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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笙视若珍宝的抱着那些书,泪水倾如雨下,伸手擦了下道:“劳二哥哥替我谢谢太子,二哥哥的恩情我也记下了。”

    王妈妈与玉岁有些不明所以,对视一眼,忙上前搀扶住姜笙,见她一副哀默悲痛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

    贺秋浓呵呵笑了一下,将书往他眼前一递道;‘给小笙儿送书去。’

    贺昱眼睛募的便睁大,他知道了?他定了定心神,敛下心神平复心情问道:“什么酒?你胡说些什么?”

    贺屿安又问:“当真?”

    贺秋浓敏锐察觉到语气里的危险,呵呵笑了一声,收敛掉方才的不耐烦,恭敬道:“天色不早了,我正要回院休息了呢,兄长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呀?”

    姜笙将脸颊轻轻挨在书籍上,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贺昱闻声垂下的眼睛深了几分,面上却仍旧端着笑,他本就生的温润清雅,如此更显如沐春风,他笑着道:“要不是我,你已经摔倒在地了,这书怕也...这天黑成这样,路不大好走,我恰好要回院,我替你跑一趟吧。”

    贺昱点了点头,目送着姜笙回了屋子,神色更显深沉,风雪中撑着油纸伞,目光却焦在屋中的暖暖烛火上,喃喃道:“只要不是他.....”

    贺昱却转过了身,撑伞朝着南院去:“无碍,你去着人告知陆先生一声,我晚些到。”

    贺屿安自始至终垂下眼睛直直的盯着墓碑:“我一直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我心悦她,若没那事,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已正礼待她,只要她点头,不过是时间问题,你作为她表哥当很欣然如此,却为何非要设下那下作的计,合欢酒,荒唐夜,整个尧京哗然,为的到底是什么?后来我算是明白了。”

    贺秋浓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二哥哥了,那我先回院了。”

    她眼眶刹那便红了一圈,身子都颤抖了一下,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接过那些书籍。

    贺昱眯了眯眼:“明白了?”

    姜笙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贺屿安却是已然失去了耐心,背手边转身离去边道:“书在我书房,你得空派人去取送给她。”

    梦里也是冬日,下着纷阳的大雪,国公府虽恢弘依旧,却显得分外压抑,贺昱下了马车便直奔后院,在院子里找人却未见人影,随手便抓了个小厮问道:“三郎呢!”

    特地抽查了些文章,见他倒背如流见解独到,才渐渐放下了心,可抬头便见他神色郁郁好似出神的样子,陆博只当他忧心春闱一事,搁下书册安慰道:“很好,你这程度,只需放平心态正常发挥,位列再次是毋庸置疑之事。”

    那小厮瑟缩了下,有些胆怯道:“世.....哦不,三爷在倚梅园。”

    桃心眸光一亮,指了指摆在端正摆在案牍中央的书道:“姑娘,可是这本?”

    “表哥,你怎么来了?快坐,王妈妈,烹晚热茶来。”

    “急着做什么事去,这么冒冒失失的!”

    贺屿安眼睛微微眯起,才收敛下方才不悦的眼神:“我不常在府上,近两日可生了什么事?”

    贺昱勾了勾嘴角道:“自然,我做事你还放心不下?”

    贺昱抖了抖,见姜笙要靠近又往后退了一步道:“我身上有寒气,你身子弱离我远些,莫染上你。”

    贺秋浓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一摞被翻得枯黄折旧的书映入眼帘,伸手拿了一本,翻开书页娟秀挥毫的字便显露在前,她细细摸了摸道:“这字,写的真是极好。”

    关于姜笙的事,贺秋浓从不含糊,不做耽搁的就往贺屿安书房奔去。

    “公子?”

    贺秋浓未察觉到他有些异样的态度,不假思索道:“是太子与三哥哥寻来的。”

    还不放心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书,见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姜笙虽有些诧异,只当是谢婉让他来叮嘱自己,听话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表哥放心。”

    她小心翼翼的抱着书走在长廊下,书房离南院是在有些远,穿过两个长廊才堪堪到南院门口,正要进去,忽的脚下一滑,她“啊”叫了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

    她思索再三,抬头道:“二哥哥定要亲手交给小笙儿哦。”

    贺秋浓看着他的背影道:“好,我现在就去!”

    贺昱低头看去,待看清是什么东西,眼睛眯了眯,忽然问道:“这书,是怎么来的?”

    “吱呀”一声书房门便被推开,房中无人,屋子里昏暗一片,她转头道:“桃心,灯火照近些!”

    “姑娘!”桃心甩了灯笼便要去扶,还未碰到便见贺秋浓被人扶住,见她站定了身子,忙松了口气上前去查看:“姑娘,没事吧!”

