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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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扎辫子的小女孩歪着脑袋拍手：“我要考上最好最好的大学，让外婆可以出

    听觉被剥夺，脑袋嗡嗡作响。

    耳洞淌出血水，流过脖颈和汗水一起滚进她的睡衣。

    对面这是……生气了?

    它终于退缩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冒出来戳她。

    “啪——”

    她浑身湿透，雾气夹杂着汗水将发丝黏在脸上，有些落进眼里，又蛰又痛。

    那是夏日的一颗梧桐树下，一大一小摇着扇子在乘凉。

    她干巴巴地漂在海面上空瞪眼犯傻。

    这次选择向西而行，与裂缝背道而驰。

    恶战至今，除了一节透明触手连对方本体都没见过，黎烛死死拧眉，脸色不太好看。

    黎烛双目清明紧紧盯住雾气，只一瞬她便盘好利弊。

    “烛烛呀……”

    泥人捏的也有三分火气，黎烛简直气笑了。

    "哈，"黎烛一怔，蓦然轻笑。

    “呵”，黎烛狞笑，内心腾升一股无名之气。

    大雾眨眼间缠绕住黎烛的身躯。它潮湿滑腻，如缠藤的蛇从指尖向上攀附，在皮肤上凝结出水汽慢慢浸湿睡衣。

    雾气突然沸腾起来，感知中的精神链接传递出层层怒意。

    根本打不到。

    黎烛忽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身后是一切正常的大海，身前是凶险未知的大雾，而她的船只正藏在雾气的另一端。

    眼前也出现重影，骨头也痛的像被卡车碾过，可她握住斧头绷紧躯体一刻也不放松。她深知，倘若松懈，支撑她的那股劲便再也凝聚不起来了。

    对方弄死她太简单、太容易、也太毫不费力，像是摆弄路边的蚂蚁，手指轻轻一捻，根本逃不掉。

    一声巨响，好似水面被撕开，同时伴随着一段古老的吟唱声，硬生生刺穿她的耳膜。

    实在是令人绝望。

    海中一小兽贪婪地冒出头，将掉出的血液舔舐的一干二净。

    宽大、厚重，好似大楼倾塌，眨眼间将黎烛按入水中，斧头瞬间脱手。

    黎烛给自己脑门一瓜子，欲哭无泪。

    声东击西。

    “咻——”

    不就是死么？来啊！

    要怎样，怎样才能摆脱这一切?

    天赋释放会消耗精力，为了精简利用不浪费，黎烛把“感知”领域缩小到距离自身范围一百米左右，更多是向水下延伸探索。

    “咻——”

    刚才还浓烈的太阳此刻躲在雾气之后，天空在几分钟内暗淡下去，随着一阵急促的风浪，雾气扩散的更宽更广，眨眼之间就要吞没她。

    杀意可从未散去。

    她挥舞，她劈砍。

    鲜血占满口腔，肺离的氧气全部被呛出，她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木然地看着海平面上的光亮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怎么也够不到了。

    那不知名怪物似乎因着黎烛的变化兴奋起来，即使不用看，黎烛也能感受到那股贪婪，几乎要把她立刻拆入腹中。

    很难提前捕捉，也很难准确打到。

    战！

    好快，她根本连影子都抓不住！

    黎烛拎着砍掉的一节触手站在那，惨白的脸上流淌着墨色纹路，一双猩红的眼底尽是疯狂，像像地狱中的恶鬼，冷眼看着它飞速后退。

    谁？！

    她慢悠悠地寻找，暖暖日光也远远地缀在黎烛身后跟着慢悠悠前行。

    握住斧头的手在往下淌血，顺着斧柄流到利刃间断，下一秒又滴入雾中消失不见。

    不知被捉弄了多少下，黎烛的背部突然被狠狠一带，从高空猛然下坠，她连忙凌空翻滚恢复平衡，看着脚下近在咫尺的海面黎烛心有余悸。

    周身的雾气蒸腾开，雾中的人影浑身上下被一股独属于她的气流覆盖，向外散发沸腾的气息。

    被戏耍如此之久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恐惧和镇静同时交织在她的脑海，她清楚意识到，倘若在不主动做些什么，当所有力气被耗尽后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

    她连忙反手去劈却劈了个空。

    它往往不等黎烛反应便抽身离去。这让黎烛想起曾经上课无聊玩的蹦橡皮游戏，只是手指轻轻一压，橡皮就控制不住自己翻了个个在桌子上滚动，却又逃无可逃。

    大海不比陆地。陆生动物皆在地面上奔跑跳跃，目标易找还好猎捕，而海上的生物基本都在水下。

    “咻——”

    黎烛迟缓地想。

    麻意最先从指尖开始，然后慢慢蔓延至四肢，最后汇聚大脑，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很快便动不了了。

