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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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个浅滩？”那人不信的再次问了一遍。
白遥听着他们的谈话，心底有个声音让她一定要去求证，于是起身，扬起笑走到老人身边。
在云清测算期间，她从河一端淌过到另一头，最深处也没不过膝盖，这点水深，根本无法淹死人。除非那人故意寻死。
白遥望着水面，这里的水深依旧浅得很。
时至很晚她才回去，鬼使神差的，向李阿婆家走去。街上有不少行人，路灯也很亮，阿飘在暗处游荡。
李阿婆转入墙内，消失在白遥眼前。
游人轻笑，摆动着脚下设施，分了心。
“你怎么出来了？玲儿她们呢？”
定好酒店，白遥找了个理由，再次回到云盘镇她的家外。
“可以找她们聊聊天啊，打发打发时间也好。”白遥说。
白遥笑，隐着心事。
她望着门口失神，准备离开时正巧碰上了回来的她的母亲。
“久等了啊，客人有点多，都快忙不过来了。”
“那条河少有溺死过人，可以测算。”
结账时，白遥拿出手机，扫码的同时望着玻璃窗后方洗碗的母亲。
女鬼担忧地看向白遥，白遥站在原地无所适从，看大家都瞧着自己，她很勉强地笑了笑，笑容极其苦涩难看。
白遥皱眉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她总觉得女鬼说话话里有话，一层意思之下还有另一层更深的含义。
“你觉得我在逗趣你？”老人说，“她也是没了活头，生生把自己给淹死了。”
老人气急了：“我还能寻你们开心不成？就是淹死的，好大半年了，都偷偷暗传着，云盘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你随便去求证。”
“不光彩啊。这是旅游地方，尤其是那条河，死了人谁还去？再有那人家子女现在生意可大着，巴巴凑上去的一堆人，这种损形象的事人家不想听到，当然也就没什么人传了。”
李阿婆没有回她，麻木地向前飘着。
十几年不见，母亲样子老了不少，头发也有了少许银丝，但她比以前更爱笑了，嘴角眼尾时时挂着满意的笑容。
女鬼道：“多年不见，认不出也正常，这不能代表他们已经忘了你。”
女鬼只是笑笑，不再多说，转了话题：“既然是个伤心地方，明天收拾收拾就走？”
像是游客的那人不太相信：“几十厘米深，也能淹死人？”
远处妇人似感觉到了什么，望了过来，白遥心中一紧，妇人疑惑着多留了眼她，又看向身边玉玲儿，最后收回打量的目光。
“她们俩在一块，你觉得我去合适吗？万一打扰了，云清会记我仇的。”
四人往河边过去，找了个下坡小路，到了河一端。白遥踏入水中，水深及她小腿一半。远处望去，河中间因水浅，大些的石块露出半截水面。
玉玲儿笑：“没关系，不急的。”
“你怀疑是李阿婆？”云清道。
“时间与刚才那个老人说的对上了，七个月前，时候是凌晨左右，有人头朝水底溺亡。”
离开陌生的家，几人沿着长桥，漫步散心。
没聊多久，有老人的谈话引起了白遥的注意。
长桥下，是一条宽十余米的河流，说是河，但水并不深，清清浅浅的，站在桥上能清晰可见水底大大小小的石块。
白遥笑意落寞，连多说会儿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遥心中不舍，她太明白这次再离开，云盘镇就真的只是过去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需要向前走。
长河上，有不少游人卷起裤腿，从一头淌过另一头，嬉笑玩闹，入秋的天也丝毫不觉寒冷。又或许这份放松的快乐远胜于河水的凉意。
久久地羡慕着他们，白遥牵出笑意，这一幕本来就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家人幸福快乐，如今又有了新的盼望，他们生活越来越好，自己再突然出现就不合时宜了。
“是男是女啊？”白遥问。
“大概是半年前，我们镇上，现在还算富裕的人家，他家老人就是死在了那条河里。”老人神秘道。
“阿遥，那是？”玉玲儿问。
白遥看向她，笑：“不用了，应该快找到了。”
白遥早餐选了家米粉店，在忙碌的身影中，看见了她的母亲。
白遥心上阵阵凉意，这里离阿婆家不过几十步远近。
