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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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歹是一个皇子。
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第三次，没有她还可能是青青。她是商作面前有名有姓的幕僚，明玉王尚能无所遮掩地杀她，何况是京城有这么多身份平常的女子。
“我算你哪门子的殿下？”
和贺经堪称情绪翻涌的双眸比起来，谢灵知一双又清又亮的眸子简直无辜的不行，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但她目前只是一个将军的幕僚，一个出名的、以忠义和才智出名的幕僚，恰巧，她的名声很好，身处军营却是文官。
谢灵知当下有些慌了，索性就着这个姿势额头重重嗑在地板上，愈发浓重的香味钻入她的鼻腔中，她不得已开口：“穆王殿下恕罪，小人不知道犯了何罪，还请殿下明示。”
虽搞不清楚这人的用意，但谢灵知还是这么做了。
京城当真龙虎成堆，她刚来没几天啊，怎么就至于到了这种地步，谢灵知当着想不通。
谢灵知不断在脑内理清思绪，贺经没必要骗她，更没必要救她，如果她是对方的话，为什么会对你的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做出这些举动？有所图！对，一定有所图！
“古往今来，史书上为何只有寥寥几个孤臣，太多人坚持不到出头的时间或死或明珠暗投，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谢灵知你不敢赌吧。”
“今生就能做的事情，何苦等到来世，莫非是你觉得本王还不够格？”贺经自认对于收服人心一事颇有手段，今天晚 上却屡遭拒绝，他当真要好好想想这究竟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了。
她正要反驳，只听里面又道：“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见过二位大人，穆王殿下正要回府，让奴婢来带您二位去正门。”
她摸了摸青青的头，安抚好情绪，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但马车上和贺经的那一段谈话只是一掠而过。
不过三秒，谢灵知悬崖勒马截住思绪，代入感太强，她险些忘记了她不是一个政客，世事沉浮之间，她所求的也不过是得知真相之后的安稳度日。
闻好单独在前面的马上，这倒是令谢灵知震惊，她原本以为闻好这个皇子伴读应该也是要坐马车的。
谢灵知搞不懂这人的想法，她当下只觉得自己无辜的不得了。
谢灵知只感觉到脑内几根神经正在激烈地交战，她继续道：“灵知出身乡野，在京中举目无依，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求殿下指点一二。”
“本王要如何救你？”他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人。
莫非？
“殿下不愧芝兰玉树天上神仙，灵知感念不已，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灵知愿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殿下。”谢灵知给自己留了条后路，穆王救了她不错，但并不一定就是那个能够夺权成功的人，与其将身家性命都下在一个虚无缥缈的赌注上面，倒不如低调一些，毕竟她身份敏感，一时不察就容易暴露不是男子。
正在思索之间，肩上蓦然传来了重量，谢灵知还有些茫然，却一瞬间被猛然加重的力气压了下去。她跪伏在地上，双眼大大张开，简直不可置信。
谢灵知皱起了眉，又缓缓抬头观察贺经的神色，冷着一张脸，半点儿不温和。
“殿下，我不敢赌。”
来不及好好观察，谢灵知双膝跪在马车里的地面，这样一来，分明宽阔的空间，也显得逼仄起来。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了感知，穆王好像心情不好？
“多谢殿下。”有些把控不清楚对方的想法，谢灵知凭借自己的理解，缓缓在最靠近车门的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谢灵知的心颤了颤，答道：“灵知惶恐，求殿下明示。”
“你可知明玉王想收你入府做什么？”
“灵知不敢，”谢灵知豁出去了，对方都将话挑明了，她也没必要露怯：“殿下明鉴，灵知常年服药，又出身军营，文采有限，恐难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谢灵知的脸色并不苍白，反倒是在温暖的马车上熏得脸颊还微微泛红，不过青青现在可来不及想到，只觉得谢灵知是被冻得惨了。
在下车之前，谢灵知完全想不到这架马车通行的地方竟然是她家。
“殿下今日救了我？”她弱弱地问。
“那不然呢？”贺经眼下的肌肉抽了抽，语气有种莫名的温柔：“你在梦里？”
