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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门虽然紧闭，却并未上锁，他抽出手中云徊，将门推开。
这传言越传越发诡异，有人便索性依托蒙祗山脉编造出许多怪奇小说，流传于世。一来二去，便更无人敢迈进山脉一步了。
原来他来时便做好了一同穿越蒙祗山的准备，不再回到大梁境内，既是为了她的安危，亦是为了大楚百姓。
似是有些吃惊，他上下打量了这大石头一番，终是道：“竟的确与我案上那块雷公墨有些相似。”
“难道你做这皇商，除了是希望造福大楚百姓，此外便是为了方便接近……”
面前是一颗冰冷漆黑的巨大石头，阻断了来路，此石两侧皆为陡峭山石，颇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二人搀扶着绕行此石，可石头两侧常年无人通过，青苔丛生，湿滑无比，又坡度陡峭，每挪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正是。”
这一语如惊雷般，在谢凌霜心中炸响。
从外观来看，它无外乎一颗巨大的陨石，恰好落在此处罢了。只不过山下村民并不知晓天文科学，将拦在路中央的它当成了天神降下的禁制，于是便有了蒙祗山脉不再能进入的传言。
云宴舟亦举杯相贺：“白兄于试剑台所向披靡，文韬武略，可谓实至名归，我先干了这杯！”
宁静了片刻，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已知道我并非白舸……我这般人，恐怕注定要独行于暗处。”
“快别说了，我为你处理伤口。”谢凌霜用力撕下自己一片衣衫，为他一圈圈包扎起来。
云、白二人日日切磋，已有月余，刀光剑影间皆不言疲惫。
他眼中笑意更深，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有了两分血色。静静看着她将那稻草铺在地面，恰好铺出并排、分开的两个人形，他将手中剩余的稻草放在那两个人形中间，将她留出来的空隙仔细填满。
“西域使节不日将至大梁，梁帝定无法在此地逗留，你若是能等上一两天，或许我们便能安全下山。”谢凌霜道。
她再没有理由拒绝。
“危急关头，是白兄猛然一推，将我与白跃一同推出那火海，可他自己却……”
二人举酒对天，白舸笑得豪放不羁，高声道：“云兄，明日武举，我白舸实为天命所归，若不能登顶，那便是天命不公！”
那一个“觉”字还没有说出口来，她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脸“蹭”地便红了。
“你听完后，是要留在我身边，或是离开我，皆由你定夺。”
“这是蒙祗族人的山神。”他望着那神像，定定道，“没想到……蒙祗族人竟还存活于世。”
若是此处有人居住，那他的伤势便越发有望了。
“所以，你是谁我无法决定，能护你周全，便已是我此生所愿。”他的声音温润而悠远，“若你愿意听，此刻我便告知你所有前尘往事。”
一时震动，随后心中只觉酸楚万分。她以为他会怪她，会怨她，甚至恨不得杀了她，毕竟，他终是因她而受了牵连……
还来不及作出些反应，却听他自胸膛中发出轻轻的闷笑，“别动了，陪我，聊聊。”
五年前，大楚，武举前夕。
可下一刻却天旋地转，她被他以完好的那只手臂一把拉倒在他胸前。
忽然他嘴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声，似是被牵扯到了伤口。谢凌霜连忙跪坐下去，想要替他查看。
未及开口安慰，他却接着道出一个惊天秘密：“原以为是场天灾，可数日后我去曾经与他相识的酒楼买醉，却听人说那大火实属人为……大约是某位官宦子弟曾在试剑台上被白兄挑落擂台，输得毫无情面，知晓他欲参加武举，便花钱雇凶，制造了这场火灾。”
“我与白兄、白建三人来回穿梭于烈焰之中，皆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那房顶铺的是稻草，此时已浓烟滚滚，我手中正抱着已然昏死过去的白跃，他已十五有余，沉重得很，一时竟未曾发觉房梁年久失修，烧了没多久便猝然崩裂——”
说着便要转身出门。
约莫走了一里多路后，前路却断了。
他虽言语狂妄却掷地有声，仿佛天地之间，无人能挡。
她曾猜到白舸死于非命，却没想道此事竟牵扯到大楚官员、权贵子弟。
一只手包裹住她的，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低沉又破碎：
“那夜我与他怀着希冀和衣而眠。只是，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一个最为残酷的玩笑。”他轻轻咳了几声，继续讲述——
她有些尴尬，抬眼望他，却见他眉眼含笑，“你等我一会儿。”
