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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暄妍已经在偏殿里等她半天了。

    宋秋瑟问:“太子会来吗?”

    宋秋瑟盯着那朵半开的石榴花愣神许久,问了句:“选秀已经定下日子了?”

    宋秋瑟:“听姑姑的。”

    她选出一见藕荷色的袖衫。

    李暄妍已卸了拆环,散着头发,在玩一个机关小物件。

    李暄妍把机关玩具撇在一边,与宋秋瑟说话:“江二被家里禁足了,出不来,估计接下来许多天都见不到她了。”

    宋秋瑟瞧见撷英宫里的石榴花已经开了,红艳艳的一小簇,还是个骨朵。

    公主对她的亲近程度,让她一直觉得很意外。

    亥时,明姑姑来催了几回,二                                                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她的手何止是痛,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

    宋秋瑟第一次见王贵妃,从侧面望去,金簪晃眼,看不太清容貌,只觉得雍容贵气,很对得起贵妃的头衔。

    选太子妃的秀女们都到长安了。

    宋秋瑟仍旧摇头:“不去,那么多人,我怯场。”

    沈贤妃携公主要相送,早早的就盛装离宫了。

    沈贤妃也听了下来,观望了片刻,道:“想起当年,我也是这样被领进宫的,也是在清凉殿,不过,那时是皇上亲自选,还记得我穿的是一身丁香色的衣裳,皇上夸了一句清雅,我便入选了。”

,你还没见过他吧,等过些日子他休沐,我叫他进宫,你见了就知道,他当真不是那块料。”

    沈贤妃舒了口气,仰头看着湛蓝的天,道:“这进了宫门就是一辈子啊。”

    李曜是打算用她来对付这场选秀。

    沈贤妃摇了摇头:“不过,大家都在传,太子妃的位置已定下是宁国公府二姑娘的,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且等着看吧。”

    只不过,话题一直绕着她转。

    她们站在游廊的高处,俯瞰着她们微小的身影。

    江二姑娘成了风口浪尖上的靶子。

    宋秋瑟目光顿时带上了深意:“真能打听……”

    明姑姑进来伺候:“今日选秀,姑娘长相本就明艳,不好抢了秀女们的风头,可过于素淡又惹眼,宫里忌讳……要不这一件吧。”

    宛禾上前替她拆了头发。

    宋秋瑟不出门就能闻到风中的香软气息。

    到了选秀那日,李暄妍蛊惑道:“秋瑟,你想不想去看热闹。”

    宋秋瑟点头:“我明白。”

    最终,沈贤妃发话:“去吧,秋瑟,你在我身边,遇着什么事,我们也好商量。”

    宋秋瑟看了一会儿,便见王贵妃稍侧身子,与另一边坐的妃子道:“平民家的秀女果然看着不像那么回事,粗俗,无礼,不堪入目。”

    沈贤妃拍拍她的手:“暄妍那孩子有点小聪明,但不多,时而灵光,时而犯呆,你不要将这些事告诉她。”

    沈贤妃顿了片刻,道:“应当是会的,毕竟是给他选妃。”

    宋秋瑟随着公主一起给王贵妃行礼。

    看出了宋秋瑟的疑惑,沈贤妃对她小声道:“那都是礼部的官员,要观察秀女们的仪态,太子如果来,也在屏风后,不得到殿前。”

    王贵妃一开口说话,嗓音简直酥断骨头。

    宋秋瑟问过一回。

    春日的花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的。

    李暄妍道:“母妃现在看起来也极美。”

    李暄妍有些不乐意了。

    再怎么说,有一层血脉连着呢。

    宫里的妃子们一开口就是硝烟味,似宋秋瑟这般敏感谨慎的人,心神片刻不敢有松,生怕着了算计,或是听露了关键的话。

    李暄妍道:“你这天刚亮就没影了,太阳落山才回来,怎么在太后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吗?”