这倒着实有些难办，怕是时间越久越不好撇清关系。
“青青，得亏我命大，要不然明儿真让你给我收尸了。”
侍女温声回道：“殿下乏累，已经休息了，吩咐奴婢把二位大人送到门口。”
“哦？你是在说本王眼光甚差？”贺经挑了下眉，不咸不淡地看向地上的人。
“大人！”
“明玉王私藏中还缺一副人面像。”他望着她，刚刚还升腾的情绪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谢灵知与他对视，贺经的眼神与他本人相貌所展示出来的风格截然不同，在这一瞬间，谢灵知觉得，此人若是不能当皇帝，整座京城应该也是再出不了第二个人了。
马车内好一阵没什么动静，正在谢灵知暗暗思索她是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内里突然传出了声音：“上来。”
……
“抬头，看着本王。”
怎么不去死算了？
有侍女越过长长的廊桥，径直来到他们身边。
这么敏锐，谢灵知在心里想，早知道送去学制香了，到时候给她开个店赚了钱还能补贴家用。
想着想着，就跟着闻好的脚步来到了马车下边。
上车前，谢灵知观察过，穆王此行并没有大张旗鼓，但也没有可以遮掩，若是有心之人查了，不难查出穆王见了她。
跟着侍女的步伐，二人一路到了门口。
贺经眼里逐渐流露出了点微弱的欣赏，比他想象的要更加聪明，但还不够，暂时不够。
时间缓缓流逝，贺经却仍旧没有说话。
对方手腕上的串珠打在她身上，一瞬间让人不自觉惶恐。
望着马车远去，谢灵知脑袋还乱乱的，今日的遭遇也不能完全就归结为坏，至少她知道了以她的深浅，能不能在京城平安活下去都很难说。
她想骂人。
穆王该不会是有病吧？还是帮了她一次就来要报酬了？
里面很大，萦绕着浓重的熏香，像竹子，但更多是花香，浸着茶香的花香味，不难闻，只是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若是一次能够解决，贺经何必再次提醒她。
贺经一张脸在马车内的灯光下显得不明不暗，一只手还停留在谢灵知肩上，却并没有力气。
谢灵知心中恍然有了一个猜测，但她不敢贸然确定。
夜色渐深，伸手看见手指的轮廓都模糊了一些，越晚只怕是风会越大。
没等人回答，他仿佛坐累了，动了下身体，又道：“这马车这么大，你为何不坐，难道是想让本王被人平白被人安个小心眼的名声吗？”
谢灵知也感受到了，但她目前并不敢贸然起身，一是不知道对方的用意，而是在思索晋朝的皇子是不是各个都有毛病，贺据尚且可以将原因追溯到特殊病症引起的心理疾病，至于贺经？
“殿下，您要救我！”
离王府门口远远的一段距离有穆王的马车，谢灵知刚想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毕竟今天这劫还是多亏贺经的善心才解决。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青青异常激动，紧忙将人半拉着进了屋，屋内烧好了炉子，不比外面寒冷。
《穿越女成了病秧子权臣》
她要怀疑是不是家族遗传了？怎么一个两个看起来都不正常？
“殿下——”
谢灵知正要回答，却见青青皱起眉道：“您身上好重的香味，花香，明玉王把你怎么样了？”
“您有没有哪里有事，明玉王可否为难您了？”
天冷，夜色沉得很快。
这声音沉却轻，像是飘忽在空间中的浮萍，但一旦有人接触却只觉得重如千斤。
还好，差一点就死了，谢灵知松了口气。
谢灵知听见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周围却没有他人的说话声，这是去哪儿？
“见过殿下。”
“呵，”贺经轻声哼笑，上扬的眼尾微微挑了下，“将你的脸皮剥下来，请最好的绣娘用细若不见的银线绣在画布上，人面像。”
既然如此，谢灵知收回思绪，也不用再纠结了，弯腰拱手行礼，“穆王殿下走好。”
“人面、像？”谢灵知呆呆地复述，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这声音既冷又沉，与刚刚贺经温和的嗓音大相径庭，谢灵知收敛了表情，在车夫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谢灵知半路上就遇到了青青，她腿一软，直接倒进了对方怀里。
她想，未尝不可一试。
跪久了乍一起来，膝盖处难免有些疼痛，谢灵知忍住没去揉，只是藏在裙摆地下的腿动了动。
“可要先去拜别明玉王殿下？”
她听见上首传来一阵轻笑，谢灵知愈发烦躁了，她本就看不得权贵欺负人，何况还欺负她。
谢灵知惊惧地睁大了双眼，事情的紧迫性让她失去了礼数，膝行向前抓住了贺经的裙摆。
] 他好歹是一个皇子。
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第三次，没有她还可能是青青。她是商作面前有名有姓的幕僚，明玉王尚能无所遮掩地杀她，何况是京城有这么多身份平常的女子。
“我算你哪门子的殿下？”
和贺经堪称情绪翻涌的双眸比起来，谢灵知一双又清又亮的眸子简直无辜的不行，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但她目前只是一个将军的幕僚，一个出名的、以忠义和才智出名的幕僚，恰巧，她的名声很好，身处军营却是文官。