他眼中氤氲出雾气，回想起那道飒爽的身影转眼间便被烈焰吞没，化为无尽的火光，心如刀绞。
“你方才说他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之人……难道，这东屋住的皆是那些老幼病弱？”
他将“而已”两个字稍稍加重，方才神兵天降般斩杀恶虎的玉面修罗，如此刻竟小心翼翼地跟她确认着什么。
却见他双眼如炬，定定看向前方。
她话未说完，他便猝然身形不稳，强以剑撑住地面，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阿嚏……”谢凌霜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随后，他坐下躺倒在席上的其中一侧。
“夜到三更，东边的屋子忽然冒出火光，烟气呛人。不过一会功夫，火光冲天，烈焰腾起。我推醒白兄，他惊起后便冲入东屋救人。”
蹙眉思忖片刻，她突然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谢凌霜一窒，“所以你们定是救人为先。”
谢凌霜连忙跟了出去，见他有些吃力地以单臂抱起一捆尚未燃烧的稻草，小心翼翼，似是不想以手臂上的血迹沾污了它们。
明日便是武举盛会，皇帝为广纳英才，将亲临考场观试。此番二人才将将比试过一场，打得难舍难分、酣畅淋漓，白舸兴致高涨，便吵着挖出了埋于院中的好酒，道要与云兄提前庆祝。
内部供奉着一尊神像，既非常见的儒释道中哪位神祗，也不像是普通人的祖先。
*
谢凌霜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这一夜，他失去了最亲近的挚友。
“当然不，我只是担心林川他……”
“你听我的，”他语气坚定而不容拒绝，“我识得些治伤草药，我们在这山中寻些用上便可。至于白跃那边我已安排好事宜，梁帝找不到我，便无从对证，为了两国交好，至少暂时不会刻意为难商队……倒是你我此时回到大梁境内，才是平添麻烦。”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原以为此次要摔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却不想二人只滚了几滚，便掉进了一个蓬松的草堆之中。
“你如何了！”呆住了几秒，她连忙跑到他身侧，见他左臂的伤口深可见骨，一时心如刀绞，顿时又想起他右臂上那曾烧伤的疤痕尚未痊愈，如今又添新伤……
原来手中火把不知何时已顺着山坡滚落在地，恰好点燃了面前的草堆。借助明亮的火光，她清楚地看见眼前巨大的陨石竟早已被凿空，还被安上了一扇门。
她的猜想还没说完，他便已斩钉截铁地承认：“没错，除了继承白兄遗志，我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渗透朝堂其中，为他查出凶手。”
嘴唇恰好触到他精致微凸喉结，谢凌霜脸上一热，连忙挣扎着从他怀中爬起。
“自然是知道，你要铺床和我睡……”
“好。”谢凌霜点了点头，搀扶起他来。他半边身躯都压在她身上，如兰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感受到他背后濡湿一片，不知是汗还是血。
“我当真……只是你的棋子而已？”
她上前以双手一把抢过，“我来便是。”
虽不是第一次与他躺在一起，可这次与上次截然不同，至少，两人都是清醒自知的。
“你……”她声音哽咽，双手不住发抖，“我对你如此不义，你何苦要来？”
“这石头原本地图上是没有的？”谢凌霜与他手中地图仔细比对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踏青云》
“我们绕行过去。”谢凌霜道，“这只是一块天降的陨星罢了。”
“可你的伤势——”他们身上并未携带金疮一类的药膏，眼下勉强止好血已是万幸，这林中潮湿不堪，若是不及时用药，伤口极易化脓。
“……”
心中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伤一疲，走在这寂静林中却不再害怕。偶尔有怪鸟叫声，却也是引来二人相视一笑。
“此去向东二里路有棵参天古树，图上有载，此树附近盛产许多野生药草。从前蒙祗山还能进人的时候，不少村民去此处采药。”他朝她指了指那地图上的一排小字，“我们去那看看。”
她并非保守之人，只是他摘下面具后越发俊美非凡，加之如此灼灼的目光，令她竟有些头脑发懵，有些羞赧。
内里空无一人。
可终是脚下一滑，谢凌霜一声惊呼，摔倒在地，牵连一旁之人亦跟着滑倒在地，来不及以剑相阻，他下意识以双手紧紧将她圈在怀中，两人便这般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心中一滞，她脱口道：“当然。”
