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小时候的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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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皇亲国戚只剩下了虚名，他和家人在北京住在大宅子里，虽然看起来体面，实际上贵重物品已经搬空了。

    小黑瞎不停地摔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又飞快站起来，身上和手上全是尘土，脸上也不干净，即便如此，也难掩那张可爱又特别的脸蛋儿。

    他现在太小了，也就6，7岁的年纪，那些欺负他的孩子，每一个都比他年长，比他高，小黑瞎的力量和速度都不行。

    没有墨镜的小男孩儿只能用手挡着光线，去追逐那些欺负他的大孩子，有人故意从旁边跑过来推倒他，小男孩儿很狼狈，但他不哭不闹，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还是他穿越了？

    无论多少次，她对于虫的恐惧都不会减少，正因为太害怕虫子，她反倒对那些粽子和鬼怪接受度很高。

    一直无动于衷的小黑瞎发了疯似得拼命护着那块玉坠，柳吟秋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黑瞎子没有告诉过她，当然了，这

    她只能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抱着他，尽管这样的动作无法给当事人带去实质性的安慰：“齐，我会对你好的，我一辈子都对你好，以后再也不提离婚了。”

    因为数量很多，有些贴不稳的就会往下掉，有好几只落在柳吟秋头上。

    所以，面对小黑瞎的无助，柳吟秋束手无策。

    “去了就知道。”万奴王说

    良久，它说：“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所以你会说话。”柳吟秋道。

    柳吟秋有些心疼，想要靠近他，拥抱他，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碰触到那个幼小的身躯。柳吟秋一直以为黑瞎子从小就是混世魔王，没想到，他竟然会被联合起来霸凌。

    “你要带我去哪里？”柳吟秋问。

    他们争先恐后地伸手去抢。

    柳吟秋扁了扁嘴，竟然被无情地拒绝了。

    能让一个千年妖怪出现探知的欲望，这本身就是奇迹，所以万奴王才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她。

    “你以前是人吗？”柳吟秋不确定提及它的过去算不算忌讳，“不告诉我也没事，就随口问问。”

    我穿越了？

    “谢谢。”柳吟秋说，“你对我很好，我却帮不了你什么，要不，我给你唱首歌解解闷吧？”

    没多久，她靠在它的盔甲上，睡了过去。

    “有副作用吗，那个药。”柳吟秋接着道，“会不会腹泻什么的？”

    我是不是在做梦？

    这时，欺负他的大孩子过来了。

    万奴王将柳吟秋从棺材上抱起来，这次，她没有挣扎，她被举高，空出来的两条胳膊无处安放，只能抓着万奴王的盔甲边缘，头顶的蚰蜒动起来，星辰乱了。

    柳吟秋能一眼就认出是黑瞎子小时候，完全是那双灰色的眼睛，她太过熟悉，以及欺负小黑瞎的孩子，正在叫他“齐瞎子”。

    他打不过这些人，所以不希望跟他们起冲突。

    《盗笔bg我有一个瞎子男友》最快更新 [lw77]

    万奴王不应，意味着她在明知故问。

    岩壁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头顶时不时有虫子掉下来，不是蚰蜒，是一种浑身长了毛的蠕虫，黑色的，有点像松毛虫，但个头比那个大。

    梦里，柳吟秋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小男孩儿在练功，总有别的孩子欺负他，偷偷抢走他鼻梁上戴的不太稳的墨镜。

    成年版的黑瞎子是提到过的，他说他母亲去的早，但父亲活到黑瞎子18岁才去世的，家里还有亲戚跟家仆，有长达十年的时间，一直都是黑瞎子在撑着整个家族的开销。

    “你不怕我，却怕这些伤不了你的虫？”万奴王的腔调又变成黑瞎子了，柳吟秋听出了些调侃的意味。

    “我只是通过你的意识在传递信息，至于我说的什么语言，用什么方式表达，全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万奴王道。

    “停下来！”柳吟秋想暴打这些没心没肺的野孩子，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那些姓张的，给不了万奴王“正常人类”该有的情绪。

    柳吟秋听出来些许苍凉的意味，但那可能只是她多愁善感的原因。

    他们嘴里念叨的是老北京的腔调，柳吟秋基本能听懂，这些半大的破孩子在羞辱他，用很难听的语言谩骂着。

    太阳很大，没有墨镜的小黑瞎根本不敢把眼睛睁开，他刚刚试图虚着眼睛看前面，刚一睁眼就被日光刺痛赶紧闭上。

    但似乎，柳吟秋也不怎么在意，她眼前的一切像极了电影画面，而自己，只是一个身处其中的旁观者。

    小黑瞎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淡淡地露出笑容，眼睛时而半虚时而紧闭。柳吟秋不知道他这个笑里藏着什么含义，也许只是想通过笑容，化解对方的敌意。