谢灵知当下有些慌了，索性就着这个姿势额头重重嗑在地板上，愈发浓重的香味钻入她的鼻腔中，她不得已开口：“穆王殿下恕罪，小人不知道犯了何罪，还请殿下明示。”
虽搞不清楚这人的用意，但谢灵知还是这么做了。
京城当真龙虎成堆，她刚来没几天啊，怎么就至于到了这种地步，谢灵知当着想不通。
谢灵知不断在脑内理清思绪，贺经没必要骗她，更没必要救她，如果她是对方的话，为什么会对你的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做出这些举动？有所图！对，一定有所图！
“古往今来，史书上为何只有寥寥几个孤臣，太多人坚持不到出头的时间或死或明珠暗投，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谢灵知你不敢赌吧。”
“今生就能做的事情，何苦等到来世，莫非是你觉得本王还不够格？”贺经自认对于收服人心一事颇有手段，今天晚 上却屡遭拒绝，他当真要好好想想这究竟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了。
她正要反驳，只听里面又道：“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见过二位大人，穆王殿下正要回府，让奴婢来带您二位去正门。”
她摸了摸青青的头，安抚好情绪，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但马车上和贺经的那一段谈话只是一掠而过。
不过三秒，谢灵知悬崖勒马截住思绪，代入感太强，她险些忘记了她不是一个政客，世事沉浮之间，她所求的也不过是得知真相之后的安稳度日。
闻好单独在前面的马上，这倒是令谢灵知震惊，她原本以为闻好这个皇子伴读应该也是要坐马车的。
谢灵知搞不懂这人的想法，她当下只觉得自己无辜的不得了。
谢灵知只感觉到脑内几根神经正在激烈地交战，她继续道：“灵知出身乡野，在京中举目无依，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求殿下指点一二。”
“本王要如何救你？”他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人。
莫非？
“殿下不愧芝兰玉树天上神仙，灵知感念不已，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灵知愿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殿下。”谢灵知给自己留了条后路，穆王救了她不错，但并不一定就是那个能够夺权成功的人，与其将身家性命都下在一个虚无缥缈的赌注上面，倒不如低调一些，毕竟她身份敏感，一时不察就容易暴露不是男子。
正在思索之间，肩上蓦然传来了重量，谢灵知还有些茫然，却一瞬间被猛然加重的力气压了下去。她跪伏在地上，双眼大大张开，简直不可置信。
谢灵知皱起了眉，又缓缓抬头观察贺经的神色，冷着一张脸，半点儿不温和。
“殿下，我不敢赌。”
来不及好好观察，谢灵知双膝跪在马车里的地面，这样一来，分明宽阔的空间，也显得逼仄起来。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了感知，穆王好像心情不好？
“多谢殿下。”有些把控不清楚对方的想法，谢灵知凭借自己的理解，缓缓在最靠近车门的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谢灵知的心颤了颤，答道：“灵知惶恐，求殿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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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知不敢，”谢灵知豁出去了，对方都将话挑明了，她也没必要露怯：“殿下明鉴，灵知常年服药，又出身军营，文采有限，恐难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谢灵知的脸色并不苍白，反倒是在温暖的马车上熏得脸颊还微微泛红，不过青青现在可来不及想到，只觉得谢灵知是被冻得惨了。
在下车之前，谢灵知完全想不到这架马车通行的地方竟然是她家。
“殿下今日救了我？”她弱弱地问。
“那不然呢？”贺经眼下的肌肉抽了抽，语气有种莫名的温柔：“你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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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温声回道：“殿下乏累，已经休息了，吩咐奴婢把二位大人送到门口。”
“哦？你是在说本王眼光甚差？”贺经挑了下眉，不咸不淡地看向地上的人。
“大人！”
