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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今宜看在眼里,捏着茶杯的手指收紧,茶水轻晃着晃到了她的手上也无甚感觉,只狠狠瞪了云姝一眼,才面色如常地坐下。

    后者受宠若惊地看向岑祁,随后满眼笑意:“是,夫君。”

    “祁哥哥同本宫不必这般见外的!”赵今宜瞧着岑祁疏离的模样,心中有些失落,只得烊作生气地拉住了他的手,“还是说祁哥哥从未将本宫当作自己人?”

    一名女子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陆秧见过殿下。”

    云姝收回目光,跟着众人福身行礼:“参见睿王妃。”

    “坊间传言说陆公子与江姑娘早早便私定了终身,不知是否属实啊?”

    岑祁脸色僵了几分,扯了扯嘴角:“怎么会?只是臣觉得,该有的礼数不能废却。”

    院门处,赵今宜带着一大帮宫女,瞧着浩浩荡荡的直奔岑祁的位置,笑意嫣然:“祁哥哥。”

    正想着,睿王妃已走了过来,神色瞧着并不好看。

    江玉茹眉心微蹙,有些坐不住了:“坊间传言自是人云亦云,王妃怎可轻信?今日是妾与公子大婚,还请王妃入座。”

    云姝眨了眨眼,眸中带着几分期待:“其实妾身在几年前,曾见过夫君,那时候夫君都还未入仕。”

    云姝不再想其他,垂头规规矩矩行礼。

    “睿王妃名唤柳曼青,曾是柳家独女。”耳边忽然响起了岑祁的声音。

    她顺着柳曼青的目光看去,陆绥也望着柳曼青的方向,神色略有些怅然。

    二人对视着,空气中似乎有股淡淡的火药味。

    似是察觉到了云姝的不安,岑祁收回视线,往她身边靠了几分:“柳家当年与陆家交好,柳曼青同陆绥自是青梅竹马,当时大家都以为他们会成亲,可谁知正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柳大人不知为何,竟将女儿许给了睿王。”

    岑祁并未回应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在柳曼青入了睿王府不久,柳家便被抄家灭门。”

    “谢王妃。”云姝直起身抬眸看过去,睿王妃瞧着极为年轻,同她似是同辈,模样端正秀气,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陆绥和江玉茹二人的方向。

    “好。”

    闻言,云姝愣了一下:“可妾身……跟旁人不同的,夫君不记得了?”

    江玉茹眸光闪了闪,隔着团扇瞧不清陆绥的神色,她上前两步:“公子,再耽误下去怕是会误了吉时。”

    云姝眨眨眼,收回了视线。

    客席上的宾客们一片哗然,窃窃私语了起来,却有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柳曼青听了去,治他一罪。

    “本妃让你们继续了?”

    司仪点点头,清了清嗓:“一拜……”

    “夫君从前可有来过这儿?”

    大庭广众之下,她这个正妻都还在呢,怎么能……

    赵今宜神色僵了片刻,瞧他神色如常地给自己递茶,眉宇间的疑虑消散了几分,笑着接过茶杯。

    这副模样自是入了赵今宜的眼,见云姝脸上挂不住,她心底自个儿得意着,横竖在岑祁心中,还是她更重要。

    云姝低头抿了一口茶,不由看向身侧的岑祁。

    在云姝儿时,倒也听过睿王的名头,听闻他向来不理朝政,深居简出,府上只有一个王妃,并未有别的妾室,很是专一。

    离陆家设置的席位还有一些距离,路上,周遭或明或暗的视线不住在他二日身上打量着。

    陆绥眼神略有几分闪躲,紧抿着唇移开视线,没有接话。

    “是。”

    云姝垂着脑袋,小脸涨得通红,耳边纷纷扰扰,婚宴开始了也无暇顾及。

    “所以……是柳大人预料到了此事,才急于安置好她?可若要安置,为何不选陆家?”

    “或许是陆家不愿接手,恐被连累,亦或者,陆家也护不住她。”岑祁淡淡道。

    “是。”陆秧垂着脑袋,规规矩矩地坐下。

    这位陆秧她曾见过,便是上次游湖时,因为说出来倾慕岑祁的话而被赵今宜教训的陆家三姑娘。

    “在此处?”岑祁追问。

    正想着,旁边的下人已经在此处添了座椅,岑祁瞥了一眼,轻言道:“殿下入座罢。”

    “诶,不是说岑大人的同云氏并无感情吗?为何今日瞧着,竟有些……亲昵。”

    从前的各种宴会都未曾见过睿王妃出面,今日还是头一遭。

    《嫁权臣(火葬场)》

    云姝踌躇片刻,拉着岑祁的手晃了晃,轻声道:“夫君,咱们先过去罢?”

