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星球是个甜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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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早就过了零点，可以打捞新一轮物资，黎烛把渔网挂在老位置工作，接着降下船帆，任由船只随波逐流。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不做溃于蚁穴的高楼。

    不知游了多久，黎烛激动的心情才逐渐冷静下来。

    但是……

    【恭喜e-424-23456在该区首个升级船只至3级】

    【请选择是否交易“夜鱼”，30点/条】

    开什么玩笑，她温江月从来只做损人利己的事。

    她想到了。

    她打开交易区，十分鸡贼的砍下一小节用作提交，余下的自用。根据之前经验，她怀疑系统更需要的是品类，而不是数量。

    她歪头思考：这个星球，长成甜甜圈么？

    ……

    黎烛：……

    沐浴阳光茁壮成长的祖国优质花朵黎同学十分费解。

    ［张婉：求求，求求救救孩子吧］

    黎烛暂时只需要购买铁钉×30和玻璃×5，总共花费100点。

    距离升级船只三级还差铁钉×59和玻璃×10，交易区标价一个铁钉2点，一块玻璃8点。

    海面、水幕、天空，点点滴滴铺天盖地，恍若星河倾倒坠入人间。

    两个小时后，黎烛盯着背包中成千上万的呆萌发光鱼沉默。

    静谧是一曲无声的乐章，海面平静如湖泊，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人。

    不过……咳，话又说过来，看着人类同胞就这么硬生生消失她也并不好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既帮到大家又不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的呢？

    简易床放在避风的地方，门边添置了小桌和板凳，黎烛还花了五个木头换了一束看起来没什么大用的小紫花绑在门框上。

    触手不小，足有她一人高。

    界面适时展开，地图由二维平面转换为三维立体。

    群星环伺、浩瀚无垠这种向来只会在梦中出现的画面就这样直直撞击黎烛怀里。那一瞬间，黎烛产生一种世界甚至宇宙都是自家后花园的微妙错觉。

    黎烛从“天空”浮出仰头去看，此刻横在她头顶的变成环海，而她身处晋源之海“最深处”。

    这是什么“异血大佬竟是我”的狗血剧情？！

    好好好，黎烛内心呲牙：小屁孩儿，你完了。

    但在提炼之前，还有件事情要做。

    复制，升级！

    睡裤早被鱼尾撑裂，如今背包仅有的裤子还是今天刚扭到的两个棉裤，物资如此贫困之际，倘若下次再化身为鲛，岂不是要先脱裤子！

    发光小鱼从黎烛身边慢悠悠滑走十分不怕人，有的还从她飘散的发丝中穿行，睁着小眼睛好奇的观望她。

    黎烛眼前一黑，难道要为了节约裤子，她还要在大战开始前怒吼一声：“都不许动！我先脱个裤子！”？

    黎烛瞪大眼，这么个手掌大小就能换到500交易点？！

    黎烛惊恐。

    30点，升级船只所需交易点价格的一半，足够缺少物资的人用了。

    黎烛混在区聊中一边摸鱼购买家具，一边转着脑袋思考。

    她回想过去十八年里的任何异常。

    太美了。

    她攀上船板，瘫坐在船沿边望向天边明月微微出神，鱼尾重新恢复成双腿时还颇觉头重脚轻。

    她抓抓脑袋，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还没等温江月

    血液趋于平静，除了心脏的泵动感，几乎感受不到它的流动。

    ［张贺：k，我服了，这23456是谁啊，手里东西多到升级三级也不给普通人一点活路］

    【升级条件：木头×1000，乌金石×100】

    花枝娇嫩，给她的手上染了不少花叶，带来一些好闻的青草香。

    换上新的棉衣棉裤，黎烛搓搓手从甲板上爬起来，没有半点困意。大概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振奋，导致她的精神头及其亢奋。

    黎烛敲开私聊。

    但是这话不能跟黎烛说啊，她还在扮演可怜可爱小白花角色呢。

    前后的黑暗无声包围万物，向远处延伸没有尽头，如黑洞环伺，虚无不清。

    这么扯淡么？！

    木船上一时添置了不少东西，空旷的屋内温馨许多。

    一想到若是以后大家能够互相见面，会有一群智障纠结在一起黑白不分地对她喊打喊杀……黎烛面无表情拍拍脸，决定先隐藏一下，苟起来观望观望再说。

    好奇怪，按道理血脉遗传于父母。

    回到木棚后，她准备着手试验油脂提炼。

    【正在进行全区通告，全区通告成功】

    黎烛顺着水面游动，很神奇，明明是“飞”向天空，却如地面行走一样没有丝毫阻力，不一会儿，她就头朝下脚朝天的冒出水面。

    【船只等级：3（你已经是一艘合格的士兵，去寻找属于你的征途吧）】

    最后的路程和上次不同，线路更长，耗时也更久，黎烛游了将近一分钟才冒出水面。

    她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即使凌晨三点，区聊内也热闹非凡，无它，再有不足十二小时，就要截止升级任务了。

