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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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李朝闻觉得，最迷人的不是幸福本身，而是你清楚、你确定幸福正在朝你走来。

    对岸的高山白雪皑皑，此岸的却是草木丛生，其间的土地像两条白练，横亘在丘壑之中，一条长河席卷着浮冰，奔流进北大西洋。

    “往前走，上观景台。”于磐说。

    于磐起身，他微笑着，使用他们的一百万年纪年法：

    “晚安，我们五十年后见。”

    这不就是个服务区吗？

    然后自己连蹦带跳地跑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走啊？”于磐换了种愉快的语气问他。

    激将法果然成功，李朝闻喊他：“你起开！”

    这方天地间，他的视野里，没有第三个人影。

，压得他难以喘息。

    “嗯，那倒是一般。”

    他刚打算继续睡，于磐就推了推他，让他下车。

    李朝闻对着群山大喊道：“于！磐！”

    公路两旁是三层楼高的巨石壁，除了上面挂着一层雪之外，看起来跟昨天的玄武岩没什么两样，李朝闻习惯了冰岛的景色，已经不再觉得惊喜。

    昏暗的大雪天，几乎把一切都模糊了，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这是一个很大的峡谷。

    直到他看见右侧的巨石壁有个巨大的裂口，像天公一斧子劈出来的，裂口的中央是一座吊桥，桥下雾凇沆砀，流水淙淙，有如冬日桃花源的入口。

    于磐噗嗤一笑：“有大峡谷。”

    “19号早上。”

    “暧！”

    “这么快？”

    “怎样？它大吗？”

    可这里与湖心亭不同，雪下得紧，风吹得劲，树影在飘摇，河水在激荡——一切都像有生命似的，不知疲倦地在流动。

    明天真是值得期待的一天。

    “嗯？这有小蛋糕吗？”李朝闻迷迷糊糊地问。

    16日一早下着大雪，他们八点出发，面包车行驶一个小时，路过雷市，到达第一个停留点。

    李朝闻打了个哈欠，往外一看：

    小李很勉强地下了车，跟着于磐来到服务站建筑背后的路。

    于磐翻开手机日历，今天是15号，他们旅行团的南线行程18号下午结束。

    “那就跟我走啦。”于磐踏上吊桥，回头拉他，说：“要是不敢走桥，可以走楼梯喔。”

    “哇，这个是大峡谷吗？”李朝闻的眼镜上了霜，他摘下来擦擦。

    他没有问他，那如果阴天怎么办，因为重要的不是晴天，甚至也不是星星，当时间的长度缩短，厚度就会增加，如果所有的砝码都加在那个晚上，它就会变成永远。

    它一定会来。

    如果在这种等待中沉睡五十年，也未见得是不幸，而离开冰岛，是五百年之后要担心的事情。

    李朝闻忙不迭点头：“好啊。”

    “那18号晚上如果晴天，就带上天文望远镜，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吧。”

    这会儿风吹雪打的，早冻得李朝闻不困了，他一鼓作气爬了三段台阶，走到了附近的制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