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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拒绝得正气凛然,还情真意切,让徐庆业知道她真的是个心底无私,让他无外戚之忧的皇后。

    徐境文当然听懂了这话中的意思,不禁有些无措。

    毕竟在柳家众人中,仅有的两个能让徐庆业心存好感的人,也就是柳父与柳家长子,都已经过逝。

    徐庆业当年还只是义军中的一个中等头目时,曾向平阳府的另一大族白家提亲,却被白家拒绝。

    除非是乾元宫那边有指示,需要她配合完成对某些大臣家眷进行嘉勉或是劝诫的工作。

    “母后,儿臣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徐境文也觉得这个两全齐美的主意挺好,赶紧应下应道谢,丝毫没有意识到柳明月不愿让他与徐家多接触的态度。

    柳明月至今都没亲自见过柳母,接到过对方递进宫的递牌子,被她以忙于祭典等宫务给打发。

    待他回到东宫,派人去调查过后,当晚就得到了答案。

    她不知道的是,柳明月所说的那些,固然是她的真实想法,实际还有更多不宜宣之于口的原因。

    柳明月连后宫那些妃嫔都不耐烦见,更别说是按照宫规要求,走繁复的流程接见那些外命妇。

    这让柳母如何能够接受?所以她在无法劝说丈夫改变主意后,当即对外宣称柳明瑶已经许了人家,柳父是将刚及笄的柳明月许给了徐庆业。

    “母后,这……这该如何是好?儿臣之前……好像没像遇到过您说的那些啊,母后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些?”

    因为在此之前,一来太子年龄还小,二来他们母子自身难保,不管是那些累世大族,还是朝中新贵,都看不上他们这空有名份的冷灶,不屑对他做什么。

    虽然两人都是待嫁之龄,但是按照大家族的规矩,长女柳明瑶适龄,次女柳明月年龄还小。

    也幸亏皇上登基后,并没有有隆重封赏他们,也没给那些人安排有实权的职位,想坏大事都没资格,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所以对于徐庆业如何封赏她娘家人的事,原主不敢有任何异议,甚至还要庆幸人家还算念旧情,不仅让她当皇后,按礼给了她娘家应有的封赏,可以说是没记恨她娘家人。

    对徐境文而言,能与父亲一起做一件事,得到父亲的亲自教导与夸奖,是他过去的人生中,从不曾有过的经历。

    从徐庆业后来的表现看,他显然很吃这种人设,都开始与她讲前朝的人与事了。

    徐境文不禁面露为难之色,当然记得母亲的吩咐,且他乐在其中,毫无偷懒之意。

    柳母知道此事后,顿时哭闹不已,毕竟她的两个嫡女,长女柳明瑶十七,次女柳明月年仅十五,刚举行完及笄礼。

    而她要做的,是要化被动为主动,赶在对方以孝道‘绑架’她之前,先用大义拿捏住柳家人。

    对大女儿大女婿关怀备至,在人前百般赞赏,对小女儿小女婿敷衍之至,私下里还多有挑剔。

    不过即便如此,柳母虽然不敢再轻视徐庆业,但她不过是换了种差别对待的方式。

    而这些,都太过现实,是他曾在书中隐有窥见,却没太多切身体会,感觉仿佛距离他很遥远的内容。

    但是柳母显然理解不了原主的处境,也意识不到自己曾做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隐患,徐庆业但凡是个不那么爱惜羽毛,心胸狭窄一些的,柳家早已因她而大祸临头。

    可也正因如此,柳明月绝对不会同意,不会给柳家人留下助长他们嚣张底气的机会。

    这样的经历不仅让他感到受宠若惊,也让他对此非常珍惜与振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因此而得不小的变化。

    毫不夸张的说,原主成亲十余年,就没在其丈夫面前就没挺直过腰板,根源就在她那位让人难以言喻的母亲身上。

    徐境文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家母亲,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顾虑到中宫皇后,其实也是皇上,京中那些王公贵族倒是都很给面子,可她不仅不思这其中的深意,还认为理所应当,并为此感到自鸣得意。

    徐庆业主动提出要给柳家人封赏的事,让柳明月稍感意外,这倒是正合了以柳母为代表的那些人的意。

    这种拉踩,一直持续到徐庆业获熬走上面的所有首领,手中掌握的势力越来越庞大,打下的地盘越来越大,称王成为割据一方。

    若没有他母亲的点

    柳明月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后缓和语气道。

    原主的母亲吴老夫人,是位极其偏心的母亲,她共生育两儿两女,最偏心长女与幼子。

    此举算是帮徐庆业挽回了颜面,徐庆业当然领情,随即就开始准备上门提亲。

    “本宫说了,□□的那块地交由你全权负责,需要你每日观察地里的情况,以便及时浇水除草,你哪有时间出宫?”

