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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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何千灵说过自己的择偶观。

    闭着耳朵风梨淮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上学时期和刚工作的时候追她的人很多，而且平心而论条件都不算差。

    谢执澜暂时不算人。

    风梨淮住的是自己买的一室一厅，海城房价贵，她工作也没几年，攒钱凑了个小套的首付，大的实在买不起。

    她的客厅也不大，放着张一米五的沙发。风梨淮扭躺着占了一大半，谢执澜坐在剩下的角落，手肘撑着沙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结果沈秋虹边打麻将边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儿没听懂，就听见几个关键词。

    谢执澜摇摇头：“不疼的。”

    他磨磨唧唧地挪到风梨淮身边。

    小幽灵和棉花糖一样柔软，好像抓住了，又好像没有抓住，手感就像流动的太空食用水，软乎乎的。

    “哎，沈姐，电话不接吗？”一旁的张阿姨问。

    能被风梨淮看见就已经足够了。

    “你女儿可好有出息，海城市医院的医生，一个月能有一万块钱吧，”张阿姨奉承。

    “工作一直都是这么忙，你要学会自己疏导，”沈秋虹边聊天边打分心打麻将，“唉唉唉，碰。”

    谢执澜以一个酷炫的姿势下蹲，试图随意一点，却依旧腰板笔直。

    谢执澜薄薄的嘴唇一勾，腼腆地笑了。

    彻底地斩断与那人的交集，是一天在咖啡厅，那个男的起身去洗手间，把手机留在了桌子上。

    “明天晚上，你去和陈浩南吃个饭，见一面，没准就看对眼了呢，”沈秋虹锲而不舍。

    何千灵刚刚拐弯抹角地和沈秋虹试探一番，委婉表达了不要再和风梨淮催婚的意思。

    “要挂掉吗？”谢执澜问，“它太吵了。”

    她依旧坚信自己是个精神病，而谢执澜是自己基于对男                                                性美好幻想制作的作品。

    谢执澜说服了自己，他也不是那么想要一具身体。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风梨淮没怎么搞清楚谢执澜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作为她幻想出来的第二人格他需不需要睡觉。

    他心想。

    风梨淮困了，明天早上八点还得上班。

    老是这么正经地坐着，她会……她会不喜欢我的……

    不高兴。

    别开玩笑了，真有这好事，四次元的外星人早就突破次元来到地球把三次元人类杀灭绝了。

    “哦哦哦。”

    他优雅地撑着沙发靠手，越想越难过。

    她一点儿都不想结婚谈恋爱，这么多年对感情一窍不通。一直坚持着男人可以是二次的、亚克力的、建模的、纸糊的，坚决不可以是活的碳基生物。

    现如今，风梨淮似乎还没有给他的身份给了明确的定位。

    谢执澜也跟着骂：“臭男人！”

    像个敲诈勒索的坏蛋。

    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坐得不那么正经。

    他，乖？

    电话一接通，沈秋虹那边很吵，全是碰麻将的声音。

    “哎对了，陈家那个小儿子我看着真觉得不错，我和他妈妈一块儿打过麻将，知根知底，你也快三十了，去见他一面也没有坏处。”

    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全是科技。

    是他的出现太突兀了。

    眼瞅着就要三十了，终身大事也得提上日程。

    她不想相亲，摸着谢执澜的小脸蛋，她试探性地和沈秋虹虚张声势：“妈，我有男朋友了。”

    风梨淮头顶的郁闷指数缓缓增加，中央显示两个大字“绝望”。

    “我不要相亲！”

    相机实况里，画面上是空荡荡的沙发。

    风梨淮懊恼地搂住谢执澜的脖子，对着电话说：“拍不出来。”

    “都和你说了，男朋友，”风梨淮回答。

    客厅的灯开得很亮，谢执澜越想越气，嘟着嘴一个人生闷气。

    这是一次失败的心理疏导，是何千灵职业生涯的败笔。

    《乙游公司倒闭后，他来到我的世界》

    电话里，沈秋虹疑问：“你在和谁说话？”

    风梨淮噗嗤一笑，“你好乖啊。”

    有那么难找对象吗？

    风梨淮一听到这个话题就头疼，整得好像三十岁不结婚就会被拉去砍头似的。

    又来了。

    沈秋虹无视嗡嗡作响地手机，把手机一边扔椅子上，继续搓麻将。

    谢执澜凑到了风梨淮的手边，让风梨淮摸摸头。

    【宝宝，有没有想我呀，今晚九点心语酒店417等你哦】

    谢执澜说不用，想开着灯。

    两年前，一个富二代对她穷追不舍整整两个月，各种名贵香水、奢侈品不要钱似的往她面前堆。

    电话里杂音很多，有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知沈秋虹在家附近哪个棋牌室，乌烟瘴气。

