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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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眠点头，重新拿纸落笔想新的句子，翻来覆去地被人折腾也不生气。
整个院子都比姜眠想的布局要大，来往过路的护卫都没有打搅她，只单一的巡逻，冷峻扣着腰间的剑柄。
更别说现在更偏向于像是真的。
他随意在心底评价，然后转移视线看向桌子上一沓废掉的纸张。
盆中红炭吹得火旺。
少女话语温柔，让许知久焦躁不安的情绪平稳了些。
——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颔首动作，许知久却觉得眸中的晦暗和恶意也跟着停住。
是难得没有敌对的局面。
少女实质的视线频频落在他的身上。
她的话语更像是长辈的关心，不仅仅只是表面上这一层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面对态度好的妻主，他的伪装极容易撕裂，原先害怕和恐慌全都会转变成埋怨和生气。
许知久点头：“嗯。”
他的指尖愈发用力，少女的腕骨很快落下红色的印记，但却没有挣扎反击，对方始终在安抚纵容他的情绪轻拍着他。
许知久的指尖从桌上垂落在袖袍里，眉眼孤寂叫人感同身受。
得寸进尺第一人说的就是他。
姜眠没懂他为什么关注这个，“后厨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明天再给你做。”
青石台阶的雪被扫开，轻纱落在枝头，房顶瓦片也银装素裹，匀净的莹白在眼底晃动。
苦涩的音线，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倒不像是在写休书，更像是在写检讨，写到一半，许知久按住她纸张，低眉顺眼道：“这个字不太好，妻主可否重写一张？”
只有在以前的梦里，许知久才会抱怨她来晚了，不过现在看来，那并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许知久安静下来。
“没事。”
一接触许知久的肩，他便浑身颤抖厉害，像是生理性的厌弃和反感，姜眠并没有收回手，反而轻拍了几下安抚他，“好，不欺负。”
“好。”
哪怕清楚明白这件事情有多荒谬，他也仍然选择接受。
难看。
尽管所有的答案指向一个确切的方向，但他还是觉得恍惚和难以置信。
他其实不太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但按照这样的想法解下去，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许知久眼底闪过一丝晦涩和意外，调节好唇角的弧度，乖乖点头，“饿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推门而出。
“不生气，都是小事情。饿不饿？等我写好，就去外面看看。”
但一说开后，许知久指使她就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哪里还有谨小慎微，温声细语的模样，先是霸占了姜眠的床榻，又是要姜眠在榻边上给他讲故事。
好在只是温和地收拢衣袍。
少年低头。
如果没有之前梦里的经历，恐怕两人还是维持着不尴不尬的相处。
《渣了美强惨夫郎（女尊）》
姜眠讶异于他的轻信，又怀疑这只是他的一次伪装，试探性地抬手落在他的肩膀。
姜眠将原本的纸张移走，换了张新的，继续将早就想好的休书模板从头到尾陆陆续续写下。
许知久眼底又闪过一丝晦暗，他说话也越发大胆，寻常人家哪里有正夫主动要管开销的。
她那时死心眼把人当作夫郎，瞧不得对方受委屈，同仇敌忾和许知久站在一条线上，称呼也自然而然亲近很多。
姜眠问：“后厨在哪里？”
在她靠近后，许知久飞快颤动着睫毛，下意识地抵触和害怕，一旦更接近，恐怕要挣扎起来反抗。
姜眠看起来像是完全在意这方面的东西，像极了当初解开他身上锁链，一直哄着他，还把钱财全塞给他的温柔妻主。
许知久瞬间想到了什么，他停下来动作，压下情绪紧张开口：“……当初被锁起来的时候，妻主可曾救下过我？”
见她不是要离开，花修松了一口气，带着人往后厨的位置走，“殿下如若是饿了，知会下人一声便是，不必亲自出来。”
只是姜眠没有想过许知久会认出来是她，毕竟她现在对许知久的态度，远没有梦里面那样好。
