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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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斯蒂安的脸色比被简打了一顿还难看，“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没事你能出去了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反驳的言语都在颤抖："那些人中都还保留着理智，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只是生病了！"

    克里斯蒂安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房间里陷入了沉重的寂静，只有外面的嘈杂声不时传来。每个人都在思考，内心的天平不断摇摆。

    葛罗瑞亚小姐没有直接和伊芙对视，眼神游移过后才缓缓点头：“…没错。”

    "什么决议？"卿鸢警惕道，预感不好地握紧了桌布的蕾丝边。

    莉莉率先发出反对的声音，站起时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不！这绝对不行！"

    简的状态也没有比卿鸢他们好多少，紫得发乌的黑眼圈和潦草的头发都彰显着她这段日子的忙碌。

    “综合应变能力、战斗技巧和心理素质的最佳人选是克里斯。”

    "我准备好了，"他的声音坚定而平静，"简，你来操作仪器记录数据。伊芙、卿鸢，如果我失控立即将我制服，不用手下留情。"

    而卿鸢和莉莉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双手放下的姿势。

    突然，克里斯蒂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急剧扩张，呼吸变得急促。

    事不宜迟，简带着克里斯蒂安就到了实验室。

    “什么方法？”伊芙对于卿鸢的说法并不乐观，“神殿学者们都在马不停蹄地研究梦魇瘟疫，可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研究成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哪里来的办法？”

    “是。”简的目光坦坦荡荡，没有任何私心，“你的性格太古板了，做事一板一眼，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很弱。”

    又过去了一天，情况仍然在逐步恶化。

    话音未落，克里斯蒂安的身体突然软倒，失去了知觉。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显示屏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如果可以把觉醒者送入梦境内部，说不定我们可以从内部直接打破这个梦，直接从里面把所有的感染者唤醒。”

    在场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扭转局势的关键一步，尽管代价可能会是克里斯蒂安的生命。

    "克里斯蒂安！"三人同时惊呼，冲上前去。

    简立即开始进行急救。

    “似乎，哲辩院那里…在讨论一个新的决议…”

    "我理解你的感受，莉莉。“林迎宁走到莉莉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先坐下，“但是我们必须考虑大局。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更多无辜的人会死去。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有到决定的时候，你先别急。"

    克里斯蒂安深深地看了他的三个伙伴一眼，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注射器。

    两方一拍即合，伊芙烦躁得捋了捋头发。

    “你闭嘴听我说。”简的烦躁已经写在了黑眼圈里，“但我们有一个设想。”

    “你可以知道。”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葛罗瑞亚小姐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身边跟着的正是卿鸢等人很久没有见过的简。

    克里斯蒂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卷起袖子。

    最后，莉莉带头打破了沉默："我提议，投票决定。这个决定太重大了，不能由一个人来做。"

    "可一旦我们跨过这条线，我们就永远无法回头了。"卿鸢知道他们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必须赶在事情成为定局之前，她转向克里斯蒂安和伊芙，"我们必须找到另一种方法去说服哲辩院。"

    卿鸢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她抬起头，再次向克里斯蒂安和伊芙确认："我们真的别无选择了吗，教廷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是重锤敲在所有人心上。

    “你不行。”葛罗瑞亚小姐抢先一步开口，“你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克里斯蒂安却一直没有醒来。

    “…你先别激动。”林迎宁皱着眉头，目光在克里斯蒂安和莉莉之间来回扫视，"这件事可以探讨一下。毕竟，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等他们都变成了异化者，我们不光会失去圣城，甚至没有感染的人也会被杀死。"

    他的嘴唇开始发青，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仿佛正在与什么看不见的敌人搏斗。

    众人围坐的圆桌上散落着各种报告和地图，还有几人草草吃过两口的晚饭和水。

    就在这时，克里斯蒂安的生命体征突然稳定下来，但他依然没有醒来。他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仿佛正在经历某种美好的梦境。

