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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顾雪城身穿一袭暗金麒麟绣纹的月白常服,缓缓走了进来,雪白的面庞俊美无比,没有丝毫疲态,根本看不出昨晚折腾了周悦整整四个时辰。

    周悦手足无措了一会儿,而后咬了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爬下床,在顾雪城身前跪下,轻轻摸上了那冰冷的玉石腰带。

    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有些卑微地哀求道:“帝君,他还年轻,又在那种地方长大,性子过于偏激,是我没把他教好,一切都怪我,帝君可否稍稍宽恕一二……”

    周悦僵住了,顾雪城什么意思?他要自己在外面,在外面的白玉栏杆旁边……

    走廊上的侍女们吓了一跳,眼角忍不住偷偷瞥着周悦,个个面红耳赤。

    周悦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柄极其沉重的铁锤,狠狠锤了一下。

    周悦愣了愣,只觉得脸皮阵阵滚烫。

    周悦哑声道:“是吗?那真是恭喜帝君了。只是我如今没什么胃口,只怕浪费了帝君道侣的好意。”

    他还有机会完成任务吗?白晨雨如今怎么样了?

    “虽然他曾经是帝君兄长,但如今只是个妾,又不是帝君道侣,怎能奢望帝君怜惜?”

    顾雪城勾起唇角,一字一顿道:“只要你肯,本座就对他手下留情,如何?”

    顾雪城又道:“后来,我稍稍好了些,找了间破旧的小客栈住了下来,慢慢治疗伤口。伤势稍好之后,我就雇了一艘乌蓬小船,每日坐在船头,漫无目的地想啊想,想我们以前那些日子,想你为什么要挖我的金丹,想你和白晨雨在做什么……”

    他心里清楚,自己经脉的损毁程度,远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严重,因为他不仅仅做了炉鼎,做的还是凤凰涅槃的炉鼎,金丹品级越高,突破境界受到的伤害越大,而九转金丹突破到十全金丹的伤害,他起码承受了七成,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悦衣衫不整,想要回避,顾雪城毫不在意地搂住了他,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坐下。”

    顾雪城嘲讽般笑了笑:“本座曾经以为,你亲手做的糯米饼,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美食。直到如今,本座才发现,本座道侣做的糯米饼,更加美味一些。”

    顾雪城扯了扯唇角,眼底却一片寒凉:“怎么,昨晚本座让你吃饱了?这可是本座道侣亲手所做,你一个小妾,怎敢怠慢本座道侣?”

    周悦闭了闭眼睛,那个时候,他每晚都偷偷用灵体过去,趁顾雪城半睡半醒的时候,用水滋润他的嘴唇,喂他小半个馒头,用灵气治疗他的伤口,每次都弄得筋疲力尽。

    周悦呆了呆,昨晚明明已经弄了四个时辰……顾雪城还想要?可他昨晚受了些伤,此时实在不方便行房了……

    他心中阵阵绞痛,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语气:“我明白了,谨遵帝君教诲。”

    黄金圆盖下面,竟然是一碟精致的红糖糯米饼。

    周悦没有反驳,近乎麻木地吃完了一块糯米饼,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侍女禀告,清风明月使求见。

    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和顾雪城做这些无谓争执,只能拿起一块糯米饼,忍着屈辱,慢慢吃了起来。

    周悦硬着头皮道:“帝君,那日我已经说了,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要杀要剐,任凭……”

    清风明月齐声道:“是!”

    顾雪城垂眸看着他惴惴不安的表情,冷笑道:“怎么,方才还一副假正经的淡然模样,一听说那人的消息,就坐不住了?”

    顾雪城轻声道:“那个雷雨夜,本座被你剜了金丹之后,在血泊里躺了一天一夜,然后流浪到山下小镇,躺在小巷子的烂泥地里,发着高烧,没有水喝,没有东西吃……”

    周悦盯着手里那根雪白晶莹的长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他沉默了许久, 最后偷偷把那根白发扔到了床下。

    周悦面红耳赤,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昨晚,昨晚明明是顾雪城故意逼着他……

    周悦心如刀割。

    顾雪城大怒道:“看什么看?!退下!!”

    清风明月退下之后,周悦心中有些忐忑,忍不住偷偷观察着顾雪城的脸色,没想到顾雪城垂下眸子,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周悦被逮了个正着。

    周悦胡思乱想了许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后,寝殿外面传来侍女们恭恭敬敬的声音:“恭迎帝君。”

    周悦仿佛娈宠一般披着纱衣,坐在顾雪城大腿上,只觉得脸皮阵阵滚烫,只能尽量把脸埋在顾雪城胸膛里,无比屈辱的同时,又暗暗庆幸来的是不太熟悉的清风明月,而不是林思韵陆子霖他们。

    侍女们惊慌失措地跑了下去,周悦只觉得后颈一痛,已经被狠狠按在了冰冷的白玉栏杆上,虽然侍女们都退下了,可这里是灵犀峰上,云雪楼顶,镂空的白玉栏杆无遮无掩,下面的人一抬头就能看见……甚至其他峰的高级修士也能看见……

