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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十月洛阳都笼罩在官员被杀的阴影之下，因为洛阳令的昏庸，当日那伙刺杀陆衡之的刺客早已逃之夭夭，随后他既自杀，许多线索也就被迫中断，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主上。”
这少女正是斛律骁的妹妹斛律岚, 得封咸阳郡主。
十一月仲冬，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洛阳城霰雪飘零，苍松结玉蕊，衰柳挂银花。
方才，她原也可以随陆衡之离开，却选择了留下，当是想通了。
那么，他是等了多久呢？自己方才和陆郎的那番情形，也都全部看在了眼里吗？若是如此，又为何不怪她……
陆衡之眼下只怕正怀疑今夜的手笔是自己所为，他眼下再派人过去，只怕会坐实了他的猜测。他虽不在意陆衡之是否怀疑自己，却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又背负上黑锅。
只是，他在北朝与人无冤无仇，是什么人铁了心要杀他？
……
“喂，你哑巴啦？”
是他给他们引来了杀身之祸，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出于仗义，她跟着他跳了下来，但陆衡之丝毫也没有回头，他跌跌撞撞朝前方的火海走，眼边有泪水摇摇欲坠，又很快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蒸发融化。
于一瞬间，那种强烈的杀意却在他回过头时离奇地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方才那古道热忱的小女郎，正叽叽喳喳地关怀地问：“……你跑进火场做什么呀，这是你的家吗？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叫郡主回去，派人过去将陆衡之看着。”他下令道，想了想，又改口，“罢了，别派人过去了，叫郡主回去即可。”
皇帝给陆衡之另赐了宅子，靠近武库署一带，又派了人驻守，确保他的安全。
“郡主今夜，也在。”
这一声久违的“恪郎”倒令斛律骁愣了一下，未说什么，低头替她系着披风。
大火已将整座院子吞噬，燃着火的房梁自他眼前訇然倒塌，又砸下无数的火花来。身边不断有周边官员家的奴仆提水桶前来救火。
大火明显已烧了一阵，居住在附近的多是些中阶官员，早已闻见响动, 纷纷派了人去救水。陆衡之记挂着屋中那几个奴仆的安危，五内如崩，恍惚扯下车帘从还未曾听闻的马车上跳了下去，斛律岚忙在后喊：“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车还没停稳呢！”
当街刺杀朝廷命官毕竟非同小可，太后和天子命洛阳令严查此事，命令才发出的第三日，刺客还没抓着，洛阳令却被人发现离奇自杀在自己的家中。一时间，朝野震动，人人自危。
他就那么怔怔立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几能致死的寒意，他敏锐回头：“谁？”
斛律岚见他双目紧紧地看着自己，眼里映着烈烈的火光，一时也被盯得脸热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却说谢窈寻陆衡之不得，又思逃走之事，僵在宣阳城门下的人群里良久。
裴羲和微微一笑：“接下来，殿下只要想办法
没有离开的勇气也好，觉得有愧于他也好，都如千斤的铅灌进足里，使得她迈不动一步。郁郁叹息一声，欲要回去。
陆衡之不说话，静静看着小女郎被火光映照的一张脸，心里已隐隐有了个猜测。
她留下了，并没有走。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又自我开解，常言道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他虽不会再娶，她和那陆衡之却是自小青梅情谊远超过和他，眼下故人相见，一时不能放下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又纷纷嘲笑议论，讥讽斛律骁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不惜要取人性命，实在色令智昏。
她是魏王的妹子，原因只能是……那位魏王殿下，并容不下他。
这些人的目标不会是小童他们，只能是他。
几人于是折返，走至宣阳城门下事先停着的马车边，欲乘车而返。
“跟我走吧，今晚，你就先住在我长兄的别院里。”
此事并未瞒得太久，当日夜里，即传进了满朝文武和天子高长浟的耳中。
“竟有此事？”斛律骁双目微凛。
皇后笑了笑，忽而道：“你还技不如人？这几件事，你可是替予办得很漂亮呐。若无你的主意，我们哪能这么容易就挑动陆侍郎与魏王相斗。”
又为什么，他在这北朝分明未与任何人交恶，却有人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想要杀他。
