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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坐床前望着烛火发呆片刻，困意渐渐袭来。她轻轻躺下闭上双眼，但脑海中的画面却反而逐渐清晰。
“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梦中？”
他止步回首望去，只见窗户半掩，谢凌霜正坐在窗前，青丝披散肩头，露出半张素净不施粉黛的面容。
“为什么你也会进我的梦里……”
指尖轻触弦上，清澈的琵琶声徐徐荡入这夜空。
“凌霜有雕虫小技，愿为二公子分忧。”谢凌霜微微欠身，望着白帆。
明月高悬，琵琶在怀。
思虑一瞬，他轻叹道：“实不相瞒，是有批重要货物出了事。”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就在她试图看清云宴舟的面容时，他的脸却渐渐被另一张脸取代。那是白帆戴着玄青色面具的面容，可与之前相比，他的眼神是十足的冷峻和淡漠，触目深处仿佛是一片无尽的冰冷。
月光洒在谢凌霜素白姣好的脸庞上，映出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她呆坐于庭中，抬头茫茫凝视着远方的天空，那里是梁宫所在的方向。
“为什么……”她低声呢喃，声音中满是困惑与痛楚。
谢凌霜心中一紧，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弦上轻扫一轮，琵琶声如同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叹息。
未来将要如何，她亦没有把握。
谢凌霜静默不语地披上外衣，门外便隐约传来白帆的声音：“谢姑娘起来了？”
“属下早就让他去办了，就说您今日繁忙，若是实在抽不出时间，便改日再去见她。”顿了顿，白跃补充道，“白建方才回来报说，谢姑娘此人通情达理，并未为难半分。”
“有劳。”顿了顿，他问，“查到了么？”
“属下已安排西域那边仔细打听谢姑娘身世，只是路途遥远，西域小国又众多，恐怕至少需要半月。”白跃道。
睁开眼，自己正好端端躺在床上。小桌上的灯光仍未灭尽，额头上细密的冷汗似乎在告诉她刚才的梦有多么摄人。
随着箐儿的搀扶起身，谢凌霜二人缓步回到房中。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春月照孤影，君可安且平？若有难言处，莫令我牵萦——”
他这般坦诚，令一旁神情原本就冷峻的白跃更加惊讶。
远处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着一身青衫背对着她，身影与山水之色融为一体，仿佛是一幅不染尘埃的画。
言罢，他拱手要作别离去。
“是药材，运往大楚的药材，”白帆稍作迟疑，接着道，“前两日才与大梁谈妥，昨日种药材的山林便起了大火。几万亩药山连成一片，若是不及时止灭……”
白帆略显惊讶，却见她一双杏眼沉静如水，便道：“姑娘有何妙策？”
她只觉自己好似溺在一片朦胧水雾之中，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此身犹倚琴音诉，惆怅长亭，寒鸦归处，空倚残阳暮……”最后一句唱毕，仿佛一声叹息。她的指尖在琵琶弦上轻轻滑过，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消失在夜色中。
话未完，房门自里面被打开，谢凌霜缓步走出：“现在火势如何？”
“好。”白帆闻言收起玉扇，站起身来，眼中闪过钦佩之色，“谢姑娘智谋过人，白某佩服。”
或许是这自由的代价太大，大到她们无法承受……她现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她身侧，尽全力替师父守她安宁。
谢凌霜不知自己静坐了多久，从万缕思绪中回过神来之时，箐儿已经又添了一回灯油。
白帆心中一震动，她心思极细，却又如水般清澈直白——她是在告诉他，她并非因失约而恼怒，而是担忧彻夜未归，是否有不可言明的难处，是否又能将缘由坦诚告知？
目光渐渐落在院内，茶盏旁一灯独明，与天边孤月遥相照应，一只蛾子扑闪着翅膀，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它。
“我再坐会儿。”谢凌霜微微一笑，示意她可安心离去。
“寅时刚过不久，现在正是卯时。”箐儿似想起了什么，惊道，“他好像刚从外边回来……小姐，此人昨日该不会是去眠花宿柳了吧？”
“您这时才刚回来，还被呛了烟，就别操心这些事了。”白跃虽外表孔武有力、冷若冰霜，心思却细，“干梨川贝汤已经叫厨房在熬，您用完就早些歇息吧。”
“小姐，小姐，二公子来了！”箐儿甚至来不及敲门就进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是何时？”
“非也。”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谢凌霜悠悠一笑，道：“既是刮东风，便以油浇在火势东面山与山交界之处，待交界处草木烧尽，自可将燃物阻断，从而阻止火势蔓延。”
