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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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点好了，按照你以前的口味。”郑序替她叠好帕子，“有什么想吃的，你来加。”

    周时隐一把握住老头的手，吓老头一跳：“我能吃了。”

    老头听完抹抹眼泪，感动的稀里哗啦，带着抹眼泪的手拍拍周时隐的手背，濡湿一片，周时隐强忍着没抽回手。

    祝酌昭皱皱眉。

    有神韵，有天赋，但基础薄弱，甚至不是油画。

    珮阳离盛安不远，他却连回去看看都不敢。

    老头叹气：“不是我不教你啊孩子，你就算能干，你老子娘要是知道是我不让你回去，还不得要了我这老骨头的命？好孩子，别为难大爷了嗷。

    祝酌昭和他家格局差距很大，周时隐之前住的独栋，祝酌昭这是平层，加上自己改良，很多房间的位置都有变化。

    她很满意。

    这一堆安顿好后，第二天再去火车站找老头，老头就不见了。

    周时隐看着老头不说话，若有所思。

    得到答案后祝酌昭心满意足暗灭屏幕往家走。

    跟着不到半个月，本事算是都学到手了，老头帮他研究租房子的事。

    【我到了。】

    聊天内容停在那天周时隐的收款记录那。

    祝酌昭吸了一大口气，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

    周时隐顿了顿：“嗯。”

    还是早上那套说辞，祝酌昭笑着摇摇头。

    【你拍了拍周时隐】

    老头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怎么？我说的不对啊？”

    祝酌昭低垂着眼，叉子插起一块切好的肉塞进嘴里，眉头舒展开。

    【来我家吗？】

    看着祝酌昭叫他去她家的消息，周时隐垂下眼眸，等着夜幕降临。

    他也不再追究，看老头的穿着面貌，也不像是流浪的，也许被家人带回去了。

    周时隐咬着牙，脸皮厚了一回，也不管周围人什么目光。

    住火车站？

    “怎么想问留学的事？和你同专业的吗？”

    “那大爷，您教教我，怎么才能养活自己？”

    肯定没专业学过。

    坑他的绝对不是祝酌昭，这几次的接触，祝酌昭的反应，周时隐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

    周时隐一脸无语看着老头。

    上电梯，出来，到了门口，周时隐抬起手臂准备敲门，想了想又放下了。

    她什么时候好心能到给情夫研究留学的事了？

    这么晚折腾又被那些破事弄得身心俱疲，周时隐语气里大多是不耐烦，累的要死又不知道往哪去，干脆蹲下来和这老头扯皮。

    郑序订的窗边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见，郑序隔着玻璃和她招招手。

    驼色大衣脱下抚平挂在椅背，祝酌昭坐下的时候搓了搓手，让自己刚才在外面冻到的手回温。

    她凭什么做什么事都那么自如？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离家出走的吧？”老头乐呵呵的模样，笃定道。

    不管怎么说，周时隐算是学会了一项技能，确实能维持他的温饱问题，不用担心坐吃山空，他从心底是感激老头的。

    等着手机屏幕上时间跳动，变成21点整，周时隐套了件不起眼的黑色外套带着口罩出门了。

    但是这对现在的周时隐来说，这笔开销属实奢侈，所以租房是上选。

    周作会理解的，虽然不是打骂，但平时的事干的也够缺德的。周时隐默默道。

    周时隐皱了皱眉，看过去，搬着箱子几步走到老头跟前蹲下，箱子放到一边。

    对话框上方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半分钟。

    老头满腔正义，给了周时隐郑重的承诺。

    一开始以为是老头有事没来，就又去等了两三天，老头也再没来过。

    如果周时隐真的是学画画的，祝酌昭反倒没什么可犹豫的，联系她当初的导师就行了。

    “你小孩子，要脸滴，不能跟我一老头住火车站啊。”

    夜生活刚刚开始，几天前这个城市还在下着连天雪，到今天积雪依旧没化，空气中全是凛冽的味道。

    “看什么看？”老头横眉立眼，强硬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心虚，“这是技术活，好好学！”

    脚步声一点一点走进，从模糊到清晰，祝酌昭没回他消息，而是直接来给他开的门。

    周时隐诚心发问。

    不得不说郑序在哪一方面都能做到事无巨细，这家西餐厅祝酌昭一直很喜欢，光线总是暖黄色调，很柔和，瞬间能放松下来。

    “我说大爷您笑什么呢？”

