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掩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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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逢年过节时候的大鱼大肉，奶奶家平常的饭菜也都是好吃好喝的。

    母亲被打，父母闹离婚所以蒋小周被寄养在奶奶家。

    蒋小周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喊他叫大爷，喊他媳妇叫大妈。

    腌的油汪汪的油黄瓜一口下去，咸香中夹杂了一丝甜意。

    至于臊子里则是些煮到筷子一碰就烂的土豆条、还有煮到口感绵软的白菜、以及几乎全部消失在汤里只剩几根蜷缩的皮的西红柿，组成的。

    亏她小时候还觉得姥姥家的面食香。

    让他们同意把文志英葬在他们老蒋家的祖坟里。

    不同于奶奶家的腌菜，姥姥家的腌菜除了咸味，还是只有咸味，是真正意义上的咸菜。

    茄子切成一片一片的但没有切到底，中间塞满了蒜末。

    已经八十的奶奶筷子一伸，夹起一片油光锃亮的扒肉条就吃了起来。

    在北方家家户户都弄腌菜的城市里，这两样腌菜却是蒋小周后来再也没吃到过同样味道的。

    吃着许久未曾吃过的汤面，蒋小周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但蒋小周还是知道一点，关于奶奶最后一任丈夫的故事。

    只不过在不同版本的故事里是：

    毕竟一大坛子的油黄瓜所用到的油和糖，在那个年代还是很金贵的。

    而蒜茄子所用到大量的蒜，同样如此。

    一口下去蒜香混合着茄香，茄皮的韧性还在，吃起来并非完全的绵软。

    父亲并没有回答太多，只说了句小孩子别好奇那么多。

    但让蒋小周记忆最深的还是每年过年时，奶奶家做的腌菜堪称一绝。

    连坐月子都是冯秀娥帮忙照料的，文志英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而关于奶奶文志英的丈夫，姥姥冯秀娥说文志英嫁过三个人。

    还有腌的蒜茄子，虽然咸但却不齁。

    满头花白的头发随着奶奶的心情，愉悦的晃动起来，看起来潇洒极了。

    但是奶奶文志英说，蒋小周小时候是被奶奶养大的。

    无论是逢年过节做的硬货，还是平时的家常。

    于是家里的一日三餐，就基本上交给了那个从没做过饭的男人。

    面条滋味一般，但它的特殊点是，成人一根手指大小的面皮在锅中煮到变小。

    只可惜在她若干年后，问父亲关于奶奶的事的时候。

    所以她并不知道母亲厨艺如何。

    保持了黄瓜本身的脆爽，丝毫没有变得软烂。

    要么是吃父亲做的“没熟的饼、烧焦的菜、还夹着各式各样的头发”的黑暗料理。

    后来知道身世的催催只在她亲妈去世的时候回去看了眼，就和原生家庭再没了联系。

    她分不清真假也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相。

    是的，她的亲爷爷在她爹上初中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当别人家的小孩都还看着小卖部里的干脆面眼巴巴的发呆时，蒋小周已经能拥有整箱的不同口味的干脆面。

    蒋小周便沉默地吸溜着面皮。

    又一想到这毕竟是七十多九十多嘴里没几颗牙的老人吃的食物。

    周瑛怀她的时候就想离婚，后来还干脆把蒋小周放在奶奶家不管不顾。

    蒋小周记得她小时候最常见的就是，奶奶吃饭时候夹着根烟，桌上的玻璃杯里倒着半杯白酒。

    说周瑛生下蒋小周的时候，文志英一家得知生的是个女孩，他那个当爹的直接出院走了。

    清晨那碗凉了的豆浆，和几根软塌塌的油条，都未曾唤醒她关于童年味道的记忆。

    但刘翠翠的那一手厨艺也是相当了得。

    肉还没下肚，就就着口酒，嘴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年幼的蒋小周根本分不清，她只知道从小两边人都在说谎。

    因为从小她就发现，姥姥家和奶奶家的两家人，告诉她关于对方家故事的版本里，绝大部分是不一样的。

    虽然如此但蒋小周却觉得，那段时光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没有之一。

    而且蒋小周记得她想吃什么零食，奶奶直接给她买。

    可在若干年后再回首的蒋小周发现，貌似是文志英只有两任丈夫。

    其余的早已化为汤汁中的一部分，令汤变得格外浓稠，软烂失去筋道的面皮入口即化。

    毕竟烟酒都来的老太太和刻板教条的老太太，本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这个扯远了，话说回来。

    对方往上数是个地主家，有着族谱记录着族人。

    无论是弄油黄瓜，还是做蒜茄子，奶奶都舍得放料。

    姥姥冯秀娥说，奶奶文志英他们一家从上到下都重男轻女。

    蒋小周觉得第二好吃的地方是奶奶文志英家。

    其实也不然，比姥姥家更好吃的应该是大爷张宝来家。

    那时候大概四五岁的她被寄养在奶奶家，父母都忙没人照料。

    蒋发财的族人都出来劝说大爷张宝来和大姑张萍两人。

    最终倒也让他混了个门道出来。

    至于父亲，父亲下岗在家没办法。

    不过又想到她爹妈做的菜，于是也释怀了。

    无论是ad钙奶，还是雪饼，又或者是巧克力。

    只不过最后的最后，随着老人们的去世，那些真相就此掩埋在过去，彻底无从得知了。

    比姥姥还大个七八岁的奶奶吃的饭菜仍旧重油重盐，和吃的寡淡又单一的姥姥家完全不同。

    明明家里还有其他女婴在，偏偏送出来的是刘翠翠。

    但家里长辈让这么喊她就这么喊了。

    这样一来二去的，姥姥家自然就成了蒋小周记忆里最好吃的地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后来张宝来不再下厨后，刘翠翠做饭时总抠抠搜搜的舍不得放肉和油。

    说起来奶奶究竟有两任还是三任丈夫，蒋小周并不清楚。

    记得文志英去世时候，为了争她最终和谁葬在一起。

    明明对方是父亲同母异父的哥哥。

    母亲则是上班忙碌，要么是选择要么吃姥姥家的“老人饭”。

    难怪她总是那么贪吃，原来是打小就没吃过好东西啊。

    大爷有的一身好厨艺，年轻时候做过厨子，后来随着改革开放跑去了建筑行业。

    大妈刘翠翠则是从小就被家人送出去的。

    此刻却是萦绕着蒋小周的心头。

    其实长大后的蒋小周依旧分不太清楚。

    为什么蒋小周会知道这个，因为奶奶的这任丈夫是蒋小周那从未见过的亲爷爷，蒋发财。

    母亲去玩，父亲管不来，没人要蒋小周包括她姥姥，所以被寄养在奶奶家。

    印象中蒋小周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母亲做的食物，二十多年应该有了。

    整体虽然可以说是咸香咸香的，但终究让蒋小周想起来了以前在某音上刷到某国的食物：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