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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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其妙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当然，没有等到女孩回来。

    林玖安靠在旁边的墙上，昂起脑袋，很好，看不见顶。

    这样每天一睁开眼，他就知道，啊，春天来了。

    沈该又回到属于沈该的身体，他醒来的时候，就和很多个清晨一样，躺在颇有些硬，睡得并不太舒服的床上。

    可以一觉睡到十点，还可以吃到爸爸妈妈亲手做的美食。

    长久以来他以这水潭里的水为食。

    《我们医学生，斯文又耀眼！[基建]》

    褪去厚重的衣裙，将脑袋上精致但沉重的发饰摘下，长发顺着腰线滑下，简单的服饰舒适得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喟叹。

    这里他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蜘蛛小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玖安毫不吝啬地夸赞蜘蛛，蜘蛛小姐闻言，骄傲地抬了抬自己的脑袋，表示确实如此，它的确在这一方面有着非凡的天赋。

    狗子就像一个不服管教的熊孩子，大人越喊，越闹得起劲。

    沈该拾起那项链，项链上还残留着一点余温。

    …………

    玖安心中不安，快速收回手。

    很熟悉的一张脸，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这个时候大树下那整石为一体的小水潭，都被毫不客气地沾染上鲜花的香气。

    你很久没回家了，在你不在家的日子，蜘蛛小姐闲得没事干用自己的蜘蛛丝织了很多小玩意，为了庆祝你的归来，它将它最得意的作品送给了你。

    树妖说神女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喜手下人沾染人间烟火气息，所以这殿里无其他吃食，有的，是这一潭池水，可以饱腹的池水。

    一条小鱼坠在其上，入手温润。

    那项链映着火光，颇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拇指大小的，鲜黄色的鲜花，散发着清淡的香气，不会香的太过馥郁，使人厌倦。

    一根树枝从树顶延伸下来，上面拖着一只相较于树枝而言非常小的蜘蛛，它在身下掏呀掏，掏出了一张小手帕，递给玖安。

    鼻子的血迹干涸，她等了许久，里面动静渐渐消停。

    宫殿里依旧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宫殿后方有一棵大树。

    沈该觉得宫殿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脏东西，在注视着他。

    她从未有今天这样觉得脚踏实地是一件多么让人幸福且有安全感的事情，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人都得学会脚踏实地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咦，怎么感觉旁边的墙略显磕碜，不太平稳。玖安缓慢地移动脑袋，然后看见一株和她差不多高的，甚至比她还要高的稻谷，上面结满了沉甸甸的稻穗。

    今天，又是想家的一天。

    玖安试探性地迈出步子，伸出爪子，想要碰一下对方。

    颇有一丝靠谱的意味，虽然有这个想法或许就已经不太靠谱了。

    如果不是这个游戏，现在她应该已经考完期末，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过暑假了。

    不过短短一段时间没见，家里就被大树占领了吗？

    那看起来是一个寝室，里面镜影模糊，烛光摇曳，光影在墙间斑驳，雕花榻静立，幔帐轻垂，里面隐隐有个人影，身形浮动，香肩半露，轻丝垂落，安静地坐在榻上。

    寂静，空气停滞，简直让她心慌。

    他定睛望去，看见了一条银质项链。

    好在虽然狗子的速度很快，但整个过程的时间很短，一眨眼的时间，玖安被狗子放回平地。

    “你好，小姐姐，请问这是哪里呀？”她语气轻轻，虽未看清对方的脸，但心中已觉面前人是位难得的美人。

    这些花的香气，总是在无声无息中爬上他的衣领，躲藏在他的发丝之中。

    她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回应。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狗子要自己做什么，为了不让它觉得自己区别对待，自己还真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做。

    对方闪烁得更加厉害了，空间开始扭曲，面前的一切变得扭曲模糊。

    心脏快速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膛。

    一切都和以往一无他样。

    “慢点，慢点！”玖安大声喊道，喉咙差点就要喊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树枝的偷感能重到这个地步，简直不忍直视。

    玖安惆怅地叹了口气，唉，好想回家呀。

    正在心中呐喊，一根树枝伸到她面前，示意她走上去。

    她非常顺手就拿了过来。

    对方没有回应。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其它人呢？

    树叶繁茂，根系粗壮，几朵花苞含苞欲放。

    她缓了好一会，直到眼睛前的星星全部消失了，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不是她应该很熟悉的破落小船的甲板，相反，她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座宫殿，一座很漂亮，很华丽，但又显得空荡荡的宫殿。