他点了点头，玉扇轻轻敲在手心中：“若光听这琵琶声，的确是大楚的调子。”
等了片刻，他见箐儿依旧没有退让的意思，只好又道：“白某片刻后又将出行，还望你家小姐醒来之后转告一声，白某实非故意失约。”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叹，白舸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虽事出有因，但今日的确是我失约。”
白跃紧张地上前一步：“家主，您就不要想了。她就算是哪家的宠妾又如何？这大梁上下多少人得卖咱们一个面子。您今晚呛了烟尘，定要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去查看火情……”
白跃见主子不打算再隐瞒，叹了口气，回道：“大梁所能调动附近的官兵、山民都用上了，但这几日东风渐强，又无降雨迹象，恐怕还需时日才能控制火情。”
白跃有些犹疑：“可谢姓乃大楚皇姓，她这是不是在故意制造噱头……”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猛然惊醒。
“也好，夜深贸然造访，恐怕不妥。”
今日虽不得见，但有幸得赏此曲，也算是共过婵娟了。
她望向手中琵琶——每当心烦意乱之时，唯独手中这一样能教她静下心来。
白帆的身影一步步向她走来，谢凌霜惊惧交加，下意识间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丝毫无法动弹。
“是你？”她轻声唤道。
箐儿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将屋里挡得严严实实：“回二公子的话，小姐昨日等到深夜，此刻正头疼得紧。二公子来得这般早，莫不是觉得昨日失约还不够？”
“好一个‘帆停误约音书阻’……她这是在怪我失约呢。”立在院中的人听罢此曲，对一旁白跃失笑道，“难道白建今日不曾去告知她？”
忽而眼前的景象逐渐明朗，她发现自己似乎正处在一片草原之上，青翠的草地环绕四周，溪水潺潺流过，野兔跳跃，无忧无虑，不知名的小花随风摇曳……
她缓缓坐起身来，窗外天 色已微微发亮，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早春清晨的凉意透着肌肤，令她一颤。
“请二公子即刻命人收集油料，越快越好。”
心中猛然一跳，脚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他走去。
谢凌霜此话一出，白跃已然握紧了拳头，眉头深锁，“火上浇油，姑娘莫不是在说笑？”
无论她如何努力，眼前的白帆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的身影越来越近，直至她能感受到他清冷的呼吸……
身后忽然传来琵琶声，清亮的音律中带着丝丝急促，旋即骤然上扬。
听出画中责备之意，白帆一愣，朗声道：“谢姑娘慧黠若雪，没想到身边的丫鬟也如此伶牙俐齿。昨日确实是事情紧急，未能按时赴约，今日特意早些来向谢姑娘赔罪。”
消散的琵琶声隔着两道院墙，传入正院内。
一向话多的箐儿此刻不敢言语，她立在一旁，望着昔日的皇后邱轻轻，今日的琴师谢凌霜。她或许正在思念曾经的师兄，又似乎正在回忆曾经的点滴，她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期盼。
他脑海中浮现昨日她垂眸低眉的模样，思绪仍在刚才的曲调中徘徊……忽而，他唇角微勾，再次望向那轮皎白的明月。
叹一口气，许是知音难觅，许是心怀愧疚，今日白帆失约，令她竟有些心神不安。这种等待中磋磨时间的不甘和酸楚，是她数年来从未有过的。
曲终人寂，她慢慢放下琵琶。夜色愈发深邃，月光依旧明亮，今夜的曲调她虽已弹完，心中的情绪却仍久久萦绕。
“小姐，夜深了，不如早点歇息吧。”箐儿轻声劝道。
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丽而略显疲惫的面容。
《踏青云》
“清泪暗拭梨花雨，梦醒处，心如絮……”伴随着琵琶声声，她朱唇轻启，浅浅低唱，声音如丝绸般轻柔，带着丝丝哀伤，“几度春风催人暮，独斟冷茶，孤影谁语，难忘知音顾——”
“我们进屋去吧。”
“明月何处寄幽绪，帆停误约音书阻。”她的歌声微微颤抖，琵琶声也随之变得呜咽，仿佛是在诉说那难以传达的幽思。
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那人缓缓地转过头来。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熟悉的面庞却突然开始模糊，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
“是你孤陋寡闻了。”那人悠悠道，“谢姓自古两国便有之，并非大楚皇室专属，大梁虞城谢郡、大楚长乐三镇均有谢姓聚集……咳咳……”
“是何物？”谢凌霜问。
未及多想，便有一抹清越如甘泉般的嗓音，和着那曲调传入耳中。
