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尉迟东窗暴 公子一命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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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他等了很久，离开了。」守卫回应。

    &ep;&ep;出了窑洞上了马，夜鬼们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坡上的土匪头子和他几个小兄弟乾瞪眼。

    &ep;&ep;而管家呢？管家跑来兰香居士的房门口敲门。

    &ep;&ep;校尉府门口，高若明带兵出来，但早已不见綦毋建踪影。

    &ep;&ep;高若明当然没听他说，小卒把钳子伸进他的口中，一拔再拔，二颗牙下来了，鲜血从口中爆出。但这还没结束，无情的盐撒了过来，身上无数的口子又渗出血水，他发出了一种非人类所能发出的惨叫声，至少这种声音没人听过。

    &ep;&ep;折罗漫夜鬼越离越远，黑色的铁蹄扬起了阵阵黄沙，渐渐遮蔽了他们的身影。



    &ep;&ep;「将军，那个折罗漫夜鬼的探子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ep;&ep;「不成，兄弟们一个月才聚这么一回，一定要热闹他个三天三夜。」

    &ep;&ep;有一个土匪头子似乎不太满意，他拍了拍这个蒙面的夜鬼，似乎认为这次折罗漫夜鬼带来的太少。

    &ep;&ep;高若明故作亲切地引郑炫入座，却不小心露了馅。

    &ep;&ep;「燁德大有长进，破敌指日可待。」高若明重重地拍了拍郑炫的肩膀，并且分附左右，送他一把「塞外猎弓」，虽然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弓把上还缠了一些奇怪的绳子与破布，但郑炫仍欣然接受，就盼有朝一日，能为林家报仇。

    &ep;&ep;「就是上回您说的『玉公子』綦毋建，他又来找尉迟姑娘了，是否拿下？」

    &ep;&ep;「郑兄弟远道而来，快请快请。」

    &ep;&ep;夜深人静之时，高若明在兰香居士阁内，与她商量着要如何除掉郑炫。

    &ep;&ep;「就这样？」

    &ep;&ep;「郑炫此人，在晋安颇有名气，他如在校尉府内死得不明不白，恐遭人非议。天要他来，便有他的用处，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该藏的藏好了，留着，无妨。」

    &ep;&ep;「认识，都因为『折罗漫夜鬼』。」尉迟灵打破沉默，向高若明介绍了一下郑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尉迟灵希望郑炫与高若明互相帮忙，一起除去折罗漫夜鬼。茶叙中，高若明假意与郑炫商讨了一下他的计画，郑炫信以为真，他满怀欣喜，当真以为快能找折罗漫夜鬼復仇了，但是高若明怎么可能容下他？

    &ep;&ep;「将军，爷，我真的不知道谁是什么『红脸罗剎』啊，爷您听我说…您听我说…不…」

    &ep;&ep;漫漫风沙终于停歇，再起之时却是阵阵烟硝，那烟硝蔽日成荫，稀疏的草木全都烧成了焦炭，馀火还不停窜出。窑洞外尸堆如山，血流成河，洞口不见原本的彪形大汉，取而代之的是金戈铁马，趾高气昂地阔步而行。

    &ep;&ep;「兄弟，这座山头谁是主儿？打铁的老子帮你备齐了，你要的多少斤？多少斤？我偷了一斤了不？这回兄弟都到齐了，你带的只有这么一丁点儿…上回说好的官银呢？皇纲呢？大伙们可都看着。」

    &ep;&ep;「你说谁？」高若明打开了房门。

    &ep;&ep;土匪头子看了看周遭的环境，的确是相当隐密，他手中指指点点。

    &ep;&ep;「我就再问你一次，红莲罗剎，苻韜，人呢？」高若明抽出八面玉霄剑指着土匪头子，并对他硕果仅存的耳朵大喊。

    &ep;&ep;「是啊。」

    &ep;&ep;「尉迟灵根本行为不检，不该让她在这儿待着。」高若洁落井下石。

    &ep;&ep;「高将军，怎知晚辈远道而来？」

    &ep;&ep;「哥哥。」

    &ep;&ep;洞里传来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号声，土匪头子被吊在半空中凌虐，体无完肤，他的左耳，被小卒割下来，丢在地上。手指头鲜血淋漓，仔细一看，原来没了指甲。脚趾的大趾甲，像掀开的引擎盖一样，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ep;&ep;「喔，是这样…这个，郑兄弟大名大家都知道吧？…哈哈哈。」高若明尷尬地笑了笑，并且快速转移话题。「您与尉迟小妹认识？」

    &ep;&ep;「其一，捉拿朝廷钦犯，兹事体大，如不告知卢脩大将军，则是您高将军越俎代庖，会让上位起疑的；如若告知大将军，旷日废时，玉公子早溜之大吉。其二，关闭城门，引得满城尽知，若拿之不成，百姓将如何看待？再者是其三，关闭城门后，反倒让玉公子有所警觉，依照他的能耐，不会逃不出去的。」