“就是浅滩，那还是这几十年里第一次淹死人过，也不怪自己想不开，身上都生蛆了，哪个愿意去打理？往回说只要儿女肯打理，哪还会生蛆？”
“云清才没那么小气。”
白母却突然叫住了她。
白遥再次扬起笑：“阿婆你知道吗？我现在改运了，等过几年说不定能拿到好大一笔钱，日子都有好好的……阿婆你要是能看得见那一天就好了，在你面前，我一点也不用藏着我的炫耀，不用做个谦虚的人，无论怎么样，你都会想着法的夸我。”
测算结束，云清带着她们往河下游过去，最终在一处水流稍急处停下。
半年前？！女鬼立马瞧了白遥一眼，李阿婆正是半年前过世的。白遥像是在出神，但一字一句她都听着。
白遥轻轻一笑，扫码后离开。
迷路？白母猜这是前来游玩的客人，于是稍稍松了心：“你要去哪？这里我熟，我告诉你怎么走。”
“这么大的地方，水深看起来不过才及小腿，不容易有安全事故，这是老天喂给云盘镇的一口饭啊。”女鬼说。
“人要想死啊，怎么都能死的。”老人叹息。
回到酒店休息，白遥说想自己走走，便独自在云盘镇的街上漫无目地来回。
许久，终于到了白遥这一桌，白遥母亲端着盘子，笑着过来。
玉玲儿也走了过来：“暗传是什么意思？”
到了李阿婆家附近，白遥静静等待着，直至看见李阿婆的身影绕着房子飘过。她赶忙上前，喊了句：“阿婆！”
白遥轻笑说：“所以啊，云盘村吃着这口饭长成了云盘镇。”
“真的不上前打个招呼？”云清问。
“好。”女鬼没有多问原因，陪着她在街上闲逛。
而白遥几近确定了，他口中那人多半就是李阿婆。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什么叫应该快找到了。
女鬼跟在白遥身边，一直不言，她心中有了猜测，但那个猜测对白遥来说过于残忍。
“再等等……我……”白遥说。
第二日清早，云盘镇更热闹了，周末的游客多，店家忙不过来，请了周边村民一同来帮忙。
目送她远去，看她在满店的客人前来回跑动。白遥夹一筷子牛肉粉，小口吃了起来。她一向爱吃粉面，可今天却识不出半点味道。
过得好就够了。
明天？这么快……
白遥轻轻点头。
“还是得注意啊，那水浅是浅，也淹死过人的。”老人说。
白遥目光无措，移开眼想快步离开。
俩人向酒店慢步走去。
“爷爷，我以前小时候就来过这里，那时候还叫云盘村，我就豆大点个，不少在那河里游，来来回回都没出过什么事，你说那点水能淹死人？”白遥质疑地摇头，“但凡坐下都不至于被淹死吧？”
老人突然住了嘴，像是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一样，眼睛在她们三人身上打量。
“能成为风景区，这条河应该也功不可没。”玉玲儿说。
门前场地围栏上了锁，屋内明着灯，欢笑声透出。白遥靠着墙，偏头望着那处亮，傍晚的风带着凉，她搓了搓手臂，身子微微一抖。还是冷的。
“我……迷了路。”
“就是这里了。”云清说。
“是姓李吧？”白遥问。
云盘镇有一处公园，设施完整，来的基本上是老年人，一面运动身子，一面聊着闲事。白遥四人坐在长椅上休息。
白母还想说什么，
玉玲儿听着不忍，悄声道：“子女这样对父母，不怕有报应吗？”
她只是在看外人，没有认出她的女儿。
白遥追上她，望着那张如今只剩下三成相熟的脸，她笑着说：“阿婆啊，你后代满堂，福气真大，我现在可赚了不少钱，等过几天我给你烧一堆纸币，可能你也不缺我这点钱，毕竟阿婆你的儿女个个出息。但这是我的心意，一定要有。”
“报应是种虚幻的东西，每日的劳心费神却是实实在在的。谁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得到最精心的照料，但又都希望不要是自己。”女鬼说。
“你找谁？”语气警惕。
白遥犹豫后，摇了摇头。
回去路中，白遥心不在焉。忽然，脚步停下，尽头路灯下，女鬼似已等她许久。
白遥低着头，竟不敢抬起。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忘了也挺好，本来就该忘了。”白遥笑。
游客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神情认真了许多。
怕认出，又怕认不出。
“不姓李不姓李，姓什么我也不记得了，上了年纪脑子总糊涂。”他揉着头，嘴上喃喃，离开了。
白遥说：“云清，你是卦师，帮我个忙，算算刚才他说的人是淹死在哪个地方，可以吗？”
女鬼道：“她们单独一间房，我一个人无聊，顺便来找你。”
李阿婆的身影透过她，向前不停步地飘着。
云清神情已经有了答案，迟疑后道：“女。”
