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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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周悦睡着之后，顾雪城又像以往一般，偷偷勾住了周悦一丝长发，牢牢握在了掌心里。
两人挑了半天，最后周悦给顾雪城挑了一条墨黑色的水貂围脖。
他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可奇怪的是，过去只要握住这缕长发，他就能安安心心地睡到天亮，可是今晚握着哥哥的长发，闻着哥哥身上浅淡的药香，他不仅睡不着，反而觉得喉咙渐渐干渴起来。
那是一个很小的话本铺子，简陋的摊子上摆放着各种《灵蛇传说》、《白鹤报恩》、《蝴蝶姑娘》、《花妖传》之类的狗血话本，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各位客官，俺叫张一刀，今儿个就给大家耍一套张门绝技——张氏六合刀！大伙儿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俺在这里多谢了啊！”
“嗯。”顾雪城应了一声，也跟着挑了起来。
顾雪城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知为何脑子有些混乱，心脏也越跳越快，他又胡乱翻了几本，发现确实就像小贩所说的那样，仙鹤、灵蛇、蝴蝶……等等等等，最后全都化为了美貌女子，嫁给了恩人，有的还为恩人生了孩子。
两人好不容易脱离了大妈大婶的包围，而后抬眼一看，前方正好是一家羊肉粉条铺。
他长年清修，心无旁骛，自然不谙情爱，此时简直又是沮丧又是自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整个人辗转反侧，直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睡着，然后做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梦。
周悦没留意到他的神色，退后一步细细欣赏着自己辛辛苦苦从“娇弱菟丝花受”调/教出来的英挺青年，忍不住叹道：“小城，你这样真好。”
路过的大妈纷纷驻足观看，有些胆大的还上前打听：“小后生，你是本地人吗？”
就在这时，一阵叫卖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这位公子，要不要给心上人买支珠花簪子？只要一钱银子！”
周悦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微微挑起了眉毛。
眼见聚众围观的大妈大婶越来越多，周悦赶紧一把拉起顾雪城，拼命往外面挤去：“走了走了，再不走你就该被抢回去当上门女婿了，我可舍不得。”
周悦想了想：“我今天得去烟波楼拿药材，烟波楼那帮人神神秘秘的，只允许我一人进楼，你若是没睡好，今天就在客栈休息吧。包袱里有做好的糯米饼，饿了就拿来吃。”
他盯着眼前那段洁白修长的后颈，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若是用嘴唇轻轻碰碰这段后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吃完羊肉粉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两人便回了客栈。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周悦看着顾雪城坐在床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微微蹙眉：“怎么，没休息好？”
“来看看吧，京城最好的糖人儿，糖人张的糖人儿~”
“话本，京城最流行的话本，两枚铜板一本，五枚铜板三本，不好看不要钱……”
还有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们假装在旁边铺子看手帕，眼睛却一直往这边瞅，时不时压低声音议论，偶尔还互相捶打，爆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时，天际响起了“轰隆隆”的沉闷雷声，顾雪城赶紧低下头，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家羊肉粉条铺虽然只是一家小店，水平却一点儿都不含糊，雪白浓稠的羊汤，晶莹爽口的粉条，还有几片切得薄薄的鲜嫩羊肉细细铺在粉条上，再点缀几颗碧绿新鲜的葱花，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周悦和顾雪城不由得相视一笑，周悦调侃道：“买个给你尝尝？”
“哥哥，你说什么呢。”顾雪城微微一愣，有些无措地垂下睫毛，只觉得耳朵尖直发烫，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好看吗？
“你家在京城有宅院吗？婚配了吗？”
嘴唇烫得嫣红，粉色的舌尖都伸了出来，还轻轻喘着气……
市街道两旁亮起了一串串明亮的红灯笼，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熙熙攘攘，热闹得紧。
老板手脚非常麻利，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羊肉粉就端了上来。
顾雪城极轻地蹙了蹙眉，雪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
“小城，我觉得这条不错，你围上试试。”
顾雪城死死捂着被子，回想着那些难以启齿的可怕梦境，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昨晚雷声太响了。”
