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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没多问什么,侧身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将她往二楼引。

    头好晕,身上也好热。

    这迷香,似乎并非一般的迷香。

    不多时,岑祁悠悠转醒,起身开始自顾自的穿衣。

    云姝紧咬着牙,拼命回想着昨夜的情形,她记得自己在兰隅房等了许久,而后见到了岑祁,岑祁说她爹无碍,再然后呢?

    她只觉着自己很难受,理智正一点点被剥离,眼前的人才从风雪中来,身上还带着寒意,令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

    片刻,云姝动了,她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眼眸微眯,抬脚一步步靠近了那抹寒意。

    卫钏在门外久未等到人,也不敢贸然开门,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总是令人浮想联翩的。

    她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些,她觉着自己似乎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云姝等了片刻,门外出现了一个黑影,紧接着叩门声响起:“姑娘,我家大人现下脱不开身,还得多耽搁片刻。”

    当云姝离开,卫钏便进了兰隅房里守着。

    伙计将人领到厢房内便离开了,云姝关上门,这才取下帏帽观察着周遭。

    这猜测一出来,云姝本平稳得无波无澜的心再一次泛起涟漪。

    屋内,岑祁紧盯着云姝,眼眸复杂的情绪纠缠着,随后似是想通了什么,松开眉头,沉着脸坐下:“你爹无碍。”

    云姝抬眼看向她:“我无事,你没将此事告知我娘吧?”

    此时已近戌时,正是信上定下的时间,云姝早早收拾好从后门偷溜了出去。

    他从记事起便跟着岑祁,这还是第一个能跟他主子过夜的姑娘。

    兰隅房位于三楼最里处,窗外是条弄巷,很是安静,无人打扰,最适合谈事。

    岑祁是在收取此事的报酬。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伸手取下了帷帽,抬脚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收拾好自己推开门,外边儿的卫钏似是被她吵醒了,站起了身,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带着点儿别的什么。

    岑祁没动,任由着云姝走近,而后那双小手覆上他肩头,整个人豪无意识般往他身上压。

    一枝梅探入窗内,落在上边儿惨白的月光不久便被晨光所代替,又渐渐暗了下来。

    朝颜颔首站起身:“奴婢明白了。”

    她默了片刻,将信纸叠好放回了信封,而后放到了妆匣最底下。

    他主子的好福气能否分他半点?

    朝颜愣了愣,领会到了云姝的意思,点着头:“是……”

    无碍?云姝愣了愣,若无碍,邀她来此处是作甚?

    云姝这会儿攀着他的肩,整个人都爬到了他身上,热乎乎的脸颊贴在他耳边,全然失去了意识。

    朝颜许是一夜没合眼,听见响动就跑了过来:“姑娘,您怎么才回来?”

    “岑……”朝颜讶道,“岑大人这会儿送信来做甚?”

    或许父亲是真的无碍,或许是岑祁暗中帮了忙。

    好福气。

    这兰隅房也是如意轩的上等厢房,很是宽敞,窗户关着,桌前都点着灯,只是最里侧的床榻颇有些不合时宜,让云姝仓皇低头收回视线。

    朝颜迟疑片刻,道:“那奴婢在门外守着,姑娘有事儿唤一声便好。”

    云姝红了眼,可也来不及多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朝颜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歪了下脑袋:“姑娘怎么了,可是江二公子捎的信?”

    卫钏听见厢房内云姝的声音似乎很是诧异,他探头看了一眼,又看向自家主子的背影,唏嘘着退出屋子带上了门。

    还未等岑祁出声,她又道:“我爹在狱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是病了还是什么?可需要我备些什么?”

    二楼的另一侧角落,赵熠呈仰头盯着兰隅房紧闭的房门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背着手缓缓走开。

    “好嘞,姑娘这边儿请!”

    这会儿一楼还有好些食客未能尽兴,吃酒谈天,周遭都闹哄哄的,云姝穿过大堂上了二楼,这嘈杂声才减轻许多。

    他神色漠然,漫不经心地解下身上的大氅递给身侧的人,那毫无波澜的眸子在瞧见云姝的那一瞬,闪过一抹诧异。

    “嗯。”云姝没再多言,待朝颜离开带上了门,她紧绷着的身子才微微放松。

    他抱着剑,百无聊赖地靠坐在地上,闭上了眼。

    云姝皱着小脸,似还尚存一丝理智,并未做出宽衣的举动。

    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杜鹃花香,他本从容的神色变了变,拧眉僵着身子,似是在思忖当下的情形。