    贺屿安面色一沉道:“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贺昱又安抚了几句才告辞出了抚著小院,临走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回去吧,天冷,莫冻坏了身子。”

    贺昱脚步匆匆,刚一入园便瞧见贺屿安撑着油纸伞站在墓前,贺昱瞧见墓碑神色几不可微出现一丝仓皇,而后踱步上前,上前拉住贺屿安质问道:“你疯了是不是,周家你也敢动!”

    姜笙顿下了脚步,接过热茶忙递了过去:“先喝完热茶,表哥身子可好了?”

    陆博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了一两句,才放他离去,回国公府时已近子时,按照以往,公子必要熬灯苦读,青书忙点了书房的灯,贺昱却直接回了里间,什么话也没说,便上榻歇息了。

    “书?什么书?”

    贺昱嘴角牵扯了一下,春闱的题目他还记得,他全然不担心可科考,来此不过是为了应付罢了。

    贺昱点了点头,目送着贺秋浓离去。

    贺昱抿了抿唇,神色凝重道:“故人已逝,你还需注意自己身子为重,你父亲与兄长定也不想见你悲痛难以自拔。”

    贺屿安抿了抿唇,伸手便敲了下她的额头,眸光闪了闪道:“太子找了些书,让我交给那个病秧子。”

    屋内无灯照亮,昏暗一片,屋檐下的红灯笼摇摇摆摆映照在明窗前,男子半靠在床榻上,神色期期阴郁的很,他有些昏昏沉沉的靠倒在地,下一刻便又陷入了梦里。

    床榻上的贺昱翻了下身,似有些不耐烦,情绪跌到谷底一般:“熄灯!”

    贺昱的瞳孔沉了沉安慰道:“这些书籍是托太子寻来的,皆为你父真迹,交托于你也算是找到了归处,平日里若是想他了,便拿出来瞧瞧。”

    说罢便离开了长廊,青书无奈,只得点头转身离去。

    "二哥哥稳妥,我自然很放心。"说着便将书递给了贺昱,贺昱伸手接过,用长袖包裹住而后贴于胸口抱住,接过伸手青书的伞道:“这样你可放心?”

    桃心倾了倾身子问道:“姑娘,是这些吗?”

    “是!”下一刻案牍前便被熹微烛火点亮。

    天上渐落白雪,微微洋洋,飘落于伞上,贺昱到小院,藏蓝色大氅已被雪花染得斑驳一片,玉岁被吓了一跳,忙将人请进了屋里,转头去将姜笙请了出来。

    桃心点了点头,上前便要去抱书,贺秋浓却拦住了她:“不必,这个我来。”

    青书闻声忙吹灭了灯,上前替他脱了鞋,才关门抬脚离去。

    贺昱今夜见陆博,便是为了春闱一事,陆博是尧京盛名在外的老先生,满腹经纶曾高中状元,亦当过太子启蒙先生,只是年岁渐长不喜政场,便高老隐退,目下开了个书院,陆博的名声在外,书院门庭若市,算是一位难求。

    贺秋浓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是想了想道:“没有,府内事宜皆井然有序。”

    他淡淡道:“是,学生知道。”

    贺秋浓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忙小心翼翼收了起来:“是,走,现在就给她送去,她见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贺秋浓对方才那一跤还有些心有余悸,抬眼穿过贺昱看了眼南院的方向,嗯,还需穿过梅园,那路确实不大好走。

    青书待人走远才问道:“公子,我们不是要去陆先生那吗?这时候,怕是要迟了”

    贺秋浓摇了摇头道:“没事!”才对着贺昱道:“幸亏二哥哥了,不然可要摔得四仰八叉了。”

    贺昱低头边取出边道:“好的差不到了,今日我来,是给你送这个。”

    贺昱顿了下忽然问道:“小世子他....”他顿了一下道:“你往后离他远些。”

    贺屿安却仿若未闻,忽然问道:“贺昱,那日的酒是你送的吧!”

    陆博的得意门生,只那么几位,贺昱便算是其一,他告假几日未来书院,可是把他急的心焦,听闻他身子大好,忙将又将他约来了书院。

    贺昱神色募的便一冷,甩袖便离去直奔梅园,倚梅园腊梅盛开,香味阵阵,白雪覆盖在枝头更显娇嫩,园中景色几十年如一日,要说变化的,便是这园中多了一个墓碑。

    姜笙疑惑的看向贺屿递过来的书籍,待看到书封上的落款,目光募的一颤,有些惊颤的看向贺昱,似是在询问这是不是真的,贺昱笑着点了点头。

    贺秋浓点了点头道:“当真呀!”她忽然倾了倾身子,狐疑道:“三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贺昱对贺屿安只字未提,只含糊将功劳全归功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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