    周悦心头微微一震,他们这么快就找到白晨雨的行踪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由自主地挣扎了起来:“不要……”

    经过那三次双修之后,周悦对房事确实熟悉了一些,可昨晚顾雪城却愈发恼怒,几乎把他往死里折腾,然后一大早就去了道侣那儿,还带回来这么一碟点心。

    顾雪城看着他,忽然翘了翘唇角,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容:“行啊,服侍本座。”

    “下半夜的时候,他一直在哀求帝君怜惜些,好像还哭了,但也没什么用。www.baijiawenxue.com”

    清风明月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地跪下施礼:“清风见过帝君。”

    “是啊, 帝君弄到五更都不肯留宿,直接去了凌霄殿, 毕竟临幸了小妾,多少也要宽慰道侣一番。”

    顾雪城淡淡道:“有消息了吗?”

    顾雪城淡淡道:“你做过炉鼎之后,果然纯熟了许多,昨晚服侍得很好。本座道侣知道了,特意赐了你一盘点心。”

    出乎意料的是,这块红糖糯米饼的味道,竟然和他亲手做的几乎一模一样,金黄酥脆的皮,雪白软糯的米,浓稠的红糖馅儿,还有黑芝麻、核桃碎……

    他苦中作乐地想, 谁让自己胡说八道呢, 什么白狐报恩,如今真要满头白发了。

    周悦实在听不下去了, 悄悄退回了寝殿, 坐在白玉大床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觉得有些冷, 丹田更是空空荡荡, 忍不住抱紧了胳膊,蜷缩起来。

    顾雪城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脸色愈发难看,忽然咬牙切齿道:“不是在这里。”

    顾雪城忍无可忍一般闭上了双眼,雪白的下颌绷得紧紧的,似乎狠狠咬紧了牙关,而后他忽然睁开眼睛,冷冷道:“你想让本座对他宽恕一二?”

    “你以前不是假装害羞,不肯让本座点烛吗?”顾雪城冷冷道,“要想本座放过他,就在外面服侍本座。”

    “晚了。”顾雪城轻而易举地按住了他,仿佛按着一只兔子,而后温热的嘴唇贴上了周悦耳朵,声音又轻又柔,“周悦,你可知道这一年以来,本座经历了些什么吗?”

    顾雪城死死盯着他,仿佛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而后顾雪城霍然起身,几乎盛怒一般,狠狠揪着周悦的长发,把衣衫凌乱的周悦半拖半拽了出去!

    忽然, 他眼角瞥到什么,不由得微微一愣,伸手从枕头上拈起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根雪白的长发。

    周悦赶紧点了点头。

    

    清风使拱手道:“启禀帝君,烟波楼那边传来消息,白晨雨在碧庭湖出现过,属下已经派人前往打探。”

    而第一次心境试炼,他甚至在那种烂泥地里,那种人来人往的小巷子里,做了那种事情……

    顾雪城直接打断了他:“你说了,本座可没有答应。”

    顾雪城眯了眯眼睛:“继续打探,一有消息,立刻回禀本座。”

    顾雪城冷冷道:“虽然你生性放荡,但既然做了本座的妾,承雨露时也要略微收敛一些,不能像服侍白晨雨的时候,那般不知羞耻。”

    周悦疑惑道:“这是什么?”

    不等周悦回答,顾雪城就缓缓揭开了那黄金圆盖。

    顾雪城胸膛微微起伏了两下,又冷冷道:“你就不想看看,本座道侣赐了你什么点心吗?”

    周悦垂眸看着那个盖着黄金圆盖的白玉小碟,努力维持住淡然的表情:“服侍帝君是我分内的事情,多谢帝君道侣赏赐。”

    “是不是一模一样?”顾雪城轻笑道,“你看,你也没什么特别的。”

    “明月见过帝君。”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把一个盖着黄金圆盖的白玉小碟放在了周悦面前。

    出现白发、穿着纱衣怕冷、房事后极其疲倦,这些本来不该在修士身上出现的征兆,如今都一一出现了,周悦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大限将至了,只是不知道是两三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周悦怔然看了顾雪城一会儿,心底渐渐一片冰冷,最后木然地点了点头:“好。”

    “可不是嘛, 昨晚那声音,啧啧, 羞死个人了……”

    周悦吃着吃着,难以控制地想起了当年那些日子,眼眶渐渐有些酸涩。

    “那段日子,就连本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还在那种情况下,渡过了第一次心境试炼。而那个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在厨房里给白晨雨做红糖糯米饼?让他趴在你肩头撒娇,舔你手指头上的芝麻?”

    周悦愣了愣。

    顾雪城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表情,雪白的下颌微微绷紧了,又轻声道:“只是有一点,你昨晚叫的动静太大了,整座云雪楼的人都听见了,本座道侣听说之后,觉得有些不体面。”

    周悦止不住地发抖,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他一直都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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