面具上泛着月色皎白的清辉，他望向遥远的天际，眼中映照的点点星月，似是散落的银河。
] 独坐床前望着烛火发呆片刻，困意渐渐袭来。她轻轻躺下闭上双眼，但脑海中的画面却反而逐渐清晰。
“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梦中？”
他止步回首望去，只见窗户半掩，谢凌霜正坐在窗前，青丝披散肩头，露出半张素净不施粉黛的面容。
“为什么你也会进我的梦里……”
指尖轻触弦上，清澈的琵琶声徐徐荡入这夜空。
“凌霜有雕虫小技，愿为二公子分忧。”谢凌霜微微欠身，望着白帆。
明月高悬，琵琶在怀。
思虑一瞬，他轻叹道：“实不相瞒，是有批重要货物出了事。”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就在她试图看清云宴舟的面容时，他的脸却渐渐被另一张脸取代。那是白帆戴着玄青色面具的面容，可与之前相比，他的眼神是十足的冷峻和淡漠，触目深处仿佛是一片无尽的冰冷。
月光洒在谢凌霜素白姣好的脸庞上，映出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她呆坐于庭中，抬头茫茫凝视着远方的天空，那里是梁宫所在的方向。
“为什么……”她低声呢喃，声音中满是困惑与痛楚。
谢凌霜心中一紧，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弦上轻扫一轮，琵琶声如同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叹息。
未来将要如何，她亦没有把握。
谢凌霜静默不语地披上外衣，门外便隐约传来白帆的声音：“谢姑娘起来了？”
“属下早就让他去办了，就说您今日繁忙，若是实在抽不出时间，便改日再去见她。”顿了顿，白跃补充道，“白建方才回来报说，谢姑娘此人通情达理，并未为难半分。”
“有劳。”顿了顿，他问，“查到了么？”
“属下已安排西域那边仔细打听谢姑娘身世，只是路途遥远，西域小国又众多，恐怕至少需要半月。”白跃道。
睁开眼，自己正好端端躺在床上。小桌上的灯光仍未灭尽，额头上细密的冷汗似乎在告诉她刚才的梦有多么摄人。
随着箐儿的搀扶起身，谢凌霜二人缓步回到房中。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春月照孤影，君可安且平？若有难言处，莫令我牵萦——”
他这般坦诚，令一旁神情原本就冷峻的白跃更加惊讶。
远处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着一身青衫背对着她，身影与山水之色融为一体，仿佛是一幅不染尘埃的画。
言罢，他拱手要作别离去。
“是药材，运往大楚的药材，”白帆稍作迟疑，接着道，“前两日才与大梁谈妥，昨日种药材的山林便起了大火。几万亩药山连成一片，若是不及时止灭……”
白帆略显惊讶，却见她一双杏眼沉静如水，便道：“姑娘有何妙策？”
她只觉自己好似溺在一片朦胧水雾之中，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此身犹倚琴音诉，惆怅长亭，寒鸦归处，空倚残阳暮……”最后一句唱毕，仿佛一声叹息。她的指尖在琵琶弦上轻轻滑过，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消失在夜色中。
话未完，房门自里面被打开，谢凌霜缓步走出：“现在火势如何？”
“好。”白帆闻言收起玉扇，站起身来，眼中闪过钦佩之色，“谢姑娘智谋过人，白某佩服。”
或许是这自由的代价太大，大到她们无法承受……她现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她身侧，尽全力替师父守她安宁。
谢凌霜不知自己静坐了多久，从万缕思绪中回过神来之时，箐儿已经又添了一回灯油。
白帆心中一震动，她心思极细，却又如水般清澈直白——她是在告诉他，她并非因失约而恼怒，而是担忧彻夜未归，是否有不可言明的难处，是否又能将缘由坦诚告知？
目光渐渐落在院内，茶盏旁一灯独明，与天边孤月遥相照应，一只蛾子扑闪着翅膀，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它。
“我再坐会儿。”谢凌霜微微一笑，示意她可安心离去。
“寅时刚过不久，现在正是卯时。”箐儿似想起了什么，惊道，“他好像刚从外边回来……小姐，此人昨日该不会是去眠花宿柳了吧？”
“您这时才刚回来，还被呛了烟，就别操心这些事了。”白跃虽外表孔武有力、冷若冰霜，心思却细，“干梨川贝汤已经叫厨房在熬，您用完就早些歇息吧。”
“小姐，小姐，二公子来了！”箐儿甚至来不及敲门就进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是何时？”
“非也。”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谢凌霜悠悠一笑，道：“既是刮东风，便以油浇在火势东面山与山交界之处，待交界处草木烧尽，自可将燃物阻断，从而阻止火势蔓延。”
他点了点头，玉扇轻轻敲在手心中：“若光听这琵琶声，的确是大楚的调子。”
