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躲猫猫（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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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臭着脸，终于用人能听清的语速重复了一遍，尾音很轻。

    “噗，你怕虫啊？”

    ——还有之前那山崩地裂一般的震动。

    谢临晃动手腕调出手电光，迈步走上房间里的台阶。

    从纸条上的信息来看，在2000年9月14号，苹果女孩打算联合小悠在内的三个孩子，四人一起放学偷偷留校，等门卫室无人看守后偷偷取回漫画书。

    资料室保持着沉寂的漆黑，什么都没有出现。

    很近了。

    “煮？煮什么？”

    齐沅伸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却忽然想到之前在活动室遭遇鬼影唱歌的场面，心里一阵发毛，顿住了开门的动作。

    “煮。”

    谢临的肩膀被齐沅乌黑细软的发丝蹭过，那人虚虚在他怀里逗留了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袭来，温热的鼻息轻轻喷吐在他脖颈，惹得他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触。

    谢临视线在齐沅脸上扫过，扬起眉毛嘴角微抬，声音却仍然清冷：“怕黑？”

    谢临看他默认了，也不再多说，长腿一伸越过齐沅，伸出带着手套的右手，毫不犹豫地把门打开——

    齐沅思索着，眉头无意识拧得很紧。

    “……”谢临的视线聚焦在他随着灯光忽明忽暗的笑颜，喉结耸动了一下，不再辩解。

    对于谢临忽然之间的停顿百思不得其解，他揉了揉湿润的眼眶发问，声音闷闷的带了点委屈：“你停下来干什么？”

    他知道自己离正确答案很近了，进入这所小学后遭遇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放，脑中有一根丝线在串珠子般逐渐串联一切，只差最后的一两颗珠子，就能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

    门卫室的漫画书……齐沅不禁想到自己之前随手翻看的那本恶龙王子和灰姑娘。

    “……”谢临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看着他，凛冽薄唇张开很小一条缝，挤出两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齐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左前方的角落里有一张细密的蜘蛛网，上面趴着一只半个拳头大的黑蜘蛛。

    但这件看似普通的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阴森可怖的魇境的成因，又和魇主李悠给出的躲猫猫规则有什么联系呢？

    “……脏，不是怕。”谢临从嘴里蹦出一个音，眉头一压，回头问道：“你笑什么？”

    资料室的台阶很窄，只够一人通行。齐沅贴着谢临的身侧走上楼，他的手电光照着楼上的架子，没顾及脚下，一个不注意没踩稳失去了平衡，侧身就要往谢临的方向倒。

    原来强大如谢临也有害怕的东西。

    越黑的地方一般问题越大。

    齐沅在他身后偷偷瘪嘴，对于没吓到谢临表示有点遗憾。

    齐沅长舒一口气，越过谢临也站到楼上，并未留意到后者晦暗幽深的眼神。

    “不开？”谢临走到他身边。

    “蜘，蛛。”

    台阶还没上完呢，为什么要停？

    “……”谢临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他的坏心情总是自带制冷功能，这会儿齐沅明显感觉到房间里冻得能掉细雪。

    “就是忽然感觉你变得真实了不少。”

    “我先上去吧。”

    “开。”齐沅扭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职业假笑，后退两步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觉得你来开一次也不错。”

    齐沅万万没想到谢临会因为这种小事停下脚步，直接笑出了声，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连忙用手掩唇战术性咳嗽。

    他这么想着，也跟上去，边走边低头调整手环的灯光，没注意看前面，一个抬头迎面撞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鼻子立马一阵发酸，鼻尖传来的痛感刺激得他眼泪直往外涌。

    情急之下，他伸手拉住老旧的扶手，堪堪在要完全倒进谢临怀里的时候稳住了身子。

    齐沅：“……”你就当我是吧。

    “没有没有。”

    他快步走上前，看到门上写着“资料室”五个字，透过上方的玻璃小窗，能看见里面漆黑一片。

    不过，人家可能压根没有害怕的东西。

    预示着躲藏时间结束，抓人开始的十秒倒计时迟迟没有响起，齐沅带着疑虑站起身，越过谢临平直的肩膀，看到书架后面还一扇紧闭着的小门。

    不知道是因为蜘蛛还是因为充斥房间灰尘和霉味，谢临站在楼梯口前拧着眉毛迟迟没动，齐沅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架子上的蓝色文件夹写着“良留市地理志”，便打算越过谢临前去查看。

    齐沅实在憋不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眉眼还带着笑意，手电光照出他纤长睫毛上尚未褪去的晶莹泪滴，挺翘的鼻尖因为之前的碰撞有点发红，让他的笑脸格外生动漂亮。

    自己怎么忽然怕痒了？

    他“嘶”了一声后退几步，揉着鼻梁抬头一看，刚才撞上那铁板似的东西正是谢临的后背。

    奇怪。谢临默默收回想要扶住齐沅的手，一边控制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一边想。

    齐沅探头用手电光朝楼梯上方照了照，这间资料室看起来很普通，角落的箱子里堆放着各种光碟，两侧的架子上摆满了文件，没有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