他怔怔地走至小院门口，看着眼前吞噬房梁的大火。脚下似踩到个东西，他拾起来，借着火光一瞧，手脚立刻便冻住了。虽身处烈焰之中，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是斛律骁的声音。
陆衡之不过一个南梁降将，若说得罪了什么人，便是在他南征途中有几名将领因攻寿春而战死，可他是主帅，他都未计较此事，那些人怎会因此要置他于死地。
斛律骁倒是不在意。他在朝中的名声一向极坏，多一个罪名不多，他只担心事情传到妻子的耳中，会误会是他。
斛律骁本想借此机会推手底下的封述担任洛阳令，然作为最有嫌疑之人，也不得不放弃，心下颇为恼火。
甚至青霜的离开，也是他的授意。他是在给她机会离开，为的就是试探她究竟会不会随陆衡之走。
一局结束，皇后郑氏毫无悬念地赢了。她搓搓发热的手，笑道：“你就故意让我吧，谁不知道裴家的七姑娘智计无双，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怎么会输给我这个深宫妇人。”
斛律岚未有多想, 命侍女将他扶至人多一些的街巷口，当街拦了辆马车租用，送他回去。
少女古道热肠，担忧地问个不停。陆衡之吃痛地捂住受伤的右肩，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人远去的尘土, 许久才道： “那就有劳郡主了。”
人们议论纷纷，讨论猜测着究竟是何人所为，联想到昨夜是魏王妃的生辰，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对于此事，她未曾细想，还不明白自己当日巧合的出现反而是坐实了兄长的罪状。而凶手始终未曾被捉到，斛律骁也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暗暗等待着机会，好将幕后布局之人找出来。
心底的那股愧意忽而更浓，心思如轮转，百折又千回。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眼睫扑闪，对着他微微一笑：“没什么，恪郎，我们回去吧。”
朔日的时候，宫中的郑皇后邀了裴羲和来宫中玩樗蒲。外面天寒地冻的，显阳殿里却是温暖如春，桌案旁盛着燃烧的碳火，又呈了个茶瓮，咕噜咕噜煮着新茶。
肩头却多了件云丝披风：“窈窈叹气做什么？”
他遂将斛律岚今夜溜出家来游玩却意外撞上陆衡之被刺杀之事说了。闻说妹妹竟因他险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把他送去了自己的别院，斛律骁眉头深皱：“孤男寡女，成什么体统。”
“你叫什么名字啊, 怎么招来这些人的？家住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十九忽然冒出来，迟疑地看了眼谢窈，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衡之于是收回视线，却仍是一语不发。斛律岚心中虽恼，想了想，那些庙里的老和尚也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便道：“罢了，被人追杀，房子也被烧了，也是挺可怜的。”
十九唇瓣动了动，又斟酌了许久：“主上，还有一事……”
他是在等她？
*
好在，谢窈信了他的解释：“妾知道的，妾相信殿下。当夜殿下都和妾在一处，此事，只怕是有人恶意挑拨陆侍郎来仇恨您。”
她回过头，本已离去的斛律骁不知何时已回转了过来，目光清亮地瞧着她，一点儿也瞧不出方才生气的样子。
事实上，他方才也一直没有走远，匿身在街旁的一座茶馆的二楼上从头到尾围观了这一切。
羲和恭维她：“皇后殿下哪里话，羲儿技不如您，输得心服口服，殿下也莫要谦逊了。”
谢窈面无表情，搭着丈夫的手上了马车。斛律骁送了她上车。十九于是凑上去，在他耳边细说了一通。
如此，从前之事，他可以不在意，他只要她，往后，余生，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他就够了……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魏王府的令牌。
一路无话，等到了凌阴里的里坊口, 远远便见冲天的火光。火舌如龙在屋舍上狂舞, “走水了”的呼喊声在黑夜里清晰可闻。陆衡之心内一跳, 唰地扯开车帘一视，着火之地，不是自己的宅子却是哪儿？
斛律岚惊魂未定，忙回过身扶住本是强撑的陆衡之：“你没事吧？”
那令牌上斑驳印着几个字，借着火光，勉强能辨清是魏王府的字样，只不知道是如何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她一出现，那些想要杀他的人就离奇地放过了他。
既查不出，众人愈发怀疑是斛律骁所为了。毕竟，能有这么大能量把事情压下来的，也就只有他。
她今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还是一团稚气和天真的时候，报出兄长的名来也只是想震慑对方, 旋即才想到若是对方是兄长的仇人，岂不是死得更快，一时瑟缩往后躲了躲。
但出乎意料的是, 她既亮明了身份，几名刺客面面相视了一晌, 待为首之人点了点头，竟都四散离开, 夜色里轻如鹰鹞地远去了。
倒是斛律岚知道了那夜所救之人的身份一阵咋舌，旋即撇撇嘴：“原来是他啊，若知是阿嫂的前夫，我就不救他了。”