等了片刻，他见箐儿依旧没有退让的意思，只好又道：“白某片刻后又将出行，还望你家小姐醒来之后转告一声，白某实非故意失约。”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叹，白舸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虽事出有因，但今日的确是我失约。”
白跃紧张地上前一步：“家主，您就不要想了。她就算是哪家的宠妾又如何？这大梁上下多少人得卖咱们一个面子。您今晚呛了烟尘，定要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去查看火情……”
白跃见主子不打算再隐瞒，叹了口气，回道：“大梁所能调动附近的官兵、山民都用上了，但这几日东风渐强，又无降雨迹象，恐怕还需时日才能控制火情。”
白跃有些犹疑：“可谢姓乃大楚皇姓，她这是不是在故意制造噱头……”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猛然惊醒。
“也好，夜深贸然造访，恐怕不妥。”
今日虽不得见，但有幸得赏此曲，也算是共过婵娟了。
她望向手中琵琶——每当心烦意乱之时，唯独手中这一样能教她静下心来。
白帆的身影一步步向她走来，谢凌霜惊惧交加，下意识间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丝毫无法动弹。
“是你？”她轻声唤道。
箐儿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将屋里挡得严严实实：“回二公子的话，小姐昨日等到深夜，此刻正头疼得紧。二公子来得这般早，莫不是觉得昨日失约还不够？”
“好一个‘帆停误约音书阻’……她这是在怪我失约呢。”立在院中的人听罢此曲，对一旁白跃失笑道，“难道白建今日不曾去告知她？”
忽而眼前的景象逐渐明朗，她发现自己似乎正处在一片草原之上，青翠的草地环绕四周，溪水潺潺流过，野兔跳跃，无忧无虑，不知名的小花随风摇曳……
她缓缓坐起身来，窗外天 色已微微发亮，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早春清晨的凉意透着肌肤，令她一颤。
“请二公子即刻命人收集油料，越快越好。”
心中猛然一跳，脚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他走去。
谢凌霜此话一出，白跃已然握紧了拳头，眉头深锁，“火上浇油，姑娘莫不是在说笑？”
无论她如何努力，眼前的白帆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的身影越来越近，直至她能感受到他清冷的呼吸……
身后忽然传来琵琶声，清亮的音律中带着丝丝急促，旋即骤然上扬。
听出画中责备之意，白帆一愣，朗声道：“谢姑娘慧黠若雪，没想到身边的丫鬟也如此伶牙俐齿。昨日确实是事情紧急，未能按时赴约，今日特意早些来向谢姑娘赔罪。”
消散的琵琶声隔着两道院墙，传入正院内。
一向话多的箐儿此刻不敢言语，她立在一旁，望着昔日的皇后邱轻轻，今日的琴师谢凌霜。她或许正在思念曾经的师兄，又似乎正在回忆曾经的点滴，她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期盼。
他脑海中浮现昨日她垂眸低眉的模样，思绪仍在刚才的曲调中徘徊……忽而，他唇角微勾，再次望向那轮皎白的明月。
叹一口气，许是知音难觅，许是心怀愧疚，今日白帆失约，令她竟有些心神不安。这种等待中磋磨时间的不甘和酸楚，是她数年来从未有过的。
曲终人寂，她慢慢放下琵琶。夜色愈发深邃，月光依旧明亮，今夜的曲调她虽已弹完，心中的情绪却仍久久萦绕。
“小姐，夜深了，不如早点歇息吧。”箐儿轻声劝道。
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丽而略显疲惫的面容。
《踏青云》
“清泪暗拭梨花雨，梦醒处，心如絮……”伴随着琵琶声声，她朱唇轻启，浅浅低唱，声音如丝绸般轻柔，带着丝丝哀伤，“几度春风催人暮，独斟冷茶，孤影谁语，难忘知音顾——”
“我们进屋去吧。”
“明月何处寄幽绪，帆停误约音书阻。”她的歌声微微颤抖，琵琶声也随之变得呜咽，仿佛是在诉说那难以传达的幽思。
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那人缓缓地转过头来。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熟悉的面庞却突然开始模糊，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
“是你孤陋寡闻了。”那人悠悠道，“谢姓自古两国便有之，并非大楚皇室专属，大梁虞城谢郡、大楚长乐三镇均有谢姓聚集……咳咳……”
“是何物？”谢凌霜问。
未及多想，便有一抹清越如甘泉般的嗓音，和着那曲调传入耳中。
面具上泛着月色皎白的清辉，他望向遥远的天际，眼中映照的点点星月，似是散落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