    万奴王道：“吵，别唱。www.mingxia.me”

    准确来讲，她看到的是小时候的黑瞎子，跟现在的长相和气质截然相反，小黑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有些木讷。

    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是民国时期的长衫。

    小黑瞎摸摸索索地来到旁边一处遮阴的地方，这里有片小矮林可以勉强遮挡日光，他还是不能睁眼，就只能静静地坐着，像是放弃了。

    他们就想要他哭。

    也不知道万奴王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但这次，她相信对方最终都会兑现承诺，所以没有再出声。万奴王也不说话，攀爬的过程安静得像是连时间都停止了。放松下来之后，柳吟秋感到非常疲倦。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柳吟秋顿时变得坦然了，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都接受挑战，“你怎么会说普通话？”

    为什么我会看见小时候的黑瞎子？

    “我没有名字。”万奴王说，“就算有，也不记得了。”

    小黑瞎还是没哭，也没有求饶，甚至都没有怎么反抗，也许正是他表现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反而使这些欺负他的孩子变本加厉。

    柳吟秋很意外：“那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而柳吟秋和黑瞎子的感情是激烈而火热的，万奴王通过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对柳吟秋产生了好奇。

    万奴王缓缓站定在一堵高墙之前，身后的虫体绕了一个圈，它顿了一下，快速地爬上了岩壁：“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柳吟秋下意识地抱着小黑瞎，不准熊孩子靠近自家“小”男人。

    柳吟秋往下看了一眼，万奴王爬行的速度极快，他们已经离地面非常远了。

    那些孩子不像有钱人家的，看穿着，比小黑瞎破旧得多，衣服满是补丁。

    柳吟秋来到他身边：“老齐……应该叫你小齐。”她蹲下来，和小黑瞎一样高，“真希望，我能保护你。”

    小黑瞎的衣服几乎撕烂了，露出光溜溜的脖子，一块翠绿色的玉坠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

    她想这里应该是梦境，又或者是什么幻觉空间，万奴王怕她无聊，将从黑瞎子那里得到的记忆，给柳吟秋共享了。

    黑色的毛虫突然全都钻进了岩壁的缝隙里，不会再往下掉了，而万奴王身体里的虫子，也都被它清理了出去。

    “我会不会变异？”柳吟秋几乎是与万奴王零距离接触，她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说实话，我不想变成你这个样子。”

    但是对方没有放过小黑瞎，有人将他的墨镜踩碎，有人开始撕扯他虽然脏了，但依然是上好料子裁剪出来的衣服。

    万奴王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和人类接触过了，它想在轮回前从柳吟秋身上了解一些有关人类情绪，万奴王曾经拿走过黑瞎子的感官，从中肯定也得到了黑瞎子的记忆，然后在那些记忆和情感里发现了柳吟秋的存在，也许是受到某种精神方面的影响，使它想要去了解人类的行为。

    小男孩儿长得很俊，面相柔和，嘴角平平的，没有笑意，脑袋后面有一条小辫子，柳吟秋伸手想去抓一下，就在这时，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是黑瞎子。

    她应该信任万奴王，一如她信任黑瞎子，黑瞎子喜欢捉弄她，但在关键的时候，永远把柳吟秋放在第一位。万奴王似乎也一直如此，它不停的模仿黑瞎子，好像这么做，让它这个千年老妖很愉悦。

    柳吟秋想了想：“我真的吃了长生不老的药吗？”

    “那你本来是什么声音。”柳吟秋好奇地问，“讲方言吗？”

    他没办法抢回自己的墨镜，就这么平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柳吟秋熟悉的坏笑和自信张扬的表情，他尝试着往旁边走去，不再追逐那些人。

    长生和永生，还是有所区别的。

    小黑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现在没钱了，跟他们一样，但齐瞎子穿的比他们好，戴墨镜，受师父疼爱，那些孩子不待见他。

    “不会。”它说。

    万奴王没有回答，或许在它数千年漫长而孤寂的岁月中，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快意过了，但那究竟是它自己的想法，还是受到黑瞎子的影响，万奴王或许自己也不理解。www.chunyin.me

    到最后，柳吟秋不得不从抓着万奴王的盔甲，到搂着它的脖子，但它的身体里也有虫，靠得太近也不行，有些虫子由万奴王的嘴里爬出来，就直接怼到了柳吟秋的脸上。

    但那已经不重要。

    “就是因为怕这些，才不怕你。”柳吟秋道。

    如果万奴王有眼神的话，估计现在是看智障一样的看着柳吟秋，好在它只有一双妖冶的，没有眼球的红色眼睛。

    “是人。”万奴王还是回答她了。

    他们是谁，为什么黑瞎子小时候要跟这些穷孩子在一块儿，他家再不济也是贵族，即便没落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被收养那么惨。

    “只有凡人才靠语言，我不需要。”万奴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