然能轻松地和自己交谈，还想办法逗她开心，柳吟秋那个时候完全体会不到黑瞎子的艰难。
“我说过，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当然是存在的。”黑瞎子道，他保持着属于他的标志性笑容，“你没有可以给我的东西，但我想了解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情绪。”
柳吟秋不知道瞎了多长时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眼前射进一道不强的光线，她又能听到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到属于这个黑瞎子的味道，以及，可以发出呜咽的泣声。
下一秒，小姑娘的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想管真的假的了。”柳吟秋吸了吸鼻子：“我们谈判一下吧，我让你吃我，你不吃，我自杀你不让，求你救人，你也不救，你想了解我，可以，我什么都告诉你。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你是谁，或者把我抓来的目的。”
青铜铃的幻境是可以打破的，除非当事人陷在一个极端幸福或是极端恐惧的场景中，可柳吟秋此刻既不幸福也不至于恐惧，她没道理一直处于幻境的控制下。
“你希望我是真的吗。”他说。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了解，现在也还不是时候。”黑瞎子说，“我可以放你走，也可以满足你来此的愿望，我们就在这里度过剩下的时间，你，不可以问任何问题。”
柳吟秋现在已经有了濒死的前兆，但她无法停下来，一想到黑瞎子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自己变得清醒又有什么用呢。
“不要哭了。”黑瞎子看了看自己心口的位置，那个地方，莫名的抽搐。
“别这样好吗，别这样。”柳吟秋抓着他的胳膊，“求你了，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她从没这样毫无尊严地去求人，当然，对方不是人，他拥有神通广大的力量，是自己，甚至是张起灵他们都无法撼动的超自然力量，除了祈求他的施舍，柳吟秋毫无办法。
黑瞎子带着笑意，不慌不忙地起身，他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扔到一边。
他把手盖在柳吟秋慌乱的脸上。
“你……”柳吟秋慢慢地走上前，抬头看向他，“你真的存在吗，你到底是谁，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太过怪异，以至于真真假假难以确定，所有的东西，包括红眼睛的黑瞎子，就像她凭空想象出来的，但那些疼痛，还有香烟的味道，却如此真实。
“世上的真真假假怎么能用简单的语言说得清呢。”黑瞎子道，他突然来到柳吟秋面前，挡住了小姑娘的视线，“可能你认识的那个我，也是假的，你以前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唯有此处，才是真实。”
“通常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情绪。”他幽幽地说“他们都有统一的姓氏，张。”
有什么在抚摸她的脸，柳吟秋像受惊的猫般对着前面拳打脚踢，很快，手脚被有力的桎梏住，她更恐惧了。
黑瞎子笑了一笑：“你会明白的。”
简直太可怕了，失去感官之后，柳吟秋几度崩溃。
柳吟秋扶着额头：“又来了，你现在是黑瞎子，老齐对我说话不是这样的，他会把一切都讲明白。”柳吟秋闭了闭眼睛，“请你专业一点儿，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答案，你是谁，就当做慈善。”
像置身于地狱中，而她连地狱是什么样子，自己将遭遇什么，都无从得知。
柳吟秋拼命的伤害自己，想把更多的血贡献出来，妖怪通常都是要活人祭祀的，也许，自己死在这里，就能换来黑瞎子的生机。
柳吟秋不服：“那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吟秋抹掉眼泪疯狂摇头：“不是的，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喜欢这里吗？”黑瞎子答非所问，“人类都喜欢，这个地方，是曾经权利的中心。”
“感觉怎么样？”黑瞎子带着嗤笑的音调问她，“还没到1分钟你就受不了了，一个没有声音和色彩的世界，不是你这种人类可以承受的了的，你救不了他。”
快带他来找你，你等我几天好吗？”
但柳吟秋不是一个天生的瞎子，也不是一个天生的哑巴，她是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当她瞬间失去所有感觉的时候，瞬间陷入了恐慌之中。
一直以来，柳吟秋都觉得殉情这种事只能发生在影视作品里，她不认为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可柳吟秋刚刚发现，那份对黑瞎子的思念和爱意，会因为他的死亡，令自己彻底崩溃。
空气中依然是混合草木的泥土气息，柳吟秋低头看了看手腕，只有一点儿隐约的伤痕，头还有些晕眩感，但没有先前疯狂之下的胀痛了。
“你既骗不了我，也说服不了你自己。”黑瞎子用冰凉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样吧，我送你一些金银珠宝，你拿到东西之后就走，有的人来这里，就想要那些东西，你会喜欢的。”
柳吟秋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我给你我的血，你是不是觉得我味道好才掳我过来的？可以的，你可以吃我，只要能让老齐恢复正常，你想怎么吃都行。”她把袖子挽起来，拿着石头朝着自己的手腕不停地划。
石头虽然锋利，却没有刀好用，柳吟秋痛的满头大汗，却只流了一点点血出来。