顾雪城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哼哼唧唧道：“也行。”
周悦上辈子就很喜欢吃这玩意儿，此时忍不住眼睛一亮：“小城，走，咱们去吃羊肉粉！”
以身相许？顾雪城心中重重一跳，随即怫然不悦道：“胡说！”
周悦蹲下身子，仔细挑选起来：“小城，你也挑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正在此时，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一连串炸雷在头顶炸了开来！！
周悦犹豫了一下，勉强点头道：“好吧。”
他脚步登时微微一顿，不由自主地退了回去。
小贩见来了客人，登时精神一振，点头哈腰道：“这位公子，您想看点儿什么？小人给您推荐。”
刚刚回到客栈，白术就带着绿萝迎了上来，恭恭敬敬道：“峰主，最好的天字房只有一间了，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除此之外，我还订了两间人字房，清城住一间，我和绿萝住一间。”
“这位公子，您怎么这么说话呢？”小贩登时不乐意了，“我卖了二十几年话本，这些话本都是根据民间传说改编的，很多都是确有其事，怎么能说是胡说呢？”
“呼，呼，好烫，水，快把水给我……”
皮草摊子的主人是个关东大汉，看起来十分豪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是最好的关外皮草，围脖统统五钱银子一条，随便挑随便选！”
“你爹娘做什么的？”
渐渐地，顾雪城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白术、绿萝、林思韵、陆子霖、罗仙都有份儿也就罢了，怎么那个呆头呆脑的肉灵芝也有支簪子？他往哪儿簪啊？菌菇上吗？还是根须上？
顾雪城赶紧把茶杯递给周悦，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对方，一颗心也砰砰砰直跳，在灵犀峰的时候，哥哥用膳比较讲究，总是斯斯文文的，哪有这么……这么可爱。
如今不在灵犀峰，周悦用不着顾忌形象，立刻“哧溜”一声，吸了一大口粉条，而后烫得直吐舌头。
“红糖糯米饼，刚出炉的红糖糯米饼~”
他越翻脸色越古怪，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采药大夫为断腿白鹤接了骨，结果白鹤化为美貌女子，嫁给了采药大夫，这怎么可能？”
有卖糖葫芦的，有卖手工首饰的，有卖衣衫鞋帽的，有卖野生人参的，还有卖自家字画的，甚至还有耍大刀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周悦一边暗暗好笑，一边安抚道：“小城，那边有个皮草摊子，我给你买条围脖吧。”
顾雪城笑道：“我可只吃哥哥亲手做的红糖糯米饼，别家的一概不吃。”
明知道周悦是开玩笑，可顾雪城胸口却忽然漏跳了一拍，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顾雪城微微弯下腰，周悦亲手把围脖给他围上了，顾雪城身型颀长矫健，肤色极白而眉眼乌黑，气质又偏向冷淡，此时此刻围着这墨黑色的水貂围脖，越发衬得肤白如雪，气质出尘。
顾雪城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背上登时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难道自己昏头了吗？自己一向对哥哥敬若天人，为什么最近这段日子，总是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小贩茫然道：“怎么了？妖怪报恩不都是以身相许吗？”
他怕周悦看了难受。
……
对于这种林思韵喜欢的愚蠢玩意儿，顾雪城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一向嗤之以鼻，他正想快步离开，耳朵却忽然听见了一句话：“妖怪报恩，特别好看！”
连摊主都忍不住喝了声彩：“好俊的后生！”
周悦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顾雪城在外人面前十分高冷，闹起别扭来却非常幼稚，仿佛只有五岁。
顾雪城下意识地开了口：“下雨了，我和哥哥一间就行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报恩难道不是应该像哥哥那样，做自己的兄长，
周悦离开之后，顾雪城赶紧处理了弄脏的被褥，又无精打采地吃了小半个糯米饼，只觉得整个人头晕脑胀，索性离开了客栈，在外面随意闲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他随手拨弄了几下，眼角忽然瞥见了一块雪白的狐狸皮毛，不由得微微一愣，赶紧不动声色地扯过一块熊皮，偷偷把那块狐狸皮毛盖住了。
自己怎能做那种梦，简直就是亵渎哥哥……他一边懊恼自责，一边又忍不住去回忆那个梦境，可越是忍不住回忆，他就越是懊恼自责，简直没完没了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逛街，不一会儿，顾雪城怀里已经抱了一大堆东西，基本上都是周悦买的，街上人多眼杂，也不方便放进芥子袋，只能让顾雪城抱着。
顾雪城回过神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十三岁那年偷看了玉佩，后来每逢雷雨天气，自己就千方百计地缠着哥哥一起睡，只是十五岁之后，哥哥便死活不肯了，可此时自己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居然又脱口而出。
顾雪城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拿起一本薄薄的《白鹤报恩》，随手翻了起来。
周悦无奈摇头道：“你啊你，我看林思韵说得没错，我把你惯坏了。”