“又或许，我们可以穿过蒙祗山，直接去往大楚。”他喘了口气，从衣襟中掏出一块残破的布料，“这是蒙祗山的地图。”
] 那门虽然紧闭，却并未上锁，他抽出手中云徊，将门推开。
这传言越传越发诡异，有人便索性依托蒙祗山脉编造出许多怪奇小说，流传于世。一来二去，便更无人敢迈进山脉一步了。
原来他来时便做好了一同穿越蒙祗山的准备，不再回到大梁境内，既是为了她的安危，亦是为了大楚百姓。
似是有些吃惊，他上下打量了这大石头一番，终是道：“竟的确与我案上那块雷公墨有些相似。”
“难道你做这皇商，除了是希望造福大楚百姓，此外便是为了方便接近……”
面前是一颗冰冷漆黑的巨大石头，阻断了来路，此石两侧皆为陡峭山石，颇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二人搀扶着绕行此石，可石头两侧常年无人通过，青苔丛生，湿滑无比，又坡度陡峭，每挪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正是。”
这一语如惊雷般，在谢凌霜心中炸响。
从外观来看，它无外乎一颗巨大的陨石，恰好落在此处罢了。只不过山下村民并不知晓天文科学，将拦在路中央的它当成了天神降下的禁制，于是便有了蒙祗山脉不再能进入的传言。
云宴舟亦举杯相贺：“白兄于试剑台所向披靡，文韬武略，可谓实至名归，我先干了这杯！”
宁静了片刻，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已知道我并非白舸……我这般人，恐怕注定要独行于暗处。”
“快别说了，我为你处理伤口。”谢凌霜用力撕下自己一片衣衫，为他一圈圈包扎起来。
云、白二人日日切磋，已有月余，刀光剑影间皆不言疲惫。
他眼中笑意更深，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有了两分血色。静静看着她将那稻草铺在地面，恰好铺出并排、分开的两个人形，他将手中剩余的稻草放在那两个人形中间，将她留出来的空隙仔细填满。
“西域使节不日将至大梁，梁帝定无法在此地逗留，你若是能等上一两天，或许我们便能安全下山。”谢凌霜道。
她再没有理由拒绝。
“危急关头，是白兄猛然一推，将我与白跃一同推出那火海，可他自己却……”
二人举酒对天，白舸笑得豪放不羁，高声道：“云兄，明日武举，我白舸实为天命所归，若不能登顶，那便是天命不公！”
那一个“觉”字还没有说出口来，她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脸“蹭”地便红了。
“你听完后，是要留在我身边，或是离开我，皆由你定夺。”
“这是蒙祗族人的山神。”他望着那神像，定定道，“没想到……蒙祗族人竟还存活于世。”
若是此处有人居住，那他的伤势便越发有望了。
“所以，你是谁我无法决定，能护你周全，便已是我此生所愿。”他的声音温润而悠远，“若你愿意听，此刻我便告知你所有前尘往事。”
一时震动，随后心中只觉酸楚万分。她以为他会怪她，会怨她，甚至恨不得杀了她，毕竟，他终是因她而受了牵连……
还来不及作出些反应，却听他自胸膛中发出轻轻的闷笑，“别动了，陪我，聊聊。”
五年前，大楚，武举前夕。
可下一刻却天旋地转，她被他以完好的那只手臂一把拉倒在他胸前。
忽然他嘴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声，似是被牵扯到了伤口。谢凌霜连忙跪坐下去，想要替他查看。
未及开口安慰，他却接着道出一个惊天秘密：“原以为是场天灾，可数日后我去曾经与他相识的酒楼买醉，却听人说那大火实属人为……大约是某位官宦子弟曾在试剑台上被白兄挑落擂台，输得毫无情面，知晓他欲参加武举，便花钱雇凶，制造了这场火灾。”
“我与白兄、白建三人来回穿梭于烈焰之中，皆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那房顶铺的是稻草，此时已浓烟滚滚，我手中正抱着已然昏死过去的白跃，他已十五有余，沉重得很，一时竟未曾发觉房梁年久失修，烧了没多久便猝然崩裂——”
说着便要转身出门。
约莫走了一里多路后，前路却断了。
他虽言语狂妄却掷地有声，仿佛天地之间，无人能挡。
她曾猜到白舸死于非命，却没想道此事竟牵扯到大楚官员、权贵子弟。
一只手包裹住她的，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低沉又破碎：
“那夜我与他怀着希冀和衣而眠。只是，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一个最为残酷的玩笑。”他轻轻咳了几声，继续讲述——
她有些尴尬，抬眼望他，却见他眉眼含笑，“你等我一会儿。”
他眼中氤氲出雾气，回想起那道飒爽的身影转眼间便被烈焰吞没，化为无尽的火光，心如刀绞。