    &ep;&ep;「你以为高若明的库房是我的裤襠？说掏就掏的？」

    &ep;&ep;「哼，维平找她来顾着盼盼，没想到到她在外头胡作非为？」

    &ep;&ep;「是啊。」

    &ep;&ep;「停！停！我说！」土匪头子边大喊边喘着气，接着用气若游丝的声音继续说：「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折罗漫夜鬼都聚集在天山西侧，他们在你来的前几日都回去了…」

    &ep;&ep;校尉府的大厅上，尉迟灵向高若明引荐郑炫，郑炫行礼作揖，毕恭毕敬。

    &ep;&ep;「何故这么晚才通报？」高若明质疑管家。

    &ep;&ep;「就这样。」

    &ep;&ep;那片趾甲，被夹子夹住，扯下，虚弱无力的哀号声伴着血水而出……由于没有指甲好拔了，小卒的铁钳朝向土匪头子的牙齿，洞外运来一袋新的盐，在旁边翻啊翻。「慢。」高若明原本在一旁踱步，忽然叫住了他们。

    &ep;&ep;「高将军，这是郑炫，郑兄弟。」

    &ep;&ep;「将军在府内？」綦毋建越想越不对劲。

    &ep;&ep;「依你之见呢？」

    &ep;&ep;「人呢？」

    &ep;&ep;自此，高若明对郑炫非常好，无论御马击剑，都亲自指导，这段时间也让郑炫大为长进，不过高若明只是为了利用他来击败折罗漫夜鬼。

    &ep;&ep;「燁德，这把弓可足足多了一石，要使得好还须勤加练习才是，你知道靶场在哪，我便不同你去了。」高若明唤退了郑炫及左右，并瞄了一下他小妹。「说吧。」

    &ep;&ep;「再说高若明那老东西，怎么可能找到这种地方来？」

    &ep;&ep;「他奶奶的，这个月我做东，他们就带了几根毛儿？」

    &ep;&ep;「他们说，有探子报，说你要来…」

    &ep;&ep;这个夜鬼把东西收了收，准备打道回府。

    &ep;&ep;「尉迟灵？你说那个野丫头？关起来囉，说是要带一个小娃儿什么的，但谁不知道那是将军不给她出来的。」

    &ep;&ep;某日一大早，答答的马蹄声响起，数匹骏马飞驰入校尉府。马厩内，高若明解了戎装，依旧显得壮硕。

    &ep;&ep;「我还得好好探探这人来歷，上回朔方扑了个空，怕是与此人有关，这些天我便留在府内，好好会会他……不过，尉迟小妹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高若明踌躇着。

    &ep;&ep;但是高若明怎么可能不知道郑炫是长乐山庄的漏网之鱼呢？

    &ep;&ep;在那群窑洞之中，有一群土匪、一群流寇正在把酒言欢，他们销赃、走私、人口贩卖，总之所有不法勾当样样来。那地方就像一个市集一样，五湖四海的兄弟都来了，当然也不乏折罗漫夜鬼。

    &ep;&ep;「漏网之鱼自投罗网，岂不天助我也？只是依你之见，当如何除掉他？」

    &ep;&ep;金风漫天，黄沙蔽日，朔方之秋不是一般人敢领教的，但这并不包含那些亡命之徒。www.yuying.me

    &ep;&ep;「晚辈郑炫，字燁德，见过高将军。」

    &ep;&ep;「将军，我也是找您找了好久。没人知道您在居士阁内…」管家满腹委屈地说。

    &ep;&ep;高若洁跺了一下脚，叹口气，套着高若明的耳朵说了如此如此。

    &ep;&ep;「这下玉公子怕是起疑了……立即全城搜捕，若有窝藏『朝廷要犯』者，以谋反罪论。」高若明立刻转移话题。

    &ep;&ep;「女孩子家，来此做甚？」高若洁穿了华丽的间色裙跑来马厩，结果当眾被他哥斥责了一顿，不过高若洁似乎有话要说，她打量了一下郑炫，高若明也看懂她的眼神。

    &ep;&ep;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如往常地，綦毋建又来校尉府找尉迟灵了。一如往常地，他请管家通报。「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不寻常地，管家通报后许久，尉迟灵都没有出来，只留着他与守卫乾瞪眼。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喝醉的门客，步履蹣跚地走进校尉府。

    &ep;&ep;「我们是真的扑空了？难道他们早知我要来？」高若明大为光火。www.cuifang.me

    &ep;&ep;「好了，你们也儘早走人，别怪我没提醒──有探子报，高若明那廝，这几日要来了，正因为这次大伙们都在。」

    &ep;&ep;「说来听听。」

    &ep;&ep;「不妥。」兰香居士披头散发地从门后走来。「关城门，拿要犯？这怕是有三害而无一利，将军您可要想清楚了。」

    &ep;&ep;平城之北，一个一个窑洞在风沙中隐约露出，许多彪形大汉守着洞口，满脸横肉，蓬头垢面。

    &ep;&ep;「到底是谁！」盛怒之下的高若明，一剑捅穿了土匪的肚子，他对于自己的行踪被掌握，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