    谢执澜捧哏：“不相亲！”

    风梨淮一直是她的骄傲，从小成绩就好，人也乖，就是话不多，待人不热心。

    “喂，阿梨啊，灵灵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压力大啊，咋回事啊？”

    太冒昧了。

    屏幕一亮，风梨淮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条新发来的消息。

    风梨淮坐了起来，她的第二人格怎么坐得这么拘束。

    风梨淮还没来得及质问，她还没同意呢，怎么就安排上包办婚姻了，对面就猛地挂了电话。

    爱人穿越次元？二次元进入三次元？

    风梨淮身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只有没人的时候她才坐得这么随心自在。

    “啊啊抱歉，”风梨淮立马松手，两只手托住谢执澜的脸颊，焦心地揉揉。

    “你有个屁啊，”沈秋虹骂道，“那么多年遇到那么多帅小伙一个都不谈，现在叫你去相亲了就凭空冒出来一个男朋友，你当你妈老年痴呆啊？”

    风梨淮对感情有一种莫名的固执，必须长得好看，精神契合，生活习惯相同才可以。

    万一她生气了不理我怎么办。

    长得漂亮又学历高，普通点的都不敢追她。

    直到……

    她一想到那个贱男人就生气，抚摸谢执澜的手没收住掐了一把。

    风梨淮叹了口气，说：“算了。”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风梨淮瞟了一眼，望天叹气。

    风梨淮本硕博连读，顶尖大学医学博士毕业，年纪轻轻就进了海城最好的三甲医院当骨科医生，就连长相都是绝对上乘。

    是她的妈妈沈秋虹来电。

    何千灵听完后和她约定六十岁大寿蛋糕吃完后，一起去尼姑庵做姐妹。

    风梨淮当时有些心动了。

    风梨淮结了自己的咖啡钱，把人拉黑，一走了之。

    风梨淮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对面都不接。

    她职业病犯了。

    可是……设计师没给他设计这些动作嘛……

    “知道了，”风梨淮随口应付。

    “呵，”沈秋虹被气到了，冷哼一声，再次警告，“陈浩南是你爸上司的儿子，明天你要是放了他的鸽子，你爸以后就惨了。我是无所谓，迟早和你爸离婚，就看你想不想让你爸失业了。”

    听到风梨淮夸他乖，他拧眉疑惑。

    日积月累的诚意能感化冰山。

    不逼一把，她女儿就要把自己熬成老姑娘了。

    风梨淮打开手机相机，对着谢执澜说：“笑一个。”

    “不要见臭男人！”

    她随口敷衍。

    -

    她趁着街上人少去采了一筐蘑菇给谢执澜当口粮，再和谢执澜说了晚安就进了卧室，关了门。

    晚上八点，谢执澜终于平复心情，从桌子底下卡了出来。

    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我女儿，和我吵架，不接，”沈秋虹神色不变。

    她揉着谢执澜的头。

    在那之后，她更加坚信，男人都是大骗子。



    “把这儿当成自己家，随便干什么都可以，”风梨淮笑着和谢执澜说。

    直接去索吻，太变态了。

    谢执澜看见风梨淮的情绪盘中，暴躁的指数激增。

    “还演起戏来了，你说你有男朋友，照片呢？”沈秋虹质问，“供你上十几年学，光学知识不学道德了，还骗妈妈。”

    “没事，妈，就是最近工作比较忙。”

    “嗷对，别歪在沙发上太久，对腰腰椎不好。”

    细碎的刘海遮住一半眉眼，高挺的鼻子在灯光下更显精致，偏薄的嘴巴抿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似乎有点小忧郁。

    “你可以躺着、歪着、扭着，”风梨淮觉得这几天谢执澜的坐姿一直有些拘束，就提议。

    手机有毒一般拼命给她推送婆媳矛盾相关博主，看着她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阐述婚后不幸与冰冷的财产分割还有离婚难题，风梨淮心上被浇了一盆冷水。

    谢执澜疑惑地抬头，脸颊上红了一片，印了一个指甲印。

    风梨淮不解。

    亲一口吗？

    他的手脚扭不成那个样子。

    风梨淮摸着谢执澜的小脸蛋，越摸越上瘾。

    为了这个姑娘，她可真是操碎了心。

    谢执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沈秋虹骄傲地昂首挺胸，不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