柳吟秋这次摆烂不挣扎了，整个人靠在他硬邦邦的身上：“抱吧抱吧，我就当你是老齐本齐。”
黑瞎子就坐在那个王座上抽烟，他见柳吟秋清醒了，便对着她笑。
“我不姓张。”柳吟秋道。
她想自己已经陷入了疯狂当中，张海楼说，通常被幻觉支配的人，很容易做出平时不会去做，甚至不敢做出的行为，一旦无法从幻觉中脱离，人的大脑就像过载的CPU，会直接瘫痪掉。
“人不都有这样那样的情绪吗。”柳吟秋仰望着他。
黑瞎子忽地扼住柳吟秋拿石头的手腕：“你真有意思。”
“看来你没明白啊小东西。”黑瞎子突然靠近柳吟秋，“你先试试，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也闻不到是什么感觉，之后，你再做出选择。”
“当然，如果你是假的，谁来救真正的你？”柳吟秋无法从对方模棱两可的语气中判断虚实，她持续打量周围，附近遍布琳琅满目的珠宝，以及各种高矮胖瘦的瓶瓶罐罐，还有很多雕花箱子和巨大的棺椁。
柳吟秋注意空间有了变化，不再是逼仄的洞穴，而是在一个，像是古代宫殿的室内。
黑瞎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四周的承重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大鸟，每一片翅膀上的羽毛都相当逼真，不远处立着高耸的王座，这里更大更宽阔，到处都挂着宫灯，蓝色的光线，是从那些高高挂起的灯芯发出来的。
黑瞎子曾对柳吟秋说过，当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眼睛就有问题，并且很清楚自己会瞎，甚至全家都有这样疾病的时候，就不会害怕看不见。
眼前变成幽蓝的光线，柳吟秋濒临绝望的情绪突然就没有了，假的黑瞎子再次使用他的力量，平息了柳吟秋即将喷发的情绪，一旦她无法平静，大脑和心脏都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说实话，一个穿着皮衣牛仔裤，戴着墨镜的现代人，靠在古代的王座上抽烟，场面很滑稽。
“我忍不住。”柳吟秋跪在他面前，哭得声嘶力竭，“不管你是什么，请你成全我吧，你要从我从这里拿走任何东西我都愿意，我一定有你需要的东西吧，不然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呢？”
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不是黑瞎子，其实柳吟秋是很怀疑的，除了黑瞎子，还有谁会在意她“哭”这件事呢。
黑瞎子还是没有回答那些让柳吟秋抓狂的问题，他张开双臂，将小姑娘抱进怀里。
] 黑瞎子用力抹掉柳吟秋脸上的泪水，表情逐渐不耐。
她无法听见任何声音，说不出话来，也看不见，她甚至闻不到那个苦涩的树叶味道，柳吟秋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逐渐下降的体温，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触碰她的可疑触感。
这么痛苦的感觉，他竟然能轻松地和自己交谈，还想办法逗她开心，柳吟秋那个时候完全体会不到黑瞎子的艰难。
“我说过，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当然是存在的。”黑瞎子道，他保持着属于他的标志性笑容，“你没有可以给我的东西，但我想了解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情绪。”
柳吟秋不知道瞎了多长时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眼前射进一道不强的光线，她又能听到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到属于这个黑瞎子的味道，以及，可以发出呜咽的泣声。
下一秒，小姑娘的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想管真的假的了。”柳吟秋吸了吸鼻子：“我们谈判一下吧，我让你吃我，你不吃，我自杀你不让，求你救人，你也不救，你想了解我，可以，我什么都告诉你。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你是谁，或者把我抓来的目的。”
青铜铃的幻境是可以打破的，除非当事人陷在一个极端幸福或是极端恐惧的场景中，可柳吟秋此刻既不幸福也不至于恐惧，她没道理一直处于幻境的控制下。
“你希望我是真的吗。”他说。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了解，现在也还不是时候。”黑瞎子说，“我可以放你走，也可以满足你来此的愿望，我们就在这里度过剩下的时间，你，不可以问任何问题。”
柳吟秋现在已经有了濒死的前兆，但她无法停下来，一想到黑瞎子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自己变得清醒又有什么用呢。
“不要哭了。”黑瞎子看了看自己心口的位置，那个地方，莫名的抽搐。
“别这样好吗，别这样。”柳吟秋抓着他的胳膊，“求你了，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她从没这样毫无尊严地去求人，当然，对方不是人，他拥有神通广大的力量，是自己，甚至是张起灵他们都无法撼动的超自然力量，除了祈求他的施舍，柳吟秋毫无办法。
黑瞎子带着笑意，不慌不忙地起身，他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扔到一边。
他把手盖在柳吟秋慌乱的脸上。
“你……”柳吟秋慢慢地走上前，抬头看向他，“你真的存在吗，你到底是谁，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太过怪异，以至于真真假假难以确定，所有的东西，包括红眼睛的黑瞎子，就像她凭空想象出来的，但那些疼痛，还有香烟的味道，却如此真实。