这不是坏事，至少今后，她的牵挂又少了。
] “那么个浅滩？”那人不信的再次问了一遍。
白遥听着他们的谈话，心底有个声音让她一定要去求证，于是起身，扬起笑走到老人身边。
在云清测算期间，她从河一端淌过到另一头，最深处也没不过膝盖，这点水深，根本无法淹死人。除非那人故意寻死。
白遥望着水面，这里的水深依旧浅得很。
时至很晚她才回去，鬼使神差的，向李阿婆家走去。街上有不少行人，路灯也很亮，阿飘在暗处游荡。
李阿婆转入墙内，消失在白遥眼前。
游人轻笑，摆动着脚下设施，分了心。
“你怎么出来了？玲儿她们呢？”
定好酒店，白遥找了个理由，再次回到云盘镇她的家外。
“可以找她们聊聊天啊，打发打发时间也好。”白遥说。
白遥笑，隐着心事。
她望着门口失神，准备离开时正巧碰上了回来的她的母亲。
“久等了啊，客人有点多，都快忙不过来了。”
“那条河少有溺死过人，可以测算。”
结账时，白遥拿出手机，扫码的同时望着玻璃窗后方洗碗的母亲。
女鬼担忧地看向白遥，白遥站在原地无所适从，看大家都瞧着自己，她很勉强地笑了笑，笑容极其苦涩难看。
白遥皱眉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她总觉得女鬼说话话里有话，一层意思之下还有另一层更深的含义。
“你觉得我在逗趣你？”老人说，“她也是没了活头，生生把自己给淹死了。”
老人气急了：“我还能寻你们开心不成？就是淹死的，好大半年了，都偷偷暗传着，云盘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你随便去求证。”
“不光彩啊。这是旅游地方，尤其是那条河，死了人谁还去？再有那人家子女现在生意可大着，巴巴凑上去的一堆人，这种损形象的事人家不想听到，当然也就没什么人传了。”
李阿婆没有回她，麻木地向前飘着。
十几年不见，母亲样子老了不少，头发也有了少许银丝，但她比以前更爱笑了，嘴角眼尾时时挂着满意的笑容。
女鬼道：“多年不见，认不出也正常，这不能代表他们已经忘了你。”
女鬼只是笑笑，不再多说，转了话题：“既然是个伤心地方，明天收拾收拾就走？”
像是游客的那人不太相信：“几十厘米深，也能淹死人？”
远处妇人似感觉到了什么，望了过来，白遥心中一紧，妇人疑惑着多留了眼她，又看向身边玉玲儿，最后收回打量的目光。
“她们俩在一块，你觉得我去合适吗？万一打扰了，云清会记我仇的。”
四人往河边过去，找了个下坡小路，到了河一端。白遥踏入水中，水深及她小腿一半。远处望去，河中间因水浅，大些的石块露出半截水面。
玉玲儿笑：“没关系，不急的。”
“你怀疑是李阿婆？”云清道。
“时间与刚才那个老人说的对上了，七个月前，时候是凌晨左右，有人头朝水底溺亡。”
离开陌生的家，几人沿着长桥，漫步散心。
没聊多久，有老人的谈话引起了白遥的注意。
长桥下，是一条宽十余米的河流，说是河，但水并不深，清清浅浅的，站在桥上能清晰可见水底大大小小的石块。
白遥笑意落寞，连多说会儿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遥心中不舍，她太明白这次再离开，云盘镇就真的只是过去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需要向前走。
长河上，有不少游人卷起裤腿，从一头淌过另一头，嬉笑玩闹，入秋的天也丝毫不觉寒冷。又或许这份放松的快乐远胜于河水的凉意。
久久地羡慕着他们，白遥牵出笑意，这一幕本来就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家人幸福快乐，如今又有了新的盼望，他们生活越来越好，自己再突然出现就不合时宜了。
“是男是女啊？”白遥问。
“大概是半年前，我们镇上，现在还算富裕的人家，他家老人就是死在了那条河里。”老人神秘道。
“阿遥，那是？”玉玲儿问。
白遥看向她，笑：“不用了，应该快找到了。”
白遥早餐选了家米粉店，在忙碌的身影中，看见了她的母亲。
白遥心上阵阵凉意，这里离阿婆家不过几十步远近。
“就是浅滩，那还是这几十年里第一次淹死人过，也不怪自己想不开，身上都生蛆了，哪个愿意去打理？往回说只要儿女肯打理，哪还会生蛆？”
“云清才没那么小气。”
白母却突然叫住了她。
白遥再次扬起笑：“阿婆你知道吗？我现在改运了，等过几年说不定能拿到好大一笔钱，日子都有好好的……阿婆你要是能看得见那一天就好了，在你面前，我一点也不用藏着我的炫耀，不用做个谦虚的人，无论怎么样，你都会想着法的夸我。”