    【奖励已发放至背包】

    物理学，不存在了！

    寒风吹过，她摸摸泡进海水里光溜溜的大腿，后知后觉一个问题……

    黎烛有自己的考量，硬刚迷乌是一回事，白给众人又是另一回事。

    她回过神放大地图，环海东侧的地势线在逐节向上攀，越是边缘地势越高，皆印证着这面勾连天地的拱形水墙。

    他爸是个人，他妈也是个人，她弟是个人，外婆也是人……黎烛脑子拼命散发，难道她们集体背着自己偷偷在浴缸里变身？

    她摆动鱼尾，好奇地奔向远方，一呼一吸韵律起伏，漫长星河伴其左右。

    这简直，太浪漫了！

    既然睡不着，黎烛便打算完成今天没完成的工作。

    ［刘丰：就是，物资取舍各凭本事，今天就是没东西升级我也不会有二句怨言］

    感情上黎烛依然认为自己是个人，但是从客观因素来讲，她变成了一个异类。

    ［温江月：？？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更何况缺少物资的那么多，她这点东西给谁？给他还是给她？更别说这是她差点死了才换来的交易点。

    私聊内是温江月发来的晚安，黎烛看了一眼就关了，接着打开区聊。

    黎烛摸摸它，或许往后余生她都要和这只小船共度余生乘风破浪，想到这，她打算购置些家具。

    黎烛打开背包，里面放着一节被她砍下的迷乌触手。

    不不，按照“晋升机制条例”——“类人以环境刺激为主触发晋升”规则，过去的和平的生活并不一定能激发出隐藏血脉……不会要所有人死一死才能进化吧！

    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会发光的鱼在浅水区游动。

    小鱼呆呆与她斗鸡眼对视，不蹦也不跳，半晌吐出个泡泡崩在黎烛脸上。

    在这样众生颠倒的地方，空间似乎没有了方向感，像浮萍失去了根，没有固定锚点。

    【e-424区】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一直到一切结束回归宁静她才真切感受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陆一帆大概是睡着了，回话的只有温江月。

    她对成为人类的公敌没有兴趣，除非她是美猴王……对哦！黎烛拍着大腿悔恨，她怎么没有进化成一只猴子！

    老话怎么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黎烛：如果有一件事，你做了未来可能会发生对你不好的事，不做会哽在心里一辈子，你做还是不做？］

    先回家！

    难道只有自己才有隐藏血脉？！

    天气变得格外冷，碍于前两天一直窝在睡袋里，黎烛一时不知这是异常变天还是正常温度。

    她抬手掐掐自己，不会又在做梦吧……

    ［何宝：那也比一个人不救独吞了强啊！］

    黎烛望着它，海风轻拂，花瓣在一片柔和的黎明晨光中摇曳，脆弱又坚强                                                。

    海水左右勾连，前后空洞，天地宽广似环形，像被挤扁的巨型水底隧道。

    星河没有尽头，游荡则有终点。

    《人类淘汰，从海上求生开始》

    水墙斩断天地，在它之上便是晋源之海，若想回到船只还需一路向上，穿越晋源之海，直到头顶是真正的天空。

    ［关从南：哟，这话说得，你让人家救谁啊，救你还是就他？救了你又凭什么不救他？］

    ［徐熙：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独吞？！人家用自己获得的东西怎么叫独吞？］

    为什么自己会有地图和技能，别人却没有？

    等会儿？

    黎烛视线跟随，停顿两秒后抓了一只拎到眼前。

    啊……这玩意能不能吃……

    人类本应该从低级类人向中级类人进化，但现在她跳级了，直接进化为了高级类人鲛人……

    ？

    【请选择是否交易“迷乌触手”，500点】

    晋源之海，就在她的头顶。

    万籁俱寂，任听鱼跃。

    黎烛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身上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船体顷刻间扩大一倍，底部增高，船头新增了总舵，中心的木棚也变成窗明几净的一居室，一切都有了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