他们对付陆衡之，只能是为了对付他。
……
] 整整一个十月洛阳都笼罩在官员被杀的阴影之下，因为洛阳令的昏庸，当日那伙刺杀陆衡之的刺客早已逃之夭夭，随后他既自杀，许多线索也就被迫中断，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主上。”
这少女正是斛律骁的妹妹斛律岚, 得封咸阳郡主。
十一月仲冬，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洛阳城霰雪飘零，苍松结玉蕊，衰柳挂银花。
方才，她原也可以随陆衡之离开，却选择了留下，当是想通了。
那么，他是等了多久呢？自己方才和陆郎的那番情形，也都全部看在了眼里吗？若是如此，又为何不怪她……
陆衡之眼下只怕正怀疑今夜的手笔是自己所为，他眼下再派人过去，只怕会坐实了他的猜测。他虽不在意陆衡之是否怀疑自己，却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又背负上黑锅。
只是，他在北朝与人无冤无仇，是什么人铁了心要杀他？
……
“喂，你哑巴啦？”
是他给他们引来了杀身之祸，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出于仗义，她跟着他跳了下来，但陆衡之丝毫也没有回头，他跌跌撞撞朝前方的火海走，眼边有泪水摇摇欲坠，又很快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蒸发融化。
于一瞬间，那种强烈的杀意却在他回过头时离奇地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方才那古道热忱的小女郎，正叽叽喳喳地关怀地问：“……你跑进火场做什么呀，这是你的家吗？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叫郡主回去，派人过去将陆衡之看着。”他下令道，想了想，又改口，“罢了，别派人过去了，叫郡主回去即可。”
皇帝给陆衡之另赐了宅子，靠近武库署一带，又派了人驻守，确保他的安全。
“郡主今夜，也在。”
这一声久违的“恪郎”倒令斛律骁愣了一下，未说什么，低头替她系着披风。
大火已将整座院子吞噬，燃着火的房梁自他眼前訇然倒塌，又砸下无数的火花来。身边不断有周边官员家的奴仆提水桶前来救火。
大火明显已烧了一阵，居住在附近的多是些中阶官员，早已闻见响动, 纷纷派了人去救水。陆衡之记挂着屋中那几个奴仆的安危，五内如崩，恍惚扯下车帘从还未曾听闻的马车上跳了下去，斛律岚忙在后喊：“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车还没停稳呢！”
当街刺杀朝廷命官毕竟非同小可，太后和天子命洛阳令严查此事，命令才发出的第三日，刺客还没抓着，洛阳令却被人发现离奇自杀在自己的家中。一时间，朝野震动，人人自危。
他就那么怔怔立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几能致死的寒意，他敏锐回头：“谁？”
斛律岚见他双目紧紧地看着自己，眼里映着烈烈的火光，一时也被盯得脸热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却说谢窈寻陆衡之不得，又思逃走之事，僵在宣阳城门下的人群里良久。
裴羲和微微一笑：“接下来，殿下只要想办法
没有离开的勇气也好，觉得有愧于他也好，都如千斤的铅灌进足里，使得她迈不动一步。郁郁叹息一声，欲要回去。
陆衡之不说话，静静看着小女郎被火光映照的一张脸，心里已隐隐有了个猜测。
她留下了，并没有走。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又自我开解，常言道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他虽不会再娶，她和那陆衡之却是自小青梅情谊远超过和他，眼下故人相见，一时不能放下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又纷纷嘲笑议论，讥讽斛律骁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不惜要取人性命，实在色令智昏。
她是魏王的妹子，原因只能是……那位魏王殿下，并容不下他。
这些人的目标不会是小童他们，只能是他。
几人于是折返，走至宣阳城门下事先停着的马车边，欲乘车而返。
“跟我走吧，今晚，你就先住在我长兄的别院里。”
此事并未瞒得太久，当日夜里，即传进了满朝文武和天子高长浟的耳中。
“竟有此事？”斛律骁双目微凛。
皇后笑了笑，忽而道：“你还技不如人？这几件事，你可是替予办得很漂亮呐。若无你的主意，我们哪能这么容易就挑动陆侍郎与魏王相斗。”
又为什么，他在这北朝分明未与任何人交恶，却有人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想要杀他。
他怔怔地走至小院门口，看着眼前吞噬房梁的大火。脚下似踩到个东西，他拾起来，借着火光一瞧，手脚立刻便冻住了。虽身处烈焰之中，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是斛律骁的声音。