    ——

    祝酌昭嘴角不自觉上扬，临时起意向他发出邀请。

    周时隐正有这个打算，其实要不是遇上老头，他就打算去住酒店了。

    以至于自己现在都是被谁追都不知道。

    那边反应很快，发来个问号。

    他太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不是追债的了，落到他们手里，有没有命都不一定。

    祝酌昭一个人站在餐厅前迎着光站着，翻着通讯录。

    【这几天出不了门。】

    房门被打开，周时隐面色平静，正和开门的祝酌昭对视。

    他聪明，脑子                                                活，学的快，老头也认可。

    晚九点，阑桂坊。

    酒吧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经理给他发过消息，周时隐担心那些人顺着摸过来，干脆没回。

    但是她看过他的画，现在那幅“价值两千万的画”还放在她画室里。

    “没几天就得回去啦，你们这么大的小孩我见的多，有什么好和家里赌气的？你看看你，离家出走都放不下身外物，”老头努努嘴，指了指一旁的箱子，周时隐视线也跟过去，“你能养活了自己？没几天就饿的不行乖乖回去喽。”

    墙角有个老头，在那靠着看着周时隐咯咯笑。

    郑序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却也没多嘴去问，也沉默着自顾自倒了点酒。

    周时隐走在这条来了两次的路上。

    路线他差不多摸清了，刚来珮阳那几天周时隐过得属实惨了点，倒不是走的急身上没钱，只是人生地不熟的生活经验少，又要一边躲着那些找他的，身上再多的钱也就那点，坐吃山空早晚饿死。

    周时隐才发觉自己对这些复杂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触碰到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那篇帖子他打开了无数次，看了一遍又一遍，从热搜第一条慢慢降下去，石沉大海。

    “我妈在我小时候就没了。”这是实话。

    周时隐咬咬牙，干脆编了个声泪俱下的故事。

    【后天。】

    周时隐在出租屋里待着几天都没出去。

    拇指在屏幕上左滑两下，想退出来，结果碰到了头像。

    “放心啊孩子，有我一天，你就饿不死！”

    她没有请情夫进门的习惯。

    呼出的水汽沾到围巾上，进门前把围巾摘下来叠好。

    祝酌昭总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也没察觉到周时隐的视线，直接移开眼睛，转身进屋。

    郑序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把话题引到祝酌昭想说的事上去。

    脚下雪被踩实压在地上，头顶路灯光芒不再明亮，只是散发着微弱暖黄的光，映在地上倒是能看清路。

    ......

    夜里安静的很，周时隐靠在墙边，低垂眼眸，睫毛落在下眼睑，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退后一步，点开通讯录，给祝酌昭发消息。

    周时隐也没什么矫情的，直接进门，换了鞋跟进去。

    其实是无家可归了。

    这顿饭吃的沉默，郑序自己喝了酒，也不强求着送她回家。

    拿起刀没什么章法的切着牛排，半天没切下来一块。

    周时隐不知道这是她的习惯。

    然后接下来几天周时隐就背着工具箱跟在老头屁股后面跑。

    老头连连摆手：“你吃不了这苦。”

    手指停在周时隐的聊天界面，停顿半天也没发出什么东西。

    祝酌昭：......

    当时到火车站是半夜了，周时隐带着那堆现在摆在书架上那些“破烂”站在稀稀拉拉的人流中，显得格外滑稽。

    祝酌昭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要点的，她又不是真来吃饭的。

    几天观察下来，住的地方也都安全。

    “我爹也对我不好，平时对我不是打就是骂。”

    【明天呢？】

    周时隐重新打量了老头的模样，六七十岁，说不准到底多大年纪，身上衣服干净利落，脸色容光焕发,眼睛冒着烁烁的光芒。

    “往上就剩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奶奶......我要不出来挣钱，怕是就活不起了。”

    《眼瞎还能讨到老婆吗？》

    前两次来，第一次压

    那个一开始让周时隐恨得牙根痒痒的女人。

    “正常申请就可以了，你说他高中没毕业，那推荐信很麻烦。不过我想，既然是你问出来的，你也能帮他写推荐信。”

    他又恨周作，从前恨他不轨行径，恨他对母亲的不专一，恨他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现在恨他把他保护的太好，什么都不知道。

    开锁师傅的日子过了不到两个月，遇上了祝酌昭。

    故事讲的声泪俱下，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见着流泪，引得路人频频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