    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有点不太确定。

    玖安觉得鼻子处好像热热的，用手一抹，低头一看，竟是鼻血流了出来。

    一根巨大的树枝顺着窗探头探脑地爬进来，鬼鬼祟祟。

    他换衣的动作停顿下来，自上次和奇怪小人交换身体，已经过去很久了。

    玖安略显沉默，眼睛盯着面前巨物，那树枝显然感受到玖安的注视，默默将不小心碰倒的水杯扶了起来，飞快地窜了出去。

    他又为什么不能那么自由地走向外面的世界呢？

    “嘿，小姐姐，你还在线吗，这是哪里呀？”

    狗子，蜘蛛，甲板，全都不见踪影，她独自站在宫殿的中央，显得无措又局促。

    “有人吗，请问这是哪里呀？”玖安在宫殿里寻找出路，但是毫无收获，相反，她莫名其妙拐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一张很美，很熟悉的脸，顺直的长发像瀑布一般披在她的身上，她眉眼颇有些凌厉，不像个女孩，到显得有些男相了。

    他换了换脑袋，将所有思绪甩出脑袋。

    正所谓想象力才是最好的修饰品，她深怕大一点的呼吸声都会惊扰面前美人。

    可是她的手，竟直接从重重叠叠的帷幕中穿过，在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眼前的人开始闪烁，像一台老旧的信号不好的电视机一样，在模糊和清晰中开始转换。

    【一张手帕】

    玖安脚踩拖鞋，就这样啪嗒啪嗒跑出去，然后愣在了原地。

    面前美人缓慢地转过脑袋。

    窗外传来一阵阵的鸟叫，清脆，欢悦。

    玖安心里死死的，人还活着，活了百分之四十，微活。

    狗子到底把她送到什么鬼地方来啦！

    船上一切与她离开前无差别，腥咸的海风灌了进来，稍稍驱散了些室内的炎热。

    他躺在床上，脑子放空。

    草木的清香迎面袭来，玖安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肚子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但是沈该觉得烦躁，它们凭什么可以这么自由地在阳光之下飞翔呢？

    玖安很快回避了面前情形，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变态。

    欢快到没有脑子，看起来还是狗子无疑了，所以它这是吃了什么生长激素，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长这么快，给她也来点！她也要再长高，高一厘米也不错啊！

    ……………

    玖安还没有想起来，就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这是一张手帕，和别的小玩意一起产出的手帕，它记得它的小伙伴们的气味，所以，顺着它的方向，你将会找到回家的路。

    所以，这棵大树应该就是狗子了，“狗子？”林玖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面前的树很快扭动起身躯，像一条蛆一样快乐地扭动，一下子显得不正经且搞笑起来。

    玖安踏了上去，还没有站稳，树枝像出鞘的剑一般快速向上移动，因为惯性，她差点就要往后倒去，她飞快地抱住了狗子的树枝。

    该该躺在它的小床上，柔软的棉被微微起伏，显然睡得正香。

    眼前帕子织得工整，四边还特意装饰了玫瑰蕾丝的花边，一个小角落里，用不同颜色的丝线标注了玖安的名字。

    这树按着四季变化而改变自己的穿着，虽然夏季树叶繁茂，坐在树下阴影处，赏明亮月光，不失为一种雅兴。但沈该还是更喜欢春天的时候，这棵树布满细碎繁花的模样。

    可是后来他吃到那些算不上精心准备的食物，才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空荡的大殿，冰冷的池水。

    玖安脑子晕乎乎的，好像有千百个人在她的大脑里跳舞，抱着势必要把她的脑浆搅乱的决心，越舞越欢。

    沈该左右打量了好一阵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换下反复华丽的衣裙，穿着简单的贴身里衣，轻轻枕在手臂上，陷入奇异的梦境。

    有的时候也会顺                                                着窗沿，悄无声息地霸占了他的卧室。

    “哇，好漂亮。”玖安看着手里的帕子，情不自禁地感慨。

    烛光摇曳，地上似乎有什么在闪烁，吸引了他的目光。

    她想起来很久以前自己亲手种下的“一粒米”，现在看来，或许很快她就可以享受收获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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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本就不大的甲板上，一棵将近有十层楼高的树安静地屹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