陆衡之不过一个南梁降将，若说得罪了什么人，便是在他南征途中有几名将领因攻寿春而战死，可他是主帅，他都未计较此事，那些人怎会因此要置他于死地。
斛律骁倒是不在意。他在朝中的名声一向极坏，多一个罪名不多，他只担心事情传到妻子的耳中，会误会是他。
斛律骁本想借此机会推手底下的封述担任洛阳令，然作为最有嫌疑之人，也不得不放弃，心下颇为恼火。
甚至青霜的离开，也是他的授意。他是在给她机会离开，为的就是试探她究竟会不会随陆衡之走。
一局结束，皇后郑氏毫无悬念地赢了。她搓搓发热的手，笑道：“你就故意让我吧，谁不知道裴家的七姑娘智计无双，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怎么会输给我这个深宫妇人。”
斛律岚未有多想, 命侍女将他扶至人多一些的街巷口，当街拦了辆马车租用，送他回去。
少女古道热肠，担忧地问个不停。陆衡之吃痛地捂住受伤的右肩，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人远去的尘土, 许久才道： “那就有劳郡主了。”
人们议论纷纷，讨论猜测着究竟是何人所为，联想到昨夜是魏王妃的生辰，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对于此事，她未曾细想，还不明白自己当日巧合的出现反而是坐实了兄长的罪状。而凶手始终未曾被捉到，斛律骁也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暗暗等待着机会，好将幕后布局之人找出来。
心底的那股愧意忽而更浓，心思如轮转，百折又千回。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眼睫扑闪，对着他微微一笑：“没什么，恪郎，我们回去吧。”
朔日的时候，宫中的郑皇后邀了裴羲和来宫中玩樗蒲。外面天寒地冻的，显阳殿里却是温暖如春，桌案旁盛着燃烧的碳火，又呈了个茶瓮，咕噜咕噜煮着新茶。
肩头却多了件云丝披风：“窈窈叹气做什么？”
他遂将斛律岚今夜溜出家来游玩却意外撞上陆衡之被刺杀之事说了。闻说妹妹竟因他险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把他送去了自己的别院，斛律骁眉头深皱：“孤男寡女，成什么体统。”
“你叫什么名字啊, 怎么招来这些人的？家住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十九忽然冒出来，迟疑地看了眼谢窈，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衡之于是收回视线，却仍是一语不发。斛律岚心中虽恼，想了想，那些庙里的老和尚也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便道：“罢了，被人追杀，房子也被烧了，也是挺可怜的。”
十九唇瓣动了动，又斟酌了许久：“主上，还有一事……”
他是在等她？
*
好在，谢窈信了他的解释：“妾知道的，妾相信殿下。当夜殿下都和妾在一处，此事，只怕是有人恶意挑拨陆侍郎来仇恨您。”
她回过头，本已离去的斛律骁不知何时已回转了过来，目光清亮地瞧着她，一点儿也瞧不出方才生气的样子。
事实上，他方才也一直没有走远，匿身在街旁的一座茶馆的二楼上从头到尾围观了这一切。
羲和恭维她：“皇后殿下哪里话，羲儿技不如您，输得心服口服，殿下也莫要谦逊了。”
谢窈面无表情，搭着丈夫的手上了马车。斛律骁送了她上车。十九于是凑上去，在他耳边细说了一通。
如此，从前之事，他可以不在意，他只要她，往后，余生，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他就够了……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魏王府的令牌。
一路无话，等到了凌阴里的里坊口, 远远便见冲天的火光。火舌如龙在屋舍上狂舞, “走水了”的呼喊声在黑夜里清晰可闻。陆衡之心内一跳, 唰地扯开车帘一视，着火之地，不是自己的宅子却是哪儿？
斛律岚惊魂未定，忙回过身扶住本是强撑的陆衡之：“你没事吧？”
那令牌上斑驳印着几个字，借着火光，勉强能辨清是魏王府的字样，只不知道是如何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她一出现，那些想要杀他的人就离奇地放过了他。
既查不出，众人愈发怀疑是斛律骁所为了。毕竟，能有这么大能量把事情压下来的，也就只有他。
她今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还是一团稚气和天真的时候，报出兄长的名来也只是想震慑对方, 旋即才想到若是对方是兄长的仇人，岂不是死得更快，一时瑟缩往后躲了躲。
但出乎意料的是, 她既亮明了身份，几名刺客面面相视了一晌, 待为首之人点了点头，竟都四散离开, 夜色里轻如鹰鹞地远去了。
倒是斛律岚知道了那夜所救之人的身份一阵咋舌，旋即撇撇嘴：“原来是他啊，若知是阿嫂的前夫，我就不救他了。”
他们对付陆衡之，只能是为了对付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