“你方才说他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之人……难道，这东屋住的皆是那些老幼病弱？”
他将“而已”两个字稍稍加重，方才神兵天降般斩杀恶虎的玉面修罗，如此刻竟小心翼翼地跟她确认着什么。
却见他双眼如炬，定定看向前方。
她话未说完，他便猝然身形不稳，强以剑撑住地面，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阿嚏……”谢凌霜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随后，他坐下躺倒在席上的其中一侧。
“夜到三更，东边的屋子忽然冒出火光，烟气呛人。不过一会功夫，火光冲天，烈焰腾起。我推醒白兄，他惊起后便冲入东屋救人。”
蹙眉思忖片刻，她突然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谢凌霜一窒，“所以你们定是救人为先。”
谢凌霜连忙跟了出去，见他有些吃力地以单臂抱起一捆尚未燃烧的稻草，小心翼翼，似是不想以手臂上的血迹沾污了它们。
明日便是武举盛会，皇帝为广纳英才，将亲临考场观试。此番二人才将将比试过一场，打得难舍难分、酣畅淋漓，白舸兴致高涨，便吵着挖出了埋于院中的好酒，道要与云兄提前庆祝。
内部供奉着一尊神像，既非常见的儒释道中哪位神祗，也不像是普通人的祖先。
*
谢凌霜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这一夜，他失去了最亲近的挚友。
“当然不，我只是担心林川他……”
“你听我的，”他语气坚定而不容拒绝，“我识得些治伤草药，我们在这山中寻些用上便可。至于白跃那边我已安排好事宜，梁帝找不到我，便无从对证，为了两国交好，至少暂时不会刻意为难商队……倒是你我此时回到大梁境内，才是平添麻烦。”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原以为此次要摔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却不想二人只滚了几滚，便掉进了一个蓬松的草堆之中。
“你如何了！”呆住了几秒，她连忙跑到他身侧，见他左臂的伤口深可见骨，一时心如刀绞，顿时又想起他右臂上那曾烧伤的疤痕尚未痊愈，如今又添新伤……
原来手中火把不知何时已顺着山坡滚落在地，恰好点燃了面前的草堆。借助明亮的火光，她清楚地看见眼前巨大的陨石竟早已被凿空，还被安上了一扇门。
她的猜想还没说完，他便已斩钉截铁地承认：“没错，除了继承白兄遗志，我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渗透朝堂其中，为他查出凶手。”
嘴唇恰好触到他精致微凸喉结，谢凌霜脸上一热，连忙挣扎着从他怀中爬起。
“自然是知道，你要铺床和我睡……”
“好。”谢凌霜点了点头，搀扶起他来。他半边身躯都压在她身上，如兰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感受到他背后濡湿一片，不知是汗还是血。
“我当真……只是你的棋子而已？”
她上前以双手一把抢过，“我来便是。”
虽不是第一次与他躺在一起，可这次与上次截然不同，至少，两人都是清醒自知的。
“你……”她声音哽咽，双手不住发抖，“我对你如此不义，你何苦要来？”
“这石头原本地图上是没有的？”谢凌霜与他手中地图仔细比对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踏青云》
“我们绕行过去。”谢凌霜道，“这只是一块天降的陨星罢了。”
“可你的伤势——”他们身上并未携带金疮一类的药膏，眼下勉强止好血已是万幸，这林中潮湿不堪，若是不及时用药，伤口极易化脓。
“……”
心中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伤一疲，走在这寂静林中却不再害怕。偶尔有怪鸟叫声，却也是引来二人相视一笑。
“此去向东二里路有棵参天古树，图上有载，此树附近盛产许多野生药草。从前蒙祗山还能进人的时候，不少村民去此处采药。”他朝她指了指那地图上的一排小字，“我们去那看看。”
她并非保守之人，只是他摘下面具后越发俊美非凡，加之如此灼灼的目光，令她竟有些头脑发懵，有些羞赧。
内里空无一人。
可终是脚下一滑，谢凌霜一声惊呼，摔倒在地，牵连一旁之人亦跟着滑倒在地，来不及以剑相阻，他下意识以双手紧紧将她圈在怀中，两人便这般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心中一滞，她脱口道：“当然。”
“又或许，我们可以穿过蒙祗山，直接去往大楚。”他喘了口气，从衣襟中掏出一块残破的布料，“这是蒙祗山的地图。”