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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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没有人提出‘去放射带找真相’的想法了。]新兵张了张嘴，看向老兵，欲言又止。

    布鲁斯假装没有看到，转而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就在离队伍不远处，能够看到大批动物的脚印。根据脚印的方向，可以看出它们正在统一地去往南方。脚印整齐有序，并不想溃逃时的那般散乱，因此布鲁斯更觉得这些痕迹更像是动物迁徙。

    [打扰一下。]布鲁斯打断了老兵的夸夸其谈，[想向您打听一些末世的事情。]他的措辞颇有礼貌，这让任何一个哥谭人看见，都得惊到打颤。所有被蝙蝠审问过的人，都知道这句礼貌是蝙蝠开始打人的前奏。

    像是破败了很久的后花园，地面上长满了浅浅一层的草本植物，只是在这植物之中，矗立这歪斜倾塌的黑色大厦，如同童话故事中巨人荒芜废弃的后花园。

    由此也可以看出当初选择这座建筑作为基地的人的心思缜密。布鲁斯看了眼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后简，又迅速收回眼神，默默在心底替那人摇了摇头。

    新兵看到老兵自己开口，便点点头不说话，伸手拍了拍老兵的肩膀。

    就在他们前脚刚踏入基地之中，后脚就有一位身着实验服的黑发黑眸的亚裔男性迎面走来。黑发青年的脚步略显急促，但等走到后简面前时，却又矜持地站在后简的安全距离之外，上下打量着比他大一些的后简。

    老兵微微思索了一会儿，颔首，接受了布鲁斯的解释，扭头让兴致勃勃的新兵解释去了。

    布鲁斯看了看老兵因战争而扭曲的手指和残疾的腿，没有说话。

    布鲁斯面具下的眉高高挑了起来。

    老兵叹了口气，将烟头按在地面熄灭：[我哥就是在那场外勤里牺牲的。]

    但是老兵却在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恨过。恨他为什么就他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恨他凭什么抛下我哥。]

    布鲁斯正为这些荒芜又壮阔的美景出神，前方的队伍兀地停了下来。他听到前方报告的队员口中小声地说了一声：[……痕迹……]

    新兵确实兴致昂扬：[我是听我爸妈说的，我毕竟没有经历过。]

    [只能说明‘极转’危机越来越近了。]后简看上去颇为头痛，他揉了揉额角，转眼丈量了一下他们此次收获的物资，瞬间更加头痛了。

    穿过一扇门后，似乎进入到了科研所的大厅。大厅里的一些占空间的座椅已经被拆除，这使得大厅格外的空阔。但人们似乎把这里当做一个自由交易的集市，人来人往，但也远远达不到拥挤的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已知的情报】

    在他正大光明偷听后简的对话时，布鲁斯注意到后简也在时不时地偷偷看向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带着审视，以及隐藏极深的警惕。

    可能是任务不算太重，队伍中的“士兵”一部分像是退役的人员，另一部分则是很明显的新兵模样。退役人员的肢体一般都有些许的残疾。

    [我之前一直被困在一个地下防空洞中。]布鲁斯对自己的假身份信手拈来，[最近里面的食物吃完了，我才从里面出来的，正巧又遇上了你们队长，这才来到这里。]

    布鲁斯看着后简将当初在商场中落单遇到婴蠹的队员交于青年，并告知他将他们隔离一段时间后，这才向自己介绍青年。

    [但是后来不恨了。]

    [布鲁斯，这个是我们基地的科研组组长，蒲向明。]后简拍了拍蒲向明的后脖颈，就像拍弟弟一样，[小向，这是我在商场上遇到的那位蝙蝠，一个人打了我们队快十个人。]

    布鲁斯有些困惑。他看了看周围的植被，觉得虽然不知道目前的日期和经纬度，但至少，动物迁徙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没有得知自己的住所，布鲁斯也不见慌乱，只是淡定地披着自己的蝙蝠装，在这个能容纳千人级别的科研所基地中游荡。

    布鲁斯不着痕迹地蹭到队伍前方，试图看到那名队员口中的“痕迹”。

    [不知道。]新兵耸了耸肩膀，[应该说目前还没人知道，至少我们基地是这样的。越靠近放射带，周围的怪物越多越怪，目前据说还没有基地直接打进那里。]

    老兵没有说话，反而疑惑地看着他：[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行至高处，布鲁斯还能看到地面断裂的痕迹。顺着断层往下看，下方是沉陷到阴影中的城市。地面上所能目及的汽车早已腐朽，锈迹斑斑，覆盖着青苔。

    在了解了所有情况之后，后简和蝙蝠几乎是轻轻松松地离开了商场内部。几位落单的队友也被寻找到，并已经安置在商场门口。

    集市的巡逻队伍也要比其他地方多上许多，同样也有一些驻扎在此的队伍，守护着集市的平和。布鲁斯站在大厅边缘的阴影处听着前方的老兵向新兵夹杂着忠告的吹嘘，语重心长。

    看起来，后简在基地中至少是人尽皆知的地位。布鲁斯若有所思。

    [他们说，末世是源于最开始的一场十分异常的流星雨。当时有一些小的陨石块撞击地面，形成小型放射带。之后，听当时还没崩溃的新闻行业里报道，说末世变异的怪物也正是从那些放射带出现的。]