测算结束，云清带着她们往河下游过去，最终在一处水流稍急处停下。
半年前？！女鬼立马瞧了白遥一眼，李阿婆正是半年前过世的。白遥像是在出神，但一字一句她都听着。
白遥轻轻一笑，扫码后离开。
迷路？白母猜这是前来游玩的客人，于是稍稍松了心：“你要去哪？这里我熟，我告诉你怎么走。”
“这么大的地方，水深看起来不过才及小腿，不容易有安全事故，这是老天喂给云盘镇的一口饭啊。”女鬼说。
“人要想死啊，怎么都能死的。”老人叹息。
回到酒店休息，白遥说想自己走走，便独自在云盘镇的街上漫无目地来回。
许久，终于到了白遥这一桌，白遥母亲端着盘子，笑着过来。
玉玲儿也走了过来：“暗传是什么意思？”
到了李阿婆家附近，白遥静静等待着，直至看见李阿婆的身影绕着房子飘过。她赶忙上前，喊了句：“阿婆！”
白遥轻笑说：“所以啊，云盘村吃着这口饭长成了云盘镇。”
“真的不上前打个招呼？”云清问。
“好。”女鬼没有多问原因，陪着她在街上闲逛。
而白遥几近确定了，他口中那人多半就是李阿婆。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什么叫应该快找到了。
女鬼跟在白遥身边，一直不言，她心中有了猜测，但那个猜测对白遥来说过于残忍。
“再等等……我……”白遥说。
第二日清早，云盘镇更热闹了，周末的游客多，店家忙不过来，请了周边村民一同来帮忙。
目送她远去，看她在满店的客人前来回跑动。白遥夹一筷子牛肉粉，小口吃了起来。她一向爱吃粉面，可今天却识不出半点味道。
过得好就够了。
明天？这么快……
白遥轻轻点头。
“还是得注意啊，那水浅是浅，也淹死过人的。”老人说。
白遥目光无措，移开眼想快步离开。
俩人向酒店慢步走去。
“爷爷，我以前小时候就来过这里，那时候还叫云盘村，我就豆大点个，不少在那河里游，来来回回都没出过什么事，你说那点水能淹死人？”白遥质疑地摇头，“但凡坐下都不至于被淹死吧？”
老人突然住了嘴，像是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一样，眼睛在她们三人身上打量。
“能成为风景区，这条河应该也功不可没。”玉玲儿说。
门前场地围栏上了锁，屋内明着灯，欢笑声透出。白遥靠着墙，偏头望着那处亮，傍晚的风带着凉，她搓了搓手臂，身子微微一抖。还是冷的。
“我……迷了路。”
“就是这里了。”云清说。
“是姓李吧？”白遥问。
云盘镇有一处公园，设施完整，来的基本上是老年人，一面运动身子，一面聊着闲事。白遥四人坐在长椅上休息。
白母还想说什么，
玉玲儿听着不忍，悄声道：“子女这样对父母，不怕有报应吗？”
她只是在看外人，没有认出她的女儿。
白遥追上她，望着那张如今只剩下三成相熟的脸，她笑着说：“阿婆啊，你后代满堂，福气真大，我现在可赚了不少钱，等过几天我给你烧一堆纸币，可能你也不缺我这点钱，毕竟阿婆你的儿女个个出息。但这是我的心意，一定要有。”
“报应是种虚幻的东西，每日的劳心费神却是实实在在的。谁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得到最精心的照料，但又都希望不要是自己。”女鬼说。
“你找谁？”语气警惕。
白遥犹豫后，摇了摇头。
回去路中，白遥心不在焉。忽然，脚步停下，尽头路灯下，女鬼似已等她许久。
白遥低着头，竟不敢抬起。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忘了也挺好，本来就该忘了。”白遥笑。
游客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神情认真了许多。
怕认出，又怕认不出。
“不姓李不姓李，姓什么我也不记得了，上了年纪脑子总糊涂。”他揉着头，嘴上喃喃，离开了。
白遥说：“云清，你是卦师，帮我个忙，算算刚才他说的人是淹死在哪个地方，可以吗？”
女鬼道：“她们单独一间房，我一个人无聊，顺便来找你。”
李阿婆的身影透过她，向前不停步地飘着。
云清神情已经有了答案，迟疑后道：“女。”
这不是坏事，至少今后，她的牵挂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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