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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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左，知遥在中间，施妤在右。

    真得难得，还有让她愿意忍受的人出现。

    知遥反应过来，捂住嘴巴：“不能叹气！”她赶忙连吸两口了回去，屏住呼吸, 小嘴巴也鼓了起来。

    *

    男人给她转了个5200的红包，附言：节日快乐。

    施妤咬牙，只好再喊：“小林老师，靠过来一点！”

    虽然她现在一个人在照看着孩子，但她并不觉辛苦。她靠一份工作勉强糊口，日子总过得紧巴。但她也想让男人知道，她想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就只是因为他这个人。

    施妤提醒他：“你这角度有点高。”

    在圣诞晚会的舞台上，小知遥和陈宇宙领舞。两个小朋友牵起手来，他们身后的其他小朋友也自动组起队，笨拙而欢快地，完成了最后两圈舞蹈。

    他看向施妤的侧脸。

    “看这里，大宇宙！”

    但她无意中一瞥，却是瞧见了施妤。

    施妤稳住手机，选定了拍照范围，喊：“一、二、三，遥遥笑一笑！”

    阳霁好奇地顿住了步子。

    阳霁接到了一个电话。

    施妤不但给小知遥拍了照，还拉着小林老师，三个人一起拍起了合影。

    小姑娘眼眸圆润，也晶亮。

    施妤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

    毕竟施妤这些年来一直单身，便是和她对待男人的方式有关。坚定、拒绝、拉黑一条龙，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和回转的余地。

    但施妤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般。

    施妤和林老师……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索性向日葵1班的小朋友们表演完，并没有急着下台。穿着靓丽公主裙和帅气王子服的孩子们留在舞台上，由家长给他们拍舞台纪念照。

    林奢译没想到施妤也愿意拍他。

    圣诞节晚会正式开始。

    林奢译笑道：“不必了。”

    在家长们热烈的掌声中, 厚重幕布被重新拉上，灯光渐次昏暗下来。

    林奢译只好跟她讲说：“施妤还在路上。”

    林奢译只好把角度向下压了压。

    阳霁朝着几

    男人的话隐约有些听不真切。

    她拍下的第一张照片，拍到了一个林奢译难得的惊讶表情。他受宠若惊地，挪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眉眼温柔，含着笑，和知遥一起拍出了第二张照片。

    怀着感激的心情，他顺利地拍了一张三人的合照出来。

    阳霁便看林老师接过了施妤手里的手机。

    她不在的这几天，莫非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想让自作多情的林老师走开。

    她看得出，施妤有些不情愿，她神色不太自在，但她意外地并没拒绝。这说明她至少是不讨厌小林老师的。

    他甚至比知遥更快地回了头。

    阳霁起身，快步走出了活动室。她寻了个昏暗僻静的角落，手机贴紧耳畔，问：“粱睿，你刚说什么？”

    班主任魏佳和林奢译从一旁的角落里走出来，他们招呼着，让小朋友们拍成了一长串，像台下的家长们鞠躬致了谢。

    明明他就走在知遥的身侧，她聚精会神地，只顾得在拍小姑娘。

    “老师也来一起来做，把福气吸回来吧！”知遥天真地说，“这是施妤姨姨教给我的方法哦！”

    阳霁盯着手机，有些发愣。

    她那被卷成发旋的双马尾一摇一晃的，更显得她性格活泼了几分。

    他在等施妤，他知道她会来，那等待每一时、每一刻对他来说, 都已经让他感觉到满心幸福要溢出来了。

    阳霁想：她和施妤，总得要有一个人幸福。

    不讨厌，这三个字放施妤身上，已经很稀奇了。

    在施妤喊出声的那一瞬间，林奢译便听出了是她。

    他喊：“三——”

    倒叫林奢译这么一退，一挪，把她刚找好的构图全打乱了。

    施妤：……

    知遥换好衣服, 朝他跑来。

    林奢译心里微酸，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微笑。

    小知遥正准备下台了。

    挂断电话。

    向日葵1班的一众家长正聚集在舞台前，忙得不亦乐乎。她不擅长这个，通常不会凑热闹，只会给知遥拍几张表演中的照片做留念。

    *

    施妤一时调整不好拍照的角度。

    在喊得同时，她点了拍摄。

    然而即使男人再重复了一遍，也还是直白的拒绝。

    在她碌碌无为的平庸一生里。

    *

    眼看家长们凑上前去，纷纷喊着自家崽儿的名字。

    他本就站在舞台上，此时半蹲着，也比站在台下的施妤高出许多。他轻易地找到了适合的角度，多好的角度啊，镜头有他，施妤，和知遥的一小片头顶，这几乎约等于他和施妤的自拍合照。