    布鲁斯见他好像有什么事一般望了望基地内部，很快便向自己道了别，拉着蒲向明急匆匆地离开了。

    还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只是出于侦探的谨慎，猜测后简对物资和即将到来的危机存在焦虑心态。

    除此之外，或许有一点跑题。布鲁斯微微歪头。光看后简为物资愁眉苦脸的样子，他都猜得到当时这家伙说基地物资丰富什么的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骗人的。

    姓名

    在等待后简他们清点完人数后，布鲁斯便跟着队伍一起向他们口中的基地前进。

    [你想问什么？]新兵早就因为后简的名字而放松警惕了，好奇地打量布鲁斯一身奇怪的蝙蝠装扮，询问道。

    当然，他很快就确定了那个心思缜密的人是谁了——

    [之后，我也加入了外勤组，和队长组过几次队，逐渐了解到他不是那种会抛下同伴逃跑的人。尤其是当初我差点被一个怪物吃掉时，也是队长把我从里面救了出来。]

    副队的队伍出来的稍晚了一些。因为得知了一楼并没有什么蝙蝠怪物，他又带着队伍杀回一楼，带走了一楼剩下的一些物资。

    而且，说是“士兵”，只不过是布鲁斯唯一能够想到的称呼，实际上，这些人的素质和能力，比起士兵，更像是被人训练过一段时间的普通人，不论是体能还是作战能力，都比不上被专业训练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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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能从周围的人眼中看出他们的新奇，却没有像哥谭人眼中的恐惧和厌恶。偶尔会有一些列队的人与他擦肩而过，他猜测可能是守卫基地内的秩序和警惕异常情况的队伍。

    片刻后，他等到老兵的情绪平复下来，才接着问到那个他已经听到过几次的词：[那么，什么是极转危机？]

    这是布鲁斯第一次从后简口中听到的名为“极转”的危机。而且这个危机是和动物迁徙相关，布鲁斯猜测，或许这个极转危机也会和气候变化挂钩。

    布鲁斯向青年点了点头以示友好，青年也同样点了点头回应。双方莫名冷漠中带了一丝和谐，谁都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显得拘谨。

    他拍了拍自己残疾的腿,说道：[可惜的是，我后来因为腿疾，被迫退役了，没能替我哥找到末世的真相。]

    他成功了。

    [那些陨石和放射带是什么样的？]布鲁斯接着询问。

    [我之前是和我哥相依为命，失去我哥后，是队长每次出外勤都给我一些物资，以供我长大。据说，每次外勤，那些牺牲士兵的家人，都会收到来自队长的补偿。]

    [以前，后简队长也有带过一队人去往放射带。]新兵瞅了瞅只抽烟不说话的老兵，[只是最后只有后简队长一人回来了，队长狼狈到几乎是爬回基地的。]

    一队的人也不多，大概五人左右。布鲁斯暗自观察一番，从中衡量自己如果要从中逃脱有多大的几率。

    待到了后简口中所谓的基地时，布鲁斯才发现，后简他们的基地归根到底，是由一座科研所改造而成的，基地的基础条件因此也很不错。甚至在危急时刻，科研所的防火阀门可以起到很大的防御作用。

    有趣的是，并非所有人都是使用英语汇报的，也有使用中文的，这两种语言在他们口中切换自如，仿佛两种语言都是他们的母语一般。

    原本拥挤的钢铁之都反而因为地壳运动和高楼大厦的崩塌，拥挤中又仿佛有一丝的宽广。

    但是后简尴尬。他脚趾扣了扣地，然后打了个哈哈：[小向人别看有些高冷，但其实人很呆的，你们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你恨他吗？恨他没有把你哥带回来？]布鲁斯的提问有些戳人心窝了。

    他跟在队伍的中间，一个离后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这使他能恰好听到后简等人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些队员向后简汇报的信息。

    大厅上方高高的玻璃顶让阳光很好地透进集市内，让集市在这冰冷的科研所中多了许多烟火气。这让布鲁斯再次感叹了一下基地选址的人的心思缜密。

    后简新奇地看了看两个人，嘟囔道：“第一次见和小向相处这么和谐的人。”

    [你是谁？]老兵在新兵开口之前，率先询问。

    [我是今天新来的，是一个叫后简的棕发棕眸的年轻人带过来的。]

    [哦，是后简队长啊。]老兵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放松了一些。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这个末日情况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布鲁斯问。

    “放心，没事儿。”后简没有被他看似疏离的行为给惹恼。他太了解他了，以至于青年眼睛一转，他就知道这小子又憋了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