之前帮周悦捏肩膀的时候，他就有种极其古怪的感觉，此时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顾雪城吓了一大跳，赶紧收敛心神，还心虚地喝了一口羊汤，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 这天晚上，周悦睡着之后，顾雪城又像以往一般，偷偷勾住了周悦一丝长发，牢牢握在了掌心里。
两人挑了半天，最后周悦给顾雪城挑了一条墨黑色的水貂围脖。
他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可奇怪的是，过去只要握住这缕长发，他就能安安心心地睡到天亮，可是今晚握着哥哥的长发，闻着哥哥身上浅淡的药香，他不仅睡不着，反而觉得喉咙渐渐干渴起来。
那是一个很小的话本铺子，简陋的摊子上摆放着各种《灵蛇传说》、《白鹤报恩》、《蝴蝶姑娘》、《花妖传》之类的狗血话本，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各位客官，俺叫张一刀，今儿个就给大家耍一套张门绝技——张氏六合刀！大伙儿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俺在这里多谢了啊！”
“嗯。”顾雪城应了一声，也跟着挑了起来。
顾雪城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知为何脑子有些混乱，心脏也越跳越快，他又胡乱翻了几本，发现确实就像小贩所说的那样，仙鹤、灵蛇、蝴蝶……等等等等，最后全都化为了美貌女子，嫁给了恩人，有的还为恩人生了孩子。
两人好不容易脱离了大妈大婶的包围，而后抬眼一看，前方正好是一家羊肉粉条铺。
他长年清修，心无旁骛，自然不谙情爱，此时简直又是沮丧又是自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整个人辗转反侧，直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睡着，然后做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梦。
周悦没留意到他的神色，退后一步细细欣赏着自己辛辛苦苦从“娇弱菟丝花受”调/教出来的英挺青年，忍不住叹道：“小城，你这样真好。”
路过的大妈纷纷驻足观看，有些胆大的还上前打听：“小后生，你是本地人吗？”
就在这时，一阵叫卖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这位公子，要不要给心上人买支珠花簪子？只要一钱银子！”
周悦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微微挑起了眉毛。
眼见聚众围观的大妈大婶越来越多，周悦赶紧一把拉起顾雪城，拼命往外面挤去：“走了走了，再不走你就该被抢回去当上门女婿了，我可舍不得。”
周悦想了想：“我今天得去烟波楼拿药材，烟波楼那帮人神神秘秘的，只允许我一人进楼，你若是没睡好，今天就在客栈休息吧。包袱里有做好的糯米饼，饿了就拿来吃。”
他盯着眼前那段洁白修长的后颈，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若是用嘴唇轻轻碰碰这段后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吃完羊肉粉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两人便回了客栈。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周悦看着顾雪城坐在床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微微蹙眉：“怎么，没休息好？”
“来看看吧，京城最好的糖人儿，糖人张的糖人儿~”
“话本，京城最流行的话本，两枚铜板一本，五枚铜板三本，不好看不要钱……”
还有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们假装在旁边铺子看手帕，眼睛却一直往这边瞅，时不时压低声音议论，偶尔还互相捶打，爆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时，天际响起了“轰隆隆”的沉闷雷声，顾雪城赶紧低下头，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家羊肉粉条铺虽然只是一家小店，水平却一点儿都不含糊，雪白浓稠的羊汤，晶莹爽口的粉条，还有几片切得薄薄的鲜嫩羊肉细细铺在粉条上，再点缀几颗碧绿新鲜的葱花，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周悦和顾雪城不由得相视一笑，周悦调侃道：“买个给你尝尝？”
“哥哥，你说什么呢。”顾雪城微微一愣，有些无措地垂下睫毛，只觉得耳朵尖直发烫，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好看吗？
“你家在京城有宅院吗？婚配了吗？”
嘴唇烫得嫣红，粉色的舌尖都伸了出来，还轻轻喘着气……
市街道两旁亮起了一串串明亮的红灯笼，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熙熙攘攘，热闹得紧。
老板手脚非常麻利，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羊肉粉就端了上来。
顾雪城极轻地蹙了蹙眉，雪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
“小城，我觉得这条不错，你围上试试。”
顾雪城死死捂着被子，回想着那些难以启齿的可怕梦境，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昨晚雷声太响了。”
顾雪城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哼哼唧唧道：“也行。”