“世上的真真假假怎么能用简单的语言说得清呢。”黑瞎子道，他突然来到柳吟秋面前，挡住了小姑娘的视线，“可能你认识的那个我，也是假的，你以前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唯有此处，才是真实。”
“通常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情绪。”他幽幽地说“他们都有统一的姓氏，张。”
有什么在抚摸她的脸，柳吟秋像受惊的猫般对着前面拳打脚踢，很快，手脚被有力的桎梏住，她更恐惧了。
黑瞎子笑了一笑：“你会明白的。”
简直太可怕了，失去感官之后，柳吟秋几度崩溃。
柳吟秋扶着额头：“又来了，你现在是黑瞎子，老齐对我说话不是这样的，他会把一切都讲明白。”柳吟秋闭了闭眼睛，“请你专业一点儿，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答案，你是谁，就当做慈善。”
像置身于地狱中，而她连地狱是什么样子，自己将遭遇什么，都无从得知。
柳吟秋拼命的伤害自己，想把更多的血贡献出来，妖怪通常都是要活人祭祀的，也许，自己死在这里，就能换来黑瞎子的生机。
柳吟秋不服：“那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吟秋抹掉眼泪疯狂摇头：“不是的，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喜欢这里吗？”黑瞎子答非所问，“人类都喜欢，这个地方，是曾经权利的中心。”
“感觉怎么样？”黑瞎子带着嗤笑的音调问她，“还没到1分钟你就受不了了，一个没有声音和色彩的世界，不是你这种人类可以承受的了的，你救不了他。”
快带他来找你，你等我几天好吗？”
但柳吟秋不是一个天生的瞎子，也不是一个天生的哑巴，她是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当她瞬间失去所有感觉的时候，瞬间陷入了恐慌之中。
一直以来，柳吟秋都觉得殉情这种事只能发生在影视作品里，她不认为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可柳吟秋刚刚发现，那份对黑瞎子的思念和爱意，会因为他的死亡，令自己彻底崩溃。
空气中依然是混合草木的泥土气息，柳吟秋低头看了看手腕，只有一点儿隐约的伤痕，头还有些晕眩感，但没有先前疯狂之下的胀痛了。
“你既骗不了我，也说服不了你自己。”黑瞎子用冰凉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样吧，我送你一些金银珠宝，你拿到东西之后就走，有的人来这里，就想要那些东西，你会喜欢的。”
柳吟秋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我给你我的血，你是不是觉得我味道好才掳我过来的？可以的，你可以吃我，只要能让老齐恢复正常，你想怎么吃都行。”她把袖子挽起来，拿着石头朝着自己的手腕不停地划。
石头虽然锋利，却没有刀好用，柳吟秋痛的满头大汗，却只流了一点点血出来。
柳吟秋这次摆烂不挣扎了，整个人靠在他硬邦邦的身上：“抱吧抱吧，我就当你是老齐本齐。”
黑瞎子就坐在那个王座上抽烟，他见柳吟秋清醒了，便对着她笑。
“我不姓张。”柳吟秋道。
她想自己已经陷入了疯狂当中，张海楼说，通常被幻觉支配的人，很容易做出平时不会去做，甚至不敢做出的行为，一旦无法从幻觉中脱离，人的大脑就像过载的CPU，会直接瘫痪掉。
“人不都有这样那样的情绪吗。”柳吟秋仰望着他。
黑瞎子忽地扼住柳吟秋拿石头的手腕：“你真有意思。”
“看来你没明白啊小东西。”黑瞎子突然靠近柳吟秋，“你先试试，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也闻不到是什么感觉，之后，你再做出选择。”
“当然，如果你是假的，谁来救真正的你？”柳吟秋无法从对方模棱两可的语气中判断虚实，她持续打量周围，附近遍布琳琅满目的珠宝，以及各种高矮胖瘦的瓶瓶罐罐，还有很多雕花箱子和巨大的棺椁。
柳吟秋注意空间有了变化，不再是逼仄的洞穴，而是在一个，像是古代宫殿的室内。
黑瞎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四周的承重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大鸟，每一片翅膀上的羽毛都相当逼真，不远处立着高耸的王座，这里更大更宽阔，到处都挂着宫灯，蓝色的光线，是从那些高高挂起的灯芯发出来的。
黑瞎子曾对柳吟秋说过，当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眼睛就有问题，并且很清楚自己会瞎，甚至全家都有这样疾病的时候，就不会害怕看不见。
眼前变成幽蓝的光线，柳吟秋濒临绝望的情绪突然就没有了，假的黑瞎子再次使用他的力量，平息了柳吟秋即将喷发的情绪，一旦她无法平静，大脑和心脏都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说实话，一个穿着皮衣牛仔裤，戴着墨镜的现代人，靠在古代的王座上抽烟，场面很滑稽。
“我忍不住。”柳吟秋跪在他面前，哭得声嘶力竭，“不管你是什么，请你成全我吧，你要从我从这里拿走任何东西我都愿意，我一定有你需要的东西吧，不然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呢？”
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不是黑瞎子，其实柳吟秋是很怀疑的，除了黑瞎子，还有谁会在意她“哭”这件事呢。
黑瞎子还是没有回答那些让柳吟秋抓狂的问题，他张开双臂，将小姑娘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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