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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起身坐去了软榻。

    为母亲求了平安符,又贪嘴吃了冰糖葫芦,口中甜甜的,连带着整个人都感觉甜丝丝的。

    云姝眼睫轻颤,片刻才道:“妾身今日出府去了一趟青云寺,许是有所感悟。”

    云姝轻咬着下唇,脸颊上那抹红逐渐蔓延到了耳尖的位置。

    云姝诧异地望向他,那双深沉的眼眸静谧着,很是从容。

    “这……”芙蕖愣了愣,止住声没再说话。

    云姝自知惹了岑祁不快,本就小心翼翼,此时瞧他脸色不好,令她更是忐忑,声音都轻了几分。

    昏黄的烛光下,她身上的薄纱将她肩头、手臂及腰身的肌肤勾得若隐若现,里边儿未穿小衣,锁骨下方的薄纱拱起一个小尖,而后又自

    这出门逛了一遭,云姝情绪显然不似之前那般低落。

    他再如何尊贵,也是外臣,为何能够宿在宫里?

    或许,当真是她没有做到自己的本分。

    云姝里边儿的衣裳只有一层薄薄的纱裙,外边儿是一件狐裘斗篷将她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芙蕖摇头拦住了她:“夫人,主君不在府上。”

    芙蕖脚步匆忙着进屋,将云姝轻轻扶起:“地上凉,夫人近日身子不爽利,更得注意着些。”

    “我已忙完了。”岑祁语气淡淡道。

    在男人狐疑的目光下,她小巧的肩头一动,狐裘斗篷失了力落在她的脚边。

    云姝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瓷勺站起身。

    云姝心中惧意颇浓,眼眸似是受了惊的鹿子般,泛着滟滟水光:“妾身是夫君的人。”

    云姝低着头上前几步,微微福身:“夫君。”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云姝嗯了一声,站在原处迟疑了片刻,而后又抬脚上前,走到了岑祁的身侧:“那夫君可要歇下了?”

    话音落下,云姝盯着芙蕖看了良久才收回视线,沉默着回了屋。

    真是懦弱啊。

    她日日都读女德女戒,将书上的每一条都牢牢记在心底。

    接连着这几日,云姝都未再见到岑祁。

    藏书楼的确很大,有上下两层,在二层之上还有一处阁楼,可用木梯上去。

    “子衍哥哥?”岑祁冷笑一声,嗓音都低了几分,“叫得可真是亲热。”

    “嗯。”岑祁搁下手中的东西,抬眼看向她,往日漆黑的眸子映出些许烛光,“既进了屋,怎的还穿着斗篷?”

    “夫人认为呢?”岑祁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话音落下,云姝只能感觉到下颌力道收紧,被捏得生疼。

    “奴婢的意思是……”芙蕖迟疑片刻,才小声道,“主君前几日递了消息,近日都宿在宫中不会回府,今日这会儿也没人递消息,怕是也不会回了。”

    她眼尾通红,目光怔怔,委屈地轻抿朱唇。

    下人们利索地备好了晚膳便退了出去。

    “你既入了岑府,便是我的东西,是我的所有物,我养着你,并不是让你出府去对别的男人笑脸相迎,你可明白?”

    若他真是为了赵今宜留在宫里,那她这个正妻算什么?

    岑祁叹了口气:“夫人难不成忘了那日在如意轩时,自己是如何做的?”

    待独自进了主院那间唯一亮着灯的屋子,周遭的寒意都被驱散开来。

    瞧着这满桌的珍馐美馔,她只觉恶心:“让人撤了罢,我没胃口。”

    “那可真是巧。”岑祁冷声打断。

    万不可再惹主君生气了,她得令主君欢喜,侍奉好主君,这才是为人妻的本分。

    像个死物。

    “我瞧见你二人在街上了,云姝,莫要撒谎。”

    “夫人今日瞧着,脸色红润了不少。”岑祁语气淡淡,却莫名令人后背发凉。

    岑祁想要她抛开自我,乖乖地做好这个首辅夫人,做好他的妻,依附于他,亦听从于他。

    戌时过后,府上忽的热闹了起来。

    “妾身不敢妄自揣测,若夫君要歇下,那妾身便替夫君宽衣。”云姝怯生生道。

    “哦?感悟便是去见江子衍?”岑祁静静地看着她。

    岑祁摆摆手,芙蕖便也福身出屋关上了门。

    他应是刚沐浴过,发梢有些许湿润,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中衣,领口微微敞开。

    “夫君。”

    芙蕖小跑着进屋,笑道:“夫人,主君回府了。”

    “之后……妾身便侍奉夫君就寝。”