他往常醒来，都是面对那可憎的嘴脸，从来都是第一时间立刻伪装，然后趁对方放松后彻底反扑撕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和相处。
他扫了一眼正在换纸的姜眠，压下眼底复杂的情绪，问：“妻主不生气？”
许知久：“嗯。”
一听人喊妻主，姜眠哪里会有脾气。
他又道：“这句话，我不是特别喜欢。”
好一会后许知久才停手，紧皱的眉松开，再次提出要求，“以后你不许再碰和赌相关的东西。”
许知久全程没有逼迫，而是不断往里试探她的态度和底线。
许知久无法维持住温和的伪装，他的面色惨白，睫毛颤动，覆盖着漆黑的眼眸下凝着不知名的情绪。
这谁还分得清是谁在欺负谁。
听到这样的称呼，许知久动了动指尖，扣着姜眠的手腕，把人拉近，漆黑的眼眸紧紧与她对视，“只要妻主往后不再欺辱我，之前的事情都可以不计较。”
姜眠想了好久，才听懂他话语的意思。
再一次打破他的想法，得到的答案又是肯定，与之前将两根金条都塞给他的态度并无不同。
她认真落笔，许知久起身去拿册子，却压住了纸张，墨水沿着他的衣裳落在纸张上，又作废了一张。
姜眠倒是没想那么多，如果许知久想尝她的手艺，亲自动手也没什么。
花修远远便从拐角的长廊里走了过来，“殿下有什么吩咐，怎么从屋子里出来了，外面天气冷。”
“嗯。”
陷入黑夜，日日遭受虐待的人对渗透进来的光实在渴求，即便是虚假的，也会自我欺骗其真实存在。
“嗯，是我对不起阿久。”
“妻主，往后家中的开销可否由我来管？”
“抱歉妻主，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了？”姜眠停筷，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心里难受？往后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情。”
许知久待在屋内。
如果之前面对许知久这样说话，恐怕姜眠早就要跟人呛声起来叫他自给自足，但只要一想到面前的人是她的许小公子，姜眠完全自带滤镜。
而另一位，从来都只知道赌局和钱财，根本就不知道平日存放东西的位置，更别提下厨做饭。
只要有一丝期许，早已依赖上这温度的人都会为之孤注一掷。
但许知久就是想知道对方是什么反应，如果是那个嗜赌如命的人，定不会给他管钱财的权利。
姜眠落笔便瞧见他落寞的表情，写了大半快到结尾这人也没有再捣乱，她便停下来走流程，“这里没写好，我再重写一张？”
姜眠停顿下来，思索了下点头：“嗯。”
“……你又来晚了。”他这样道。
被盖上新袄的少年与之前恶劣的模样大相径庭，仿佛已经被拔掉了全身的刺，只余下来一根任凭点缀的花枝。
餐食摆了一桌，姜眠招呼他过来坐下。
“不会，如果真有的话，我会让你提前离开。”姜眠低下头看向他扣着筷子的手，给他用新筷夹菜，“你现在先把伤养好，多吃点。”
姜眠拿着钳子加了两块炭，然后坐在桌案前翻出来纸笔，“我现在写休书，要过来看看吗？”
姜眠：“好，听你的。”
没有防备的他将铺子秘钥重新仔细告知，完全忽略了对方情绪的不对劲。
临走前抓住少女的衣角，不假思索继续得寸进尺，音色低微，“想吃妻主亲手做的。”
“妻主亲手做的吗？”许知久接过来她手里的碗坐下。
炭盆还在烧着，无人打搅他，单他一个人在此取暖，胸口处的衣袋里还存放着两块货真价实的金块。
比起许知久受的委屈来说，姜眠觉得这点事情真的不算什么，毕竟是她没有保护好老婆，她也有一定责任。
正埋头苦干的姜眠从碗里抬头，想起来每次落水才会出现身体和灵魂不契合的情况，从而导致被孤魂野鬼钻了空子，对方没办法立刻换掉她，会提前有一定的征兆。
正因为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姜眠从河里带他回家后，只记得红白碗筷的位置，却不记得她从未答应去学堂做夫子，甚至连衣裳束带都不会系。
这个称呼是之前在梦里与许知久关系好的时候叫的。
反复的重来。
整整写了整整十七遍，许知久这才乖顺坐在身侧安安静静看她写，但情绪明显低落。
他又生出了困意，只觉得这具身体越来越差，像是好几天没有休息一样，许知久靠在椅背，听见门开的声音也只是抬起眸子。
他曾经与妻主提过一次铺子的秘钥，妻主表露的态度不甚在意， 结果第二天却找他急急忙忙又问了一遍。
“之前妻主给我
他的眉眼潋滟，带着倦意，火光在眸子里婆娑，丝丝缕缕的暖意落在指尖处斑驳红痕上，将不为人知的丑事裸露。
他垂眸静静咽下饭菜，底下的菜肴比以往都要丰富，又低声问：“妻主以后还变成那样吗？”
姜眠：“好。”