    "我…看到了…"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城市…还有…光…"

    “应该是吧。”简也有点不确定，“大概是进入梦境中了，等他醒来可能就好了？”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

    克里斯蒂安闭上眼睛，为即将说出口的话做准备：“长老们在讨论是否需要...消灭所有感染者，包括那些还没有发病的人。"

    “那克里斯这个家伙就比我合适？”伊芙的语气已经是在质问了。

    晚上众人聚集到指挥室，互相同步信息。

    四个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还没有举手表态的克里斯蒂安身上。

    克里斯蒂安承受着四人的目光，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他不明白现在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卿鸢一眼就看出这管血有问题。血液中的文字在动，互相纠缠扭成一团，看得卿鸢直皱眉：“老师…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伊芙看着自己姨妈和简的表情，恍然大悟她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所以，你们是来找现成的小白鼠的？”

    克里斯蒂安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而且，就算我们说服了哲辩院，如果我们的说法导致更多人死去，你能承受这个后果吗？"

    伊芙刚想继续说什么，克里斯蒂安已经拨开他走向了简：“我去。”他没有给伊芙说话的空间，“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活着出来。”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开口："我知道你们都很累，但我…有个不好的消息。”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空气中的气氛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冷黏腻。

    简也来到克里斯蒂安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她没法违心地告诉克里斯他会没事的，但此刻克里斯是她唯一可以信任，可以尝试的选项。

    “记住。”简最后叮嘱道，“不要抵抗，顺从它，进入它的梦。”

    桌上一个装满暗红色液体的注射器正安静地躺着，那是从感染者身上提取的血液样本。

    卿鸢三人面面相觑，她疑惑开口：“这是成功了？”

    “…”伊芙在简的脸上没看出                                                任何破绽，眯着眼睛看向葛罗瑞亚小姐，“姨妈，你也是这么想的？”

    话音刚落，房间里瞬间爆发出喧哗。

    克里斯蒂安闭上眼睛，将针头刺入手臂。暗红色的液体慢慢注入他的血管，扭曲的字体们仿佛一条毒蛇向着他的体内蜿蜒爬行。

    这确实是个办法，伊芙沉思片刻指出简的漏洞：“但你怎么能确定从内部一定可以攻破呢，而且万一，梦醒以后感染者直接异化了，又要怎么办？”

    实验室里只有仪器的嗡鸣声和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克里斯蒂安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尝试过一切可能的方法。对梦游症的研究陷入了瓶颈，隔离措施也难以控制局面。时间...爆发的速度更是没有站在我们这边。"

    伊芙挡在克里斯蒂安身前，遮住了简的视线：“让我去吧。”

    其他人在沉默中点了点头。

    “是。”简嘴上答应着伊芙，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克里斯蒂安身上。

    林迎宁犹豫了一下，缓缓举起了手。伊芙的手也慢慢抬起，在半路时停顿了片刻后，又缓缓升起。

    她缕了把头发，直接把神殿学者不眠不休的研究结果抖了个底掉：“根据我们的研究，感染梦魇瘟疫的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一旦梦游症爆发，从外部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叫醒这个人。”

    “那又怎么样！”莉莉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我们也不能放弃他们啊。那些人信任我们，依赖我们。如果我们背叛他们，我们和异化者又有什么区别？"

    《穿越克苏鲁世界后被迫登临神座》

    “我…”他只能说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我不知道。”

    克里斯蒂安深吸一口气："好吧，那就投票。赞成...采取清理策略的人举手。"

    "卿鸢，"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反常的平静，"我们没有时间了，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需要一个突破口。"

    伊芙带着林迎宁把能找到的所有祭坛都毁掉了，但已经感染梦魇瘟疫的患者们没有丝毫转好的迹象。

    “我不确定，我也不知道。”简的回答非常光棍，“研究现在就进展到这里，我也没有办法预知后果。加上时间又紧，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试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