“明玉王私藏中还缺一副人面像。”他望着她，刚刚还升腾的情绪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谢灵知与他对视，贺经的眼神与他本人相貌所展示出来的风格截然不同，在这一瞬间，谢灵知觉得，此人若是不能当皇帝，整座京城应该也是再出不了第二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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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着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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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敏锐，谢灵知在心里想，早知道送去学制香了，到时候给她开个店赚了钱还能补贴家用。
想着想着，就跟着闻好的脚步来到了马车下边。
上车前，谢灵知观察过，穆王此行并没有大张旗鼓，但也没有可以遮掩，若是有心之人查了，不难查出穆王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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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马车远去，谢灵知脑袋还乱乱的，今日的遭遇也不能完全就归结为坏，至少她知道了以她的深浅，能不能在京城平安活下去都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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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该不会是有病吧？还是帮了她一次就来要报酬了？
里面很大，萦绕着浓重的熏香，像竹子，但更多是花香，浸着茶香的花香味，不难闻，只是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若是一次能够解决，贺经何必再次提醒她。
贺经一张脸在马车内的灯光下显得不明不暗，一只手还停留在谢灵知肩上，却并没有力气。
谢灵知心中恍然有了一个猜测，但她不敢贸然确定。
夜色渐深，伸手看见手指的轮廓都模糊了一些，越晚只怕是风会越大。
没等人回答，他仿佛坐累了，动了下身体，又道：“这马车这么大，你为何不坐，难道是想让本王被人平白被人安个小心眼的名声吗？”
谢灵知也感受到了，但她目前并不敢贸然起身，一是不知道对方的用意，而是在思索晋朝的皇子是不是各个都有毛病，贺据尚且可以将原因追溯到特殊病症引起的心理疾病，至于贺经？
“殿下，您要救我！”
离王府门口远远的一段距离有穆王的马车，谢灵知刚想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毕竟今天这劫还是多亏贺经的善心才解决。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青青异常激动，紧忙将人半拉着进了屋，屋内烧好了炉子，不比外面寒冷。
《穿越女成了病秧子权臣》
她要怀疑是不是家族遗传了？怎么一个两个看起来都不正常？
“殿下——”
谢灵知正要回答，却见青青皱起眉道：“您身上好重的香味，花香，明玉王把你怎么样了？”
“您有没有哪里有事，明玉王可否为难您了？”
天冷，夜色沉得很快。
这声音沉却轻，像是飘忽在空间中的浮萍，但一旦有人接触却只觉得重如千斤。
还好，差一点就死了，谢灵知松了口气。
谢灵知听见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周围却没有他人的说话声，这是去哪儿？
“见过殿下。”
“呵，”贺经轻声哼笑，上扬的眼尾微微挑了下，“将你的脸皮剥下来，请最好的绣娘用细若不见的银线绣在画布上，人面像。”
既然如此，谢灵知收回思绪，也不用再纠结了，弯腰拱手行礼，“穆王殿下走好。”
“人面、像？”谢灵知呆呆地复述，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这声音既冷又沉，与刚刚贺经温和的嗓音大相径庭，谢灵知收敛了表情，在车夫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谢灵知半路上就遇到了青青，她腿一软，直接倒进了对方怀里。
她想，未尝不可一试。
跪久了乍一起来，膝盖处难免有些疼痛，谢灵知忍住没去揉，只是藏在裙摆地下的腿动了动。
“可要先去拜别明玉王殿下？”
她听见上首传来一阵轻笑，谢灵知愈发烦躁了，她本就看不得权贵欺负人，何况还欺负她。
谢灵知惊惧地睁大了双眼，事情的紧迫性让她失去了礼数，膝行向前抓住了贺经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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