    她所做的唯一一件勇敢而坚定的事，便是在那个午后，她选择握住了男人的手。

    她没有收。

    手机屏幕里映出了三人的模样。

    林奢译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熟悉的奇怪感。

    施妤举着手机的动作一顿。

    在棕红色的幕布旁边，舞台明亮的灯光中。

    林奢译收起手机，他有点懊恼刚没及时截个屏，把施妤给他发的那个么么哒留下来。他定了定心神, 不过他也得到了肯定回复, 她今天会过来的。

    前置摄像头里突然挤上了三个人，她一时角度调整不过来。

    在拍照之前，他视线从镜头上移了开。

    林奢译不由地转头。

    但林奢译试探地伸手，接过了她的手机。

    施妤看着手机屏幕里，在舞台幕布前，有个可爱的小公主，和一个后退到没了脑袋，只剩下半侧身子的无名男人，这根本不是舞台纪念，而成为了一桩舞台悬案了吧！

    他恍恍然，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而林老师……虽然他是知遥班里的老师，但阳霁和他的交流并不算多。她只是知道他很受小朋友的喜欢，性格温柔，工作认真、负责，在家长中的评价也不错。

    他心里不由暗暗欢喜起来。

    叹完气。

    舞台音响的声音很大。

    开场舞表演到一半的时候。

    她期待地看向林老师。

    不是她。

    施妤平复着急促心跳，她心情也懊恼又丧气。

    活动室舞台的后场。

    林奢译放下心来，再次看回了镜头。

    “善善，妈妈在这儿！”

    他的眼神从骤然生出的犹疑、不安，在看到了施妤的那一瞬，转而变成了温柔，和眷恋。

    当她气喘吁吁地推开活动室的门，开场舞的表演已经临近了尾声。

    她眉眼一弯，笑出了两个酒窝。

    他想了想，又担心自个站在知遥旁边，太过于显眼，可能惹得施妤不喜欢。他便主动配合地朝后方挪了挪，距离知遥远了一些。

    充满遗憾的一瞬间，一大一小两个人，齐声地叹了口气。

    他的视线看向镜头，他从窄小的手机屏幕里，看见了他和施妤靠得非常近。莫名的，在这一刹那，他似乎听不见了周围的嘈杂声音，他只能注意到他和施妤的距离，咫尺之间，仿若他们的关系还和最初一般的亲密无间。

    魏佳和林奢译一起牵着向日葵1班的小朋友们走上了舞台，魏佳小声地喊着口令：“慢点, 注意, 停, 稍息，立正！”

    她便抓紧了最后的一点机会，也跟着冲了上去。

    阳霁再次回到了活动室时，开场表演已经结束了。

    一众家长们的喊声此起彼伏，施妤清了清嗓子，她把手机调至拍照模式，找到了舞台上身穿蓬蓬裙的漂亮小姑娘，她似模似样地，也尝试着喊：“遥遥看这儿！”

    林奢译喊：“一、二——”

    铃儿响叮当的圣诞歌曲就停下来了。

    施妤眼看着手机地图上一路飘红的提示，索性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处停车点。她下了车，检查一下所带的东西，踩着雪，一路朝着幼儿园跑了过去。

    施妤之前教过知遥怎么拍照，小姑娘嘟起嘴，在脸颊两侧一左一右，各比了个剪刀手，施妤的剪刀手比在右边，林奢译连忙也在左边比了一个。

    怎么这样！

    舞台上, 院长致辞结束。

    哎！

    小姑娘穿着表演的蓬蓬公主裙，头发被扎起了双马尾，烫上卷，跑动时两边的头发都一晃一晃的摇, 很可爱。

    看她卷翘的眼睫毛，眨了眨，勾得他心动。

    于是当施妤把拍照模式切换成了自拍，她冲小知遥招手时，林奢译自然而然地，也觉得施妤是在冲他招手了。他毫不犹豫地朝施妤走了过去。

    知遥点头：“好。”

    那是爱着一个人时，患得患失的证明。

    化雪、晚高峰、堵车。

    电话那端的男人，嗓音低沉，冷静。他说，抱歉，临时有个应酬，他没办法来参加知遥幼儿园的晚会了。

    根本拍不到小姑娘。

    果然……

    她闻声回头，立刻也发现了施妤。

    施妤扫过观众席一眼，没看见阳霁。

    班主任魏佳看了眼时间, 连忙招呼大家：“快准备集合，要上场啦！”

    是施妤，那也很好。

    她紧赶慢赶，但还是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