    虽然不知为何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但脑中的感知告诉她，对方绝不可能放她活着的。

    好险，差一点就掉进海里。

    “咻——”

    她黎烛压根不知道放弃两个字怎么写！

    体力被接连消耗，胳膊胀痛无比，她很快要举不起斧头了。

    她忍着疼痛，将“感知”运转到极致。

    当然是……不能！不能放弃。

    触手压住她疯狂按向海底深处。

    黎烛跟不倒翁一样被推来推去，她从左边被推到右边、又从右边被推回来，好似可以被随意摆弄的小人，被主人戳了一下又一下。

    触手再次虚空劈来，黎烛率先预判，抡起斧头砸上去，却像砍到硬钢般震得她虎口发麻。

    四面八方的危机感顿时将她围的密不透风，无路可逃。

    黎烛面色一沉，青色的血管从额头暴起——战！

    她垂下眼眸，默数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吐出的气泡缓慢地飘向光明，黎烛费力地睁眼看它，突然之间，黎烛好像看到它幻化成了外婆的脸，朦胧又模糊。

    这次双手一端按住斧柄，一端按住刀背，切菜一般狠狠撵进触手中，最终，触手被斩断，墨色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

    鲜血争先恐后从嘴里溢出，接着是鼻孔、眼睛、耳朵，脑袋嗡鸣，七窍流血。

    她稳住心神展开“地图”，匀速向船只方向移动。

    好像要下水才能抓……那她造箭干嘛啊淦。依靠她那小胳膊，箭矢刚射到水面就躺平飘起来了，根本无法击穿水流阻力。

    黎烛将背包中的斧头闪现到手里，“感知”全开，同时打开地图警戒四周。

    秉承来都来了精神，黎烛只好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傻鱼在海面上蹦跶跳跃。

    好好飞行的黎烛突然身子一歪，凭空就是一趔趄，险些掉下去。

    雾气遮住双目，放眼望去四下皆空，黎烛在这白茫茫一片里彻底迷失方向。

    破空之声再次响起，这次她立刻附身向下，腰部凌空一拧，脸面朝天直面未知。

    体内的战斗因子兴奋起来，黎烛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战士，她打游戏向来都是狗怂狗怂，别人拼火她放冷枪，能不冲锋就后撤。

    黎烛这才意识到，她身后不知何时起了雾气，正飞速向自己蔓延过来。

    黎烛忽然有些开心，顽强的小蚂蚁最终还是在大象身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不是么？

    “咻——咻——”

    至少黎烛又机械地追砍了几下，几十下，无数下，斧头完好无损。

    “危险规避”，发动！

    一道无色透明的触手鞭挞而来，在浓雾中毫不起眼，唯有触手占据的空间内气流呈扭曲状。

    终于，她看到了。

    要放弃么？

    退，则透支身体飞死在这海上；进，则被浓雾吞噬生死未知。

    她顾不得伤口，立刻从背包中继续闪出一把备用斧头，照着刚才的缺口又是一抡。

    香啊……真香啊……

    就这么飞了好一会儿，黎烛才后知后觉一个问题。

    对恐惧、对未知、也对太弱的自己。

    什么样的鱼适合提炼油脂呢？黎烛所熟悉的有鲸鱼、鲨鱼、鳕鱼、鲑鱼等都适合提炼大量油脂。但今天的目标暂时不放在大家伙上，猎捕一些小东西做实验就好。

    《人类淘汰，从海上求生开始》

    未知再次破空而来，“感知”极速捕捉，黎烛猛然转身，又是劈了个空。

    “咻——”

    是要死了么？

    但浓雾依旧没有散去。

    “咻——”

    战力如此悬殊，黎烛隐约知道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儿了。

    黎烛不知道她又转了多少次身，又劈了多少下斧头，竟逐渐从中找到一丝韵律。破空之声一次比一次凌厉，打出音爆，血液不断沸腾，就好像整个人要燃烧起来了。

    巨手恼怒不已，破水而出直接拍下。

    “烛烛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呢？”

    船只据此地有五六公里，早不见踪影。

    黎烛隐约感受到对方是个不可名状的大家伙，却始终窥伺不到它的踪迹。

    又是一个踉跄，黎烛被未知的东西狠狠一推。

    原来死亡这么难受啊……

    她使出吃奶得劲使劲按下，企图给对方造成一记重创……可惜武器等级太低，斧头的木柄被两端的气力夹击应声碎裂，尖锐的木刺狠狠扎进黎烛的手掌。

    斧头在这一刻仿若化身超高离子炮，带着一往无前气势，短暂劈开那粘稠的雾气。

    天地重新安静下来，只剩黎烛的喘息和咚咚的心跳声。

    巨大的高度差下，海面似水泥地般砸向她的五脏六腑，骨骼瞬间发出噼里啪啦撕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