周悦上辈子就很喜欢吃这玩意儿，此时忍不住眼睛一亮：“小城，走，咱们去吃羊肉粉！”
以身相许？顾雪城心中重重一跳，随即怫然不悦道：“胡说！”
周悦蹲下身子，仔细挑选起来：“小城，你也挑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正在此时，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一连串炸雷在头顶炸了开来！！
周悦犹豫了一下，勉强点头道：“好吧。”
他脚步登时微微一顿，不由自主地退了回去。
小贩见来了客人，登时精神一振，点头哈腰道：“这位公子，您想看点儿什么？小人给您推荐。”
刚刚回到客栈，白术就带着绿萝迎了上来，恭恭敬敬道：“峰主，最好的天字房只有一间了，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除此之外，我还订了两间人字房，清城住一间，我和绿萝住一间。”
“这位公子，您怎么这么说话呢？”小贩登时不乐意了，“我卖了二十几年话本，这些话本都是根据民间传说改编的，很多都是确有其事，怎么能说是胡说呢？”
“呼，呼，好烫，水，快把水给我……”
皮草摊子的主人是个关东大汉，看起来十分豪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是最好的关外皮草，围脖统统五钱银子一条，随便挑随便选！”
“你爹娘做什么的？”
渐渐地，顾雪城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白术、绿萝、林思韵、陆子霖、罗仙都有份儿也就罢了，怎么那个呆头呆脑的肉灵芝也有支簪子？他往哪儿簪啊？菌菇上吗？还是根须上？
顾雪城赶紧把茶杯递给周悦，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对方，一颗心也砰砰砰直跳，在灵犀峰的时候，哥哥用膳比较讲究，总是斯斯文文的，哪有这么……这么可爱。
如今不在灵犀峰，周悦用不着顾忌形象，立刻“哧溜”一声，吸了一大口粉条，而后烫得直吐舌头。
“红糖糯米饼，刚出炉的红糖糯米饼~”
他越翻脸色越古怪，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采药大夫为断腿白鹤接了骨，结果白鹤化为美貌女子，嫁给了采药大夫，这怎么可能？”
有卖糖葫芦的，有卖手工首饰的，有卖衣衫鞋帽的，有卖野生人参的，还有卖自家字画的，甚至还有耍大刀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周悦一边暗暗好笑，一边安抚道：“小城，那边有个皮草摊子，我给你买条围脖吧。”
顾雪城笑道：“我可只吃哥哥亲手做的红糖糯米饼，别家的一概不吃。”
明知道周悦是开玩笑，可顾雪城胸口却忽然漏跳了一拍，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顾雪城微微弯下腰，周悦亲手把围脖给他围上了，顾雪城身型颀长矫健，肤色极白而眉眼乌黑，气质又偏向冷淡，此时此刻围着这墨黑色的水貂围脖，越发衬得肤白如雪，气质出尘。
顾雪城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背上登时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难道自己昏头了吗？自己一向对哥哥敬若天人，为什么最近这段日子，总是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小贩茫然道：“怎么了？妖怪报恩不都是以身相许吗？”
他怕周悦看了难受。
……
对于这种林思韵喜欢的愚蠢玩意儿，顾雪城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一向嗤之以鼻，他正想快步离开，耳朵却忽然听见了一句话：“妖怪报恩，特别好看！”
连摊主都忍不住喝了声彩：“好俊的后生！”
周悦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顾雪城在外人面前十分高冷，闹起别扭来却非常幼稚，仿佛只有五岁。
顾雪城下意识地开了口：“下雨了，我和哥哥一间就行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报恩难道不是应该像哥哥那样，做自己的兄长，
周悦离开之后，顾雪城赶紧处理了弄脏的被褥，又无精打采地吃了小半个糯米饼，只觉得整个人头晕脑胀，索性离开了客栈，在外面随意闲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他随手拨弄了几下，眼角忽然瞥见了一块雪白的狐狸皮毛，不由得微微一愣，赶紧不动声色地扯过一块熊皮，偷偷把那块狐狸皮毛盖住了。
自己怎能做那种梦，简直就是亵渎哥哥……他一边懊恼自责，一边又忍不住去回忆那个梦境，可越是忍不住回忆，他就越是懊恼自责，简直没完没了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逛街，不一会儿，顾雪城怀里已经抱了一大堆东西，基本上都是周悦买的，街上人多眼杂，也不方便放进芥子袋，只能让顾雪城抱着。
顾雪城回过神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十三岁那年偷看了玉佩，后来每逢雷雨天气，自己就千方百计地缠着哥哥一起睡，只是十五岁之后，哥哥便死活不肯了，可此时自己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居然又脱口而出。
顾雪城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拿起一本薄薄的《白鹤报恩》，随手翻了起来。
周悦无奈摇头道：“你啊你，我看林思韵说得没错，我把你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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