    男人抬脚进屋,神色并不好看。

    是因为……赵今宜吗?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

    “未,未曾。”云姝声音又小了几分。

    半晌,男人终于松开了她,拂袖离开。

    “妾身并未去见子衍哥哥……”

    主人心情好便宠着,不好便冷落着。

    “不在?”她愣了愣,浅浅一笑,“主君总会回府,我先做好,他晚些时候回来便能喝了。”

    似乎,云姝忽然明白了自己当下的身份。

    她是岑祁的人没错,可她更像是岑祁豢养在府中的宠物,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这样看来,云姝以前的日子当真是颇为枯燥乏味。

    众人都知晓其意,面对云姝时都不由更恭敬了几分。

    “主君回了?”云姝眸子亮了几分,忙站起身,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主君在何处?早知我应备一碗乌梅汤的。”<                                                /p>

    待身子终于爽利了,她便想着再做一次乌梅汤,给他送去。

    “藏书楼?”云姝喃喃着,眼眸渐渐有了神,“是了,我该去藏书楼的,我该去看看书,我好多东西都不懂,定是我往日偷了懒没认真学,这才会惹主君生气。”

    回了春华苑后,朝颜便去歇着了,由芙蕖伺候着。

    听闻主君回了主院沐浴,近日忙了一阵,会在府中休沐一段时日。

    云姝似是脱了力一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夫人整日待在春华苑,都还未逛过岑府罢?这府上有一座藏书楼,里边儿各式各样的书都有,夫人可以去瞧瞧,平日里也好解解闷儿!”

    那双眸子又沉了几分,泛着些许冷意。

    云姝纤长的睫毛颤了两下,终于抬眼看他,眸子带着滟滟水光:“妾身不记得了,但。”

    芙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瞧云姝总算有了想做的事儿,便也没说什么,带着她去了藏书楼。

    “妾身……”云姝眼睫轻颤,一时间眼下染上了一层薄红,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姝思索一番:“读书,也算是消遣罢?”

    “来了。”云姝笑着坐到了桌前,端起碗抿了一口小粥。

    屋内很是寂静,随着她轻浅的脚步声,绕过屏风后,映入眼帘的是坐在书案前不知在看着什么的岑祁。

    下一刻,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往上抬起:“这么快便忘了?”

    “嗯,宽衣之后呢?”岑祁追问。

    云姝在此处待到了子时才回,此后日日都来。

    原来,她只是一个物件?

    也是甜甜的。

    她眼眶和鼻尖泛上一层红,瑟瑟地看着岑祁,嗓音哽咽了几分:“妾身明白,妾身已知错了,不会再见外男,自当万事以夫君为先,求夫君能够……垂怜。”

    云姝朱唇微抿,小脸红得似是能掐出蜜来一般,她抬眼看向岑祁,轻声说道:“夫君还在忙吗?”

    一时间,屋内静得只剩下了二人的呼吸声。

    岑祁紧盯着她,没有吭声。

    下一刻,岑祁动了动,上前几步靠近了云姝,她无措地垂着眼,只能连连后退,直到脚跟抵在了木柜边,退无可退。

    “见过主君。”

    “嗯。”云姝应了一声,便被扶着坐回了桌前。

    云姝不敢多想现下只觉着心慌。

    宠物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能按照主人的意愿行事,一举一动都须符合主人的心意。

    芙蕖见了,也舒了一口气。

    云姝眼睫轻颤,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脸颊湿漉漉的。

    “云姝,你现下是何身份?”

    她是真担心这般压抑着会憋出毛病来。

    “夫人平日里除了抚琴,可还有旁的消遣之事?”芙蕖瞧着她那满足的模样,笑着问。

    “嗯?”岑祁眉梢轻挑,眼眸定定地瞧她,从头到脚,一处不落。

    方才还笑眼盈盈的人儿在岑祁来过之后,又成了这副模样,芙蕖心底也是着急,让人将膳食撤走了,这便守在云姝身侧。

    她停顿下来止住了声,抬手轻轻将自己脖颈下方斗篷的系带往下拉开。

    “如何侍奉?”岑祁站起身,垂眼瞧着她那副羞得不行的模样,玩味笑笑,“家中长辈可有教过你?”

    总是一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她惯会用这招示弱。

    芙蕖拉着云姝沐浴过后又悉心打扮了一番,这便有主院的人过来传话,让云姝前去。

    《嫁权臣(火葬场)》

    云姝身子一僵,垂着脑袋没有吭声。

    芙蕖收走桌上空了的茶盏,笑道:“夫人解了渴便好,莫要贪杯,快来用膳罢。”

    “夫君,妾身只是正巧……”

    门外奴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那道清冷的声音:“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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