    “母后,舅舅今早托人捎信给儿臣,说是外祖母想念儿臣了,儿臣打算在明天下学后,去舅舅府上一趟。”

    从两个女儿回门那天开始,柳母对两个女婿的态度可以说是毫不掩饰,跟她对两个女儿的态度一样。

    结果却被柳父给随口许了出去,面临将要嫁给一个年近三十的军汉的危机。

    “你外祖母这辈子,最偏爱你大姨母与你小舅舅,你小舅舅家的表妹年龄还小,你大姨母家却有与你年龄相当的表姐妹,虽然我目前尚未得到消息,但是据我猜测,她们现在应当在你外祖母府上。”

    柳明月又补充了几句,“若非必要,你以后要少出宫,男子也记住要时时保护好自己,别糊里糊涂的着了别人的道。”

    如今却被他母亲以这种坦荡而又直白的方式,直接摆在他面前,让他的认知受到冲击。

    “你是太子,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你,有的人会盯着你的道德言行,看能否从你身上找到错漏之处,从而在朝堂上弹劾你,在民间散布你的错失,毁坏你的名声,有的人会盯上你本身,想要借此谋利,例如有的宫侍会想拢络你的心,想要做你的侍妾,有的人家会盯上你的太子妃之位。”

    无论柳母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原主,都少不了要向其提要求,要求她要为弟弟、为姐姐谋利。

    原主当年本是为其姐姐填坑,才会在刚及笄之际,就被匆匆嫁人。

    而柳明瑶之所以年满十七还没确定亲事,是因柳母太过疼爱她,总想为她挑个各方面都拔尖的好人家。

    但在柳母口中,却成了她抢了本该属于柳明瑶的尊位,理应好好补偿其姐姐。

    “母后的意思是,连舅舅府上,都有可能……?”

    不过柳明月也知道,她只能避得了一时,尤其是在她以孝行名誉天下后,她肯定少不了要与柳母打交道。

    柳明月点头,直接肯定了他的未尽之言。

    徐境文的脑子有些懵,虽然他不算多聪明,也迅速有了些领悟。

    柳家与白家乃是积怨已久的老对头,柳父得知此事后,在某次酒劲上头时,主动提出要将家中待字闺中的女儿嫁于徐庆业。

    为了不落人口实,柳母也确实以最快速度给长女定下亲事,还在同一天将两个女儿都嫁了出去。

    丝毫不会想到,原主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嫁人,在徐庆业面前难免有些心虚,后来又因她母亲对两个女婿的差别对待感到羞愧与内疚。

    柳明月既然说起这个话题,就不会与其含糊不清,挥退周围人后,她才解释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太子每次来坤元宫给柳明月请安时,都会去关心由他与皇上亲自挖地、打沟、撒种、浇水的那块地。

    原主本就不太喜欢接见外命妇,柳母想要进宫见女儿,也不是每次都会被接见。

    听到便宜儿子的话,柳明月近乎本能的直接皱眉。

    离开坤元宫时,徐境文还有些不在状态,他能感觉得出,母亲这次是将他当做大人对待,才会与他说这些。

    柳父酒醒之际,其实有些后悔,但他毕竟是个场面上的人,肯定不会做出自毁诺言的事。

    而且为了表示他对徐庆业的欣赏与重视,还决定要嫁一个嫡女。

    仗着自家出了个皇后在宫外耀武扬威,说是眼睛长在头顶上都不为,蠢不自知。

    正如他母后所料,他大姨母的两个女儿已于昨日进京,住进了上阳侯府。

    所以原主才会对自己与儿子的未来充满绝望,儿子不仅帮不了她,还需要她的帮忙维护,娘家不仅无法为她提供助力,还是会给她拖后腿的短板。

    而柳母仗着自己是皇后之母,皇上的岳母,不过被封了个二等侯夫人,摆场却大得很,连人家国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直到柳明月收到由宫外递进来的一些消息,她才确定,原主娘家确实没什么好人,资质平庸无能也就罢了,还都自视不凡。

    毕竟受‘天下无不是父母’这一教育长大的原主,对娘家人的心情很复杂,憎恶是不敢的,就是下意识有些排斥。

    “因为你之前还小,母后不想让你过早知道这些,如今你已年满十三,在有些人看来,已经算是少年,可以考虑那男/女之事了,可事实上,你的身体还没长成,过早接触那些,只会损及你自己的健康,同时还会留下德行不佳的污名。”

    而且还是个出身农家,穷得差点讨饭的军汉,大字不识几个,天天打仗,说不定哪天就会战死在外。

    “我有派人隔三差五的去给你外祖母问安,知道她一切安好,你若觉得挂念,也可派人带些新鲜瓜果,代你去府上问候一下,就不必亲自去了。”

    考虑到视角方面的因素,柳明月倒没有在接收原主记忆后,直接对柳家那些人心生反感。

    想到宫外传来的一些与柳家关的消息,叶兰瞬间明白皇后的苦心,同时也对皇后拒绝皇上的那些话,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与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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