姜眠的视线全部落在许知久的身上，找来一件新的袄子给他披上。
] 姜眠点头，重新拿纸落笔想新的句子，翻来覆去地被人折腾也不生气。
整个院子都比姜眠想的布局要大，来往过路的护卫都没有打搅她，只单一的巡逻，冷峻扣着腰间的剑柄。
更别说现在更偏向于像是真的。
他随意在心底评价，然后转移视线看向桌子上一沓废掉的纸张。
盆中红炭吹得火旺。
少女话语温柔，让许知久焦躁不安的情绪平稳了些。
——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颔首动作，许知久却觉得眸中的晦暗和恶意也跟着停住。
是难得没有敌对的局面。
少女实质的视线频频落在他的身上。
她的话语更像是长辈的关心，不仅仅只是表面上这一层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面对态度好的妻主，他的伪装极容易撕裂，原先害怕和恐慌全都会转变成埋怨和生气。
许知久点头：“嗯。”
他的指尖愈发用力，少女的腕骨很快落下红色的印记，但却没有挣扎反击，对方始终在安抚纵容他的情绪轻拍着他。
许知久的指尖从桌上垂落在袖袍里，眉眼孤寂叫人感同身受。
得寸进尺第一人说的就是他。
姜眠没懂他为什么关注这个，“后厨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明天再给你做。”
青石台阶的雪被扫开，轻纱落在枝头，房顶瓦片也银装素裹，匀净的莹白在眼底晃动。
苦涩的音线，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倒不像是在写休书，更像是在写检讨，写到一半，许知久按住她纸张，低眉顺眼道：“这个字不太好，妻主可否重写一张？”
只有在以前的梦里，许知久才会抱怨她来晚了，不过现在看来，那并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许知久安静下来。
“没事。”
一接触许知久的肩，他便浑身颤抖厉害，像是生理性的厌弃和反感，姜眠并没有收回手，反而轻拍了几下安抚他，“好，不欺负。”
“好。”
哪怕清楚明白这件事情有多荒谬，他也仍然选择接受。
难看。
尽管所有的答案指向一个确切的方向，但他还是觉得恍惚和难以置信。
他其实不太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但按照这样的想法解下去，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许知久眼底闪过一丝晦涩和意外，调节好唇角的弧度，乖乖点头，“饿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推门而出。
“不生气，都是小事情。饿不饿？等我写好，就去外面看看。”
但一说开后，许知久指使她就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哪里还有谨小慎微，温声细语的模样，先是霸占了姜眠的床榻，又是要姜眠在榻边上给他讲故事。
好在只是温和地收拢衣袍。
少年低头。
如果没有之前梦里的经历，恐怕两人还是维持着不尴不尬的相处。
《渣了美强惨夫郎（女尊）》
姜眠讶异于他的轻信，又怀疑这只是他的一次伪装，试探性地抬手落在他的肩膀。
姜眠将原本的纸张移走，换了张新的，继续将早就想好的休书模板从头到尾陆陆续续写下。
许知久眼底又闪过一丝晦暗，他说话也越发大胆，寻常人家哪里有正夫主动要管开销的。
她那时死心眼把人当作夫郎，瞧不得对方受委屈，同仇敌忾和许知久站在一条线上，称呼也自然而然亲近很多。
姜眠问：“后厨在哪里？”
在她靠近后，许知久飞快颤动着睫毛，下意识地抵触和害怕，一旦更接近，恐怕要挣扎起来反抗。
姜眠看起来像是完全在意这方面的东西，像极了当初解开他身上锁链，一直哄着他，还把钱财全塞给他的温柔妻主。
许知久瞬间想到了什么，他停下来动作，压下情绪紧张开口：“……当初被锁起来的时候，妻主可曾救下过我？”
见她不是要离开，花修松了一口气，带着人往后厨的位置走，“殿下如若是饿了，知会下人一声便是，不必亲自出来。”
只是姜眠没有想过许知久会认出来是她，毕竟她现在对许知久的态度，远没有梦里面那样好。
他往常醒来，都是面对那可憎的嘴脸，从来都是第一时间立刻伪装，然后趁对方放松后彻底反扑撕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和相处。
他扫了一眼正在换纸的姜眠，压下眼底复杂的情绪，问：“妻主不生气？”