    云姝沉默了半晌,面朝窗外,不知望向何处:“不是江子衍,是岑祁。

    云姝没由得松了一口气,也是,一个伙计怎会管她是否出阁嫁人,是否与人私会,如意轩到底也只是个做生意的酒楼罢了。

    云姝僵着身子,透过轻纱看着他,迟疑道:“已经订好天字号兰隅房了。”

    这岑祁架子还挺大的。

    如意轩是京都最大的酒楼,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可吃酒住店,二楼往上全是包厢。

    他家主子声名狼藉,也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没成想这样也还有女娘前仆后继的上来,刚处理完一个又来一个,还真是……

    这样的地方,云姝自是不愿招惹是非暴露自己的身份,出门时便多戴了一顶帏帽遮住面容。

    她登时睁大了眼,惊慌失措地缩了缩身子,在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时愣住了。

    云姝垂着眼进了屋,朝颜跟了过来,却被她拦住了:“朝颜,你去休息吧,我无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还未等朝颜想明白,云姝的声音便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去帮我备水,我要沐浴,莫要让我娘察觉出什么。”

    铜镜中那张脸还是那么干净,似白色杜鹃花,                                                可从她衣领露出的脖颈,能瞧见点点红痕。

    “云姑娘。”

    他怀抱着剑,思绪万千。

    《嫁权臣(火葬场)》

    一路到云府回了自己的院落,云姝才松了一口气。

    待岑祁理清思绪,身子已然燥热不堪,他一手将香掐灭,一手大掌掐着那盈盈一握的柳腰,眉头压下,眸中带着几分戾气:“云姝,若这便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朝颜轻轻摇头,眼尖地瞧见了云姝脖颈上的红痕。

    香有问题。

    她记不清了,怎么会记不清了……

    怎么回事儿,她为何……

    难道,真就这么算了?

    她死死盯着镜中那红痕,眼眶通红,那双眸子瞧着湿漉漉的,泪止不住的流。

    如意轩。

    怀里的人儿身子滚烫,嗓中发出难受的呜咽声,无法回应他。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沉寂。

    穿好衣裳,戴好帏帽,离开此处。

    不过片刻,她莫名觉得有些烦躁,脑袋晕乎乎的,身子有些发热。

    翌日天亮,云姝浑身酸痛地从榻上醒来,脑袋还未清醒,便瞧见了身旁的男人。

    卫钏将门推开便退到了一旁,一身墨色织锦长袍身形高挑的男人随即踏了进来。

    云姝小脸皱起,也没多想,只当是关着窗闷的,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狐裘斗篷脱下放在了一旁。

    近点,再近一点……

    这样想着,云姝将帏帽随手搁到了桌上,而后在一旁坐下,手撑着头,静静看着香炉上徐徐上升的白烟。

    下一刻,他眸色冷了几分,幽幽地瞥了一眼香炉。

    落款只有一个岑字,云姝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岑祁了。

    听见屋内的抽泣声,朝颜终是放心不下,推门跑进来在云姝身边蹲下,试图安抚:“姑娘?”

    他说父亲的事儿,难不成是有何变故?

    云姝并未看清,脑袋晕乎乎的,只能瞧见他眉头拧着停下了动作。

    他那封信,他邀她去如意轩,还不知用何法子下了药……

    “是父亲的事儿,我明日得出去一趟。”说着,云姝悠悠收回目光,“别告诉我娘。”

    她的语气听着很是疲惫,让人放心不下。

    “无妨,我等着便是。”云姝应了一声,便见那黑影侧身离去。

    -

    饶是如此,眼下的情形和随意丢在榻下的衣裳也足以说明一切。

    男人嗤讽一声:“你就不怕我将你独自丢在此处?”

    片刻,他眸色暗了几分,抬手指腹按着额头,目光瞥向了桌面摆放着的香炉。

    脚边炭盆里炭火的光忽明忽暗,在她的下颌和衣摆处覆上一层暖黄色的光。

    她忙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岑大人。”

    一进酒楼,便有伙计热络地过来招呼:“姑娘几个人,打尖还是住店?”

    约莫一炷香后,兰隅房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云姝轻抿着唇,并未看他,只微微颔首便快步走开。

    她便是他要的报酬。

    可那人是岑祁,是云家得罪不起的人。

    可他怎会白白帮人?

    幔帐摇晃着垂下,屋内满是旖旎。

    桌上的香炉上方飘起一缕白烟,到了半空便不见了踪迹,香味淡淡的,很好闻。

    一夜未归,归来时成了这副模样,她自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他站起身,沉着脸将怀里那浑身发烫的人儿丢上了软榻,松开腰带,倾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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