    他定只是想要给她倒茶而已,并非是故意撇开她的手。

    瞧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云姝略有些失落。

    “嗯。”赵今宜瞥了她一眼,“坐罢。”

    “公子?”

    见状,岑祁哂笑一声,眸中带着晦暗不明的光:“不急,到时我定带我夫人一同来喝江二公子的喜酒。”

    “入座?”柳曼青冷笑一声,“本妃同陆公子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江家庶女来插嘴?!”

    江子衍愣了愣,看向云姝,眸子带着几分看不懂的情绪,又很快收回目光:“这喜酒,怕是岑大人要多等等了。”

    她竟将话说得如此直白,还怎么有脸见人……

    思绪飘远,岑祁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云姝又看向柳曼青,全族覆灭,仅剩了她一人,她一人留在睿王府该有多难?

    江子衍咬着牙,拳头握紧,终究是不想破坏了自家姐姐的婚宴,低头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赵今宜笑笑,还未有所动作,便见岑祁转身去拉着云姝的手:“夫人坐。”

    岑祁垂着眼,微微低着头拱手,嗓音不疾不徐:“见过殿下。”

    “为何如此?”云姝瞳孔微微睁大,“他二人门第相当,若是两情相悦,做父亲的怎会如此阻拦?”

    “夫君记得?”云姝眸子亮了几分,“就是在此处。”

    云姝垂眼思索一番:“可她如今好歹也是堂堂王妃,

    见柳曼青一直站在原处没有动作,不说入席,这婚宴也没法继续,云姝不由有些疑惑。

    岑祁神色略有些诧异,看了云姝一眼:“来过。”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看过江子衍一眼。

    睿王妃……

    这二人是有什么渊源吗?

    下一刻,她感觉手上一空,岑祁已转过身,伸手去倒茶。

    云姝收起思绪,转头过去,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被一大群侍女簇拥着款款走来。

    拜堂忽然被打断,宾客纷纷往院门望去。

    如今她瞧着果真是本分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赵今宜在旁边的缘故,全程眼观鼻鼻观心,压根不敢看岑祁一眼。

    岑祁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丝弧度,盯着江子衍的眼神颇有戏谑讥讽的意味:“好。”

    岑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入仕前只来过陆府一次,便是参加一个宴会,当时人多,你见过我倒也正常。”

    在岑祁疑惑的目光下,她顿了顿,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轻声道:“妾身只是觉得,夫君生得好看,让妾自惭形愧。”

    云姝回过神,忙局促地收回了目光:“无事。”

    两名侍女恭恭敬敬过来给他们斟了茶,又低头退下,候在不远处。

    云姝微微垂着眼,装作没听见一般,面色如常地随岑祁一同入座。

    “嘘,小点儿声,莫要被听了去。”

    柳曼青忽然出声,打断了司仪的声音,后者一顿,忙战战兢兢地跪下,不敢起身。

    “我也不知,外界都说云氏并不受宠,如今看来或许还真是无稽之谈。”

    “岑大人少年入仕,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她家世低微,凭什么?”

    岑祁眉头拧了一下,思索一番,正欲开口,旁边儿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明阳公主来了!”

    团扇后,江玉茹的脸色白了几分,忙跪了下来:“王妃恕罪,是妾失言了。”

    云姝垂眼看着赵今宜拉着岑祁的手,小脸白了几分。

    司仪站在二位新人侧面,尖锐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柳曼青慢条斯理地上前几步,一双眸子幽幽地看着陆绥:“听闻陆公子与江姑娘两情相悦,乃天作之合?”

    见几人迟迟没有动作,司仪唯恐误了吉时,小声催促道:“公子,该继续了。”

    话音落下,场内静了下来。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睿王妃样貌瞧着,竟与江玉茹有些相似。

    话音未落,院门的方向传来侍从的通传声:“睿王妃到!”

    这样一个男人,竟莫名其妙被她捡了便宜?

    一时间,此处气氛有些压抑。

    睿王妃紧绷着脸:“诸位免礼。”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听见明阳公主来了时,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厌烦?

    话音落下,他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又恢复如常,哑然失笑:“别看了,快开始了。”

    云姝眼睫轻颤:“柳家,是当年被抄家的那个柳家?”

    他薄唇抿起,转身望向门口的位置。

    话音落下,陆绥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看向江玉茹颔首笑笑:“好,继续。”

    这还是她头一次仔细瞧他,下颌角清晰硬朗,鼻背高挺,整个侧面看起来竟比正脸还要引人注目,也难怪能只凭一次宴会上露面,便能俘获京城大半贵女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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