许知久：“嗯。”
一听人喊妻主，姜眠哪里会有脾气。
他又道：“这句话，我不是特别喜欢。”
好一会后许知久才停手，紧皱的眉松开，再次提出要求，“以后你不许再碰和赌相关的东西。”
许知久全程没有逼迫，而是不断往里试探她的态度和底线。
许知久无法维持住温和的伪装，他的面色惨白，睫毛颤动，覆盖着漆黑的眼眸下凝着不知名的情绪。
这谁还分得清是谁在欺负谁。
听到这样的称呼，许知久动了动指尖，扣着姜眠的手腕，把人拉近，漆黑的眼眸紧紧与她对视，“只要妻主往后不再欺辱我，之前的事情都可以不计较。”
姜眠想了好久，才听懂他话语的意思。
再一次打破他的想法，得到的答案又是肯定，与之前将两根金条都塞给他的态度并无不同。
她认真落笔，许知久起身去拿册子，却压住了纸张，墨水沿着他的衣裳落在纸张上，又作废了一张。
姜眠倒是没想那么多，如果许知久想尝她的手艺，亲自动手也没什么。
花修远远便从拐角的长廊里走了过来，“殿下有什么吩咐，怎么从屋子里出来了，外面天气冷。”
“嗯。”
陷入黑夜，日日遭受虐待的人对渗透进来的光实在渴求，即便是虚假的，也会自我欺骗其真实存在。
“嗯，是我对不起阿久。”
“妻主，往后家中的开销可否由我来管？”
“抱歉妻主，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了？”姜眠停筷，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心里难受？往后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情。”
许知久待在屋内。
如果之前面对许知久这样说话，恐怕姜眠早就要跟人呛声起来叫他自给自足，但只要一想到面前的人是她的许小公子，姜眠完全自带滤镜。
而另一位，从来都只知道赌局和钱财，根本就不知道平日存放东西的位置，更别提下厨做饭。
只要有一丝期许，早已依赖上这温度的人都会为之孤注一掷。
但许知久就是想知道对方是什么反应，如果是那个嗜赌如命的人，定不会给他管钱财的权利。
姜眠落笔便瞧见他落寞的表情，写了大半快到结尾这人也没有再捣乱，她便停下来走流程，“这里没写好，我再重写一张？”
姜眠停顿下来，思索了下点头：“嗯。”
“……你又来晚了。”他这样道。
被盖上新袄的少年与之前恶劣的模样大相径庭，仿佛已经被拔掉了全身的刺，只余下来一根任凭点缀的花枝。
餐食摆了一桌，姜眠招呼他过来坐下。
“不会，如果真有的话，我会让你提前离开。”姜眠低下头看向他扣着筷子的手，给他用新筷夹菜，“你现在先把伤养好，多吃点。”
姜眠拿着钳子加了两块炭，然后坐在桌案前翻出来纸笔，“我现在写休书，要过来看看吗？”
姜眠：“好，听你的。”
没有防备的他将铺子秘钥重新仔细告知，完全忽略了对方情绪的不对劲。
临走前抓住少女的衣角，不假思索继续得寸进尺，音色低微，“想吃妻主亲手做的。”
“妻主亲手做的吗？”许知久接过来她手里的碗坐下。
炭盆还在烧着，无人打搅他，单他一个人在此取暖，胸口处的衣袋里还存放着两块货真价实的金块。
比起许知久受的委屈来说，姜眠觉得这点事情真的不算什么，毕竟是她没有保护好老婆，她也有一定责任。
正埋头苦干的姜眠从碗里抬头，想起来每次落水才会出现身体和灵魂不契合的情况，从而导致被孤魂野鬼钻了空子，对方没办法立刻换掉她，会提前有一定的征兆。
正因为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姜眠从河里带他回家后，只记得红白碗筷的位置，却不记得她从未答应去学堂做夫子，甚至连衣裳束带都不会系。
这个称呼是之前在梦里与许知久关系好的时候叫的。
反复的重来。
整整写了整整十七遍，许知久这才乖顺坐在身侧安安静静看她写，但情绪明显低落。
他又生出了困意，只觉得这具身体越来越差，像是好几天没有休息一样，许知久靠在椅背，听见门开的声音也只是抬起眸子。
他曾经与妻主提过一次铺子的秘钥，妻主表露的态度不甚在意， 结果第二天却找他急急忙忙又问了一遍。
“之前妻主给我
他的眉眼潋滟，带着倦意，火光在眸子里婆娑，丝丝缕缕的暖意落在指尖处斑驳红痕上，将不为人知的丑事裸露。
他垂眸静静咽下饭菜，底下的菜肴比以往都要丰富，又低声问：“妻主以后还变成那样吗？”
姜眠：“好。”
姜眠的视线全部落在许知久的身上，找来一件新的袄子给他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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