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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两片惨无血色的小嘴唇,几乎粘在了一块。

    “……真的?”

    “太好了,那些药材多少起了些效果。”

    院子一隅长着两株青梅,正是挂果的时节。

    小马送出缕气音。

    “唔?神奇。”

    等到准备就绪,顾栖便撵走丁准,把门一关,心翼翼抱着小马下床,带他来到冒着热气的浴桶前。

    小脚丫沾上热水的一刹,小马又腾地蜷缩成一团。

    小马身间嵌着一道又一道伤疤。

    “?!”小马又是一怔,迷惘的双眸,不晓得“盯”着哪一块墙角。

    “我来吧,”顾栖取过药碗,袖口一抖,悄悄朝碗里挤下青梅汁水,“小马,你再尝尝,这回没那么苦了。”

    玉儿擓了勺汤药,送往他嘴边。

    “……”

    管韬刚好也来打水,立马哈喇子横流。

    眼见小马不再抗拒,顾栖便将他身子整个浸到热水里。

    小马听到开门声,勉强偏头,迷迷蒙蒙:“九哥……对不起……”

    屋外头,管韬丁准瞿良三人忙忙叨叨,正为接风宴忙碌。

    药里有安神的成分。

    人有恙,玉有瑕。

    小马嘴唇只张条窄缝。

    小马大气不敢喘。

    “我备有药材在身边,稍后就去煎了让他服下,希望对他有益……还有九爷,恕我冒昧,我瞧着你的脸色也不算好,不知你是否身体也有不适?”

    “……九哥,这是——?!”

    顾栖转转眼眸,聊表诧异。

    “!!!”

    顾栖推门而出,随手薅过丁准,让他去烧洗澡水。

    “冷……”他轻阖着盲眼,长睫打颤,低声呢喃。

    顾栖坐到床边,眼中蒙上层柔光:“好端端地道什么歉?”

    “苦……”他盲眼乱颤,汤汤水水淌了一下巴。

    顾栖让小马靠坐自己的肩头。

    他并不多过问,舀起又一瓢热水,倾注小崽子身体。

    顾栖瞅着玉儿走远,抻个懒腰,前后左右溜上小院一圈。

    小马木然垂头,岑寂如冰雪。

    “我能有什么事?撑死路走得太久,只想躺着呗。”

    天,莫名地就阴下来。

    小马满当当喝下一口药,小嘴巴微微扬起了弧度。

    顾栖坐到浴桶边,故意冲着小崽子脖颈呵气。

    “五岁?可我看你也有八/九岁了呢。这不正说明,那人纯属是胡扯。”

    一片雾气氤氲中,他褪去了小崽子最后一件贴身的亵衣。

    小屋里弥漫起浓郁的药香。

    顾栖洋洋自得,又喂小马喝下第二口。

    顾栖盯了会儿树梢,大手一挥兜一袖子果子,到井边洗净。

    “九哥——”

    那些陈旧的瘢痕,仿佛一条条毒蛇,盘踞在血与骨之间,吐信子,龇獠牙,叫嚣着不堪回首的过往。

    玉儿深沉蹙眉,又道:

    “不瞒九爷,我总还觉得有点怪。适才把脉时,我发觉                                                那孩子体内似有一股奇绝的药力……可我判断不出,是何等效用。”

    “信我,张嘴。”

    “我……太麻烦……是……负累……”

    “……”

    可惜,水再滚烫,也浇不化雪玉雕就的小人儿。

    小马一碗汤药下肚,便沉静躺了一个下午。

    他通体皑白,独独耳根子下一小圈皮肤,微渺地焕出抹嫩粉。

    小小的躯壳,触目惊心。

    “相传啊,有人神仙转世,吃了他的肉,就能长生不老。”

    小马目前气息平稳,但小手小脚还是冰寒彻骨。

    “……刚出生时……就有人说我……活不过五岁……”

    前胸、后背,深沟浅壑、纵横交错。

    刚升起不久的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挡。

    他像只受惊的小刺猬,浑身棘刺飞竖。

    傍晚时,玉儿再探小马脉络,长松一口气:

    “所以我架了口大锅,打算煮了他。”

    “想吃?自个儿摘去呀。”顾栖笑呵呵折返回屋里。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顾栖粲然一笑,“来,洗个澡,暖和暖和。”

    “九哥……”

    “怎么样,没骗你吧。”

    小家伙轻声嗫嚅,沁着水花儿的小手,忽然摸向了顾栖。

    “小马,你九哥我刚刚掐指一算,分明见你命带吉星,福寿绵长。”

    “好,那我这就去备药。九爷旅途劳顿,还请稍事休息。”

    顾栖瞧得明白,小崽子大约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过了大半晌,他才长舒一气,紧绷的脊梁,渐渐软下来。

    顾栖贴心地吹吹小勺子。

    玉儿道:“这孩子极度畏寒,还是得想办法,别教他冻着。”

    时辰一晃到午后,玉儿端着药碗回来。

    看着小马脱光光,顾栖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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