    沈贤妃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哦了一声,道:“王贵妃打算在选秀之后,宴请入选的秀女,还拟定了一张名单,邀了几位长安贵女,我看过了,上头就有江月婵的名字。”

    发现两侧摆了长屏,屏风后坐的竟然是身穿大红官袍的朝臣。

    一时间,屋内只有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仪态得体者,才会近前让贵人们观摩容貌。

    王贵妃道:“你说的也对,民间糙养的女子,怎比得上宁国公府家的千金。”

    王贵妃见着她,问了两句,便许她坐了。

    不一会儿,冰块取来了,裹着帕子,贴在腕上,顿时舒服了许多。

    那妃子笑着道:“姐姐莫为这事烦心,不合适筛出去就是了,几百个秀女,总能挑出几个能看的,再说,也不给她们正妃的位置,做妾而已,脸蛋过得去就行啦。”

    宋秋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殿上开始宣秀女进殿了。

    宋秋瑟安静下来,默默观察,她头一次知道,原来选秀最看重的不是容貌,而是女子们行走坐卧的礼仪和规矩。

    宋秋瑟凝神听。

    沈贤妃摇着团扇,道:“姐姐这是看多了粗鄙的民家女,见了个稍微像样的,就觉得不错。”

    翌日皇上要出宫。

    王贵妃道:“沈妹妹还是那么谦虚。”

    王贵妃挥手遣退一批秀女,道:“说起来,宋姑娘是正经的忠烈之后,她家里如今没人了,便要仰仗你这个姨母,年纪不算小了吧,亲事可定下了?”

    李暄妍道:“传言说扭伤了脚,要休养,可是我打听过了,她们家里最近没有延医问药。”

    宋秋瑟想都没想,摇头道:“不敢兴趣。”

    回到偏殿。

    沈贤妃转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意思是这种场合有长辈在,用不着她出来顶事。

    李暄妍:“母妃要去帮着掌眼,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宋秋瑟点头。

    琉璃灯下,两个女儿家闺房私语,倒是寻常的一夜。

    春天一日一日的暖了起来。

    可沈贤妃出去这一遭,却带回一个不怎么开心的消息。

    宋秋瑟无法,被推进屋里换衣裳。

    宋秋瑟喃喃一句:“秀女们进宫了。”

    沈贤妃带着她们到了清凉殿,不早也不晚,选秀马上开始了。

    她换了衣裳,与李暄妍一起,陪着沈贤妃往清凉殿去。

    宋秋瑟刚把茶盏放回桌上,便听了这么一句,心神提了起来,起身福了一礼:“贵妃娘娘谬赞。”

    宋秋瑟问:“怎会如此?”

    秀女们已经走得不见影了。

    皇上将此事交付给了王贵妃,王贵妃打算在清凉殿选人。

    宋秋瑟记着沈贤妃对她的嘱咐,半真半假道:“抄了一天的经,手痛。”

    宫里好似陡然热闹了起来。

    李暄妍忙道:“宛禾,去取冰来敷一下。”

    宋秋瑟休息了一夜,手腕好转了不少,在院里晾了晾书。

    冷不防,王贵妃忽然转过头来,道:“哟,我瞧宋姑娘喝茶这仪态倒是不一般,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李暄妍回答的很坦然,她二人年纪相仿,八字相合,是生来就注定的缘分,佛祖盖章的不分你我,理当亲近。

    沈贤妃道:“太子正妃一人,良娣二人,良媛六人,听着王贵妃的意思,是一次选齐了,共九位,都从秀女中选,不过……”

    路上,远远便见一行少女在宫人的引领下,规规矩矩的低头行走,瞧着方向,正是清凉殿。

    宋秋瑟搓了搓手,不着痕迹打量四周。

    虽然宋秋瑟觉得那八字相合的说法掺了水分,却赞同她们理当亲近的说法。

    宋秋瑟心道果然。

    宋秋瑟坐在镜台前。

    沈贤妃:“早些回去歇着吧。”

    接下来,便是妃嫔之间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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